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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比他年轻时要冷静。”
“谁?”
“一个老前辈罢了。”白楚峰可不敢说那个人就是令徐庶不能入眠的王越,当然徐庶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王越。同时白楚峰也想,即使当日在沙漠中有徐庶出现,他仍然得败在今天败他的史阿手上,他依旧不够强。
“那时候,那位前辈也以为用手中的剑能得到天子赏识,用剑主持天下公允,可是即使他的剑强绝天下,最后也抵不过世俗的压迫,空了一生的抱负。而如今世道更混乱,诸侯割据,民不聊生,单靠一把剑又能起什么作用?再说,元直你的剑的确不赖,但恐怕你永远达不到那位前辈的高度,不过你的机敏和聪颖绝对在他人之上,或许除了剑之外,你还有更优秀的地方。”白楚峰指的前辈正是王越,王越说的话太尖锐,如今白楚峰只是把那份启示打磨得要圆滑一些,这也是白楚峰离开后想了很久才想到的话语,故特意来寻徐庶。
“庶明白,昔日西楚霸王项羽也曾曰;为学只学万人敌。庶年幼时也想学习兵法以及治国之道,可是庶不过是颍川一贫苦人家出身,没有家资学习,只能望着颍川书院的学子进出而兴叹,那时候能陪伴我的只有剑,从此庶也以侠义自居,投身武林,尽己所能。”徐庶回忆往事道。
“其实现在也为时未晚,只要你肯用功,将来也是一位经天纬地的国士,绝不比颍川书院那些人差。等我们到了幽州,你大可以……”白楚峰说道此处却突然说不上来。
“哈哈……罢了,罢了,幽州可让我师从谁,莫非是你那些胡族朋友,学牧马骑射,摔跤角力?还是随你学经商算术?哈哈……”
听得徐庶哈哈而笑,白楚峰知道对方的心绪总算好了过来,只是白楚峰本想让徐庶拜师卢植的,但一想到卢植日渐苍老的样子,白楚峰又怎忍再让卢植操劳,而且也不见得能把今天的徐庶育成将来的那个徐庶。
“经商有何不可,至少有钱了,我才可以为你请个老师回来,又或者为你讨个老婆。嘿!嘿!在这里多时,元直你其实喜欢匈奴,羌族,还是西域风情的女子?”白楚峰开始调侃起来。
这个时候徐庶边嬉笑边无奈地摇首。
第三十五章 谁谁谁(上)
某日,在王庭城塞外有两匹快马奔跑,直抵南面数十里的一个部落。
其所到的部落不大,不出百户,或许因为靠近王庭城塞之故,小部落也并不需要担心被外族袭击的威胁,因而显得特别宁静,除了那些风马牛之和鸣外。
“匹孤兄,带我来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事情?”
“是我弟吩咐带你前来,其他事情我也不清楚,跟我来吧!”来人是拓跋力微的亲兄拓拔匹孤,所带之人正是白楚峰。
在王庭呆了几天,大队人马还要休养补给,葛玄也正为于夫罗的事竭尽全力,那白楚峰闲来无事又听说拓拔力微说有重要的事情相见,便一个人糊里糊涂地跟着拓拔匹孤出来了。
在部落内辗转而入,终于来到一个宅院,这明显是一个近似汉式风格的院落,而院落所坐落的位置隐蔽,并不是特别引人注目。
咿……当推开大门走进客堂,只见拓拔力微坐在一旁,而正坐其中的人赫然是白楚峰想不到的卢磬:姓卢的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突然出现了,而且神秘兮兮,究竟会是什么事情?
白楚峰疑惑的神色已被卢磬看在眼里,卢磬笑了笑,便与拓拔力微起身恭迎。
“楚峰别来无恙吧!”
“才不见几天,卢大人为何就想念我了?”
“楚峰不把卢某当作朋友吗?你是左贤王挂在嘴边的‘贤弟’,卢某又怎受到起‘大人’这个称呼。”
“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我没有去想太多。虽说力微约我,实质该是卢兄找我,有事情我可以帮得上的?”若是卢磬有事情要帮忙,范围内的话白楚峰也不会断然拒绝,就当是还一个人情。
卢磬诡异地笑了一笑,旁边的拓拔力微就说道:“这事情恐怕不是谁帮谁这么简单,楚峰兄跟我来便是。”
这时候白楚峰就只好跟着他们去了后院,进入了一个杂差房里,只见里头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却能听见一个节奏均匀又明显急促的声音,应该是一个人的呼吸声。
只见拓拔力微让高大健硕的拓拔匹孤把一些遮挡的杂物移走后,有个人就被拓拔匹孤提了出来。这时候在白楚峰面前的是一个衣衫褴褛,老态憔悴又怪模怪样的男人。
为什么让白楚峰感觉怪呢?因为这老男人除了长得尖嘴猴腮外,还因为这个老男人脸上一片光滑,没有一点雄气。若是在过去白楚峰绝不会奇怪,但在这个时代里,就绝对的与别不同,说是男人吧,却像个老太婆。
白楚峰摸着自己现在的那把淡淡的络腮胡子,越是仔细看那个老怪,越是猜不透到底所欲何事。
“兄弟来自中原,可认得此人?”卢磬指着那老怪问白楚峰。
“……”
“不,不是,真的不是……”
被白楚峰认真的神情紧盯着的老怪,不断地呼喊出“不”,但白楚峰自问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然而老怪那慌张的神色显然怕被他人认出自己,难道白楚峰真的认识这人,只是真的忘记了?
“这是谁啊?”白楚峰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究竟来,但也不动声色,只是镇定自若地凑到卢磬耳边细声问道。
“楚峰真不知道此人?”卢磬拉着白楚峰到房外问道。
“素未谋面!”
听到白楚峰的答案,卢磬默然一会便走进屋内,却胸有成竹地对着那老怪说:“呵呵……看来你还是老老实实吧!”
“大人,我……”那老怪六神无主,更显不安。
“阁下若真不是那个人,那某就不留阁下了。”卢磬随意而淡淡说道。
那老怪不知道是听不出卢磬的意思,还是装蒜,唯唯诺诺地“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便打算走出这个杂差房,谁知到刚到门口,就被高大的拓跋匹孤堵住而不得出,身后又听到“锵”一声,转头一看,那边的拓跋力微已经提刀往老怪直逼过来。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那老怪吓得连忙绕着卢磬转圈,生怕真被拓跋力微给剁了。
“可惜阁下于某毫无价值……”
“大人要使老身如何,请直言……万死不辞!”老怪龟缩在卢磬脚下乞求道。
“某其实不问也知道你是何人?你可记得某年,匈奴单于羌渠来贡拜见灵帝,碰巧某正是那位随单于而来的客卿……哈哈,阁下就把所有某想听的事,都好好说一遍,那某也念在那一面之缘,姑且留你一命。”卢磬原地不动,徐徐地说道,并静静等待着那老怪的回答。
“……”听到卢磬提起灵帝,老怪登时哆嗦几下,然后慢慢爬离卢磬的脚下,在地上不断打量着略显巍然的卢磬,然后才颓然说道:“既然如此,大人想知道何事?”
白楚峰一直静静地呆在门口,这时候看到卢磬这出好戏有了个结果时,也就挤进来凑个热闹,看看卢磬的葫芦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说说袁绍为何要加害于阁下?阁下又怎会在袁绍那里?”
“大人……大人……这事说来话长,袁绍那小子看老身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只好杀人灭口。”那老怪稍作镇定才回答卢磬的话。
“连这样一个老人家也不放过,那袁绍也太缺德了吧!”白楚峰对着老头的遭遇也深表同情,也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价值,袁绍当然不会留着他,如果被天下人知道袁绍勾结宦官图谋不轨,恐怕四世三公的袁氏世家就要毁在他的手上。”卢磬向白楚峰解释道。
“宦官?他是宦官……他就是十常侍之一?”
提起袁绍与宦官的勾结,白楚峰就想起那时候刘备提过的小道消息:入侵河北的三十万青州黄巾军其前身是十常侍所勾结的地方官兵,而袁绍勾结十常侍之人,引这支军队前来密谋河北。
那么就不难解释,为何这老怪会说袁绍杀人灭口。可,这是十常侍之一的谁?
只见听卢磬看着那憋屈的老怪勾勾嘴角后说道:“他正是十常侍之首……张让!对吧!张公公!”
第三十六章 谁谁谁(中)
“这老家伙就是张让……但张让应该在长乐宫事变后就完蛋了……”白楚峰想到此处,就立刻想到袁绍勾结宦官,那张让就是被袁绍秘密扣留的人,他的死完全是一个掩饰。
“张公公,我很好奇,当时你等以太后诏令骗何进入宫,乘机杀害,后把何进头颅抛出并诬蔑其谋反,而袁绍、袁术、曹操等校尉与何大将军的一众部将汹涌而入,据说宫中宦官没有一人留得下性命,你又是怎么幸免的?”白楚峰很自然地走向几乎仰躺地上的张让面前,问道。
张让到了这个时候戚戚而说:“……宫门紧闭,袁绍答应我等只围而不攻……但袁术那小子居然使火烧南宫九龙门。本幸我等早以太后诏令着故太尉樊陵及少府许相为援,只要带着太后、天子与陈留王一同逃奔,避过这一阵,皇令在掌,也不怕西园校尉这些小卒……只是待到北宫阁道,不料卢植这厮竟执戈立于道上,耽误时机……幸好段公(段珪)急智,推太后至阁道窗边,卢植忙于救太后,我与段公及数人并带天子和陈留王直奔小平津……然而在后的赵公(赵忠)与其余人等均被捕杀……无一幸免……”
或许是此刻的惊惶,也勾起了当日的恐慌,故张让仿佛是身临其境地把当日的事都详细描述出来。
“……还是可恶的卢植,他仍穷追不舍,单骑连夜追赶我等,害得我等疲于奔命,更暴露了行踪,被其他人赶到,段公冷不防被害,紧随身边的几个小黄门力拼到底,也难幸免……奴才只好一个人带着陈留王拼命地逃,可是马匹终究受不了,倒在一处芦苇岸旁,我与陈留王辈翻倒在地……幸好是奴才,护着陈留王才使其不致受伤,只是没有了马匹,从后而来的追兵将要赶到……不得已,奴才不得已才舍下陈留王,投……河……”话到此间,张让竟然不禁失声哭泣。
忆此亡命之苦令昔日在宫中养尊的老太监依旧恐惧,不堪回首。白楚峰见张让连哭泣也怪诞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