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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觉的我比他更适合你?”
于萧涵极力克制,尽量平静道:“不觉得。”
“哦?”展亦嘴角高高扬起,不羁道:“我们亲也亲过,抱也抱过,碰也碰过,你都没有半点心动?看来我的道行尚浅啊。我可是没办法坐怀不乱,越来越迷恋你身上的味道了。我不觉得张振宇比我们更亲近,不是吗?难道他碰了你比我还多?”
于小涵睁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展亦的话会这么露骨,“够了!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既然这么看我不顺眼就让我离开这里,请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我进爱尔?我是有自尊的,不是活该被人欺辱的!我只是打不过你骂不过你的小女子而已,没有你有权有势,你可怜可怜我行吗?”
随着于萧涵斥责的停止,房间陷入冗长的沉寂。
他们对峙。
室内只剩下清晰可闻的呼吸。
仿佛,他能听见她的,她也能听见他的。他们气息相缠,彼此不甘示弱。
仿佛,这一场对视一定要分出个谁赢谁输。
他的眼锐利地打量她,兴味盎然。
她牢牢地迎视他的目光,憎恶他得逞的姿态,紧咬嘴唇,不吭半句。
终于展亦站起来,先移开了视线,严肃道:“专心做你的秘书,我不能把你怎么着。下班别走,跟我出去赴个会。”
“我请假。”和他出门肯定没有好事。
她受够了他总是突如其来整她一下,她是下属又不是玩偶,受够了他故意的带有目的性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受够了他自以为是强权一样的干涉,连她想尝试展开一段新感情也要干预。
“你必须去。”他命令。
说完他展亦进了办公室,关了门也拉上了自动窗帘。
于萧涵泄了气地坐回椅子上,想了想又站起来拿毛巾狠狠得把桌椅擦了一遍。满腔怨气无处发泄,恨不得把毛巾磨出几个窟窿来解恨。
殊不知这个厌恶性的动作给了展亦一击,她这么讨厌他么,连他碰触过的东西都要这么排斥地擦一遍。
透过窗帘细缝注视她的展亦咬紧下颌,心绪沉重。
他这么多年来都被女人追捧着,从来没追过谁在乎过谁,都是女人主动追他恭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挫?
凭他的地位,只要一摆手放话要个女人,不知有多少如花似玉的少女蜂拥而至,撒着欢地搏他青睐,就连乔媛媛那么傲的千金大小姐也是温柔之极,极少对他说个不字。
难不成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讨好她?
他展亦是什么人,叫他卑躬屈膝去奉承女人?
天方夜谭。
天方也好,夜谭也罢,那可不是展亦的风格。
****
下班后,于萧涵跟展亦上了车,开到一家西餐厅。
服务小姐热情招待道:“欢迎光临,展先生您好,今天是几位客人?”
展亦说:“两个。”
“这边请!”
于萧涵觉得事情不对,问道:“不是有重要的客户吗,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
展亦回头道:“你不愿意?”
于萧涵嘴角一抿,有想走的架势。
“于萧涵!”展亦叫她。
“我不愿意。”于萧涵干脆地回答,转身便走。
“如果你今后很想被骚扰,就走吧。”展亦阴沉着说。
暗咒自己竟沦落到要威胁一个女人陪他吃顿饭的地步,真是可笑。
于萧涵无奈,恨恨地走回来,一副倒了八辈子霉不甘不愿的状态。
展亦忽而地笑了,贴在她耳旁说:“看来你并不是百分百想走,你的潜意识中是想留下来的,否则即使我威胁了你,你也会坚定地走出去。”
呼吸拂过她的耳边,于萧涵脸上一热,想开口反驳,他却突然揽住她的腰身,贴着她的耳畔轻吐气息问道,“会不会爱上我?”
这个问句万般轻柔,让人恍惚。
千头万绪在她心底失措地翻腾。她听错了吧,他竟然和她谈爱。这绝对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玩笑,黑色的幽默,凝重的讽刺。
“爱?”于萧涵怔住,沉默了几秒,对他的问题显得那么不可置信。
“爱一个人谈何容易,你可懂得?”
“爱让人神魂颠倒,迷失自我,快乐的时候太快乐,痛苦的时候太痛苦。爱让人见花落泪,望月伤怀,你可知道那叫什么滋味?你问我会不会爱上你,这种玩笑话我开不起。”
旁人眼里,于萧涵像是他的情人,被他一揽入怀,寻常不过。
双双视线中的较量,被人瞧了去都像在调情。
而那彼此间的暗潮汹涌,只有他们两个人懂。
“不会。”
回答完毕,于萧涵没了气势,双手推开他,垂下视线保持距离。
算了,人不如现实一点,找一个靠得住的归宿便可,别太奢望爱情。
陈浩的背叛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柳眉也曾万般坚定地警示她千万不要爱上展亦,这个特例独行高高在上的男人不是普通女人的饭菜,不小心吃了注定会消化不良,甚至还会大出血,说不定还要胃穿孔,落得惨死的下场。
她好像在嘲笑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问展亦,“你这种冷血的人,会相信有爱情吗?”继而悲怆一笑,“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
这讽刺,让展亦的脸庞凝若冰霜。
于萧涵更是心中楚楚,她爱张振宇吗?
根本不爱。
但陶桃告诉她,抓不住自己深爱的人,就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同样能得到幸福,为什么不试一试。
总之,在她的意识里,什么人都比展亦这种唯我独尊的男人安全,比展亦好。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展亦面色变得冰冷如霜,突然沉声道:“别用这种绝望的口气跟我说话!”
然后转身,向包房走去。
他呵斥她,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心疼。
七情六欲叫人急切不安,七情六欲使人六神无主,没有铜墙铁壁的人,注定要受重创。
吃亏的一方必定是投入更多的那一个。
于萧涵无声跟着他向房间走,自问着,她看起来很绝望吗,难道她说的不对,她错了?
这顿饭吃得阴云密布,憋闷无趣。
再贵的大餐,咀嚼起来却索然无味,甚至不好消化,容易“伤胃”,实际上于萧涵也真是吃不习惯。
两人吃过饭后一前一后下楼,不言不语,比进来的时候平静许多。
这楼梯设计得很典雅,带着复古的韵味,也有点中西合璧的意思,把东方和西方的风格都融进去了。楼梯是欧式的,高雅的瓷砖在灯光的映衬下放着光亮,扶手却是中国木雕的,精细的花纹图案堪称精粹。
于萧涵暗自佩服设计师竟能巧妙地把它们如此自然的结合在一起,既不土也不突兀,想必造价极高昂。
想着想着,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脚步不稳地在身边经过她的时候失控地撞了她一把,突如其来的力量叫于萧涵失去了重心向身后栽去!
若不是展亦及时托住她,一定摔得不轻,万一滚下去,可能都不只是鼻青脸肿的问题了!
而那醉了的人在撞了于萧涵的时候自己却狠狠的摔到在楼梯上,被自己的鞋子绊了自己的脚恐怖地滚了下去,四处的服务人员立即不安的冲了过去!
“先生,你没事吧?”
那人挣扎几下站不起来,后脑转眼全都是血,口齿不清指着于萧涵说着:“是她把我撞下来的……”
展亦有力的双臂环绕在于萧涵胸前护着她站稳。来不及顾及肢体的碰触,于萧涵反手拉住展亦担忧道:“不是我撞的……”
于萧涵从小就怕血怕得凶狠,慌忙扭过头,展亦明显感到握住他手臂的两只手僵硬而紧绷,安抚她:“没事,有我。”
简简单单四个字,他的声音沉稳低缓,能定人心。
于萧涵慌慌张张地说,“我……我有点怕血。”
不是有点,是很,非常。
见不得人杀鸡杀鱼,见不得电影中殴打厮杀,更见不得鲜血淋漓。一见就晕,浑身瘫软,十指冰凉,毫不夸张。
此时此刻于萧涵小女人的紧张和展亦这个大男人的镇定形成了鲜明对比。
尽管她仍强作平静,她依偎在展亦身边的样子仍是那么小鸟依人。
展亦握住她的手带领她走下楼,对大厅经理说:“这人喝多了,撞了我的朋友。”
大厅经理客客气气道:“实在不好意思展先生,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我们这就送他去医院。”
那人被几个人搀着出去上了车,于萧涵放了心,想到血还是心惊肉跳。
“我送你回家。”展亦拉着她向门外走。
于萧涵才意识到他温热的手仍在拉着自己,却没好意思抽出来,愣愣望着展亦宽阔的肩膀,很挺拔很挺拔,任由他拉着上了车。
握着她微凉的手,展亦心头一阵暖流,从未有过的感受。第一次主动和女人牵手,感觉那么契合。
而她难得的顺从,更叫展亦心情愉悦,恨不能一直牵在手里不放,呵护备至。
今日一顿饭,虽不能扭转乾坤,但对峙的局面绝对足以缓和。
他们二人其实相吸相引,只是中间隔了看似繁琐的东西。
隔了往事,心结,骄傲,和倔强。
她不肯从陈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