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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凤奇抬头一看,原来是孔有全将手中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怒视着沈子成:“你这算什么意思?贿赂朝廷命官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潘凤奇心里大乐,这孔有全一板正经的样子还真可笑,其实还不是为了多跟沈子成要点钱么。
只不过潘凤奇可算是想歪了,孔有全决定不要沈家的钱,既然常森没有来为他们出头,孔有全就不怕沈子成等人,他是要好好和向博文等人结纳,将来向家车马行在兰溪生根发芽,孔大人也好伸手摘几个果子吃吃!
沈子成低头笑道:“孔大人误会了,在下只不过是想既然伤到了潘大人,那就赔些汤药费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孔大人日理万机,潘大人公务繁忙,犯不着为了那些力气行的人生气,对吧?”
潘凤奇正要说话,只见孔有全又抢着说道:“沈子成,你真是冥顽不灵,还敢贿赂本官。这叠宝钞就是证据!”
纪纲脸色一变,他是朱棣身边的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正要发火,却见沈子成左手背在身后朝他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乱来。
孔有全大喝道:“来人,把贿赂朝廷命官的沈子成,给我押进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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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权力的滋味
沈子成也不着恼,又朝孔有全走近了一步。
孔有全大惊失色,他还明明白白的记得那天晚上被许英武一巴掌打得嘴巴肿了好几天,更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是怎么凑过嘴去,上演了让自己后悔不已,人格尽丧的一幕。尽管孔大人的人格实在没有多少,但是他也不甘心以那样一种方式彻底丢完!
难道沈子成敢对官员不利?孔有全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沈子成低声说道:“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在下一再请求孔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孔大人就是要坚持审案,那好,审案就审案,现在就审!”
孔有全见沈子成不敢动自己,心里安定下来,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在本官面前说现在审案!”
沈子成冷冷一笑,从腰间取出一块腰牌,高高举到孔有全的面前。
孔有全乍一看一块黑乎乎的腰牌,上边还刻着几个字,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玩意,就见到身旁的潘凤奇已经连滚带爬的从太师椅上滚了下来,不顾胳膊上绑着的绷带,跪倒在地上,高声叫道:“卑职大内亲军都督府下属兰溪县驿丞潘凤奇,叩见大人!”
孔有全顿时吓了一跳,大人?什么大人?心中虽然泛着迷糊,但是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跪倒在沈子成的面前,这时,孔有全已经将面前的腰牌看得清清楚楚,上边刻着大内亲军都督府。沈子成还怕他看不清楚似的,朝孔有全的脸上又凑了凑,顺便翻了个身给他看看背面刻着的一只白鹤。
唉呀妈呀,潘凤奇顿时傻了眼,他虽然隶属于大内亲军都督府,可是这一辈子直接打过交道的上官最大也就是个百户而已。这上边刻着一只白鹤,那得是大内亲军都督府里多大的官儿啊!潘凤奇不假思索,一颗脑袋在地上磕得噼里啪啦直响,口中说道:“卑职不知道大人在此,多有怠慢,还请大人恕罪!”
沈子成也不知道这小小一块牌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微微一笑,又把腰牌收了回去,笑眯眯的说道:“不知者不罪。两位大人都起来吧!”
“这哪里当得起哦!”孔有全一边说着一边想抽自己的嘴巴,他也知道大内亲军都督府是皇帝身边的密探,看样子沈子成一开始并不想暴露身份,只不过是想花钱消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可是自己不识眼色,一个劲的就是要把振武打行的人往死里整,现在可好,小尾巴被沈子成掐在手里。他也不知道那块腰牌代表着多大的官,但是看潘凤奇那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就是知道沈子成在大内亲军都督府里边的品级不低,将来自己的麻烦只怕还多了去了。
潘凤奇也站了起来,双手垂在大腿上,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旁,孔有全急忙将自己坐热的太师椅拉了过来,伸手一指:“沈大人,请坐!”
沈子成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原来这就是权,权力原来这么让人害怕,但是用起来又是这么得心应手。虽然沈子成明白这一份权力是朱棣暂时给他的,但是用权力的感觉就像是K粉喝药上瘾一般,实在是让人受不了。看着方才还是两个趾高气昂的人,现在毕恭毕敬的在自己面前装孙子,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大人……下官这就叫人去放人!”孔有全擦了把汗,只想快点把这个瘟神送走。
沈子成看了看潘凤奇和孔有全,说道:“也好,咱们一起去大牢放人!”
潘凤奇和孔有全连连点头。只听沈子成又说道:“本官的身份甚是机密,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本官也不愿暴露身份。若是有他人知道了本官的身份,就唯你们两人试问。到时候你们就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吧!”
纪纲看沈子成一脸官威倒也似模似样,心中暗自好笑。
但是潘凤奇和孔有全却想歪了,坐牢就坐牢,为什么要洗干净屁股去?
两人对望一眼,顿时想起平素里听到衙役们的传说,说那监狱之中,有些坐了许多年牢的人,因为没有女人,所以酷爱男风。喜欢欺凌那些刚刚入狱的男子。
孔有全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板,要是这样就被投进牢里,被那些脏兮兮又力大无穷的汉子那么一糟蹋,还怎么活得下去?潘凤奇和孔有全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忙不迭的指天骂地的发誓,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绝对不会泄露沈子成的身份云云。
沈子成见这两人胆小如鼠,知道他们害怕,志得意满的站了起来,潘凤奇快步朝前走去,给沈子成带着路,纪纲又带着几个部下跟在后边,一行人绕出县衙便朝大牢走去。
一走进大牢,那些衙役正闲着无聊在打叶子牌赌酒喝,看到县太爷和潘凤奇带着几个不认识的人走了进来,那络腮胡子率先迎了上来,满嘴酒气的说道:“县太爷,这么晚了,大牢里又是肮脏龌龊的地方,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
孔有全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听到络腮胡子这么一说,咳嗽一声便要说话。
那络腮胡子会错了意,只道沈子成、纪纲等人都是孔有全带来的随从,便走进两步在孔有全耳边说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小的已经把向家车马行的人都放走了。那个振武打行的人不听话,弟兄们把他好好的修理了一顿,现在只怕连爬都爬不起来呢!”
络腮胡子说完,笑呵呵的退到一边,看着孔有全,心想事情办得这么顺利,一会儿只怕县太爷还有银子要赏下来呢!
“混蛋,你们竟然敢在大牢里动用私刑,虐待人犯,本官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是怎么管束你们的,可是你们……唉……你们是在是让本官太失望了……啪……”最后一声却是孔有全重重的一巴掌扇在络腮胡子的脸上。
孔有全不知道沈子成是不是听到了络腮胡子的话,抢先发难,希望一巴掌能把络腮胡子这个二百五给打醒,免得他分不清楚形势,再说错话。
那个络腮胡子顿时愣住了,捂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大人,是您吩咐的,放了向家车马行的人,叫我们看着那些打行的汉子。小的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小的没做错啊!”
活二百五啊……孔有全急的满头冒汗。
沈子成一把推开孔有全带着纪纲便大步走了进去,接着墙上挂着的那几盏昏黄的油灯,隐约看到许英武躺在一间空荡荡的牢房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对面几间牢房的人看到沈子成,立刻明白过来沈子成是来救他们来了,一个个都趴在木栅栏门上,大声叫道:“三少爷,二师兄被他们打得快不行了,三少爷,救我们出去啊……”
沈子成一听许英武被人打伤,顿时急了。他和许英武倒没有多少深厚的感情,可是许芝兰和她的两个哥哥感情最是深厚,从小到大,许勇武和许英武兄弟就是把许芝兰当公主一般放在手心里呵护着。要是许英武被人打坏了,叫沈子成怎么跟许芝兰交代啊!
其实他是相公,许芝兰只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根本不需要向许芝兰交代什么。但是沈子成毕竟是重生人,现代的观念在他的心里也始终是挥之不去,让他把自己的女人当成奴隶一般,沈子成做不到。
“快点把门打开!”沈子成怒目圆瞪,回头朝孔有全喝道。
孔有全飞起一个大脚踹在络腮胡子的大腿上:“听见没,把钥匙拿过来!”
潘凤奇和孔有全献殷勤的时候到了,衙役拿着钥匙走了过来,却被孔有全一把抢了过来,快步跑过去亲自把木栅栏门打开,然后潘凤奇和孔有全一同进去,从潮湿肮脏的地*满身是血的许英武扶了出来,丝毫不在乎许英武身上的血是不是沾到他们名贵的长袍上。
许英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隐约是沈子成,喃喃说道:“三少爷……”
“别说话……”沈子成看许英武被打成这样,心中暗恨。
这边纪纲已经接过孔有全手中的钥匙,将其他几件牢房的门都打了开,三十多名武师一涌而出,将许英武抱着,这个哭着喊二师兄,那个拼命叫着要报仇!
“我呸!老子还没死,叫魂么?”许英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悠悠的睁开眼睛,又说了一句。
沈子成吩咐几个人先找个小车将许英武送出去找大夫,好在许英武从小练武,身子骨比一般人结实的多,受的大多都是硬伤,五脏六腑倒没有被人打坏。
沈子成想了想,又吩咐道:“先把他包扎好伤口,暂时别送回枫林阁,送到别家客栈去,这般模样要是让芝兰看到,那得心疼死!”
那几个武师答应一声,抱着许英武就跑了出去。
其他的武师正要跟出去,沈子成低声喝道:“瞎添乱,我还有事叫你们帮手,跑什么跑!”
那些武师都是闯了祸的人,一听沈子成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