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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楼。
宁谧清雅的客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忧伤的痛。
李晓彤姐妹离开已有一个多小时,凌语芊却如一座雕像,就这样动也不动地呆坐在窗台上。脸上的痛,依然刺辣刺辣的,她没知觉,没理会,只反复回忆刚才的情景,纯澈痛楚的眸间一直凝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
房门突然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池振峯,高大的身影停在窗台前,俯视凌语芊,看到她苍白的娇颜那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痕,心神不由一凛,“Yolanda,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怎么了?”
凌语芊回神,略略抬眸,望着他,不语。
池振峯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先是震了一震,随即意味深长地述说出来,“当凭总经理的外表和气质,总会引来无数女性爱慕的眼光。那些知晓他显赫家世和超群才 干的女人,更是深深为他倾倒,陷得无法自拔。然而,即便她们再疯狂,都只是痴心妄想,因为没人可以取代Michelle。兴许Michelle不是最迷人 的女子,却是最衬总经理的伴侣。我不敢说没有Michelle就没有现在的总经理,但我可以肯定地说,总经理在短短三年间能拥有如此地位和成 绩,Michelle功不可没。”
凌语芊娇弱的身子,逐渐僵硬,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已看出了什么?已知道什么?他,把她当成那些倾慕暗恋贺煜的一员?
“你喜欢总经理无可厚非,可站在朋友的立场,我想奉劝你,别浪费青春!只有贺煜,才配李晓彤,也只有李晓彤,才配得上贺煜,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任何 人都拆散不了,即便是你,也没资格,没机会,根本不可能!”池振峯继续说得语重心长,字里行间却针针见血,他清楚自己这样很残忍,会给她带来极大的痛,但 长痛不如短痛,他宁愿现在看到她哭她恨,也不希望她将来泥足深陷而回不了头。
凌语芊浑身禁不住地哆嗦和打颤,巨大的痛如洪水猛兽般席卷 而来。对着池振峯坚定的眼神,她恨不得告诉他,贺煜是她的,曾经,贺煜爱她入骨髓,宠她上天,眼中心里只有她,贺煜还说过,这辈子只爱她,只宠她,许诺过 等将来有钱了,会正式娶她为妻,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快乐的女人……
凝在眼中将近两个小时的泪水,终无法克制滚出了眸眶,紧接着,是新的泪水,无数的泪连绵不绝,挥如雨下。如今,天佑(贺煜)终于有钱了,财富多不可计,然而,那些诺言没有实现,在他心中,已另有了妻子的人选……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容颜,池振峯眼神骤然黯下,弯腰,伸手,修长的指尖轻抚上去,拭下那一窜窜的泪,心疼地低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责备你,我只是不想 你受伤,一直以来,女人对我来说都是调节紧张生活的附属物,直到你的出现,让我心中萌生一种别样的感觉,让我懂得什么是珍惜,什么是呵护,什么是疼爱。总 经理真的不是你能爱的人,你爱上他,结果只会堕入深渊,粉身碎骨,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是我无法承受的,故我想趁你现在尚未陷得太深,把你拉离这个深 渊。”
尚未显得太深……当真未陷得太深吗?振峯,你又可知道,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堕入了深渊,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深不见底黑不可测的 漩涡里挣扎、坚持、努力,即便是……这一刻!我也希望能爬出去,希望能重见天日,但我,做不到!这辈子,我注定只能在这个深渊漩涡里挣扎和折磨,最后痛苦 地死去,彻底地迎来我的解脱。
悲伤的泪,越来越多,多得他来不及抹掉,让他心如刀割,像是一样东西在捣动着他的心房,一阵一阵的,揪得很紧,很疼。高大的身子坐了下来,他伸开双臂,深深地把她抱在怀中,细长弯翘的桃花眼变得更沉、更黯了。
时间,在萦绕的伤痛中消逝,不知多久过后,门铃声响,住房部的同事为凌语芊送午餐来了。
池振峯怅然若失地放开了怀中的人儿。
凌语芊满面泪痕,绝色的小脸越发苍白和憔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是越发的晶亮和透彻。
在同事略微好奇的目光下,她默默吃着饭,完后,同事离去,房内又只剩下她和池振峯。她视线重返他的身上,总算做声,“你也去吃饭吧。”
低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带着悲恸大哭后的伤感。
怜惜之情瞬间又在池振峯心中油然而生,黯淡依旧的眸瞳定定注视着她,而后,哑声道,“我抱你回床上吧,下午好好睡一觉。”
凌语芊不拒绝,静静任由他将自己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还体贴地盖上了被子。
“我先走了,迟点再来看你,你记得照顾好自己。”他俯首,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带着同情、心疼、怜爱……和牵挂。
凌语芊仍缄默不语,水眸晶亮晶亮的,看着他站直身子,看着他转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去。
孤独和寂寥,再度朝她包围过来,还有那丝毫未有减退过的痛楚。她没有再哭,只是闭上眼,拉高被子包住身体的每一处,继续投入绝望的悲痛当中……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0 男人的劣根性
昼夜交替,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中已到星期四。
上午十点,G市国际机场的某一处,上演着一幕依依不舍的离别。
“彤彤,去到那边务必保重身体,记得多给伯母打电话。”季淑芬拉着李晓彤的手,反复叮嘱着。
“伯母您放心,我会的,您也多加保重,我一有空就给您电话。”李晓彤同样满面怅然和不舍,下意识地扫向一直静默于旁的男人,可惜,她看到的还是他淡漠无言的样子,他在想什么?公司的事?或者,凌语芊?不管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他此刻想的一定不是她。
留意到李晓彤的落寞,季淑芬不禁凑脸过去,低声安抚,“乖,别难过,给他一点时间,他一直没承认那事,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你的。”
确实,不管她怎么发脾气,怎么质问,他都没有正面提及那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兴许,情况真如季淑芬所说?或甚,他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他不屑回应?李晓彤想罢,俏脸仍旧难掩黯然。
季淑芬于是叫了一下贺煜,“不是有话要对彤彤说吗,彤彤就要入匣了。”
贺煜定睛,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李晓彤,低沉的嗓音淡而短促地说出一句,“一路平安,有事,给我电话。”
季淑芬看着,简直抓狂,若不是碍于李晓彤在,担心更触痛李晓彤的内心,她真想拧住儿子的耳朵,狠狠教训一顿。结果,她只能赔着笑,附和着,“不错,彤彤你也多给阿煜打电话,明白吗?”
接到季淑芬用眼神传送过来的暗示,李晓彤胸口不由得漫过了一股深深的揪痛,她多希望,自己能收回曾经说过的一切,她想跟他们说,她不去苏格兰,甚至不去欧洲了,她不要跟贺煜分开!
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和自尊,让她无法这样言悔,故她压住内心的痛,和季淑芬做着最后的道别,目光转到贺煜身上时,足足半分钟之久,将他刚毅俊美的面容深深印刻在脑海,转过身准备走向匣口时,再度默默地流出了酸涩忿然的眼泪。
高挑自信的身影,渐渐远去,隐没在灰白色的屏风内。
季淑芬终于责备了出来,“阿煜,刚才妈明明给你机会,你应该及时挽救的,其实只要你说一句叫她别去,她肯定就不去了,结果你竟然……你真是气死妈了!”
相较于季淑芬的气急败坏,贺煜平静得多,拥住她,“我送你回家。”
季淑芬气恼更甚,但又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便只能跟着他走,直到上了车,她才继续,这次改为苦口婆心地规劝,“虽然你已经成人,妈无权干涉你的感情事,可 妈还是想说,男人逢场作戏可以,外面那些野花玩玩就得了,你要懂得分轻重,彤彤才你一生的伴侣,才是你要娶进门的人,明白吗?”
贺煜不做声,幽邃的黑眸中,一抹亮光一直在闪烁不断。
“彤彤对你的重要性,非外面那些野女人能比,妈认定了她是儿媳妇,不想看到她受任何委屈。既然她选择出国一段时间,那你就在这段时间把该处理的给处理 掉,无论花多少钱,你都给我甩掉那个女人,嗯?!”季淑芬继续道,奈何贺煜都不给反应,简直令她抓狂,尽管如此,她还是喋喋不休,她想,儿子犯的毛病,是 所有男人的劣根性,需要有人把他给拉回来,只要自己不断地说,儿子就会听到,然后起到一定的作用和影响。
结果,这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季淑芬可谓说得喉干舌燥,贺煜基于孝顺,偶尔不得已嗯一声,再无其他的话,至于他这个“嗯”是何意思,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送了母亲回家,他又马不停蹄地驱车离开家门,途经一间花店时,停下,进内。
他的大驾光临,立时让花店小姐起了人生中最大的悸动。
看着他那比模特儿还完美迷人的身材,比明星还俊美绝伦的面容,花店小姐即时呆住了,直到他一声不耐烦的冷哼,她才恢复过来,清秀的小脸红得俨如一只刚煮熟的螃蟹,赶忙垂下眼,招呼道,“先……先生,欢迎……光临,请问……请问有什么帮到你吗?”
这花店,雇了一个口吃的店员?
贺煜清楚当然不是,这样的画面他遇过太多,且早练就成了视若无睹,这次也不例外,他看也不看那店员,深眸在众多鲜花中扫来扫去,最后,锁定那束娇艳欲滴的紫罗兰,面无表情地吩咐,“给我把这束花重新包装一下。”
店员小姐一看,没立即照做,而是另给提议,脸上堆满呵笑,“先生想买花送给女朋友是吧,其实你可以试试紫玫瑰,紫玫瑰比紫罗兰更能象征爱情,你女朋友一定更高兴。”
其实,店员小姐本身喜欢紫玫瑰,于是做出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