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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之上,荡起白玉堂的一声怒吼:
“他奶奶的!都反了你们了?!”
※ ※ ※
触目所及,万事万物,无一不疯,无一不——
乱!!
这一切简直有如地狱景象,不似人间。
这一切已超出了“人”的认知……
唯有一双眼睛看尽这一切,却只惊不奇。因为眼睛的主人早已知道,这景象惟人间才有。
甚至早在十二年前,“他”已从一本书上读到过一些句子,揣测过这样的景象……
如今面对这场真实的“噩梦”,那书中的句子,以及关于书的点滴记忆,霎时涌上心头,将“他”的心,“他”的意,以及“他”刚刚凝聚的气,尽皆拨乱!
“他”,就是江南万樱山庄之主、成都凤麟山庄之主、富可敌国的名商巨贾律南天。
“他”,亦是契丹遥辇氏夷离堇——人称“青之可汗”的草原豪雄!
湖岸边,一蓬白水窜起数丈,突然便落,泼了律南天和张况珏一身。
律南天青衫尽透,但他的心神早为眼前的情景所夺,浑然不觉。他一身无匹气劲已散,只怔怔望着湖心,嘴唇微颤。
——这……就是“天下大乱”!
——《梵天鉴》所记,果然不虚!
十二年前,有个老人临终之时,曾将两样东西交到他的手中——
一件是代表遥辇氏夷离堇身份的银龙剑。
另一件则是一本书,一本名叫《梵天鉴》的古书。
他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剑与书,也接过那老人一生未酬的壮志。
那老人则用干枯的嘴唇说出嘱托:“吾儿听着,为父有三大心愿未完——”
“吾族乃故南府宰相耶律苏(注: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之弟)后人,世袭遥辇氏夷离堇,为避宗室内乱久羁南朝,至死不得北归,此吾憾一也。”
“吾族所治之北方草原,有黑汗诸部不听号令争斗多年,乃我大辽内忧,为父一生未能平叛,此吾憾二也。”
“这本《梵天鉴》是我朝臣属扶余国进贡之物,乃其开国先祖所遗,内载绝世武功,可惜扶余举国无人能懂。而为父亦不擅南朝文字,始终参悟不透,你一定要……”
那老人——他的父亲,终于气若游丝,声音渐杳。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打开那本书,翻开的恰是最后一页。
刹那扑入眼帘的,不是什么武功,而是五句诡谲的形容:
“赤炎初生,五行为之分,风云为之变。
天欲覆顶,地欲破壳,天陷地升,天哭地震。
天地既狂,万物既乱,有形之物,还作无形。
黄泉接天,血火灼地,生者死,死者灭,灭者尽。
天地归鸿蒙,万物入九空,无理无序,是为大乱!”
律南天犹在出神,便觉脚下石岸突地一陷!
他瞬即还神,一跃避过,身旁的张况珏却早骇得面色苍白,惊叫歪倒,一头栽入乱流。
那水流刹那陷落,下一刹那又喷起半天之高,活生生将张况珏甩出。少年被水一呛,双手往空中胡乱捞去,刚好抓住律南天一条腿,便如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住,险些把律南天也拖下急流。
律南天满目异象满怀心思,直即双脚猛踢,想将张况珏甩下。张况珏昏乱间只知抓紧不放,律南天双腿被他箍得剧痛,竟如何都挣不脱。
远远看去,那红光不过高逾展昭头顶数寸,再往上便只是茫茫水雾,而穆尔达飞跃的位置高于展昭,居然因此无恙……
——不错!只要不触及红光便会没事……
思及此,律南天一指将张况珏点晕,伸手提起,一纵身跃上三丈之高,径向湖面掠去。
——展昭,你这乱局,便由我来收拾!
三、堕天(7)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问谁领风骚
三、堕天(7)
刀剑不断挥出,力量不断传递,血色愈聚愈浓,红光越来越炽……
一切彷佛由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即便是身在中心的展昭——亦一样身不由主!
聂风、云、白玉堂的三色气场正围绕着他飞速旋转,那彷佛是天地初开之时的斗转星移。
他无法阻止他们的力量向自己汇聚,亦无法阻止自己不断吸纳他们的力量!
一个人骤然吸纳了三倍于自身的力量,血肉之躯已难负荷——只见展昭面上青筋条条绽现,浑身肌肉紧绷,肌肤泛红,身前身后罡风大作,将衣袂发绺刮得猎猎翻飞……
他此刻浑身真气充盈,不仅是来自聂风、云、白玉堂的三道真气与他自身真气在不断冲撞、汇合……他还感觉到,有一股更为强大,更为原始的的力量正在他们四人所形成的巨大气场之内汇聚……
风声骤急——
一直也未停止的大风,仿佛受到什么力量驱策一般,忽然凛冽!而早已遮蔽半天的浓云亦已随风涌至,泼开浩浩墨海……骄阳匿迹,天光霎时黯淡,阴暗的云层深处隐隐有雷声传来,像是无数巨大的车轮从长空碾过,一阵比一阵紧逼……
波涛大乱——
那混乱的水流随着红光的扩张弥漫整个湖面,整个湖仿佛沸腾,湖水更在被不知名的热力蒸发——浓浓的水汽不断向上升腾,像是湖内凭空生出许多白云,却偏偏混合着如血的红光,看来诡异至极!
然而亲睹这生平仅见的旷世奇景,展昭却绝对开心不起来——他早知此战干系重大,为免与云交手时过于牵扯内力而再度引起“天下大乱”蠢动,一直也避免使用自家剑法及天下三绝。却不料,云的左臂似乎藏着一些神秘力量,这力量似乎又与他身负的“天下大乱”真气有着某种未知的联系,一击之下,那如蛆附骨的真气便即发作!
若在往日,他本应可以仗着自身修为强压下那道真气,但今日不知为何,就在白玉堂一脚踏在湖心的刹那,他骤然感到——“它”增强了!不是普通的增强,而是如爆炸一般地剧烈膨胀——“它”已在瞬间冲破了他设下的桎梏,更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它”的强大令他震惊!而经由“它”营造的气场所吸摄而来的力量则更加令他震惊——那除了是在场四人的内力集合之外,更包含着……狂风之力、雷电之力、大浪之力、火焰之力,甚至还有山川大地草木水泽之气!这些分明……都是亘古以来就存在于天地之间,散布于四海八荒宇宙之内,无处不在,却又决不会轻易为人所用的——
造化之力!
如斯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人的肉体所能承载!展昭只觉浑身如被烈火焚烧,苦不堪言,每一条经脉皆充盈欲裂,浑身血肉皆在贲张,每个毛孔都传来剧痛!
——这股力量并不属于他自己,过分吸纳绝无好处,必须宣泄!
这力量无疑正化为红光向四周释放,但这缓慢的释放决不会是最后的……
剧痛之中连意识也变得模糊……然而眼望风、云、白三人围绕着自己游走,眼望着长空风起云涌,一片血红的脑海中,却蓦然闪过了十六个字——
“风策无相,云起无常,水长大生,火主大灭”!
记忆中,《梵天鉴》的最后一页上,就是这么十六个字。
他曾对着这一页琢磨了很久,始终不明所以。
他也曾觉得奇怪,为何《梵天鉴》写明了“天下大乱”的修习之法,却从未说明这魔招究竟如何发动,如何运使。
但这一刻他陡然间省悟——昔年虬髯客创招,乃是依据着“森罗万象,生从梵天,存依梵天,灭归梵天”的道理,而万象更替,正是由无相、无常二力,推动大生、大灭二因。
——因此,“天下大乱”并不止在一个人的修习,而是必须由风、云、水、火四种力量相互联结,一同推动……
心念一闪何止千里,展昭霍然间意识到——
无怪唐王李世民可以仗“它”席卷天下!“它”……果然是旷世无敌的奇招、魔招!
“它”真正的威力……原来竟是如此可怕!!
——不!他绝不能让“它”继续运转!
绝不可让“它”——
再现人间!
※ ※ ※
穆尔达轻功有限,加上惊惧脱力,固然一下跃得较高,但实已前进不得,只能僵直下坠。
眼看他就要落入红光,如锁豁孙一样惨遭撕裂!一只手突然将他提起,令他再度避过一劫。
他剧颤回首,看见了那人的脸——
又是律南天!
——是他的主人!他的可汗!!
律南天两手提了张况珏和穆尔达,仿如一只湛青的大鹏,转瞬已飞越整个湖面,又跨过哀号阵阵的人圈,方才降落。
“大家快随我来!”律南天一壁提着二人向前狂奔,一壁大吼,“快!避过红光便可无恙!”
此时场中伤亡愈百,众人早顾不得什么身份来头是敌是友,各各熟作一锅。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往这边来!这里道路律某最熟,快随我来!”律南天已将张况珏与穆尔达送至一处高地,自己即又回转,一边大声招呼,一边施展轻功带了跑不动的人先行。
腥风扑面,人心已乱,他的言语举动颇具神效,很快便令一些有底子的镇定下来,慢慢聚拢在他周围,同进同退。
一名小丐背了个腿脚受伤的汉子愈跑愈慢,眼看就要被暴涨的红光追及,两人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不料迎面赶来两个黄衫少年,却是二话不说一个人一个扶了,连拖带拽一起逃命。
那小丐正是从眉州跟了简伯青过来成都的小唐,他也曾亲历城隍庙一役,本已视云怒堂为毕生死敌,不料今日却为敌人所救。他魂魄甫定,不由愕然道:“你们是云怒堂的人,为啥子救我?”
两个黄衫少年更加愕然:“小兄弟,命都要保不住了,还管啥子谁是谁家的娃?”
六剑盟也有三四十号人在场,惊骇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