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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琏啧啧连声道:“难怪,难怪。展猫子运气忒好,你我自叹弗如。”
南宫正雄两个儿子当年都断送在展昭手上,听见独孤缊的话心绪不佳,皱眉道:“这等事早有先例,做什么假客气?横竖是拳脚说话,打到他服软——推来推去,大不了一齐上。”
此言一出,展昭与李闰琦不约而同地险些喷出笑来。两人相视莞尔,都没有出声。
甄铭看了简伯青一眼,后者便打断南宫正雄道:“南宫大侠此言差矣!您可是不晓得哇,那姓云娃儿的手段比他老汉正当年的节候是一点不差,单说把势,那就不能小瞧。咱们律大庄主的斤两,您老总有数罢?同他过过手,就险些被削成了片片儿哇——喏,律大庄主人在这儿呢,您可以自己问他。”
这番话刻薄得很,全不顾律南天的颜面。律南天十分尴尬,当着众人又不便发作,只得陪笑道:“简长老所言甚是,律某委实不是云怒堂主的对手。他的掌法虽强,尚可一较,惟那套剑法实在诡异,路数繁复,我从未见过。单这一剑,能敌的人就不多。”
南宫正雄心知律南天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想来自己必也不敌那云怒堂主。但他一世好胜惯了的,如何忍得,顿时挣得脸色微微发青,声音也提高了半分:“既然是用剑高手,我们也有这许多用剑高手,一齐上就是了,怎么就打不过他——”
这一声甫出,不仅展、李二人,就连冯氏夫妇也忍俊不禁。
凌子苒、岳连海和南宫正雄结义多年,自然不能看着他势单力弱被人耻笑,一同道:“南宫大哥说得正是,六剑盟既是以剑著称,如今也当自个儿站出来,持剑卫道才是。”
李闰琦道:“三位前辈说的是,我以为这事非展师弟不可,说到剑术……”
他本想说“剑术他称第二谁敢第一”,突然记起还有苏箴和宗梧在场,自觉有些失言,便将话头带了个弯,接下去道:“说到剑术,咱们上有师伯师叔在座,这么多的前辈高人,当然不能妄自尊大。可是云垂野的辈分也不高,他儿子入了邪道,恐怕还不配劳咱六剑盟的长辈们出手。而我辈之中,展师弟是一等的用剑好手,若要推一个人教训那姓云的,我觉得展师弟就是最佳人选。”
他说罢,偷眼瞥了瞥苏箴、宗梧,见二人不住颔首,心中才暗自松了口气。
展昭瞪他一眼,道:“李师兄自己就是高手,又是某的师兄,何必如此客气?”
甄铭忙道:“南侠‘一剑平沧浪’的威名谁不知晓?说到把势,在座您就是头一块,当之无愧。咱们都不是因循守旧的人,也不用成天把什么辈□份挂在嘴边,现下第一等的大事,还是尽快除了那魔头,还武林以太平!”
众人听罢,都忍不住心道:云怒堂一直挑定你丐帮,你此刻当然百爪挠心,倒是连客气话都顾不得讲了。你这么一说,却要教那些辈分老的面子都往哪里搁?
果然宗梧倒还好,苏箴的脸色登时就有些发黑。
三大世家的人看在眼里,便存了挤兑展昭的心思,连忙一叠声道:“甄帮主所言极是!江湖上扛旗掌舵,古来看的都是拳脚把势。我们也推展南侠挑这个大梁,约那云怒堂主过招决胜。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只消拿下了姓云的小子,南侠接掌云怒堂,还怕这场浩劫不能打消干净?”
山水双雄哪里知道他们的心思,只想着赶紧打败云怒堂,听见此话有理,便叫嚷起来:“是嗦,是嗦!这些儿的事情若是由南侠大人出头,那才安逸!”
冯氏夫妇曾与展昭、成家宝并肩作战,有些旧交情,也没多想就随声道:“南侠也曾在衙门里办事,自然处处稳妥,我们信你。”
这话正中独孤缊下怀,他亦点头称是。
律南天未有说话。只是望着展昭面露微笑,显然也是看好了他的。
众人一同推举展昭,反倒没有一个把今次真正出来挑头的崆峒掌门放在眼里顶在头上。苏箴颇觉难堪,只可惜大家各怀心思,你说我说,竟一条声地夸起展昭来,渐渐地谁也不去管老苏的脸色。
展昭心中有数,此时只推说辈分低微武功平常,然而任他推得口干舌燥,也敌不过这许多张嘴。
李闰琦八面玲珑,见风转舵道:“展师弟,看来你是众望所归。以你之能,师兄早知会有今日。你就别再推辞,免得拂了大家的好意。”
宗梧却是个实心人,瞧见这光景反倒快意,伸手一拍展昭的肩膀:“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你们都能挣出一方天地,师叔们不能不服老啦!”
邱琏暗扯韩涂一的袖子,低声道:“老韩,风向要变!眼前都是展猫子的天下了。”
韩涂一不善察言观色,以为他是要自己赶紧附和,立刻跳起来炸炸地吼了一声,足惊得四座俱寂:“展南侠就是单挑云怒堂主的最佳人选!论武功、论才智,咱哪个比得上他?谁不同意,就是跟我老韩作对……”刚吼到这儿,却见邱琏苦着一张脸,正拼命地向着自己摆手,就蓦地住了嘴,一屁股坐回去了。
众人莫名其妙,只是谁也不便再开口。一时间合堂都是悄寂。
静默中,只见苏箴转脸望向邱琏,悠悠问道:“邱少侠,你的意思呢?”
邱琏心里暗暗叫苦,叹一声老家伙真个挑眼。他顾了一眼左右,把心一横权当下注,开口道:“我的意思,同韩大哥是一般样。姓云的着实厉害,大家心里都有数,倘一次斗他不过,反倒长了他的威风……眉州之事,就是前例。展南侠的才智武功有目共睹,倘若这次能够一举将那魔头除去……”
正在此时,忽有一个洪亮的声音插了进来:“除魔不如封魔,大家都是正道中人,也该明白南侠大人仁义了一世,两手还算干净,如今断乎不愿多造杀孽罢!南侠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众人应声转头,看见说话的正是一直默然坐在角落中的邓彬。
展昭看了邓彬一眼,却不答言。
邓彬从顾寿苍手中取过铁匣,捧到展昭面前,咧嘴笑道:“南侠大人,你可认得此物?”说罢,伸手将匣盖掀开。
展昭一眼瞥见匣内之物——瞳孔顿时收缩!
他脱口道:“‘镇魂锁’?!大师兄!这是师父造的……”
顾寿苍闷坐不答,甚至连头也不曾抬上一抬。邓彬一牵嘴角,笑道:“南侠大人好眼力,这套家什正是尊师遗作,可惜曾为尊师所毁,乃是顾掌门历时数载亲手修复,专为禁锢邪魔外道之用。”
只见那匣中黑沉沉、黯淡淡,依稀搁置着一些铁链铁件。众人好奇,有几个已忍不住站起来观望,那乍看去不过是一副手铐、一副脚镣,还有一枚形状奇异的细长钥匙。
若是走近瞧真一些,可见那手铐脚镣形状奇异,皆较官制要厚重许多,每一道铁箍都厚逾一寸,由两种色泽明显不同的铁件铆合而成,两半铁箍都有一道明销锁死,单露着锁眼。连那锁眼都比寻常的要狭窄许多。
手铐、脚镣之间,各用拇指粗细的精铁锁链连结。
宗梧亦站起看了一眼,惊道:“真是这东西!萧师兄自己也说此物太过阴毒,明明已将它毁了……”
原来烈阳创派乃在百多年前,其祖师原为一邪派“炽日派”门徒,受佛门善念感化,逃出师门自立山头。而烈阳一门的绝学“试玉诀”、“烈阳掌”便是源出炽日派独门魔功“大魔罗炽日神功”,去其诡邪,专修正道。
然而自古以来,江湖正邪多翻覆,有如无间。怪手萧北继任掌门时,身处五代乱世之末,眼见正道门人也多有利用武功为害一方的,他深知本门心法魔意不净,更是时时忧心烈阳后人冲破玄关,执著杀戮,成为武林千古的罪人。萧北身为前无古人的一代神匠,自负在锻冶与机关上的过人造诣,遂取阴阳两极之铁,铸成一副“镇魂锁”。
此锁的设计十分狠毒:手铐脚镣由阴阳两种性质的奇铁铸成,能感应习武者的真气运行,锁体之中各藏两片月牙形的薄刃、六根钢刺,一旦被困者妄动真气,薄刃便即时弹出,断人手足筋脉;倘使不动真气,单是用蛮力扯动锁链,钢刺亦会立即弹出,刺破肌肤,令被困者苦不堪言。
这“镇魂锁”作为烈阳一派禁锢入魔弟子的家法,只曾在萧北晚年时用得一次。那时有个少年弟子禁不住美色诱惑,意气用事,错手伤了多人,萧北便用“镇魂锁”将他锁住。那少年虽能不动真气,日常活命却很难避免挣动机关,于是手腕脚腕都被刺得伤痕累累,不多天已皮溃肉烂。少年自觉如此求存生不如死,便干脆在萧北眼前撞柱而亡。
那少年自尽之时,同他年纪相仿的师兄弟都在当场,顾寿苍与展昭亦是其中之一,少不得有无数的惊骇,恐怕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萧北实是护短,才将那少年锁锢,以逃避官家刑罚。不料适得其反,造成少年惨死。萧北已是迟暮老者,白发人送黑发人,倍感伤怀,从此便将这“镇魂锁”视为不祥之物,临终之前更亲手将锁毁坏,以悔前罪。
不料世事宛如轮回!含恨而终的萧北岂能知晓,时隔十数载,这不祥之锁竟又由他的首徒、今日的烈阳掌门亲手修复……知道这一掌故的人,皆不由在心内暗叹。
展昭冷冷瞧着邓彬,道:“邓堡主委先生与我师兄前来,祭出先师这件遗作,究竟有何妙用?某洗耳恭听。”
邓彬笑道:“大家伙儿现下一条心的计较,大约是由南侠大人出面,伸伸手取了姓云的小命。南侠大人所以推辞,也不过是不想亲手断了老朋友的香火。我们堡主早料到事情必会因此胶着。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若由南侠亲将云家小子擒下,上了这套家伙什,找个万全的地儿一关,过他个十年廿载的,再有什么野心霸念,也都消磨尽净了。”
说到这儿,他拿眼角一睃展昭,见他面色冷淡毫不动容,便狡黠一笑,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