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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夏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了进去。阮母的表情一直没怎么变;只是在回身之前问了她一句话。
“你还是要一意孤行,非得跟秦末在一起么?”
阮夏愣了会儿才点点头,答:“是。”
阮母没再回别的,只见她一个转身,瞪着眼睛就甩了阮夏一个耳光。
很响;也很用力。
阮夏眼都没眨的硬生生被打得嘴角出了血;却还是连吭都不吭一声,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回视母亲。
“执迷不悟!”阮母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我的下场你不是没看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你这辈子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阮夏身体一抖,脸色都白了。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不是爸爸。”
“是,他不是阮昊天!”阮母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可你以为秦末就是个简单人物了,他能做到今天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阮夏下意识的站在秦末这边,“我知道,可您不能因为他有能力就去怀疑他的秉性。”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阮母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威严,“眼看阮家就要散了,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爸爸的位子还有阮氏,就连阮枫阮洛都跟着受牵连,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这是谁做的!”
“谁做的——”阮夏抿唇,微低头去看自己敬重了那么些年的母亲,“您不是比我要清楚的多么?”
阮母震惊的看着她,紧紧盯着她的眸子,“是,我是比你清楚,可我还记得自己的姓!阮夏,做人不能忘本,你为了秦末连这个家都不管不顾了么?”
母亲的逼迫来的强势而直接,阮夏忽然有种心凉的感觉,就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并非她的母亲,而是敌人,事那种一针见血伤人快准狠的杀手。
母亲的话说的很重,阮夏听得出来,她在让她看清形势,让她选择站队。
秦末之前的确做了许多不利于阮家不利于阮氏的事情,可是坚持为自己的父亲讨要一个公道,这又有什么错?
至于阮夏自己,她只是爱了,爱上一个原本不该爱的男人,就连这个,也是她的错了么?
“妈,阮枫说得对。”她侧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笑,哀伤而又绝望,“不止爸自私,您也一样。你们都是,不管您承不承认,您和爸,是同一类人。”
“我知道你对这个家,对我们都失望。”阮母静静坐下,再也不忍看阮夏的脸,“可这就是命,你生在阮家,做了阮家的女儿,你就只能承受阮家给予你的一切,包括痛苦。”
“痛苦?”阮夏笑了,“如果只是痛苦也就罢了,您为什么不把欺骗也加上?”
阮母一愣。
阮夏继续,“我知道父亲对您的伤害很大,可这毕竟是他自身的原因,您又何苦牵连别人?妈,秦末父母的死,跟您脱不了关系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您可以不承认。”阮夏坐到母亲对面,声音冷冷,“当年秦末的父亲因为撞破她妈妈跟我爸的私情病发致死,您以为我会相信事情当真这么巧合?如果不是别人安排,以我爸的为人和性格,绝不会轻易就被人撞破他的私生活。”
阮母的脸色依旧很平静,丝毫不见惊慌,她甚至还很理智的反问自己的女儿,“无凭无据,你就这么怀疑你的母亲?”
阮夏笑,“妈,我是您一手教出来的,您的那些手段,我不说……”她看着母亲灼灼的眼神,“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阮母回视她,“你可以继续往下说。”
“前段时间秦末的妈妈自杀,想必这件事您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吧。”
阮母挑眉,“心理准备?”
“被我质问,或是被秦末查出来。”阮夏讽笑,“不过依我看,您跟爸联合导演的这出戏,秦末早就已经察觉出来了。”
“你想的太简单。”阮母也笑,“他可不是善类。”
自始至终她都不反驳女儿的话,却也不承认,但是从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她一早就料到阮夏会跟她开门见山。
“爸爸以为除掉秦末的妈妈您就可以原谅他,可他还是老了。”阮夏低头,“他不知道您也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一味付出不图回报的好妻子,在您的心里,已经住了刀枪不入。”
听到刀枪不入四个字的时候,阮母的表情明显起了一丝变化,可惜仍是转瞬即消。
阮夏还在继续。
“我只是搞不懂,您都已经联合我爸逼死秦末的妈妈了,又何必再过河拆桥,断了我爸临死之前的那点念想?他这一生政绩卓著,私生活乱是乱,可毕竟没拿到人前,贪污受贿的名头,对他来说打击实在太大,您把他逼到这种份儿上,又图的什么呢?”
“我不图什么。”说到这里阮母已经不打算解释跟争辩,只静静道:“我就是想让他体会下难过,想让他明白被人误解被人欺压的难堪。”
阮夏不吱声。
“小夏,你以为这期间你爸爸就一直在坐以待毙么?他还不是联合了陈和升,各种打压阮氏,试图威胁我么?”阮母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眼默不做声的阮夏,语气平常的继续,“秦末跟苏向宇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之所以一直不动不过就是以为小孩子家家玩儿不出什么大花样来,可事实却是他阮昊天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我早就跟他说过,你是我一手带大仔细教出来的接班人,看重的男孩子怎么可能只是个草包?可他偏不信,如今不信也得信了,偏偏他也不行了。小夏……”阮母开始落泪,“妈不是不想回头,更不是不想收手,而是知道——即便收手,也回不去了。”
“之前真的是您在背后唆使秦末的妈妈状告我爸的?”
阮母沉默,算是变相的默认了。
“还有那些资料,打通的那些人,以及苏向宇毕业后进入阮氏,这些是不是也是您做的?”
“苏向宇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阮母叹息,“我让他进阮氏只是知道他喜欢你,我以为你们最终会走到一起,他至少可以帮到你许多。”
阮夏叹息,“可您没料到我会嫁给秦末。”
“不,我料到了。”阮母这时候却看着女儿笑了,“我只是没料到秦末肯娶你。更没料到秦末跟苏向宇,竟是一早就认识,而且还联合起来打算收拾我们这些老家伙。”
“妈。”阮夏面色稍霁,转向母亲,“收手吧,我累了,我相信您早就累了,而且比我要累得多。”
阮母转到女儿身边坐下,眼角的皱纹很深,她已经老了,早就厌极了爱恨权谋,可她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才叫做收手。
“你觉得此时收手,还有可能么?”
阮夏偏头,认真看了母亲一眼。
见女儿看她,阮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你爸爸那个自称好友的孙伯伯孙继宽么?”
阮夏皱眉,“记得。”
“他现在只差一步,就能坐到你爸爸的位子。”
她愣,“您的意思是?”
“形势不是你我说了算了,小夏。”阮母低低的叹气,“从你爸爸生病那天,孙继宽就再也没打算帮他,更何况如今‘罪证确凿’。所以……与其让你爸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阮夏是真的笑出声来了,“这些不都是您的计划么?怎么现在又站在爸爸这边了?妈,我非常不理解你们的所作所为,立场这种东西可以说换就换么?之前的敌人可以转瞬变作盟友,那么盟友,是不是也会眨眼间就成了敌人?”
阮母依旧笑得温婉,“是,我跟陈和升暗中帮秦末的妈妈告发你爸,你爸也跟陈和升截走我们阮氏的案子,我跟你爸有意无意的逼死秦末的妈妈,陈和升又跟孙继宽狼狈为奸整垮你爸。没错,我们这群人,没有一个好人。”
阮夏的表情已经不会变了,她的心也冷到不能再冷,“儿女亲情在你们眼里,是不是真的就一文不值?”
“从前在我这里可以称作是无价之宝,可现在……”阮母低低垂目,“我不配了。”
阮夏愣了一下,抬头看母亲,“您今天跟我摊牌,想必已经有了打算。”
“医生告诉我,你爸撑不过一周了。”阮母微微低头,“他生前不是什么好人,死后也没必要那么在意世俗名利,我会带着他的骨灰离开这里,阮氏交给你我很放心。”
阮夏默不作声的听着母亲的嘱咐,一直在沉思。
“阮洛跟阮枫都已经长大,也不需要依托阮家,阮枫的性子你最了解,估计不会受你爸牵连。至于阮洛,她一向活得随意,由着她就好。”
“还有呢?”阮夏笑,“对我您就没有什么嘱托么?”
“你……我不担心。”阮母笑了笑,“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有绝对的信心。不过秦末那孩子,怕是最近会很危险,你爸死后我就离开,那么陈和升跟孙继宽就会把矛头指向你俩,你们多加防范,尽量避免正面冲突。等到孙继宽坐上你爸爸的位子,他自然就不会那么热络的帮助陈和升了。”
“您想的倒是全面,可您以为孙伯伯就真的那么容易满足?”阮夏嗤笑,“别忘了我爸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我说过,秦末不是善类,而你,我的女儿,更不是。”
没错,母亲说得对。
秦末,不是善类。
而她,更不是。
母女两人的谈话以这句告终,阮母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阮夏一眼,面露慈爱,眼似冰川。
阮夏自嘲一笑,看吧,这就是亲情。
曾经她一度难以舍弃,倾心守护的……
亲情。
出去之前,阮夏给秦末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就挂断。
“秦末,我想你,可你暂时不要回来。”
那头的秦末停顿良久,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