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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枪响在楼道中回响,一声男性的叫喊使他再次行动起来。他动身走下走廊,停在了一扇挂着纸花并钉着一幅画着马儿的儿童画作门前。
多彩的纸字对外声明着这里是“多萝西的房间”,阿克图拉斯推门而入。灯打开后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他四岁的妹妹正坐在床边,长长的黑色卷发在她揉着眼睛时散落在肩膀周围。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大概与阿克图拉斯同岁,金色的头发闪着光如同蜂蜜一般,脸蛋是那样出乎意料的迷人。
“你是谁?”女孩询问着,伸出手臂保护着多萝西。
“我是朱莉安娜·帕斯特,”女孩继续说道。“多萝西要我待在这给她念故事。我猜我们刚才都睡着了。你一定是阿克图拉斯,但发生了什么?那是枪声吗?”
“是的,但我也无法肯定的说发生了什么,”阿克图拉斯说着,快速走向了床边。“我认为我们可能正遭受攻击。”
“攻击?谁发起的?”
阿克图拉斯忽视了这个问题,单腿跪在了床边。“小不点,”他保持声音平稳,呼喊着妹妹的昵称。“该起床了。”
听见阿克图拉斯的声音后,多萝西注视着他。当他看清她眼角有泪时,他愤怒了。阿克图拉斯不关心他的父亲或是他的事务,但他非常宠爱他的妹妹。她的笑容能融合最冰冷的心,即使是安格斯也没法不屈服于她的一时任性。
“我们要去哪儿?”多萝西说着,她的声音听上去昏昏欲睡。
在阿克图拉斯回答前,更多的枪声响了起来。多萝西恐惧的尖叫着,阿克图拉斯抬头看着朱莉安娜·帕斯特说道,“照顾好她,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朱莉安娜点点头。突然,两个人破门而入,她抓紧小女孩。阿克图拉斯猛地站立起来,但当他看见其中一个是他的母亲时,他松了口气。
凯瑟琳·孟斯克身体修长而苗条,但她绝不是那种把时间全花在针线活和讲故事的温顺母亲。一股钢铁般的意志流淌在她身体里,在她的孩子们受到威胁,这种特质将占据优势。她惊奇的对着阿克图拉斯眨了眨眼,但她立刻克服了这份惊讶,在她后面的男人走向朱莉安娜时,和她的孩子们聚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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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好吗?”凯瑟琳问道。“阿克图拉斯?多萝西?”
“我们很好,母亲,”阿克图拉斯说着,离开了她的拥抱。“父亲在哪?”
凯瑟琳将多萝西抱到了胸前。“他和阿克顿在一起。有人尝试潜入内部,他们离开去阻止那些人了。”
更多的枪声从远处传来,多萝西大哭了起来。
他的母亲转向了那个同他一起进来的男人,同时对朱莉安娜点了点头。“她好吗?”
“没问题,”那个男人说道,他的声音有力而充满热忱。
阿克图拉斯认为这个男人看上去与他父亲差不多年纪,大概四十出头。他对朱莉安娜的关心显示出他就是埃林·帕斯特,而阿克图拉斯对这位从乌莫加远道而来的重要大使毫无印象。
花白的头发和贫瘠的下巴构成了埃林·帕斯特温和的面孔,但很久以前,阿克图拉斯的父亲就警告过他,政客只与言辞有关,通常你低估的对手就是将你放倒的那一个。
“发生了什么,母亲?”阿克图拉斯问道。“我们真的遭到攻击了吗?”
“是的,”凯瑟琳说着,点了点头。他的母亲从不是一个掩盖事实的人——这是阿克图拉斯喜欢她的原因之一。“现在我们需要避难。所有人跟着我,别掉队。”埃林·帕斯特在凯瑟琳·孟斯克说完的同时带走了他的女儿。
自动武器的攒射声呼啸的从附近传来。噪音很大,因此难以确定声源的方位,但阿克图拉斯认为它就来自于这一层。
他听见了靴子的足音以及更多的叫喊。
在更多枪声在附近响起时,阿克图拉斯拉紧了母亲的手臂。
卧室的门框在一阵密集的火力中被撕裂,所有人都尖叫的趴在地上。在金属和木头从破碎的门上雨一般哗啦哗啦的掉落时,阿克图拉斯捂住了耳朵。
一颗银色的钉刺滚落到了地毯上,这个小小的金属圆锥和他的小拇指一般粗细。
阿克图拉斯立马认了出来——这是一把军用突击步枪的弹药。A C…14高斯步枪,确切的说。是一把穿刺者。
他听见脚步声的同时,两个男人下到了门口。其中一个是阿克顿·费尔德,他的手枪正冒着烟,血从他手臂和胸前的伤口留出。另一个拿着穿刺者步枪,阿克图拉斯认出他是他父亲的一个警卫,名叫杰·德勒。
费尔德扫视房间的同时,匆忙的对着肩膀的麦克风说道,“安格斯,这儿是费尔德,我找到他们了。我们在小不点的房间。”
在又一阵交火的声中,阿克图拉斯错过了对方的回答。德勒靠在门附近开了几枪,枪声震耳欲聋,同时还混杂着多萝西的哭声。
“阿克顿,”凯瑟琳说道。“我的丈夫在哪?”
“在楼下组织防御,但应该正往这来,”费尔德说着,将新的弹夹对准手枪枪柄,笨拙的推进了枪膛。“我们必须离开这。我们太暴露了。避难所就在大厅的那边。”
“我们不能去那!”埃林·帕斯特说道。“我们会被杀的。”
“如果我们待在这,我们才会被杀,埃林,”凯瑟琳回应道。
“没时间吵了,”费尔德说道,他的脸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两边都有人过来了,杰,视野怎么样?”
杰·德勒抬起枪,靠在门边环顾着四周。他沿着走廊射出了一阵钉刺,同时阿克图拉斯听见了一声痛苦的叫喊。
“现在清楚了,”德勒在枪声变得更密集时说道。
阿克图拉斯对此毫无感觉。他的听见的所有声音都被无意义的刺耳哭喊盖过了,无论是周围的情况还是他母亲的话语。
谁赢得了这场战斗?有人知道吗?
“现在!”费尔德喊道。“我们走!”
费尔德第一个抬起手枪走出了房间,于此同时,德勒正催促着仍抱着多萝西的凯瑟琳、埃林·帕斯特和朱莉安娜通过房门。最后一个是阿克图拉斯,德勒和他一起加速通过走廊跑向避难所。
硝烟充满了整个楼道,阿克图拉斯能看清远处的地板上射击留下的微光。他越过了躺在地上的庞大身影——一具脖子上有弹痕的躯体。
血从这个男人脖子上的弹孔喷涌到地板上,死时散发出烧焦的金属味,这恐怖的景象令阿克图拉斯作呕。另一个男人的尸体躺在不远处,胸膛被钉刺撕开了,就像被锯开两半一样。
在费尔德蹒跚的领着路时,德勒注意着他们的后方。一个加强型的避难所构建于房屋的中心,拥有的通讯系统能够连接道克哈的信息轨道,储藏的物资至少能坚持四天。
阿克图拉斯的母亲曾反对建造这样一个难看的房间在她的别墅里。但直到几年前一个精神病患者将尼克寇议员全家杀害在了家中,她只好极不情愿的同意了。
一个现在已经被联邦神经改造成陆战队员的精神病患者。
阿克图拉斯被绊倒了,但德勒扶住了他。
避难所就在眼前了,合金的大门已经打开,从内部射出寒冷的灯光。受伤的阿克顿·费尔德跌坐在门口,他试着将枪端平时,脸显得苍白无力。
这时叫声在阿克图拉斯身后响起,迫切而吃力。
杰·德勒放开了他,转身蹲下、抬起枪。枪管在噪音和火光中射击着,阿克图拉斯大声抱怨着着支武器意想不到的音量。高斯钉刺从枪管中呼啸而出,更多痛苦的尖叫声也随之降临。
“走!”德勒喊道。
在他给出这最后的指令的同时,杰·德勒被一阵钉刺击中了。
就像一个巨大的拳头打中了他,将他掷向了墙壁。血溅在了阿克图拉斯身上,他正恐惧的看着——德勒的头耷拉在胸口,几乎被钉刺切断了。
“阿克图拉斯!”他的母亲在避难所内尖叫着,但她的声音好像很模糊。他只能听见德勒最后的呼吸声和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
阿克图拉斯无意识的屈膝、举起了德勒落下的枪——他以前从未使用过这样的武器,但他所要做的只是将枪对准想要杀掉的人并扣下扳机。
这有什么难的呢?
一个身影显现在了走廊的硝烟中——穿著暗色军服的持枪男子,身著装甲,以及一顶奇怪的头盔,头盔上有着众多突出的附属装置和一个哑光黑色的护面。阿克图拉斯能从护面反射的光中看到自己的脸。
枪在他手中非常沉重,但他无意识的举了起来。
对方已经开始瞄准了,阿克图拉斯了解到,他没有能力在自己被撕碎前扣下扳机。
这令他的愤怒远大于恐惧。
但在敌人开火前,阿克图拉斯在他的护面中反射的身影随着玻璃的碎片、骨头和脑浆的爆炸而消失了。
一阵射击击中了敌人的头盔,接着是又一阵。那个男人在高速的弹头击中他的胸膛和双腿时倒在了地上。
阿克图拉斯回头看见他的母亲正朝他跑来,阿克顿·费尔德的枪正握在双手间,她黑色的长发在身后飘扬,睡衣摇曳着就像一件斗篷,现在看上去像某些古老神话中的女战士。
枪在她的紧握下隆隆作响,即使在射击时,她的步伐也没有混乱。
阿克图拉斯在母亲的手臂压在他肩膀上时,放下了枪。他看出她的神情如同雷霆般的愤怒——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那个胆敢威胁到她孩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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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拉起了阿克图拉斯,几乎将他拖回了避难所。又在埃林·帕斯特的帮助下关上了避难所厚重的大门,并在墙上的小键盘中输入了锁定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