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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为主;偶有辆大众;差不多就算豪车了;镇里外路上驶得更多的是各式畜力车;失修的路面;偶而可见被压成饼状的畜粪。
戴兰君一大早起床;端着脸盆到水房;可能这里穷要超出她的认知了;穷到你有钱都没地方花;想找个带卫生间的房间都成了奢望。
洗漱水房是公用的;开水得定时打;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事情搞定;回到房间;收拾了下东西;把今天准备要用放到桌子上;这个时候还是让她稍有犹豫。
对;犹豫;现在离京城已经四千公里了;出了陕西;一路走的都是偏僻乡镇;一个接一个;麻沿河、成县、高桥、栗川、南康、裴公她看看这几天粗略的记录;二十几个县乡镇;已经快出天水市区;走到这儿;新奇和好玩情绪结束之后;恐怕就该着疲劳和怀疑出现了。
没错;这真不是一趟好差事;放着好路不走;偏偏走县乡公路;找山大沟深的地方钻;每天颠簸得像浑身要散架一样;加之天气燥热;路上已经爆过两回轮胎;亏是包小三以前偷过轮胎;对于补胎蛮在行的才没有扔在路上。
可问题还是渐显出来了;每天都在查访地质队的人员;那三位对于此行的目的开始犯疑了;耿宝磊一天能问几回;包小三嘴更碎;居然奇思妙想地问;是不是能西北寻宝来;前两年京城传说当年留下的宝藏相当多哈?完事了鬼鬼祟祟去敲董淳洁的门;就一句:董哥;有藏宝图么?
想到此处戴兰君笑了;相比而言;这几位的心思还是很单纯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当的商务间谍。
收拾好东西;起身出门;今天;该是揭一部分谜底的时候了;否则下一步就没法开展了。
她敲了敲董主任的门;老董起床了;一挥手;示意着一起走;电话联系着包小三;过了一会儿才见两人揉着睡眼下了楼;大清早的;出来遛遛;顺便把早饭吃了;戴兰君拿着手机;搜索了这个地方;好吧;不用搜了;根本没有记载;别想找推荐美食了。
“咦?仇笛呢?”董淳洁问。
“他起得早;煅练去了……甭管他了;咱们吃咱们的。”耿宝磊道;仇笛的生活习惯相当好;不像他们几人这么随意。
“累成这样?还煅练?”戴兰君奇怪地问了句。
“那牲口累不着。”包小三道;打着哈欠;他想起了跟着仇笛学过的那招;找最脏最乱的地方;转了两条街;咦;找着了;一吆众人道着:“这儿这儿……卖杂碎的。”
“哦哟……又是杂碎汤。”耿宝磊苦也;这几天的主要吃的就是牛羊肉加牛羊杂碎;青菜比美女还罕见;顶多有点绿油油葱叶子。
“一个地方一个风俗啊;这地方活累苦重;气候于燥;不吃这玩意可扛不住啊……嗨;别说啊;还真有复古的味道……”董淳洁道着;踱步到小铺口子上;包小三报饭;他却多踱了几步;看着家宰羊的场面;一座合抱宽的案板;两条腿粗的桩子;拴着一头汩汩流血的羊;待血尽收起;那汉子持着尖刀;嗖嗖嗖剥着;眨眼就是一张完整的羊皮;肉、肠、肚、脏分开;一头挂起;另一头顺手从三辆车上揪下来;摁着蹭就是一刀;继续剥皮卸肉。
“这才叫恢恢乎其游刃必有余地啊。”董淳洁赞道;那满身血污油渍的屠户;从某个角度讲;也是得道高人。
“您这游刃快没余地了啊?”有人轻声道;董淳洁瞥眼;戴兰君站到他身边了;两人回头看看疲惫一脸的包小三和耿宝磊;心里的担忧就在于此;这几位的积极能动性;随着新鲜感的消逝;也快耗尽了;戴兰君小声提醒着:“您确定要告诉他们;现在可还没见影呢。”
“必须滴;这几个我看一个比一个机灵;比我去年雇的那些专业保镖强多了。”董淳洁道。
“你觉得他们能接受?”戴兰君不无担忧地道。
“江湖传言;好汉全在嘴上看我的。”董淳洁神神秘秘一笑;那份盲目的自大和自信;却是让戴兰君的担忧更甚。
“买不买?”
徒然一声断喝;吓得两人一个激灵;愣住了;不知道何故宰羊人吼了。
“我们不买。”戴兰君这才省得;不买肉挡着人家的摊位了。
不买?摊主怒了;眦眉瞪眼呸了口:“不买;b歪个吊?滚球子”
哎呀;这骂人恶心的;气得戴兰君眼冒金星了;董淳洁赶紧拉人;出门小一辈;宁吃亏莫多事。
却不料有位多事的;一听摊主骂人;包小三怒了;咣地一脚踢翻凳子;直指着气势汹汹就上来了;直吼着:“骂谁呢?骂谁呢?个愣吊。”
“小b歪货的捅死你的球。”摊主愣了下;操着屠宰刀;出摊就上来了。
包小三一伸脖子;朝自己脖子一指:“来捅……捅不死;你特么是的。”
这恶相烂人;时刻准备拼命的架势;可把摊主给吓住了;拿着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总不能真捅死吧?又不是头羊。
还是老董不想生事;赶紧拦着包小三;相熟的摊主叫着宰羊的;那人借了个台阶;退后了;气势顿消;包小三却是气势更盛;吼着道:“骂我哥;我姐涅……真尼马找死……你再骂句我听听?刚才说啥来着。”
唬住了;那摊主不敢接茬了;看来还是恶人需得恶人磨;戴兰君暗笑着;直觉得这回找这几位;好像还真对路了
这不;吃饭的功夫的;包小三就小声说了:“出门在外别害怕;越怕越受欺这社会就像一个大牲口群;力气单薄点的;你不惹人都有人欺负你;人跟牲口没啥两样……这叫什么来着;宝蛋?”
耿宝磊忍着笑道:“丛林法则?”
“哎对;就这意思。”包小三道。
本来想劝三儿几句少惹事的;听到此处;董淳洁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其实这法则还真是管用;从吃到吃罢;那摊主老老实实;愣是没敢再犯浑。
吃完饭董淳洁使着眼色;叫着包小三和耿宝磊到他房间;有点事说说;戴兰君自告奋勇地去找仇笛。三人先行回转;戴兰君联系着仇笛;根据他的描述;她一直往镇外走;直到一处于涸的河床边上;才看到仇笛向他迎面而来。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怀里还抱着东西;走到近前看时;却是一捧小黄瓜;这东西可真是稀罕;戴兰君拿着根就啃着;好奇地问着:“哪儿来的;这可是稀罕货。”
“往远处跑了跑;从老乡手里买的;不到季节;都舍不得摘……这个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里又偏僻;水源又缺。”仇笛道着;他绕有兴致看着戴兰君吃;怎么觉得硬朗朗一根直进红唇白齿里;那么让人暇想无边呢。
“笑什么?”戴兰君纳闷了。
“呵呵;第一次送你礼物;就送了根带刺的黄瓜;呵呵。”仇笛呲着。
啪……哎哟;戴兰君毫不客气踹了他一脚;脸上微微发烧;仇笛又挑了根嫩的递上来道:“嫌少;再来一根。”
“哼……”戴兰君鼻子哼了哼;拿到手里一捋;狠狠咬了一口;翻了他一眼;仇笛笑了笑;强调着:“我送了你两根带刺黄瓜啊;权当帮你清胃泄火了啊。”
“你再恶心;信不信我踹你啊?”戴兰君有点不舒服了。
“什么叫恶心?一天吃三顿牛羊肉;偶而炒个蔬菜也是动物油;我就不信你不上火?瞧瞧;脸上小痘痘都出来。”仇笛道。
“这么漂亮的脸蛋;你就看见个小痘痘?”戴兰君幽怨地道;她早发现了;赶紧拢了拢头发遮住了。
“要没有;不是更漂亮;呵呵……”仇笛笑道;这点倒是取得了戴兰君的谅解;再怎么说还啃着人家送的黄瓜呢;闲扯几句;电话响时;她道着:“呀;光顾和你说话;把正事忘了;董主任让回招待所;有事商量下。
仇笛身形顿了顿;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信步走着。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戴兰君窥到了;她追了一步;装做随意地问着:“喂;你一点也不好奇啊?”
“好奇什么?”仇笛问。
“自然是”戴兰君觉得这个问题好难回答;要好奇自然就是他们隐瞒的事了;可仇笛一点兴趣也没有似的;她想了想道着:“此行的目的了。”
“今天是不是揭开谜底了?”仇笛问。
“嗯;由董主任来给你揭开吧……没揭开之前;考考你;知道是什么吗?”戴兰君笑着问;她倒过来走着;表情丰富地看着仇笛。
“我反应这么迟钝;还是别考我了。”仇笛道。
“你说话;我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呢?你还迟钝?”戴兰君不屑道。
“你看你这人;非逼我自作聪明啊?往往聪明人;自以为眼睛看得高;看得远;她不看脚下;经常会吃亏的。”仇笛很稳重地道。
“什么意思?在讽刺我?”戴兰君稍显不悦了;面前这个刺头;要比想像中难对付多了。
“哟;真聪明;一下就听出我在提醒你了……那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仇笛坏坏地笑着问。
“莫名其妙……呀?”戴兰君蓦地一声尖叫;脚下软软地像踏空了;急速抬脚却发现;踩到一堆新鲜的马粪上了;一只鞋上全是那青黑的玩意;她咧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仇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都说了;不看脚下会吃亏的;你都不明白……哎……”仇笛一声长叹;戴兰君被冷嘲热讽气恼了;抬步就追;可不料仇笛反应更快;早提前一步大踏步跑了;直追到镇上;戴兰君愣是没追上………
回到了招待所;匆匆处理了一下鞋上脏物;等到董主任房间时;几个人已经津津有味啃完了黄瓜;董淳洁招呼着戴兰君坐下;坐下戴兰君已经恢复了不苟言笑的姿态;只等着董主任开口。
“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有几个意思啊;首先感谢大家这几天来的辛苦。”董淳洁讲话似地开场了。
“不辛苦;光吃了。”耿宝磊道。
“是啊;吃得真辛苦。”包小三道了。
戴兰君被刺激的噗声一笑;董淳洁话全噎住了;他敲着桌子道着:“我说的时候;你们别打断成不?”
两人赶紧点头;董淳洁看看仇笛;直赞道:“不是说你们俩啊;看看人家仇笛;这才像个革命同志;说的比做的多;做得还贴心……大清早的;都能给咱们弄回小黄瓜来吃。”
也是;这活办得真叫一个贴心;隐隐地让包小三嫉妒了;他刚要说话;仇笛虎着脸一指;打断了。
对了;这儿得听领导的;董淳洁继续说着:“……还有个意思呢;就是我得把真实地情况和大家讲一讲;其实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人……找一个特殊的人……一个让我魂牵梦绕的人……”
找人?包小三几人相视怔了一下。
找人?戴兰君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
“什么人?”仇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