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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宝磊笑了笑;声如蚊蚋地道了句:“谢谢;您不用顾忌我;反正都走到这儿了;总不能再回去吧?”
“放心吧;就回去也要让你们光光彩彩地回去……对于我们确实很难;这些商业间谍无孔不入;还真是让人头疼;不过你们不一样;现在他们于什么;你们已经知道了;而你们的存在;他们肯定一无所知。”董淳洁笑道。
“尽力而为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确实抓到了商业间谍;不过那有运气的成份在内。”耿宝磊谦虚地道;不过看得清态度;肯定是愿意一起走了。
得嘞;连下两人;戴兰君不由地对董主任生出了一丝佩服;不管怎么说;老董这识人还是有一套的。这不;他又转身了仇笛;看着时;脸上慢慢地蕴上了笑意。
“你准备拿什么劝服我?”仇笛道。
“我为什么要劝你?”董淳洁好奇地问。
“劝我们继续帮你啊。”仇笛笑道。
“难道你准备半途而废?”董淳洁问。
“不行吗?几万块钱可不值得卖命。”仇笛道;瞥眼看了一直靠墙站着的老鳅一眼;补充了一句道:“您穿着官衣;于这些义不容辞。对你们来说是光荣的使命;可我们算什么?”
刺头就在这儿;这是个骨子里自由散漫的货色;董淳洁听得两眼迷茫;直拍巴掌道着:“不能啊;你好歹是党员;我以为你是三人中间觉悟最高的。”
“我有这个觉悟。”仇笛道;不过转眼又否定了:“可我没有信仰啊……别拿组织关系说事;我毕业几年了;到现在组织关系都没地方落下;原因很简单;我拿着一堆证书;从省里到市里最后到我们老家县城;都就不了业……每天起早贪黑;跌跌坎坎这么多年;今天被坑、明天被骗;除了我们自己;谁还关心过;在乎过我们?咱们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们过着我这样的生活;突然有一天;组织召唤;给你一个拯救人民、拯救世界的机会;你们心里作何感受呢?”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而且是身在体制中的人无法体会的;戴兰君知道仇笛那股子愤世疾俗的来源了;因为处处失意;所以才会变得慢慢的冷漠;就像很多落网的间谍一样;可能是这个或者那个领域的精英;他们出卖情报甚至出卖国家;根子上也源于一种被社会无视的报复感。
这是个危险品
戴兰君如果判断道;如果政审的听到这话;要直接把这类人打入另册了。
老董也为难了;他撇撇嘴道着:“你的履历我看过;你父亲是越战英雄;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懂什么叫爱国了吧?
“呵呵;你错了;我父亲告诉我的战争是这样的;他说他在上战场的时候;并不了解战争;甚至不相信那么大点的枪子能打死人他期待的其实就是一个城市户口;将来能安排工作;小的时候他给我讲过很多战争的故事;不过并没有看电影那么激情;我听到的是恐惧、血腥和兽性……没错;他是英雄;从退伍到现在他在山上已经呆了二十多年;我不知道谁还能记起这样一个孤零零守山的英雄……他告诉过我一件事;是他一位战友;牺牲后连尸体也没找全;只在陵园留下了一个名字;一直过了十九年;他的老娘才千里迢迢赶到陵园看儿子……知道为什么吗?穷啊;连路费都凑不够……”仇笛说着;有股子莫名的压抑。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到危难的时候;没人敢站出来;那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就没救了;我敢说;如果再来一次战争的话;像你父亲这样的人;他会亲自把你送上战场。”董淳洁有点激动了;拍着大腿;指着仇笛道。
“所以;除了我父亲;其他人无权替我决定。”仇笛针锋相对地道。慢慢地起身;扭头走了;路过老鳅站着的地方;他和老鳅直视着;片刻;老鳅慢慢的让开了道;他出去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能这样?”董淳洁郁闷了;指挥着耿宝磊和包小三道着:“你们俩;去劝劝他;总不能单个把他扔下吧?”
“劝不了;他比驴还犟。”包小三道。
“真劝不了;其实连我都不想去了啊。”耿宝磊笑着道。
“看看;你这孩子;我那点亏待你了?”董淳洁难堪地道。
“您知道我们在屯兵;最终拿到的合同标的是多少……三百万。”耿宝磊伸着指头道。
“谈钱多伤感情;人总得有点理想;有点抱负吧?不能总掉钱眼里啊;我告诉你们;这事要有了眉目;回京我给你安排工作;不让你花一分钱。”董淳洁道。
“哦……那就不谈钱了;咱们可以谈感情了。”耿宝磊市侩地道;呲笑了。
此时;董淳洁侧头看着戴兰君;那征询的意思;要不;就这两人继续?戴兰君也稍有为难;一时无计可施。
对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戴兰君出声问着耿宝磊;指指门外道着:“你们说;是怎么回事?有要求可以谈嘛。”
“说不来啊;他怀疑你们用心不良啊……哎;这不是我说的啊;反正我是赌一把;冲你们的证件我赌上这把得了。”耿宝磊笑道。
戴兰君听得嗝应了下;她回头和董主任道着:“看来狼来了的话讲多了;无法取信了……要不;就咱们几个走?
“无所谓。”董淳洁一拍大腿;也有点怒了;直道着:“离了张屠户;谁还要吃带毛猪怎么滴?准备一下;晚上开拔。”
“等等。”一直默不作声的老鳅出声了;他看了看耿宝磊和包小三;又看看老董;笑笑道着:“也许;还有机会
“你去说啊?”董淳洁问。
“不;不用说……我想;他会跟上来的。”老鳅道。
“什么个意思?”戴兰君纳闷了。
“你们不该骗他;这种人骨子里认死理;骗他一回;他再不会相信你了。”老鳅道。
老董翻白眼了;懊丧地道着:“可是已经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身份没法直说啊……要直说;这几个兄弟根本就不会上车。”
“哎;老鳅;你说有机会;什么机会?”戴兰君好奇地问。
“我说了;他会跟上来的。”老鳅道。
“可能么?”戴兰君不信了;刚才的表情似乎已经决裂了。
“你傻啊;信仰没了、理想没了、抱负没了……还能剩下点什么?还不就那俩货;兄弟呗……他要真把这俩扔下自己走了;那人只考虑自己;也就没留的价值了。”老鳅笑着道。
耿宝磊和包小三一听;一点都不意外;好得意;好得瑟的样子。
老董和戴兰君就不怎么懂了;他纳闷地喃喃着:“今天是怎么了?都吃错了;搁我这儿打哑谜呢?”
“您当了一辈小官僚;衣食无忧的、住行不愁的;是永远不会理解我们这些人的生存状态的………还有;老董;你千万别那么大义凛然的啊;看得人不舒服。”老鳅痞痞地道;把董淳洁气得直翻白眼;戴兰君却是在偷笑;这个评价倒很准确;让董主任这么个挺着小肚楠的官僚讲大义;实在不怎么能振奋人心。
几人商议完毕;各自收拾;整装待发;包小三踢了一通仇笛的房间门;在门外吼着:仇笛;走逑了;都走到这份上了;把我们扔下算怎么回事?耿宝磊也在嚷着:走吧;仇笛;挣点算点;说不定还真能给你解决工作问题呢?我来等你五分钟;不下来我们真走了。
两人吼了几句;就按老鳅教的下楼;两辆车启动;一直轰轰吼着;就在老董和戴兰君还担心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仇笛打着小背包;有那么点不情愿地下来了;像是耍小脾气一样;没上那辆别克车;而是上了老鳅开的越野车。
两辆车启动了;又踏上了新的征程…………
第13章 添堵纯属故意
行走的里程在一天一天增加;两辆车漫卷着黄色的尘沙;继续着一条孤独;而且不知道终点何在的路。
2日;进入迭部县境内;越来越陌生的口音;根本别指望听懂;在当地想找一个翻译也难;纵是老董带着详细的电子地图;仍然有点摸不着北;同是初到的人;见识了又怪又拗口的一堆地名;格吉、录竹、木耳、鹿日沟、尕扎、瑙日塔……还好;那三个业余水平的;好歹记住了叫木耳和日鹿的地方。
长途跋涉;两天走了四百公里;有一半是土路;根据董主任这个半吊子水平的安排;先后查勘了四个可能成为非法测绘目标的地方;均无所获;一次接一次的失望;渐渐地显现在表情上。不过和他们成鲜明对比的是;仇笛的情绪反倒越来越好了。
对;越来越好;在他看来;这是一次不管乘车还是坐飞机都无法领略的奇妙之旅;数百公里沿线;壁立千仞的山;走近才会发现;那纯粹是风蚀的黄土堆积;很多不被发掘的环境;还保持着它的原生态;奔涌的河流白得像一条玉带、苍翠的山绵延成了一条渐行渐高的原野、不管什么时候你抬眼;看到的都是白云皎洁、碧空如洗。
不止一次;下车的仇笛扩胸、深呼吸;对着大山大吼一声;精神振奋。
也不止一次;累得晕三倒四的包小三向他竖个中指评价一句:傻逼
其他人保持着谨慎和肃穆的态度;亦步亦趋地前进着;当日下午;两车行驶接近县界;是最后一个要去的地方:巴宰库。
是处水库;据董淳洁和戴兰君解释;非法测绘除了首选的军事目标;排在第二位的就是类似这种有战略意义的工业基地、电厂、水库、道路、桥梁;而此行的目的就是在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找到那些像幽灵一样出没的间谍们来过的轨迹。
离库区三公里弃车步行;这是一个五十年代就建成的水库;是下游灌溉和饮用的主要水源地;一行人在荆棘丛生的路上前行;像这样的荒凉的地方;别说间谍;耿宝磊真怀疑有没有野兽肯来都得两说。
“快到了加把劲。”老鳅轻松地走着;不时地回头看气喘吁吁的董主任;笑笑;接着在前面带路。
体力的差异现在看得可就明显了;老鳅像闲庭信步一样的路;走得董主任气喘不已;满身虚汗;跟着他的戴兰君也是一脸潮红;微微见汗。耿宝磊和包小三倒还挺得住;至于仇笛嘛;意外地是他比老鳅还轻松;一会儿摘几个果子;一会编个帽子;哼哼着小曲唱着;那叫一个惬意。
“哦哟……你瞧人家;跟玩一样?”戴兰君回头看时;仇笛居然钻进了草丛里;撅着屁股不知道在于什么;真忍不住让他感慨了。
“他家就山上的;比这儿险恶多了。”耿宝磊道。
“那就一牲口;跟咱们不能比。”包小三道。
四人喘着走着;耿宝磊看看前面领路的老鳅;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