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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是不是姓孙的逼你?如果真这样,我找他算帐去。你大哥虽然没
什么权势,但为了你,就是把命舍了也在所不惜。”
那边紧紧相迫,这边节节败退。南还是只能艰难摇头。要是几个月前,大约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是孙以芗迫他。但现在,他再也说不出口。他昧不了良
心。
“既然如此,你就离开孙以芗。南,不能再错下去了。这个社会是有容忍底
限的,一旦你被发现是同性恋,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到时想脱身也来不及了。”
顾群激动地走上前,一把抓住尹南的肩膀。
南任他抓着摇晃,只是不说话。
等顾群平静下来后,他轻轻说出一句:“已经来不及了,我早陷入万劫不复
之地。”
凝固,手臂僵硬。顾群怔住。
好半晌,他才颓然地放下手,呆呆地看着南。
突然,他又振作起精神:“你明天带孙以芗去‘竹翠居’,我们一起吃顿便
饭!”说完,就看都不再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只留下旁边坐上孤零零的盒子,上面写着偌大的“糕”字。南走过去,拿起
来,抱在怀里,傻傻地看窗外灰暗的天气。心里想:回家该收衣服了。
12
南以为以芗会不高兴;可事实是当他说顾群要请他们两人吃饭时,以芗很心
平气和地点头。他大大地吃了一惊,可也不敢多问。
其实什么都不必说,以芗应该也会知道的吧?下意识里,南已经把他当作自
己的依靠,真的认为他可以“无所不能”。
以前每次见顾群,南都会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但这次,在他和以芗到达
“竹翠居”时,心底却非常镇定。即使他仍不能忘怀顾群,可是已经很清楚地明
白——他和他只是过去式,什么都不可能了。
于是,人大解脱。人一旦死了心,也就全身放松,再面对他时也能安然。
南站在饭店的门口,再整了整仪容,准备推门进去。这时,门已经抢先被里
面的人向外推开。定睛一瞧,是顾群不露声色地立于门的一端,他没有看以芗,
只是很随意地瞥了南一眼,然后道:“进来吧。我已经订了位子。”说着,就转
身开路去了。一点都没把这个一跺脚城里就会抖三抖的人物放在眼里。
南不禁抬头望了望以芗,以芗也低头望着南。两个人都努力挂上笑容,互相
握住手,一前一后地走入饭店,跟在顾群的后面。
一等坐定,顾群就把菜单放到以芗面前:“你点吧!外面排场见识自是你见
得多,不用顾虑,点些好的,我买单。”以芗刚要谦虚,南就推了他一把,低声
说:“顾大哥既叫你点,就不用客气了。”以芗看他尽是在使眼色,立刻也明白
过来。于是朝对面的人点点头,就招来服务员,连菜单都没怎么看便报起菜名来。
“哗啦啦”一大片菜就给这么报下来,中间一个停顿都没有。南在旁边听得
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喊停:“够了够了,就这么多吧。再来个‘糖藕’,顾大
哥很喜欢吃的。”以芗看了他一眼,意思是怪他怎么不早说。接着就转回头对服
务员说:“就加个糖藕,其它我们不要了。”
顾群坐在对面,一声不吭,脸色平静得象是流水。
当清炒鱼片上来的时候,以芗很自然地把辣油瓶递给南,南也很自然地接过,
朝自己盘子里倒上一点,很是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南一向最喜欢吃辣。尤其清炒的东西不放些辣油,他是绝对不吃的。
顾群看到此景,眼中光芒不禁闪烁了一下。但仍然什么都没说。
接着上来的是海鲜,以芗又很自然地把蟹脚折下来,自己吮吸着,顺便把其
它部分递给南。南又很自然地接过来。
他向来讨厌吃蟹脚!
一顿饭吃下来,顾群统共也就在点菜前说过一句话,其余时候都是一声不吭。
对面的两个人也不开口,就自顾自地吃。
等吃完后,顾群站起来,准备去买单。不想以芗也连忙站起来,一手压住他
掏口袋的动作,很诚恳地说:“我来付吧,大哥!”
顾群看着他,一动不动。两个人彼此对峙,良久良久。
然后,一个人坐下。
以芗微笑着到帐台去付钱。
顾群端起茶杯,略略喝了一口,一边很漫不经心地说:“他倒很熟悉你的喜
好嘛。今天点得都是你最爱吃的。”
南不禁羞涩起来:“是呀,他都没个轻重。”
顾群叹气。
等他们结完帐,走到“竹翠居”的门外时,以芗先行一步去把车开过来。
夏夜的风总是这样闷热,让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顾群拉了拉自己的领口,
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近乎感慨地说:“你们这样总不是个办法啊!”
南不语。
“你反正大了,我也不能怎么管你。自己要想清楚,你们的关系总有一天会
被更多人知道,到时该怎么自处,只有你自己去考虑。尹妈妈那里我也不会主动
去说,反正都要看你的决定了。”说着,顾群就迈开步子准备离去。
南连忙叫道:“顾大哥,别走啊。让以芗送你一程好了。”
顾群连一步都没顿,慢慢消失在远处,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空中:“不用了,
小两口的我就不打搅了。”
傻傻地站在那里,南不晓得事情竟会这样发展……
南曾经以为事情要告一段落了,于是全身心地投入第三场演唱会的筹备中。
也最终不负期望地取得了空前的胜利——他在这一场的个唱中完全超越了前面的
成功。声音不但更具有爆发力,而且还略略带了点嘶哑。当这种感人肺腑的风格
在现场回荡的时候,真是让人迷醉疯狂。
众人看到的只是他在台上激烈狂肆的表演,但就在他演唱的时候,内心其实
仍然非常恐惧,虽然顾群已经默许了他和以芗的关系,但是他仍然恐惧:公众没
有他大哥那么好说话。他们很可能不去接受同性恋这样一个事实,一旦被揭露后,
他还有机会站在台上给所有人唱歌吗?看着底下狂热的歌迷,他觉得无比恐惧,
声败名裂将会是什么样子,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于是,声音颤抖。
观众以为是南特殊的唱腔,沸腾得更厉害。却不知道他们的偶像在台上发抖,
在唱《Money 》最后高潮部分的时候,南逃避似地尖叫,宣泄而节制。
眼前绚烂烟花开放地肆无忌惮,在那个高音的一刹那,他感到眼前一片夺目
光辉。他想,这次不是被金钱淹没,而是心中的十字架了。
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十字架,有些人努力回避它,可到头来却发现绕了一圈,
你的原罪仍然没有消除。它就矗立在那儿,冷冷的,硬硬的。
南不以为自己能承受这个十字架。再这样下去,他终有一天会被它压垮。有
时他会想:早点解脱算了,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于是,最终他真的解脱了。
事情因记者而起。那些小报记者们对他这个急速窜红的大明星从一开始就是
万分感兴趣。但由于他的保密工夫到家,从他本人身上实在挖不出什么东西来,
只能调转枪口瞄准他公司的工作人员。那些大嘴巴虽然在心里时时刻刻警告自己
不要多说,但在接受采访时,被那么一套,仍是免不了露出一点口风。
狗仔队向来擅长捕风捉影。他们如猎狗般灵敏的鼻子嗅到这样的惊人消息,
哪管三七二十一,先编出报道来再说。于是,街头巷尾的报张杂志上很快充斥了
关于南和以芗的故事。
众人大哗,万万没料到他们的偶像竟是一个同性恋,勾搭的还是富豪。一时
间,电视台、电台滚动播出的就是这条消息和对此的各种各样的分析、座谈。走
在街上,所有人谈论的也都是这个恍如好莱坞大片般刺激精彩的故事。
环球公司的收发室堆满了激动歌迷寄过来的恐吓信,每天清洁工人都要擦上
三次被番茄和鸡蛋砸花的底楼玻璃。
虽然就在这个消息被捅出来的第三天,以芗就用自己的势力强制地把一切有
关的报纸杂志撤下,媒体也封杀了全部讨论。但已经来不及了,悠悠众口,哪是
靠强权可以堵住的?声讨的人是越骂越激动,维护南的人也越来越不理智,和对
立面算是完全干上了。
南面对这个情况,心中竟出乎意料地平静;当初的惶惑、不安在真正看到变
成现实时一下子消失了。他躲回家里,闭门不出。在打电话给宋臣瑜时,只是淡
淡地说:“这个时候我在公众场合出现是不适合的。反正本来就决定开三场,现
在正好也完成了。我不如在家里构思第二张专辑吧。等我准备得差不多了再去录
音。”宋臣瑜虽然担心他的精神状况,但摇钱树既肯再出大碟已是喜出望外,自
不敢多说什么,应诺着便挂了电话。
这次的灵感来得异乎寻常得快,他在家里呆了一个礼拜,就已经写就五首歌。
连以芗赶回来陪他,都被笑着拒绝:“我很好。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不过如此
罢了。你去上你的班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他花了两周多完全准备完毕新专辑的所有曲目。
谁说“愤怒才能出诗人”?他现在心态很平和,还不是很快写出一整张的摇
滚歌曲?!
在这次的音乐上他探索得更远了,大踏步地靠近黑暗摇滚和死亡摇滚的范畴,
较偏向于斯堪的那维亚风格。探讨的阴郁更是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其实,他自己对这次的尝试非常满意,觉得是自己在这半年中一直想做的音
乐。
时光看起来似乎飞逝似水,六个月的的演唱生涯转瞬即逝。但在其中,他亲
自体验了摇滚的爆炸感和带给他的更深层次的痛苦。同样,在面对人生时,他在
彷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