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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我留在你身边?”她冷笑,眼眸灰暗。
言敬禹往她的身边躺下,借着壁灯,看了看被包裹得木乃伊似的手,平静道:“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澜澜,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以前和现在,一直都没做好,你怪我恨我,我可以理解,只是我不会放手。你如果要走,除非真的杀了我。”
“你当我舍不得?”她反问,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似的。
良久,言敬禹的声音才响起,低而凉:“我唯一的筹码就是你舍不得。”
……
“澜澜,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无论你外表多倔强,多嫉恨如仇,你心底还是很软的。你那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看着你长大,我很了解你。”
……
“我刚进你们家的时候,所有人对我的好都是带着一种刻意和疏离,只有你,你对我的好是最自然的。”
……
“还记得那年在圣彼得教堂,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那刻起,我是你的,你会宠我一辈子的。”
言敬禹侧身,将手轻轻搭在湛明澜腰上,宽阔灼热的胸膛贴住她的背脊,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深嗅一口气:“澜澜,以后跟着我,我们找一个安静漂亮的小岛,一辈子住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湛明澜依旧面无表情,“你问上我一千遍,我还是这个答案,我不愿意和你生活在一起。”
言敬禹的眼眸变深,深得和窗外的夜色一般,按在她腰间的手使了使力。
“如果是几年前,你对我这么说,我一定很开心,可是现在,你对我而言只剩下痛苦和憎恶。言敬禹,太迟了,我已经有自己的生活,我心里已经有自己的爱人。”湛明澜说,“你放我走吧,如果不放我走,总有一天,我会动手杀了你的。”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他们彼此萦绕在一起的呼吸声。
言敬禹突然轻笑,很是亲昵地低头,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个玫瑰色的吻,温热的呼吸暧昧地在她敏感处铺开。
“也好,死在你手上也不错。”他说,“我愿意承担那个风险。”
“你到底为什么要逼我?你一直不缺女人,只要你想要,她们都会跟着你,你为什么偏不肯放过我?”
他环住她腰的手骤然用力,将她紧紧地带入怀里,像是安抚宝贝一般。
“澜澜,你不一样,我没有将她们和你比过。”
“你不怕有报应吗?”
“我不信那些,我只信自己。”言敬禹翻身,受伤的手撑在湛明澜身侧,低头看着她,“澜澜,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对你,除了自由,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重新快乐起来。”
“我不可能再快乐起来……你只会一点点地将我逼疯。”湛明澜闭上眼睛,“言敬禹,我满脑子想的人都不是你,是另一个男人,你要我这样一个女人在你身边,能做什么?”
“你会忘记他的。”言敬禹低下去,含住她的唇,含糊道,“我会让你忘记他,心里只有我一个。”
*
终于在次年的春天到来时,湛明澜第一次逃跑。
那一天,她照例来到窗前,却意外发现下面没有站岗的人,心顿时漏了一拍,她抓紧时间,打开窗,往下一看,这个高度并不是很高,窗外有空调机。她爬上窗户,赤脚踩在空调机上,然后拉了拉裙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下面的平地,再抬头看白晃晃的阳光,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咬牙就跳了下去。
倒地的时候,手臂和臀传来刺骨的痛,她“啊”了一声,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抬了抬腿,意识到自己的确受伤了,但要逃走的意志力逼着她起身,拖着疲惫沉重的身体,光着脚往前飞快的走。
她走了没多久的路,就发现臀和腿的痛隐隐发作,有些不能动弹,她死死咬唇,心里想的是,爬都要爬出这里。
她撑着身体走了很久,然后绝望地看见一片屏障。
像是监狱外的外围网,高而密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耀。
心底最后一声希望被瞬间抽走,那意志力崩溃,她受不了臀和腿上的痛楚,倒在地上。
耳畔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沉稳可怕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过了一会,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湛明澜的眼前。
她抬眸,一身墨色西服,衣冠楚楚,戴着墨镜的言敬禹就站在她面前。
对她的出逃,他似乎没有半点怒气,俯身弯腰,将她抱起来,手掌试着在她腿上某处一按,她立刻痛得叫出来。
“澜澜,你受伤了。”他蹙眉,低声在她耳边说,“得快找医生来检查。”
“言敬禹!你放我出去!”湛明澜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
“不要惹怒我。”言敬禹抱着湛明澜警告她,迈着长腿,快步走回去。
湛明澜的臀和腿处都有轻微骨折,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再次下床时,发现窗下站岗的人多了一倍。
阿姨送饭进来,她拒绝进食,阿姨便亲自拿碗和勺子,舀饭送到她唇边,她突然暴躁地抓起饭碗朝阿姨的脸上扔去。
“诶呦!”阿姨没来得及躲开,碗擦过她的额头,她赶紧伸手捂住,不停地喊痛。
心里想的是,这女主人又发病了,得赶紧通知言先生去。
想着,转身逃似地离去,开门的时候,湛明澜又丢了一个盘子过去,砸到了她的后背,她惨叫连连。
这一天,湛明澜像是发疯一般,砸了所有的碗碟,撕破了床单,拉下了窗幔,打碎了花瓶,掀翻了凳椅,砸碎了化妆镜……待言敬禹进来时候,看见一室的狼藉和凌乱不堪。
但触目惊心的是,湛明澜脸颊上溅着的血珠子。
他飞快走近她,顾不得脚下的碎玻璃,捧起她的脸看,幸好她的脸没有受伤,他又赶紧低头看,她手臂和腿上都有伤口,像是被玻璃渣子划破的。
“够了吗?”言敬禹沉着冷静道,“你要是想砸就尽量砸,我给你换新的。”
“言敬禹,你这个疯子!”湛明澜朝他扑过去。
他控制住暴怒的湛明澜,待看清她眼神里的那股绝望的疯癫,心头一沉。
趁他不设防,湛明澜用尽力气扑过去,他带着她倒在地上,在她背部快贴上碎玻璃渣子的时候,立刻伸手做了护垫,挡住了她的背,那些碎玻璃就扎在他的手臂上。
“澜澜,冷静点。”他在她耳畔不停地说,“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们换个地方,你想砸东西就尽管砸,你要杀我,也可以,但必须冷静下来,澜澜,你冷静下来。”
没有进食,长期的失眠,身体的痛楚让湛明澜消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她在他怀里晕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言敬禹就坐在她身边,很平静地看着她。
“澜澜,你非要这样?一定要去找他?你死也不愿意和我生活在一起?”他闭上眼睛,坐姿很挺,慢慢地开口,呼吸匀长。
湛明澜冷笑。
很久后,他睁开眼睛,伸手动了动床柜上的盘子,然后拿起那根针管。
湛明澜的眼神逐渐失焦。
“澜澜,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那么倔?你从没有开口求过我,也没有为我妥协过……你为什么一直那么要强,你为什么不能柔弱一点,依着我一点,多讨好我一些?”他说着,蜷起修长的手指扣了扣针管壁,那里面的气泡咕噜一下就消失了。
针管逐渐逼近湛明澜的手臂,朝着她青色的经脉,针头对着她的经脉,只需一点,就可以精准刺入。
她会忘记他给她的伤害,忘记那个男人给她的短暂快乐,忘记一切,清零重来。
“言敬禹。”湛明澜绝望中低语了一声。
只是那一声,让言敬禹握着针管的手轻微一颤,随即收回,丢在了地上。
“怕了?”言敬禹侧头,看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得逞地笑了一下,随即认真说,“我吓吓你的,澜澜,我绝不会对你用这个。你不需要借助药物,你会乖乖地重回我身边,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你当我是你的玩物?”湛明澜反问。
“不。”言敬禹低头,伸手轻压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带着血丝,声音有些燥意,“澜澜,以前我一直不知道你算是我什么,感情的慰藉,虚荣的满足,可有可无的女人,还是其他的,我自己也不清楚,但现在我知道,没你在我身边,我虽然可以活得很好,但没什么意思。”
“澜澜。”他贴在她的耳朵边,声音熨帖她皮肤上的绒毛,“我只要和你一起,下地狱都可以。”
“那天你对我说,我如果一直逼你,你会杀了我,当时我一点害怕和威胁都没有。”他继续道,声音沉得像是一块石头入湖底,不轻不重,却是一种力量,“澜澜,我愿意将我的命给你。”
74章
言敬禹进来的时候;湛明澜侧躺在床上。
他轻轻卷起袖口;走到她的床边,垂眸静静看了她一会,然后上了床,轻躺在她身边;双臂枕着后脑勺;视线停留在天花板上的那盏圆形的吊灯上;这盏吊灯是他特地为她定制的;打开后,里面一闪一闪的暖橘色光斑;如同萤火虫一般漂亮。
他记得她从小就喜欢这样的东西。
他在讨好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他没放弃过讨好她,但没有效果,她如一块千年寒石,怎么也捂不热。
收回视线,他转身,伸臂搂住身侧的人,大掌缓缓,温柔地摩挲她的腰,低声道:“澜澜,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静得没有声音。
“那我就看着办了。”他好脾气地说下去,“蛋糕是少不了的,请人做一桌子你喜欢吃的菜,再买一份礼物,嗯。”
湛明澜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他动手解开她睡衣腰间的系带,干燥温暖的手探入,很轻巧地握住了她的玉峰,宠溺地罩住,轻轻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