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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殷雪凝脸颊绯红,用力甩开李品的手,“谁送的关你什么事啊?多事。”
李品两臂交叉抱在胸前,斜靠在墙上:“是——不关我事,你不说我一样可以知道是谁。”
“好了,好了,李品,你就别逗雪凝了。”齐子健不好意思地笑着上前解围。
李品仰天大笑:“哟!还没等我审呢,就赶紧出来英雄救美了啊?”
“你讨厌!”殷雪凝嘟着嘴一转身,拽住了齐子健的衣袖,“他好讨厌,子健,帮我打他啊。”
李品皱眉、撇嘴:“啧啧,撒娇啦?!”
“雪凝,咱们反正要跟大家宣布的,不如现在就说了吧?”在得到殷雪凝的首肯后,齐子健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我跟雪凝已经订婚了,准备等民政部门一上班就去领证……”
向辉惊讶地左右看看:“啊——真的?哈,你们俩的保密工作可是做得不错啊,连我们也不知道呀。”
“这……是雪凝的意思,她说要给大家一个惊喜。”齐子健侧头看着一脸幸福微笑的殷雪凝。
顾宏伟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马上又堆起笑脸:“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们!”
“谢谢!”殷雪凝甜甜地笑着,将头靠在齐子健肩头。
尽管龙卓鸣的心中也有些酸溜溜的,可他还是伸出手跟齐子健握了握:“恭喜恭喜!”
“雪凝,祝贺你们!”杜雅君转过头来,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不快中转过弯来。
等到大家都向齐子健和殷雪凝两人道贺完了,李品双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高声说道:“安静,大家安静。现在分配房间——雪凝还是住上次的老房间,不过,这次她的同伴换成咱们的齐子健先生……”
“你……”殷雪凝这次连脖子也红了。
齐子健请抚着殷雪凝的长发:“雪凝,就让他贫吧,反正他是消停不下来的。”
“哎!还是齐总明白事理啊。”李品调笑着朝殷雪凝眨眨右眼,“我呢,喜欢睡大房间,胖子你还是跟我一块儿住楼梯口那间;向辉和宏伟睡中间的那间;至于雅君嘛,你反正是一个人,就委屈点,睡靠窗那间最小的吧。”
杜雅君温顺地点点头:“嗯,大家收拾一下吧,我下去做晚饭。”
“雅君,我帮你。”殷雪凝想跟着杜雅君一起下楼。
杜雅君回身制止了殷雪凝:“不用了,雪凝,都是一些冷餐,我只要烧个汤就行了,你歇着吧。”
“那不行的,你也很累了,这样吧,我帮你添柴啊。”殷雪凝挽起杜雅君的胳膊。
杜雅君将手搭在殷雪凝肩上,垂着眼皮,漠无表情:“你还是别去了,柴很湿,没弄过的人点不着的,再说,我也不想你被呛到。”
“这……”不等殷雪凝把话说完,杜雅君就快步走下了楼梯,殷雪凝无奈地看着杜雅君的背影,回身朝大家耸耸肩。
李品做了个鬼脸:“算了,雪凝,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弄吧。”
“你还说。”殷雪凝的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我看得出,雅君生气了。你说那些干嘛啊?小时候那事很伤她自尊的。”
李品一愣,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上下牙磨的“吱吱”作响:“我——还不是一开心,就……”
“可是你……”殷雪凝不依不饶。
齐子健拉开了殷雪凝,叹了口气:“雪凝,别责怪李品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是啊,是啊,我下次一定注意。”李品赶忙陪上了笑脸,“一定注意。”
……
柴的确很湿——杜雅君引了三次才勉强将所有的柴引燃——她没有骗殷雪凝,但她是真的不想殷雪凝跟她一块儿来厨房,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湿柴腾起的滚滚浓烟刺激着她的双眼和气管,她噙着泪水不住地咳嗽。
翻腾的白色烟雾中,引燃了灶堂的杜雅君呆怔地坐在一把矮小的木凳子上,红彤彤的眼睛定定地盯着闪烁跳动的黄色火焰,明灭中,火光在她脸上投下古怪的阴影。眼中的泪水终于承受不住重力,辣辣地翻出眼眶,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杜雅君知道,她流泪不光是因为被烟熏着了眼睛,她感到心中象塞了团棉花般堵得慌,酸楚的感觉使得她真想放声大哭一场,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任泪水默默地流。往日里,她虽然话不多,然而她心里明白得很,要不是因为殷雪凝,其他几个人是不会接纳她这个朋友的。
厨房里的烟雾随着火焰的上窜,渐渐变得稀薄了一些。杜雅君用手背抹去眼泪,起身将装满水的锅架在炉子上,随后从食品柜里拿出一些罐头,一一启开。在回身去拿盘子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紧闭的玻璃窗外,被生锈的铁栅栏分割成一个个长方形的天空阴暗得可怕,就象有人在一张白纸上胡乱甩下的一团团浓淡不一的墨汁。
大风雨就要来了。
杜雅君拿出一叠盘子,皱着眉头想。她记得有首诗是这么写的——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是天都阴成这样了,老教堂外边还是一丝风也没刮。满山的树木都呆呆地矗立在泥土中,沮丧地耷拉着茂密的枝叶,充满惧怕地等待着暴风雨施展它的淫威。
铺好睡袋,殷雪凝将长发甩到脑后,不放心地踱出房间,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光照不足的楼下。齐子健也跟着走出门,用双肘支撑着栏杆,侧身看着殷雪凝,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殷雪凝却先轻声说道:“子健,我有点担心雅君,我看,我还是下去看看她吧。”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齐子健柔声安慰着殷雪凝,“你还是待会儿再下去吧,也许她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殷雪凝努起嘴唇想了想,心不在焉地笑笑:“你说得对,那我就等等再去吧。”
午餐肉、火腿、香肠都已经切成了薄片,呈一个个的同心圆整齐地摆放在盘子里,锅里的水也开了,放好适量的油盐,杜雅君将一包泡开的紫菜放了下去。在劳动中,她感到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也许是从小就帮着家里的小饭店做菜的缘故,她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有时候,她甚至把做菜当做一种享受。
这是一门艺术。
如果是在家里,原料充足,我会做得更棒。
杜雅君用一种几乎慈爱的目光看着灶台上的菜肴,估摸着紫菜差不多熟了,她敲开几个鸡蛋,用筷子快速地打成蛋花,娴熟地浇进滚开的汤里,在汤碗里放上味精和脱水的葱花之后,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紫菜蛋汤就做好了。
杜雅君喘了口气,从灶台上拿过一个擦干净的托盘,将装着菜的盘子和碗熟练地摆在托盘上。就在她正准备转身去食品柜里拿面包和汤勺时,一团奇异的、她自己也不敢承认的恐惧感突然攥抓住了她的心,这是一种足以使人疯狂的感觉。
杜雅君骤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同时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就好象有人徒地按下了影碟机的暂停键一般。她觉得自己肺里象是在短时间内充满了水,各种千奇百怪的念头在脑子里忽隐忽现。幽暗的厨房里除了炉堂燃烧的柴枝发出“劈劈啪啪”的炸响以外,再也听不到一点声响。
但是杜雅君似乎听到了某种声音,其实应该说,是她感觉到了某种声音。那声音窸窸窣窣的,一会儿象是微风拨弄树枝的声音,一会儿又象是老鼠爬过木质地板的声音,最终,她肯定了,那是脚步声——是某个人或东西蹑手蹑脚从门外的走廊里逼近的声音。
猛然间,另一种声音就在杜雅君耳边响起,那种“咯咯”的响声使得她差点惊叫出声,当她陡地意识到那只不过是自己上下牙齿的磕碰声时,她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已经穿过喉咙的那股气流,窒息的感觉憋得她一脸通红。
是谁?
难道是我梦中的魔鬼?
这想法让杜雅君又是一阵恐慌,紊乱的思维象流星般“嗖嗖”划过她的脑际,那一刻,她几乎完全陷入幻觉之中。一切似乎都相对安静了下来,那阵窸窣声却反而更大了,在她的脑子里形成了打雷似的轰响。她痛苦地皱起脸庞,用力地咽着唾沫,太阳穴的刺痛令她不得不用手指掐住了额头。
勇敢点!
你必须勇敢地转过身去。
心中有一个声音努力盖过了那阵轰鸣,高声尖叫着。杜雅君猛力地摇着头,仿佛想抵抗心中那个声音,可一股更大的、不知从哪儿产生的力量却促使她缓慢地转动着自己的身体,在沉重的粗喘中,她渐渐地面对本来在她身后的厨房门,泪水再次盈满了她酸涩的眼眶。
厨房门赫然洞开着,象是一副色彩黯哑、阴沉的油画,千丝万缕来不及飘散的乳白色烟雾在漆黑的、无风的走廊里悬浮着,使得杜雅君眼前的一切又好象处在一个迷离的梦境中。杜雅君的心脏似乎承受不住压力,开始跳得沉重而缓慢,在她冷汗淋漓的苍白面孔下,恐惧正在躯体里纠缠着、翻腾着。它时而象一辆失控的载重卡车,左冲右突,巨大的轮胎无情地碾压过一切;时而又象一只受惊的小型啮齿动物,尖利的牙齿疯狂地撕咬个不停。恐怖的感觉,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过了几秒钟,或许更长,杜雅君凝滞的脑细胞终于开始活跃起来。她的思维极力冲破重重迷雾,回忆着自己进入厨房时的那一幕。可不管她怎样努力,记忆却依然象电视画面上打着马赛克的镜头,模糊难辨——她竟然一点也不敢肯定,自己走进厨房后,是不是随手关上了那扇破败、厚重的木门。
你进来的时候是关上了门的。
我敢以人格担保。
心中那个声音又适时地在杜雅君脑中低声耳语,仿佛被强迫着触摸到可怕的真相般,杜雅君的胃在肚子里惊恐地缩成一团,一阵昏厥似的恶心猛然袭来,她紧张的喉头被一股酸苦刺激得战栗不止,剧烈的呛咳声冲出厨房门,在黑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