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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触手可及。
还是他上船,把她拉上去,立刻把毛巾给她包住,自己还是湿着。她瑟缩了一阵,却发现他只顾着她。她拿起一条干毛巾,从头到脚给他擦干。
她看到他腿上的伤疤,就在膝盖处。显然是手术了几次,有不只一条缝合的痕迹。
苏觉抚摸着这些伤疤,问:“后悔么?”
西门把她拉起来,平静地说:“即便知道结果是这样,发生时我还是一样会做。”
苏觉掀起他的体恤衫,一边说:“让我看看胸上的疤。”
西门阻止她,说:“没什么好看的,倒像是你要强奸我。”
苏觉听了,害羞得低下头。她也觉得自己太大胆了,当初为赵一坡那样痴迷,和他谈恋爱时,也是规规矩矩的。
西门见她害羞了,转变话题说:“你想怎么吃这些鱼?”
“做鱼汤。在岛上,只能吃烧烤。已经很久没有煲汤了。”
“你大概有耐心为了一锅汤花上两三个小时。岛上的食物是粗糙了一些,你要是想自己煮饭,只管和厨房的厨师要材料。”
“我的手艺不错呢。这样,今天晚上我来做汤和甜品。”苏觉希望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只有在二十岁时,为了引起赵一坡的注意,她才这样费尽心机。可惜,她从来没有成功,赵一坡一直到毕业离校,都不认识她。
船停下,他们照样还是要趟水上岸。沙滩上,艾力克和柏芝都在等着他们,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看到他们的船,艾力克和柏芝都走过来,帮他们拿东西。苏觉兴奋地向他们展示战利品,并且说了鱼汤的主意。柏芝则走在西门身边,低声地和他说话。
那个男人一直抱着肩膀,站在沙滩上等着。看到他,西门脸色有些变得阴沉。
他穿着沙滩装,皮肤晒得黝黑,眼睛里有种邪气,但是苏觉承认,“他英俊得像个魔鬼”。这是苏觉在一本翻译的小说里看到的话,她一直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现在用在这人身上正合适。
苏觉一直扶着西门,他走得有些吃力。那个人走过来,看了看苏觉,说:“西门,怪不得住在这么千篇一律的海岛也不觉得闷,原来是有美人陪伴左右。你的腿可以涉水么?”
苏觉对于这个人的感觉就是“危险”。她本能地退到西门的身后。西门握紧她的手,对眼前的人说:“这是苏觉,苏小姐是我的客人。这是吴振宇,他是我兄弟。”
“同一天出生,却不是双胞胎,也不同姓。但是我们有同一个父亲。”吴振宇满不在乎地说,一脸玩世不恭。
回到房间,苏觉冲了澡。她打算去厨房准备晚上的鱼汤和甜品。
经过阳台,却看见吴振宇抱着肩膀背对着她,向外看去。她希望能够悄悄溜过,没想到他恰好转过身来,笑了一下,说:“苏小姐,你好象不喜欢看到我。”
这是事实,他让苏觉感到有些害怕。
苏觉却说:“吴先生言重了,我不过是个客人。”
“听说你从天而降,让西门意乱神迷。”
她根本不想继续这样的谈话,她完全不能掌控。于是她问:“你不用和西门商量事情么?”
“他这会儿在复健室里,他的腿受过伤,不能受凉。你一定还不知道吧?”
她转身飞跑起来,吴振宇的话让她又惊又后悔。一定是西门吹雪看到她那所谓“最想做的事”,才约会她出海。从他的肤色来看,他平时应该是万不得已才不会做的。
到了房前,她又犹豫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打扰柏芝帮他复健。这时,房门开了,柏芝从里面出来。见到她,吃了一惊。
苏觉一脸忧郁地问:“他还好么?我不知道他受不得一点凉。”
柏芝安慰她,说:“没事了,我已经帮他按摩热敷过,他总是自己不太注意。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么开心。”
“我能进去看看他么?”
“当然,他见到你就开心。”柏芝嘻嘻笑。
苏觉听了脸红。她推门进去,看见西门躺在一张床上,右腿上裹着一条特制的毯子。
西门以为是柏芝又回来了,没有动。她走到床边,俯下身,用手抚摸他的右腿。他才睁开眼见到是苏觉,要起身。苏觉按住他,难过地问:“痛得厉害么?”
他淡淡地说:“没事。”
“我根本不需要做什么鱼汤。”苏觉深觉内疚。
他坐起来,握住她的一只手,说:“我却想尝尝你的手艺。”
“你应该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却不想因此失去好多乐趣。你开心么?”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苏觉由衷地说。
“我也是。所以做什么都值得。”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又有人推门而入,正看见两个人手拉手,情意绵绵的样子。
正是吴振宇,抱着肩膀,故意咳嗽两声。苏觉立刻脸红,想把手抽回来,西门却握得很紧,不肯放。
西门对她说:“你先去准备你的鱼汤和甜品吧,等不及尝你的手艺。”
吴振宇也说:“没想到我这么有口福,那我也不必急着赶回去。”
她一直低着头,走出去。
关上门,吴振宇对西门说:“她和小倩当年长得真像。”
西门没有理他。吴振宇耸了一下肩,说:“老头子下个月过生日,问你会不会去。他打算金盆洗手。”
这对西门也是个大新闻,但是他漠然地说:“我已经和这些没有关系。”
“他一定是想你过去,否则不会让我来问。”他坐下来。
“振宇,什么时候我们能够像正常的父子一样,互相问候,甚至是一起吃饭。他和社团完全无关,面对他也不会想起那么多血腥和死亡。”他黯然。
吴振宇嗤笑:“就是正常的父子也不一定做得到。反正我的话带到,去不去由你。”
两个人沉默,突然,吴振宇说:“那一年,我也在他身边,我没有扑上去为他挡子弹。”
西门没有回应。
吴振宇又说:“都说我们两个命中相克,最后只能剩下一个。所以你才离开是么?”
“一派胡言。”
吴振宇起身,大踏步朝外走。西门在他身后问:“谁会接替他的位子?”
他转过身,笑得邪气又有一丝凄凉:“是贵子。”
西门有些担心。贵子是他们的大嫂。两年前的火拼中,大哥丧生,他致残且失去当时的女朋友小倩,振宇只是轻微受伤。
振宇说得对,他邀请苏觉留下是因为她长得几乎和小倩当年一模一样。可是,小倩和她截然不同。苏觉是个温情娇美的江南女子,而小倩,就像个小野猫,一直跟他们混在社团里。
他轻轻叹口气,闭上眼,就看到小倩狐狸般地笑,眼睛精光四射,对他说:“你追我啊,追上我,我就让你吻。”他当然追得上她。
他也知道振宇当年也约会过小倩。他总是喜欢和他对着干,他的东西他总是千方百计去抢——爸爸,社团里的职位,小倩。
而他总是千方百计让着他,他妈妈一直没有得到承认,振宇小时候很是吃了一些苦。等到他妈妈在外面病死,老头子才接他回来。西门一直觉得西门家亏欠了他。
想着这些,他总是禁不住叹气。其实,曾经是社团的一分子,就没有人能够真正脱离。他们总是寻找各种机会叫他回去。那两颗子弹让他觉得有充分理由不再介入。
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苏觉推门进来,说:“这么黑,怎么不开灯?”
见到他,她就微笑,说:“我都做好了,你现在过来么?”
她的如花笑靥让他有一丝恍惚,痴痴地看了她一阵,他点头。她把手杖递给他,一边在左边很自然地挽着他。
鱼汤很鲜美,他尝了一口,就看见苏觉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评语。他说:“非常好吃。”
紧接着振宇一阵爆笑,说:“恋爱的人一定要这么虚伪么?你明明根本就不喜欢吃鱼。”
苏觉瞪着他,等他证实,他不在意地说:“这两年我的口味变了。甜品是什么?”
苏觉笑着说:“冰糖木瓜。”这道甜品她做得最拿手,这里有盛产新鲜木瓜。
吴振宇听了又是爆笑,说:“木瓜是让女人丰乳的,西门,你需要么?”
西门喝斥说:“振宇!”
苏觉转过头,问:“吴先生,你是不满意我做的东西,还是我这个人?”
吴振宇放下筷子,眨眨眼说:“哪里哪里,我喜欢你还来不及,西门喜欢的人我都喜欢。”
苏觉低下头去。这顿饭让她觉得十分艰难,匆匆吃完,就离开了。
西门也停下,一字一句对吃得正欢的振宇说:“她只是个客人。”
振宇头也不抬,说:“这鱼汤还真是鲜美,想来是怀着爱做的。”
西门认真说:“我是认真的。”
“是么?到时候你舍得放她走么?”振宇抬起头,“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认真’。小倩当初跟我说,她就是怕你的认真。”
西门听到“小倩”,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挥过去,将振宇打倒,他从地上起来,很不在乎地擦擦嘴角的血,笑笑离开。
从某一方面讲,振宇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有些时候,他下意识地选择逃避。
在请苏觉留下时,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只是几天,他且放纵这一次。可是,扪心自问,他真的舍得她离开么?
腿上一阵刺痛,提醒他今天上午为了实现苏觉最想做的事所作的,这腿痛就是代价。
苏觉觉得郁闷,那个莫名其妙的吴振宇。离开餐厅后,她沿着沙滩散步,这两个礼拜的经历真是不同寻常。
西门吹雪,就这么闯入她的生活,她的心房。第一次,她觉得满心满眼都是赵一坡以外的一个男人。
在波拉克岛上,此时应该是游客们出去找酒吧享乐的时候了。而在这个岛上,被夜里的海风一吹,实在感觉冷清寂寞。
突然,她感觉身后有人,虽然有些怕,但是她立刻就转过身,原来是吴振宇。他嘴上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