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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手冢来到神隐已经一个月了,通过他的治疗,有两位病人的情况有了明显好转,一时间,神隐的看护们以及病人家属们都对这位年轻的医生充满了尊敬和希望。手冢本身对这些都没什麽兴趣,他只是一心地做好他的工作,他除了偶尔因工作需要和别人交谈几句外几乎都不开口,脸上也几乎没什麽表情,总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也正因如此,神隐几个对他有意的看护虽然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吸引他分毫注意,日子久了她们倒也想开了,明白手冢和她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用良子的话来说,手冢这样的冰山只能做朋友,如果做情人,还没尝到甜蜜就会被他冻僵了。当初良子是第一个对手冢展开攻势的人,也是最後一个放弃的人,这一席话,相信是她的经验之谈了。不过,她说手冢其实并不是个绝情的人,如果有事找他帮忙他绝对会尽心尽力,所以神隐的众人们对手冢还是很好的。毕竟冷漠是他的性格,不是随便就改得了的。
这天,手冢刚吃完午饭就被叫到院长室,院长名叫越前南次郎,是个性格脱线的中年人,他很少在院里,手冢到目前为止只见过他两次。手冢来到院长室门口,刚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走出来的,是个有著一头红发的可爱青年,他一见手冢,就开心地把手冢拉进屋,说:“大石,大石,手冢来了,你们聊,我去看不二。”说完,不等别人应答,他就跑开了,手冢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可是刚才那个男子竟然用双手拉他。手冢向屋里的人看去,三个人,都是他认识的,大石议员、院长、看护长。手冢大概猜到他们找他的目的,他对著三人点了点头算打个招呼。大石议员开口道:“手冢医生,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想知道不二周助的情况。”手冢看著大石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一丝坚决,大石秀一郎,凭借其优秀的政治头脑以及有头有脸的家庭背景,在两年前成为日本最年轻的议员,在位两年大有作为,被评为日本最有作为青年。他有一位得力助手,菊丸英二,大石有今天,这位菊丸绝对是一大功臣,据说他的交际手腕十分厉害,大石上台前很多障碍都是他出面搞定的。
院长见手冢没有马上回答,以为手冢还在介意他们用特权把他“抢来”神隐的事,毕竟当初有很多大医院都想争取手冢的加入,於是,他说:“年轻人,如果你真的不想留在这里我们也不会勉强你,但是不二的情况很特殊,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尽力医治他。”手冢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大石的脸上,他缓缓说出了一句惊人之语:“他真的疯过吗?”“你说……什麽?”大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院长和看护长也面面相嘘。手冢并没有因他们的反应而产生丝毫波动,他继续说:“根据我的直觉判断,他在装疯。”手冢的话太过惊人,让人一时无法接受,过了好一会儿,大石最先反应过来:“手冢医生,可以听听你判断的依据吗?”手冢点头,说:“他没有普遍精神病人所有的恐惧情绪,也从来没有像别人那样发作过,这两点已经让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何况他一直在躲我,因为我在来神隐的第一天,曾看到他在哭。”
“什麽?在哪里?”看护长激动地打断了手冢的叙述,大石和院长也吃惊地对望一眼。“午休的时候在花园。”“怎麽可能,周助有午睡的习惯,他怎麽会……”看护长不可思议地喃喃说了句。院长摸摸下巴上的胡渣,若有所思地说:“难道他真的在装疯?我就奇怪,他不应该是这麽软弱的人啊。”“大石……”看护长叫了声陷入沈思的大石,他朝她点点头,又对手冢说:“谢谢你,手冢医生,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手冢对於他们之後会怎麽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他没有再说什麽,转身走了出去。
手冢走後,大石愤怒地一拳击向墙壁,两年来他们为不二付出了多少,结果他竟然装疯,把他们当白痴耍!院长拍了拍大石的肩,说:“算了,不管怎麽说总是确定他没事了。”看护长也附和:“是啊,大石,现在的问题是怎麽让周助承认,让他不再装下去。”大石握紧拳头,寒著声音说:“我会让他承认的。”说完,他就走出了院长室,向不二的病房走去。院长和看护长连忙跟了上去,他们从没见过大石生这麽大的气,不知道他在这样的情绪下会做出什麽事来。
第四章
大石板著脸来到不二的病房,里面三个人正坐在不二的床上玩抽鬼牌,不二笑著从小兰手上抽了张牌,一脸的天真无邪。大石看著不二的笑脸,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冲到床边,一把抓住不二的衣领把他扯过来,恨恨说:“不二周助,你好大的本事,竟然装疯卖傻骗了我们两年!你到底把我们当什麽?”“大石,你在干什麽,快放手!”一边的红发男子急得大叫,院长和看护长也急忙上前拉开大石,小兰被这突发状况搞得不知所措,一时间没了反应。“英二。你放手,我今天一定要他做个解释。”大石对著红发男子急切地说,原来,这个有著一头红发长相清秀的男子正是大石的得力助手,菊丸英二。菊丸瞪大了眼睛,说:“解释什麽啊,你发什麽疯嘛!”“英二,你放开大石,我早就料到有这麽一天了,从手冢国光来到神隐开始,只是,没想到这麽快罢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不二突然开口,有著两年来人前从未有过的清醒。众人惊讶地看著他,他慢慢从床上下来,抬起头看著大石和菊丸。小兰看著不二,刘海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透著一丝犀利以及不同寻常的冷然,微笑的弧度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在室内灯光折射下刻画出的冷硬线条,冰一样的人,这是小兰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不二时脑中出现的话。
7B32F802A4走没:)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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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助,你……”菊丸不可置信地看著不二,身边大石怒道:“你怎麽不继续装了?继续用你虚假的笑容来折磨我们啊!”菊丸看著大石近乎疯狂的样子,终於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抱住大石,大声说:“大石,冷静下来!”不二的眼中染上了一丝悲哀和痛苦,他低下了头,轻声说:“对不起,英二、秀一郎,我不想这样伤害你们的,可是,我已经不可能像从前那样留在你们身边,你们又不许我一个人离开,所以我选择了这样懦弱的做法逃避一切。我以为我假装忘记,你们就不用再内疚,没想到,只是让大家更痛苦……”院长叹了口气:“你怎麽这麽傻,龙马不是跟你说过他会帮你报仇吗?你为什麽要拒绝呢?”看护长也开口:“是啊,周助,既然你不想报仇,为什麽还要这麽做呢?”“不是不想报仇,”不二把视线转向窗外,“我只希望靠自己的力量报仇,可是,我一个人最多得到个同归於尽的下场,景吾却要我活下去。”一时间,室内的气氛降至冰点,大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麽,小兰虽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但这件事显然是没有她说话的份的。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手冢走了进来,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说:“探视时间已经结束了,我要为病人治疗,请你们都出去。”一句话,让众人都愣住,院长笑著说:“年轻人,你明明知道这里没有病人,你要治疗谁呢?”手冢看了不二一眼,不二没有动,仍然看著窗外,手冢开口:“他没有出院就是病人,希望你们服从医生的安排。”神隐有规定,任何家属都要服从医生,就算是首相来了也一样。大石还想说什麽,但被菊丸制止,菊丸说:“手冢说的没错,我们走吧。”说完,他就硬把大石拉了出去,院长和看护长也跟著走了出去,小兰见场面尴尬,也走了。不二回头,直视手冢,第一次仔细地看手冢,发现他真的长得很帅,黄褐色的头发,金色的眼镜,犀利的眼神,冷俊的气质。不二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你真厉害,我演了两年的戏竟然被你一眼看穿。”
“因为我对你没有愧疚。”手冢平静地回答,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不二的笑让他想起很小的时候曾遇到的一个男孩子,也是一头褐发。“是啊,因为没有愧疚……”不二喃喃地低语。许久,又开口:“你故意把大家赶走,是有什麽话想问我麽?”手冢确实想问他一件事,但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问的必要,於是,他说:“没有,只是给你个思考的空间,你有很多问题已经好好考虑。”手冢的话总是很简洁。却句句一针见血,这一点,也许菊丸也会对他感到佩服吧。不二心中掠过一丝失望,他不再开口,走到窗边坐了下来,手冢给他的感觉太过於熟悉,让他隐隐感到不安。不二想起记忆深处的一个人,和手冢长得很像,但是从那个人身上,不二没有这种不安的感觉。不二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办法安然面对手冢,这是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可是他不明白为什麽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他认识手冢,不过一个月,何况他们之间从没有交谈过,但这份慌乱好像似曾相识,不二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另一个人,迹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