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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南擦了擦鼻子,愁眉苦脸的说道:“连着四天,天天都站在这风口等人,锦衣卫的人再不来,只怕我这老命都去了一半了。”
李淦回头看了看萧南:“萧老,忍忍吧!”
“知府大人……锦衣卫到了,到了,就在前方两里……”一名官差模样的人策马飞奔而来,到了李淦跟前,跳下马来,指手画脚的比划着:“我看到他们的旗帜了,还有衣服。飞鱼服,秀春刀,果然是锦衣卫的缇骑们!”
李淦可算松了口气,脸色一板,对身后的大小官员喝道:“锦衣卫的缇骑们马上就要来了,大伙儿都打起精神来。”
原本有气无力的众位官员,估计是想到明日就可以不用在门洞里吹风了,一个个精神大振,整了整官袍,扶了扶乌纱帽,有胡子的抚弄长须,没胡子的提提领子。要用最好的姿态来迎接京都的大人们。
远处渐渐听到密集的马蹄声,一小队人马朝镇江府飞奔而来,尘土飞扬,马蹄如雷,马上骑士矫健无比。虽然天色暗淡,但是勉强还能看清楚那一套套飞鱼服……李淦清了清嗓子,迎上前去,拱手施礼道:“可是锦衣卫的马千户?镇江府李淦有礼了!”
李淦乃是四品官,论起官阶来还要比千户高上一级。但是人家乃是大内亲军,皇帝的亲信。别看千户只是五品官,手中的实权着实不小。而且锦衣卫是来查案的,又岂是寻常过路的人马能比的?李淦礼数做足,绝不给人留下把柄。
马上的骑士一勒缰绳,那马儿原地转了个半个圈,停了下来,只听一个豪爽的声音:“哎呀,怎敢有劳诸位大人在此等候。叫我马如龙惭愧之极。”
说着,马如龙跳了下来,顺手将手中马鞭朝后一丢,一个身手敏捷的缇骑,轻舒猿臂,将马鞭接了过来。数十名缇骑都下了马,牵着缰绳,随着马如龙走了过来。
李淦笑道:“锦衣卫的缇骑前来公干,在下身为镇江父母官,一定要远迎的。”
说着,门洞里的官兵和官员们纷纷散开,露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辆辆烧着炭火的马车。李淦伸手一礼:“马千户,请!”
马如龙微微一笑,心道,这位镇江知府倒是颇会做人。自己这次主动请缨来镇江,倒是来对了地方。想起之前,锦衣卫要出动大批人手,前往各地缉拿官员的时候。沈子成也不好意思独占了功劳,自然要请毛骧派些亲信出去。毛骧倒是会揣摩上意,知道朱元璋现在对沈子成称得上是信任有加,只派了一路马如龙,从镇江开始南下,接手几个州县的案子。这马如龙从大内亲军都督府的时候就跟着毛骧,称得上是毛骧的亲信。毛骧也有意让他立些功劳,将来若是要升迁提拔的时候也好做足了准备……
“李知府请!”马如龙客气一番,两人让了几句,便并肩登上马车,那些缇骑倒是老实不客气的一个个钻进马车,将马匹交给那些守门的官兵,便看也不看。可怜那些镇江官员,好多已经轮不到马车来坐了,只得顶着寒风,擦着鼻涕,肚子里拼命的咒骂这些不识好歹的缇骑们,可是脚下还得跟着朝望月楼走去。
这马如龙虽然迟到了几日,但是做事的效率倒是不低。来的当天吃饱喝足之后,便吩咐人手,将镇江府的几个官员抓了起来。一顿拷打之后,那些一辈子没怎么挨过打的官员怎么吃得消?加上之前蝶衣的供词上写得证据确凿,只得一个个画押认罪,饶是如此,已经被打得像个猪头三似的。马如龙的手段果然毒辣,各种酷刑让镇江府的狱卒大开眼界,暗暗佩服,难怪人家能当缇骑,原来光是这等折磨人的手法都要高人一等!
原以为这些缇骑们把要抓的人都给抓了也就算了。可是马如龙却做了一件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
镇江经历冯孝检,只不过是三十来岁而已,当了个正八品的经历。算不上什么大官,但是,就因为一时没有顶住诱惑,接受了人家五十两银子的贿赂,办了件小事。从那以后,心就野了,十来两银子也收,百两银子也敢收。虽然他这个官职不算什么高官。可是手中毕竟是有些实权的。做了几年官下来,多多少少也收了千把两银子,这在当时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至少可以让一家三口丰衣足食,非常潇洒的过一辈子了。但是……冯孝检终于赶到了案的时候,沦为了阶下囚,心中也多少有些懊恼……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冯孝检只觉得嗓子眼里都在朝外冒火,身上脸上到处是血迹斑斑,短短的胡须被口中溢出的鲜血沾在一起。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多少难受的滋味,只能慢慢的呻吟道:“水……给我水……”
“呦呦呦,这位不是冯孝检大人吗?”马如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步走了过来,身上干净整洁笔挺的飞鱼服和冯孝检的破烂囚衣,对比极为强烈。马如龙脸上带着一种调笑的神色:“要水啊,容易。你且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要说的……都招了!”冯孝检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看马如龙。冯孝检身体被绑在木枷上,脑袋斜斜的耷拉在一边,要不是因为绑得紧,他早就瘫在地上了。
马如龙笑道:“招供是一回事,但是有些细节总是要跟你研究一下的。”说着,一旁的狱卒送过来椅子,马如龙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冯孝检的脸,却先喝令那些狱卒都退出去。一间囚室里只剩下冯孝检、马如龙和另外两名缇骑……
“水……”冯孝检只想有一口水喝,他失血不少,身体的水分早就没多少了。
马如龙一挥手,身后的缇骑去墙角的水桶那里,挖了一瓢水,递到冯孝检的面前:“想喝,行!先答了千户大人的问题再说!”
冯孝检空虚的眼神看了看马如龙,这眼神充满了绝望,就算马如龙是个铁石心肠的汉子,也忍不住微微侧过脸,避开了冯孝检的目光。口中朗声说道:“之前你招供说,几个给你送礼的人,说的有些不尽不实,今日我便再来问问你。你要知道,你犯的是死罪,要是能配合咱们锦衣卫办案子,或许还能法外开恩,至不济也能给你个痛快。要是你有所隐瞒的话,少不得要受皮肉之苦。你也不想扒皮实草吧?想想将来你的臭皮囊便放在衙门里的样子,冯大人……你是个聪明人!”
冯孝检苦笑着摇摇头,他实在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且问你,刘福辉,王阔,周定安,薛城这四人就从来没有贿赂过你?”马如龙厉声喝道。
冯孝检虽然身上痛楚,但是脑子里还是很清楚的,听到马如龙一口气报出四个名字,都是镇江府的大户。他虽然不敢说,这四个人身家清白,但是至少自己是从来没有收取过人家的贿赂。他只不过是个正八品的经历而已,没什么资格去帮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忙。便摇头,颤声道:“没有……”
“不识抬举!”马如龙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身后的缇骑狞笑着从案子上拿起一条铁鞭,丢在烧红的炭火中,不一会儿功夫就烧的铁鞭隐隐红,那缇骑抓起一块湿布,仔细叠好了,小心的包住铁鞭,从炭火中取了出来,照着冯孝检的身上一通乱打。这铁鞭打人本就极为狠毒,又是烧红了,光是那高温就烫得冯孝检皮开肉烂,一声声惨叫就像鬼哭狼嚎一般在囚室里响起。马如龙饶有兴致的看着冯孝检,施施然的说道:“冯大人,别说兄弟不给你机会。你再仔细想想,这四位有没有找过你?”
冯孝检几乎快要疼晕了过去,只是下意识的喊道:“别打……别打……水,给我水……”
“给他!”马如龙难得开了善心。一名缇骑放下手中的铁鞭,将水瓢抓到冯孝检面前,喂他喝了几口,将剩下的半瓢水都泼在冯孝检的脸上。
“冯大人,现在可想清楚了么?”马如龙冷笑着看着冯孝检,又给身后的缇骑使了个眼色。那缇骑会意,抓起一个小小的锤子,在手中比划了两下。马如龙冷冷的说道:“对于你们这种冥顽不灵的人,本官也有些小办法。你可以试试,那边炭火里有烧红的钉子。要是你不招,本官就命人将那些钉子都砸进你身体里。到时候,就算皮肉长好了,那些钉子……嘿嘿,那种**的滋味,想来冯大人也颇想试试吧!”
“你到底要知道什么?”冯孝检喝了几口水之后,似乎来了点精神,一句话说得颇为响亮。
那缇骑用火钳夹出一根钉子,拿着锤子走到冯孝检的面前,狞笑道:“到底要千户大人问你多少遍?”
看着那根已经烧得通红的钉子,冯孝检不由得一阵颤抖,颤声道:“我招……我招了!”
马如龙似乎颇为满意,点了点头,问道:“好,那我问你,刘福辉,王阔,周定安,薛城这四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给了你多少钱,又叫你办了些什么?”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冯孝检几乎是在马如龙的提示下,完成了这次口供。在他伸出大拇指,在供词上按下鲜红的印记的时候,几乎全身都在颤抖。到底马如龙是要做什么?看着马如龙带着两名缇骑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冯孝检忍不住恐惧,放声大哭起来……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就像一个泪人!!
…………
正月里,谁家的客人都不会少,刘福辉一家,加上数十位从乡下来的亲戚,乐呵呵的正吃着团圆饭。刘福辉是镇江大户,四十来岁,祖上就是开米行的,手中颇有些钱财。平素对于那些在乡下帮他看着田地的亲戚还算照顾,人缘不算差。今儿个,刘福辉心情不错,特意命人开了好几坛子上好的竹叶青,和诸位一起喝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家人正说着闲话的时候。忽然看门的小门童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老爷……老……爷,不好了,锦衣卫的……大老爷们来了!”还没等刘福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队如狼似虎的缇骑,就冲进了刘府。当先一人,傲气凛然,冷冷的看着刘福辉:“你就是刘记米行的老板么?”
刘福辉从来都是谨慎小心的做人,急忙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