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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晚上吃的果然是驴肉馅的饺子,厨子的面功不错,饺子皮擀得薄厚正好。单选了驴腹上的软肉搭了些肥油剁的馅子,又拣选了香葱调味,肉馅煸炒调味后才捏成饺子上笼屉去蒸,等小笼屉上桌时,蘸料乃是炸得香香的椒油配上酱醋。旁边是切丝的青菜搭配水磨的小石舀装的水嫩冰凉的豆腐,屋内点着炭火,吃得有些生活时,挖一口淋汁的豆腐最是爽口。
骁王不喜太过精细的饮食,带着食物的本真原味乃是最好,这驴肉是地上的至鲜,偶尔吃一吃满口生香。厨子懂事,知道主子需要补形哪里,将那副养的酱制好了,切成薄片给骁王送酒。
一顿饭下来,顿时觉得体内精气满溢,当真是得趣的很。便是准备安寝在飞燕的院内。骁王先去沐浴,穿上睡衣便在床榻上便看书边等着飞燕沐浴归来。可是等了半天,确实不见人的影子。便是高声唤宝珠问侧妃是去了哪?结果宝珠也不在。待细细一问才知她居然去了佛堂。骁王微微皱眉,起身披了外,起身直奔王府的佛堂。骁王和飞燕皆不相信鬼神之说,礼佛之心甚淡,平日里少来佛堂,都是魏总管张罗着初一十五礼佛拜香。骁王来到佛堂,看到佛堂梁上高吊下一盘又粗又大的塔香,观世音前伸的手上还挂着一块许愿牌,飞燕正跪拜在佛堂供奉的南海观世音塑像下,低着头。双手合拢在胸前,眼眸微垂。佛堂里的浮光暗影在她的眼眸下投下一抹昏暗的光影。塔香和许愿牌轻轻摆动,在地上投射下一道道斑驳的黑影。
等骁王进去,看到许愿牌上的字时,骁王便是觉得那满腹的热情都要变成一口老血气喷了出来。原来大齐民间有个习俗,童子身的少年郎,尤其是那体弱多病的,新婚之前母亲都要在佛前挂上一块许愿牌,希望保佑少年郎在新婚洞房时能尽展雄风,旗开得胜。那几日的饮食里也尽是民间郎中自配的强身健体的食谱。而飞燕许下的便是这样一块童子牌。骁王突然想到今日饭桌上吃的那一副便是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骁王冷喝道。
飞燕微微转着身子,脸颊隐在披散的长发间,淡淡地说道:“替殿下祈福。免得亏损了殿下的身子,倒是对不起后来的正妃了。从今日起,妾身便要常驻佛堂替殿下祈福,不能随侍在殿下左右,还请殿下自便,在府宅里尽寻了乐处去,只是要节制些,总是不要太早掏空了身子便好。”
第102章
到这个关口,骁王如何品评不出这话里的阵阵酸意?
自从回府来就一直忍耐着的火气竟是奇迹般的消失了。他一把抱起了冰着脸儿的美人儿,笑着言道:“本王尽已经是被爱妃搓摩遍了,如此残花败柳,就是南海慈悲的观音菩萨也难将以将这副身子超度成童子之身,却不知尉迟施主能不能做个肉身菩萨超度超度本王?”
说着便要在那香唇印上一吻。飞燕却是略一偏脸儿,让那吻空落到了腮边:“飞燕入府时便自知在这府宅里的身份,一直恭谨伺候着殿下的衣食,殿下待飞燕也是入了真心,还请殿下施恩,将这几许的真心的记忆留存在妾身的心底。若是爱意减淡便是让它尽散了,以后妾身依然会尽心伺候殿下的起居,但是……就莫要再让妾身去伺候枕席,有了新人填补,殿下也是不会寂寞的,飞燕只此一愿,还望殿下成全……”
骁王故意绷脸道:“燕儿心细,都尽安排得妥帖了,可是本王若是想燕儿了可该如何是好?
前脚儿点惦念着娶新,现在却一本正经地说着想着自己。飞燕的手紧紧地握住,指甲拼命地抠弄着自己的手心,骁王却是眼尖,一下便看到了,立刻皱眉将那手掰开,看着手心红红的模样,再也没了逗弄她的心思了。
“父皇要本王迎娶的乃是宫中虞贵妃的亲妹,虞家的二小姐。”
飞燕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凤眼,之前的愤懑俱是被吓得退散开了,真是有些不敢相信:“皇上……他怎么会这般去做?”
骁王用鼻尖去轻轻碰在飞燕的鼻尖,说道:“还是燕儿关心我,想着在菩萨面前为我祷告。”
这话虽然是玩笑,可是却让飞燕的心里一颤。那霍家的情形,她是看在眼里的。也是难为了霍尊霆,自小养在端木先生那样的人家,又回到霍家该是怎样的煎熬。
若真是个体弱多病的,恐怕是那位沈皇后恐怕也是没有为儿祈福的心思吧?
以前她便发觉,骁王对待其他的霍家人的都是不亲近的,总是隐约隔着些什么,可是他待那年幼的小公主又是极好的,可见并不是他不愿亲近自己的亲人,实在是这相处之道出了岔子。
就拿皇上的这返指婚来说,怎么看都是要让骁王闹出天大的笑话来。
想到这,平时深沉威风的男人顿时有几分惹人怜爱疼惜了,便是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骁王不知这佳人生出的乃是慈母的心思,也覆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侧妃可是愿意帮助为夫一起‘恭迎’正妃?”
飞燕眼波流转,微微叹了口气:“却不知夫君是要请神还是送神”
皇上的圣旨未下,可是已经是四方潮涌了。
除了虞家人外,沈皇后是第一个得信儿的。可是骁王却避而不见,这不光是让沈后愤怒,更重要的是她也是捉摸不透这个儿子的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皇帝色迷心窍,娇宠虞贵妃没了边际,难道这二皇子也跟着昏了头脑,要跟父皇结成连襟不成?
第二日早朝后,皇帝换下龙袍便去了御花园里。虞家的家长虞虢夫一早便领着二妹入了宫中等候。虞家二小姐名唤玉莹,长得果真是莹莹玉玉,虽然只有十五的年岁可是却是唇红齿白,明艳动人。
皇后也是到了,身边给跟着的是正好进宫看望母亲的乐平公主。而那虞贵妃虽然有了身孕,因着是亲生妹妹的终身大事,也是一席软轿抬了来了。
连主子带太监宫女,竟是将御花园里的长风亭做得满满当当。
就在这时,小太监来报,骁王入宫面圣。
当骁王穿着一身黑底描金的细褶长袍出现时,虞玉莹的脸儿微红,可是一双大眼儿却是丝毫没有回避地望着骁王的浓眉深目,还有那颀长挺拔的身材,竟然似钟情已久的模样。
皇帝见此情形哈哈大笑,转身对着皇后说道:“怎么样,这么一看可不是般配得很吗?你还说朕是乱点鸳鸯谱!”
皇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抬着眼儿:“般配不般配的,也是要看老二的意思,虞家小姐固然是品貌双全不输于她的家姐,可是这亲上加的亲实在是乱了辈分,如今这花园子里的都是自家人,便是说话自在些,可是若是真的昭告天下,只怕……”
皇帝听到这,脸色微微发沉,如今沈家式微,皇帝在皇后面前说话底气愈加的十足了,便是冷冷开口到道:“听皇后之意,倒是不满意朕的这番安排了?”
沈皇后的脸色发冷,虽然尽量绷着脸,可是眼角的细纹却是明显加深了许多,她深吸口气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的脸这才和缓下来道:“玉莹虽然年仅十六,又是女子却似难得的英才,老二你来看看,这是玉莹前几日刚刚绘制出来的。”
这时一名小太监手捧着卷轴呈给了骁王。骁王展开一看,却是一艘战船的龙骨架构图。这分明是父皇先前拿给阿大想让他改造的那艘战船,可是阿大一口回绝了。
可是现在他看到的却是已经改造好了的草图,火炮构架独特,船身更加坚固……这竟然是出自一个少女之手?骁王微微有些诧异。
“臣的这个妹妹自小便是聪慧,涉猎又有些繁杂,自小便拜机关高手黄千机为师,略学了些皮毛,现在倒是在圣上与皇后的面前班门弄斧了。”虞虢夫连忙拱礼言道。
霍允确实哈哈大笑道:“虞爱卿太过自谦了,你们虞家出的都是脚踏实地的人才,半年前黄河一带的水患,朝中无人肯揽这烂摊子,只有虞爱卿一人毛遂自荐,且治水有方解了朕的困顿。而舍妹竟然是才学不属于兄长,当真是一门的才俊。只是……皇后方才之言,不知虞爱卿可是有所顾忌”
虞虢夫无奈地一笑道:“圣上有所不知,贵妃娘娘之所以求着皇帝替舍妹求来这门显贵姻缘,实在是因着这乃是舍妹年幼不知进退,竟然是对二殿下早就情有独钟啊!女儿大了,就是臣这当兄长的也是无能为力,规劝不得的啊!何况我们虞家虽然是大儒世家,可是祖上教导乃是尊大礼,而不可因小礼而拘情,姐妹二人同嫁皇家,自古便是有之的佳话,臣是不会这一点而耽误了妹妹的终身。”
说到这,那玉莹竟是脸颊绯红,娇羞地低喊道:“哥哥!”
这副小女儿的模样,又是逗得霍允哈哈大笑:“好一个‘不可因小礼而拘情’,玉莹的才学满京城都是知晓的,多少高门侯府的公子争着抢着要娶入门里。可是这样好的女子不能嫁入我霍家岂不是让朕饮恨?霆儿,你也是好命,若非太子已经娶了正妃,这么好的女子可是轮不上你了。”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皇帝身旁的虞贵妃笑着插言道:“皇帝倒是将骁王说低了些,要知道满京城的王公贵胄里,也就是二殿下的府上最清静,也仅是一个侧妃而已,却不知那侧妃的性情如何,不知能不能跟臣妾的妹妹合得来。”
霍允不以为意地说:“一个前朝破落人家的女子,有什么不好相处的,想必她自己也是知道,若不是朕感念着她父亲还算是个英雄好汉,怎么可能进得了王府的大门?”
说到这,他又冲着霍尊霆道:“那个尉迟氏虽然进门得早,但到底是个妾,又是一个人养在深宅里,呆久了难免生出些正经女主子的心思,且得回去提点下,玉莹是书香世家养出来的,不比她那武将之门的粗犷家风。又是自幼一心学着机关的本事,少了些后宅妇人的乞巧心思,可不能让人暗地里让我大齐第一等才女受了闲气。”
听了这话,一旁听着的乐平却是有些听不得了:“如今这才女真是好当,绘制个图纸便是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