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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目光收回。
光逐渐暗了下来,投射在言敬禹脸上,影影绰绰的,他坚毅的眼神一直胶着在湛明澜身上,以至于她偶尔的侧头,视线都会和他交织在一起,怎么也躲不了。
“看见你大哥了?”封慎低头,将盐洒在柠檬上,再浸到酒里,轻轻晃了晃。
“嗯。”湛明澜吸了口果酒,点了点头。
封慎后仰了一□子,将视线投向言敬禹的位置,淡淡地看了一眼,随即开口:“那过去打个招呼?”
“没事。”湛明澜用习惯搅着冰块,语气有刻意的冷,“不用管他。”
“真的不用管他?”他笑着反问。
“嗯。”
“我想,”封慎突然起身,收敛了笑容,来到湛明澜这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起身,顺势扣住了她的手腕,“应该去打个招呼。”未等湛明澜回复,她已经被封慎拉起来,差点没站稳,身子前倾,磕到了他的肩膀,他停步,平静地看她猝不及防的样子,给她短暂的时间收拾好情绪,扣住她手腕的手滑下去,慢慢地和她的五指相扣,沉稳地迈开步子。
他一边拉着她一边低声:“手和冰块似的,紧张成这样。”
声音不轻不重地擦过她的耳朵,错觉似的,她好像听出了他话里的一点异样。
63章
声音不轻不重地擦过她的耳朵,错觉似的;她好像听出了他话里的一点异样。
封慎步伐沉稳;和她相握的手烫的吓人,她跟在他身后,语气轻而无奈:“你一定要这样吗?”
握着她手掌的大手瞬间加重了力道;他回眸,沉静地看着她。
“我不想过去打招呼。”湛明澜直言,“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背景又是一阵嘈杂,又一轮牌局结束,赢家的欢呼和输家的哀嚎同时响起,台上的音响突然发出刺耳的破音,震得湛明澜的耳膜难受得不行,她蹙起眉头;对视着封慎平静,没有温度的眼眸,轻轻道:“老公。”
有些撒娇的意思了。
“回去吧。”他拉着她的手转身,直接往门口走。
藏酒柜前的言敬禹双手插^袋,懒懒地倚在玻璃门上,清冷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背影上,直到他们消失才缓缓收回,轻声笑了一下。
出了门,外头凛冽的空气扑脸而来。
封慎很安静地取车,打开车门,让湛明澜坐上车,自己再到车子的另一头,坐上驾驶位。
一路上,湛明澜读手机里的冷笑话逗他,他反应淡淡的,到第十个冷笑话的时候,她挫败地叹了口气,侧过头,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寿星,来,笑一个。”
他笑得很淡,敷衍的意味很浓。
“我知道你在不高兴。”湛明澜顿了顿后说,“你觉得我在逃避是吗?因为没放下,所以逃避?其实你错了,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没意义的事上,今天是你的生日,难得的有两人世界,何必要去理会其他人呢?再说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真忘得差不多了,你不信啊?……要不要我挖出自己的心给你看?心里只有一个……我老公。”
兴许是她肉麻的情话有了效果,封慎紧绷的面色稍霁,笑容加深了一下。
下一秒,他打了方向盘,转了弯,将车开进一条静谧的小路,停下后,侧身过来,似笑非笑:“哄我呢?”
“真心话。”湛明澜立刻说,“比金针菇还真的话。”
他一手撑在方向盘上,一手伸过去捏了捏她的下巴,嘴角的笑意褪去,认真道:“我承认我在嫉妒,很嫉妒,控制不住。”
“你没必要嫉妒的。”湛明澜放柔声音。
“只要想到你喜欢过他,和他拥有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我就嫉妒。”他的手指慢慢摩挲她的下巴,声音醇醇,一点点叩击在她耳膜上,“所以我想让他难受一下,让他看清楚,你现在是属于我的,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你干嘛……那么幼稚呢?”湛明澜哭笑不得,随即吸了吸鼻子,也正色道,“男人都这样吗?”
“男人的占有欲都很强,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
“那我该怎么做呢?让你别那么……嫉妒?”
他靠过去,手掌托住她的下巴,唇温柔地擦过她的唇,然后细细密密,深入地吻她。
用行动表示,这样可以抵消他的不悦。
吻了很久,他松开她,黑而亮的眼睛很专注地落在她脸上,黑暗中,像是两簇火苗似的,逼迫她正视他,一直看他,只能看他。
湛明澜伸手摸着他的眉眼,沿着他的眉骨到鼻梁到唇,一点点描摹,边说话:“我没有将你和他比过,真的。你是唯一的……可以为我牺牲一切,包括生命的人。我承认开始的时候,是感动居多,因为你对我太好……但后来真的不是,你身上有我一直渴望的东西,坚定,清澈,纯粹,强大,用心……我无法不为你心动,现在,只要想到身边有你,我很幸福……所以,请你多信任我一点,可以吗?”
他的眼眸慢慢变深,久久地看着她,最终说了一个字,好。
回家后,洗完澡,湛明澜拿手机去充电,看到了一条未读短信。
发信人是言敬禹。
“看到我就要逃?怕我说什么,让他不开心?”
湛明澜面无表情地删除这条短信,将手机放入充电器卡座上。
周一中午,在启铭的茶水间,湛明澜正将磨好的咖啡粉倒进瓷杯里,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身子,取了柜子第二层的茶叶罐,男人的胸膛无意中擦过她的背,热绵绵的感觉。突如其来的肢体逼近,让她有些不适,视线落在那手腕上的飞陀轮时,就知道是谁了。
言敬禹轻松地取下茶叶罐,打开,用小银匙挖出一勺茶叶粉,放在杯子里。
“那天晚上走得那么急,不会是因为看见了我吧?”他平静的语气中带了一些揶揄。
“不是。”湛明澜言简意赅。
“连招呼都不打,当做没认识一样。”他手持壶,往杯子里加了热水,立刻满室的金骏眉香味,手掌扣住杯口,热气从他修长的手指间升腾起来,停顿很久才抬眸看她,笑道,“澜澜,我就这么惹你讨厌?”
湛明澜淡淡地看他一眼,轻哼了一下,没说话,迅速泡好了咖啡,端起来往外走。
他淡淡地抿了口茶,继续道:“我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最近越来越怀念以前的你,以前的你挺可爱的……总喜欢跟在我后头,甜甜地叫我哥哥,怎么现在如此生分了?”
“言敬禹。”湛明澜直言,“说话别这样不冷不热,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最清楚,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不需要我再提醒你我们现在的关系仅限于工作吧?还有,以后没事别在晚上发给我短信,如果被我老公看见了,会造成误会的。”
“怕他误会?”言敬禹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放下杯子,懒懒地抱臂,“你没有和他坦白过我们以前的事情吗?”
湛明澜冷冷地看他:“你以为我们会避讳你不谈?你太高看自己了吧,谁没有过去呢?既然结婚了,就有义务向另一半坦承和交代,我早和他说过了,他不介意。”
“不介意?”他垂眸看着她,眼里浮上笑意,“包括我们常常同床共枕?”
湛明澜沉默。
“澜澜,那时候你才这么高,晚上总喜欢拿着枕头跑来我房间,和我一块睡,忘记了?”
“你什么意思?”她冷言反问,“有什么话就直说,别一直不冷不热的。”
言敬禹收敛了笑容,直直地看着湛明澜,眼眸里的揶揄消失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严肃:“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喜欢这样被人躲来躲去的嫌恶的感觉。”
“你也知道自己被嫌恶啊?”湛明澜冷笑,“其实还好,对你,我现在没多大的感觉了,所以昨晚看见了,也没觉得非要打招呼。”说完抬腿,跨过他伸出的长腿,走出了茶水室。
言敬禹很平静地看着她的身影,过了好一会才抿了一口茶,兴许是茶味很苦,他蹙了蹙眉。
回到办公室,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打开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短信内容是:言总,坏消息,黄书记出事了。
就在前一个周末,市委书记黄渊石打网球归来,亲自驾车行驶在西郊路段的时候,和一辆横穿公路的摩托车发生碰撞,造成对方一死一伤,当122交通事故处理车赶到现场时,他们看见守候在现场的驾驶员并非黄渊石,是一位姓陆的司机,该名司机称自己是肇事者,而据伤者的口供,撞翻他们的并非这位姓陆的司机,而是另一位穿灰色Polo衫,梳油背头的中年男性,年龄大概在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描绘的形象特征和黄渊石一模一样。
省交警总队正在调查此案。
此事已被渲染开,在网上成了议题,黄渊石被推倒风口浪尖,对他不利的舆论一波又一波,有人开始爆料他在S市有五处房产,明面上的情妇就有三个,个人作风存在严重问题。
言敬禹点开了相关的网页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情况对黄渊石非常不利,再静静看了看那条短信,眼眸越来越冷。
晚上,言敬禹洗了澡,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抽烟,偶尔看看床柜上的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伸了伸腿,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敬禹哥哥。”
华筠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床沿,伸手按在他的大腿上,柔声道:“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我煮一碗面给你吃?”
“不饿。”
华筠见他又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逗弄他,他冷眼看着她柔软无骨的小手滑入自己的浴袍,往自己腿间的热源探去,待她开始动弄起来,他缓缓闭上眼睛,仰了仰头,嘴里呼出淡淡的烟雾,脑海里竟慢慢升腾起另一张亲切熟悉的脸,仿佛就在他身边,亲昵地喊他哥,想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