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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轻轻的起伏著,均匀而有规律。那一刻,寂静的室内只听的见窗外树枝上蝉的鸣叫,那一刻,我的眼睛停留在
他的身上再也无法移开。我不知道自己的脚步是何时走到他的身边,他的身上传来衣服清洗过後残留的肥皂清香。
白皙的後颈上能看见些许白色的茸毛。他的双臂纤细的裸露出青葱般的经脉,十指修长,指甲圆润而漂亮,凝脂一
般的肌肤没有一丝伤痕。他不喜欢激烈的体育运动,除了体育课我从来没看见过他在篮球场上或者足球场上挥洒汗
水。
我将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俯下身,嗅著属於他的气息,那种感觉仿佛我已经将他拥抱在怀里。他睡得很熟
,一点防备也没有。直到下午的预备铃打响的时候,他才乏力的撑起脑袋,粉嫩的脸颊边落下垫著书本的红印。一
双眼睛朦胧的泛著水光,两颊边的头发衬著他的肤色格外动人。当他的视线恢复清明,焦距落在我的身上时,他却
露出了受惊小动物一般的脸色,谨慎的窥视著我的表情,缩起肩膀,仿佛我是什麽洪水猛兽一般。那时候我才感觉
到原来他有点怕我。一阵不悦的情绪盘踞在胸口。我不喜欢他充满畏惧的眼神。我喜欢他的笑容。然而,自从高中
重逢以来他从不曾对我笑过。如果今生无法再看见他真心的笑容我想那将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吧。
相遇时,他是我的天使,我记忆中明媚的绿色。
而後,我们的故事却朝著相反的方向越行越远。
翻外 白花
18岁在我们村子里应该是谈婚论嫁的年龄,身边的小姐妹们都早早的做了新嫁娘。
我们的村子并不富裕,日子也过得很萧条,许多年轻力壮的小夥子们都进城打工挣钱去了,据说城里钱来得容
易,城里也很繁华,然而进了城以後再回来的男人们却越来越少。一开始还会见到寄回来的钱,日子久了,连钱也
不再往回寄,再隔一段日子人就彻底没了音信,仿佛世上从来就没有过那麽一个人。而後,守在家里的妻子就会出
门去找她不归的丈夫,一去便没了踪影,丢下老小留在家里。无钱又无人看顾。邻里照应总也有个尽头,但日子再
苦也要熬下去。
我们一家有五口,奶奶,爸爸,姐姐,我和小弟。因为母亲去的早,奶奶好些年前便得了中风一直瘫在家里,
爸一个人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将我们姊弟三个拉扯长大,家里穷也置办不出什麽象样的嫁妆,好不容易在姐姐18岁
那年把婚礼草草的办了,姐姐嫁给了邻村的一个小夥子,虽然生活清贫但是小日子过得还算甜蜜。由於路途遥远,
姐姐也不方便经常回来,况且在爸的眼里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大姑娘若是老往娘家跑就会惹人
非议遭来笑话。所以後来的日子家务的担子以及照顾奶奶和弟弟的责任都落在了我的肩上。
骆家就剩了弟弟这麽一根香火,爸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弟弟一个人身上,而对於我们这两个女儿,爸
最大的期望莫过於我们都能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我和姐姐都只读到小学毕业便不得不离开了学校,弟
弟今年已经念了初一,学习成绩总是在及格线边上徘徊,学校里的老师说弟弟上课不老实总是像猴子似的上窜下跳
,布置的功课也不按时完成还抄作业,老师说他他便跟著顶嘴,後来老师来了家里家访,爸也终於得知了弟弟的近
况,结结实实的把弟弟教训了一顿,皮开肉绽的,老师都拉不住。我本想护著弟弟却被爸一巴掌给掴得两眼冒金星
。说我没好好照顾弟弟没好好的教导弟弟。
因为弟弟的许多功课都是我偷偷帮著他做的,虽然我很喜欢读书,可是家里供不起我上学,能看到弟弟的课本
帮著他做作业我也觉得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弟弟见我被掴得两颊通红,立马扑上来抱住爸的大腿哭起来,保证从今以後再也不会偷懒一定好好学习,求爸
不要怪我不要打我。我一向很疼爱这个弟弟,因为我起码还见过母亲的面,然而弟弟打一生下来便没了母亲,姐姐
出嫁後家里的一切都由我来操持著,对弟弟来说或许我更像是他的妈妈。所以弟弟很粘我也很听我的话。
我已经18岁了,眼看著就到了出嫁的年龄,可是弟弟还小,爸爸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家里还有个需要照顾
的中风的奶奶,窘迫的生活状况都愁白了爸的头发,家里就那麽几亩地几头猪几只瘦巴巴的鸡鸭。
考虑再三,我终於下定决心对爸说我不结婚我要进城打工。那一晚爸又打我又骂我,但我知道他是舍不得我,
弟弟抱著我直哭,奶奶躺在床上默默的流眼泪。
最後我还是和两个小姐妹一同踏上了进城打工的旅程。
临行前弟弟抱著我的腰死也不肯放手,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劝都劝不住。好容易才让他止住了哭,我再
三保证一定会尽快寄钱回来逢年过节也会赶回来看望他们。
三步一回头,我望著站在寸口抹眼泪的亲人心里酸的不是滋味。
18岁,我第一次离开了自己的家,第一次离开最亲的亲人,第一次踏上了一条陌生的道路。然而我从来不知道
,这一去再也没能回去,这一去便是一条不归路。
和我一同进城打工的小姐妹都是我们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家里都和我一样上有父母下有弟妹,一家好几口吃
饭都困难。刘夏香比我年长一岁,而罗依依比我还小上三个月。
我们三个人乘著火车朝著全国最繁华的城市S市去了。
刚一踏上S市的土地满眼的高楼大厦看得我们脖子酸的慌,清一色平坦的水泥路比起乡下那条坑坑洼洼一到雨天
就泥泞不堪的小路好走的多。S市的城里人穿的都很体面,衣服光鲜又漂亮,城里的女人很多都不梳辫子还有许多剪
著男人一样的短发,如果在村子里肯定会被老一辈的人责备姑娘家没个姑娘样子。城里人走路走得很快,穿的不是
布鞋是油光发亮的皮鞋,还有那种系著鞋带叫运动鞋的鞋子。城里的男人们也不用种地,每天拎著四四方方的包走
进一栋栋大楼里上班然後再从大楼里下班,每天周而复始。城里的小孩子们个个都能上的起学校,城里的学校还有
重点不重点,私立和公立的区别。
城里的东西很贵,房租贵,吃的东西贵,衣食住行样样都贵,不过城里的面条和馒头不如我们家乡的好吃。我
们村里人自己发的篙头味道特别的棒,城里的馒头好像营养不良似的嚼在嘴里都没什麽味道,面条都像半生不熟汤
头也浇的不好吃,不过价钱倒是特别的贵。
城里的工作不好找,我们三个姑娘白天各自去找工作,到了晚上就聚在简陋的平房里聊聊一天的见闻和感受。
〃城里人都很冷漠啊,不爱理人的。都不拿正眼瞧咱们。〃
夏香督著嘴有点气愤。
〃城里人好凶,我今天不小心踩了一个女人的脚被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最年轻的依依开始抽噎。
〃城里的工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麽好找。我们的路费也剩的不多了,明天一定要努力找工作啊。〃
我说。
〃可是,我想家了。〃依依哭得很凶,〃咱麽还是回去吧。〃
〃回去?一分钱没挣到我们来这里干吗的?我可不回去,哪有脸回去啊!〃夏香觉得依依有点没出息。
〃我们还是再看一阵子说吧。〃
最後她们还是比较同意我的意见。
就在我们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终於找到了一份月薪600百元的工作,还包吃住,就是给人家当清洁工。我去面
试的时候,主管还狐疑的看了我好几眼,我硬著头皮说自己22岁才勉强蒙混过去。可惜人家只要一个清洁工,所以
我也没办法帮夏香和依依,只能等发了工资接济一下她们。
不久夏香也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国营餐馆的厨房里打下手,洗菜切菜,一天三顿饭是有著落了,就是起早
贪黑的比较辛苦。而依依则在发廊里当洗头工。
我住进了宿舍里和其他清洁工住在一起。她们中有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也有年龄很大的阿姨。不过都和我一
样来自外地,她们说本地人是不太愿意来做清洁工的,而且她们也不住在宿舍每天照常回家,薪水也比我们多一倍
。
清洁大楼的工作其实并不辛苦,每天我按照排班表的时间清扫指定的楼道和区域。市政府的大楼原本就很干净
,再加上我们每天几遍的轮流清洁,几乎做到了一尘不染的程度。厕所里也很干净还放著熏香,城里人果然是比较
会享受生活的。
遇到他是一场意外。
清晨他匆匆的拎著公事包从楼梯跑上来,我正拄著扫帚拐弯下楼,就这麽电光火石之间我们撞了个满怀,我跌
在他怀里他一脸惊魂未定的搂著我直喘气。
那一刻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修长的眼尾让我想起了说书人口中的丹凤眼。
他正了正身体,看著我有点窘迫,白皙的两颊浮起了红晕。踌躇了半天才问我有没有撞疼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话
。他的眼睛看了看我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去。我还以为城里人都不会用正眼看我们,他是第一个对我道歉又偷偷瞧我
的男人。他的胸怀很温暖很结识,他的眼睛也很迷人。刹那间在我眼里我觉得他是我所见过的男人中最英俊最好看
的。
而我们都始聊未及的便是这一场相遇带给我们的是一场痛苦的爱情以及毁灭性的未来。
後来几乎每天他都刻意从我清扫的区域经过,看见我也会犹豫著向我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