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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偕老,都只是无果,天意从来高难问,人情老易悲难诉。
江烨拖着步子缓缓挪到祠堂前,大雪撕棉扯絮,檐角一盏青泱泱的灯笼在风里头摇摆。他捂住脸,泪水沿着面颊滑过一条又一条扭曲沟壑,在下颌冰冷凝结。
他想起来少年时,翠秀抿着头油杏花油,倚着春日的柴门笑吟吟的冲他招手。她发梢簪着他小心采来的红色杜鹃花,一张青春的笑脸粉白若画。
青山依旧在,人面去楼空。他没有脸去看翠秀的牌位,他已经白了鬓发,枯了容貌,心也早就污了,连多靠近翠秀的牌位一步都是亵渎。
有些错误不能犯,岁月轮回,总有一天要被清算。
池馆苍苔一片银白,雪堆在断井颓垣上,冷冷陪伴着冬夜伤心人。江烨孤身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仿佛一座冻僵的石像。他喃喃噏动着嘴唇,一遍又一遍说着,翠秀,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我能给你最无力,最黯淡,也是你最不需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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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夜,皇帝居然跑来看还没过门儿的皇后,这这这,的确是不合规矩。
江采衣踮着脚尖,拉沉络悄悄避开绣楼一层灯火通明的房间,那里女官命妇云集,还是不要让她们看到的好。
沉络静静跟在她身后,走上一层又一层绣楼,最后来到顶层她的闺房。嘉宁看到皇帝现身,一脸精彩绝伦的表情,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替他们掩了门悄悄退下身去守在楼口。
虽然这事儿不太合规矩,可是人家皇帝陛下就是来了,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哦,拦着不让皇帝进门儿,死磕着要求人家夫妻守礼啥的……又不是脑子进水,不想要命了。
房里一片艳红,绣楼的柱子、拔步床,临镜台和绣凳全部都是红色的,充满备嫁的喜气。江采衣关了门落了锁,兴奋的拉着沉络坐在桌边。
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她像个第一次迎情郎进闺房的小少女,充满兴奋和无措,团团转着收拾屋子,觉得这个不整齐,那个不好看,生怕不合恋人的心意。
嘉宁贴心,送来了一壶烫过的酥酒、几杯香茶和各种点心果子就退下了。闺房四角堆了数个铜丝炭盆,烧的暖暖的,进屋就只用穿单衣了。
江采衣哪里舍得让沉络动一个指头,她爬上床拍松了被子,摆正了枕头,替他卸下了大氅挂好,这才拉着皇帝坐上床。
炭盆的橘色火光透过床幔胭脂花红的镂空荷叶绣纹透过来,把姑娘的脸颊染得鲜艳一片。
沉络卸了外衫,一头又黑又长的青丝慵懒垂在腰下,静静打量这间精致的纯红闺房,看了看,轻轻一笑。
“内务府做事成算究竟不够,”他低低叹息了一声,“什么贵的艳的都往上堆,把好好一座绣楼翻修的不成样子,朕本想看看你做姑娘时的闺房,结果连一点原样都没留下。”
江采衣软软的抱住他的脖子,恨不得把身子都揉到他骨头里去,脑袋枕在他肩上软软的噘嘴,“原来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破木头一堆罢了。江府的德性就是这样,有什么好屋子也轮不上我住。”
她对江烨,对江府没有半分感情,别说是一间屋子,哪怕是再精致十倍的雕梁画栋,也不过是雪洞一样冰冷的地儿而已,一把火烧了也没什么可惜。
而这座绣楼虽然是新的,江采衣满共也没有住几天,却是她在江府最喜欢的一处地方。这是沉络专门拨人为她兴建的礼物,是她即将以他妻子身份出阁的一道门,是她和旧日生活的分割线。
线的两端,一端是阴暗和凄冷,一端却是无尽的温暖,虽然她知道嫁给帝王或许就意味着半生不断的波折和跌宕,或许要面临许许多多的算计和挑战,但她的心里是满的。
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喜爱另外一个人?这曾经是无法想象的一件事。只是看着,想着,嘴里就能泛起丝丝的甜味,恨不得变成铁水浇成死死的秤砣,再也不要和他分开。
沉浸在爱恋中的姑娘怎么看怎么漂亮,尤其是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过来,眸子里满满都是你的时候。
白皙的长指依依掠过她的发鬓,细柔而顺滑的黑发一丝一缕从他指缝中流过,她的脸红了,他连指腹都微微发烫起来。
江采衣的头发被嘉宁早早盘了起来,除了发鬓的容貌,其他都结成一根大辫子沉沉的挂在脑后。为着大婚那日上妆好看,几日里不能见尘,日日都用杏花油泡着,养的极润,发梢也仔细修过,摸上去像黑绸子似的绵滑。
以为怕首饰坠坏了发型,她头上没有一丝珠翠,只是一抹鸦青,衬着润白的肌肤,极纯真极质朴的模样。
方才她又是扑又是揉的,头发掉了几络下来,蹭在脖子边痒痒的,沉络就下地拿了檀木梳子替她篦发。
漆黑的紫檀木梳捏在指尖,衬得肌肤白的灼人,他的手指又轻又软,勾住她下颚的那一缕调皮黑发,掠上发顶,再一丝一丝扣入红绸绳结。发梳沾了几点杏花油,掖了鬓角,从发梢深处透出若隐若现的清新杏花味儿。
这一刻特别静谧,静静的炭火舔着银炭,外面浮城晚灯,轻轻的雪棉花一样落在屋瓦上,明日定然是厚厚的一层。
“北周的女孩子出阁前,是由娘亲来篦发的,”江采衣端端正正的跪在床上,背后他的衣袖在她背上缓缓摩擦,“挽起了头发,就是别人家的妇人了,从此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纤细的姑娘背对他坐着,肩膀缩的小小的,声音透出一点点的沙哑。
“皇上,我心里装着你,早早就一直全是你。方才门口看见你的一刹那,我连自己都忘了,就只记得你。”
梳发的动作带着几丝柔软,沉络放下了梳子,用指腹轻轻的揉着她低颤的后脑。
“我一直是个很倔的性子。江烨不心疼我娘,我就不认他,江采茗害了我妹妹,我绝不原谅,江家不容我,我便也不要这个家。对这些负了我的,我说扔就扔了,可是唯独对皇上,我做不到。”
“便是有一天你忘了我,负了我,伤了我,我也是转不过头的。嫁给皇上就是一辈子,对你好、爱你,都是一辈子。”
她好像一颗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珠贝,在他面前打开所有防备,把所有最柔软的东西摊开给他看。最深的爱,就是一个曾受过伤的人,毫无芥蒂的把最柔软的自己完完全全袒露出来,赋予另一个人随心所欲的权利。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随你怎样,我会一直爱你。
希望我有足够的幸运,能一直留在你身边不被人顶替,从少年韶华一直到白头古稀,从意气昂扬到心淡如水。
“所以,皇上,你要待我好啊……”
话语未落就被密密实实的抱进怀里,她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刷在她后颈的肌肤上,一阵发烫的红热。
“长安……”美艳的男人埋首在她的颈窝里面轻唤,她背对着他,看不到皇帝是什么表情。但他有她最喜欢的声音,低而柔,仿佛那声长安能这样让人沉湎的听上一辈子。
她胸前的薄薄单衣葡萄扣上的细细绳结被解开,心脏跳动的地方敷上一只修长白净的手。
江采衣乖巧的柔软像一只小兔子,水一样放软了身体,向后依偎入他手臂间。她的肌肤热的像是一团火,随着他抚摸的动作一寸一寸的绵软下去。
“皇上,皇上……”她身上软的失力,只能靠着他的手臂软软侧着倒在绣枕上。圆润的白皙肩头露在水红鸳鸯锦被外,细细娇躯在柔滑的大红撒金绉绫褥子上,蹭出一粼粼的皱褶。
以往侍寝的时候他惯于使些强硬手段,总要彻底尽兴才罢休。今晚却罕见的缱绻而温柔,除了箍着她肩膀的手臂略略有些用劲,她浑身肌肤都只感到他嘴唇的温热和柔软。
那是一种很细致的宠爱,热痒的她浑身都细细战栗起来。他的手指从起伏的腰线滑到水蜜桃一样白嫩饱满的臀瓣,立刻就摸到了一层难耐的细细薄汗,她身子难受的向后靠了靠,来回磨蹭着酥软的双腿,滑腻的汁水立刻就浸湿了身下的锦缎。
顾忌着她的身子,沉络手势放的极轻。眼看着江采衣受不了了,一手抱起她面对面坐在自己腰上。
姑娘赤裸着润白双臂软软挂在他颈子上,纤细的腰肢还不怎么显身,酡红着脸蛋喝醉了酒一样依依不舍的在他襟口磨蹭。
“唔……”她沙沙软软的哼了一声,微微抬起腰臀细喘着纳入他的灼热欲望,约摸是禁不住这尺寸,歪头皱着眉尖儿还在小小的咬嘴唇,却又禁不住欲念寸寸吞了下去。
那么灼热坚硬的欲望尽根没入滑润的体内,像被热丝绸给紧紧裹住了一样,滑滋温腻的不得了,稍微动一下她就绵绵的娇哼,不一会儿就搂着他的颈子自己拱腰起伏起来。
沉络斜卧在鸳鸯枕上,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在她耸挺的臀上来回抚摸,她紧夹着双腿销魂的起伏磨蹭着,小脸儿蹭在他襟口的肌肤上,一副魂飞魄散的快乐模样,他却被激烈的欲望冲击的快要发疯。
刚刚想用上几分狠劲,她就不依不饶的拧着身子抗议,沉络一向把她捧在手心、含在舌尖,这种时候哪里舍得让她难受,只在揉捏她臀肉的指头上用上了几分力,撇过头去压抑着低低喘息。
“皇上,你要待我好啊……”她像个不依不饶的孩子,凑过去用细白牙齿啃噬着他颈侧烫热的肌肤。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他的心头血眼珠子,偏就还要不断的讨,不住的要,往他胸口更深的地方钻去,“你要待我好啊,要一辈子待我好啊……”
沉络长而媚的凤眸半阖起,漆黑的一线浓长睫毛因为欲望而轻颤,他忽而托起她的身子,紧紧按进怀里,有力的挺动起来。
“啊……嗯……”
这样毫不间断的抽动虽然不暴烈,却性感酥麻的要命,江采衣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