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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很好的。”湛明澜笑,“我觉得很幸福,爸爸,你放心啦。”
言敬禹这段时间也每日来医院,很认真地向医生咨询,还打电话联系了好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和进口药的代理商,积极帮湛弘昌治疗。除此之外,他也守在病床前陪湛弘昌说话,亲自喂汤喂水,殷虹看在眼里很感动。
这天从病房出来,湛明澜伸手摸了摸言敬禹的眉心,柔声说:“你很累吧,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还要赶来医院,会生病的。”
“没事,他也是我爸爸。”言敬禹拉过她的手,温柔地摩挲,“照顾他是我分内的事情。”
他们手拉手出了医院,说了很多话。正值十二月中旬,外面的寒风凛冽,言敬禹帮湛明澜拉好了围巾,戴上了手套,看见她脸蛋上有块红红的地方,伸手摸了摸,说:“很冷?”
“嗯,里面很暖,外面很冷。”湛明澜点头。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贴在他宽厚的法兰绒大衣胸口,嗅着他的味道,说不出的受用,笑着说:“你身上好暖,男人果然是阳气十足,像是个暖炉。”他拿出皮手套,戴好,搂住她问:“想不想吃东西?”
“好啊,我想吃鸳水路的那家麻辣锅。”
“吃那么辣,不怕长痘痘?”
“吃了再说,长就长呗。”
他看着她依偎在自己怀里,亲昵十足的模样,微微低下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她刚好抬起脸,对视他的眼眸。他的眼眸里有碎碎的光,很好看的样子。
他低笑了一下,很自然地往下,贴在她的唇上,吻得很温柔很细密,让她的身体慢慢地暖起来。
*
原以为湛弘昌的病情逐渐控制,没想到老天和他开了个玩笑。
那晚,殷虹入睡之前就感觉眼皮跳得很厉害,一阵又一阵的头晕目眩,她努力按了按太阳穴,试图镇定自己的不安。房间很静,静到令人有些心慌,直到手机铃声却猝不及防地划破静谧,她感到是不好的事情来临,手有些发颤地接起手机,果然听到对方说,湛弘昌出了意外,现要送往手术室,让她赶紧过来签名。
湛弘昌在入睡打鼾时候憋气许久,被送往手术室抢救,经过六小时的抢救无效而死亡。
殷虹崩溃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她醒来后就撕声力竭地拽住科室年纪最大的主任医生不放,扬言他们必须交代清楚湛弘昌死亡的真正原因,否则她要聘请律师将他们集体告上法庭。
“睡觉打鼾对脑血管患者来说是一个险兆,会造成睡眠呼吸暂停,你先生之前就有脑栓塞,血压波动很大,心脏方面也有问题,加上情绪一直没有彻底轻松下来,思想负担比较重……”
“借口!借口!”殷虹打断了他们的话,激动道,“我老公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一定是你们治疗上哪里有问题,你们不要想推卸责任,这事我要追究到底!”
……
这件事最后还是言敬禹协调好的,他详细请教了业内的专家,又和院方代表谈了许久,查看了病例病程,手术记录,死亡记录……事实证明,湛弘昌猝死不属于医疗事故,他的身体情况一直没有根本性的好转,近几年因讳疾忌医而延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这次脑中风来势汹汹,他住院后又时常惦记着启铭的营运,精神负担很重,加上他心血管上也有些毛病,各方面的因素聚集在一块,整个循环都陷入了障碍,睡眠呼吸暂停只是导致他猝死的直接原因。
殷虹终于不再争辩了,整日只会不断念叨一句话:“你赚再多钱有什么用,钱也换不回你的命,你再好强有什么用,你强的过老天吗?”
接下来的几天,湛明澜去医院办死亡证明,找几个责任医生签字后拿着资料出了办公室,然后呆站在门口很久,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整个人颤抖地厉害。
那个爱她,宠她,说会护着她一辈子的父亲竟然这么早走了,简直不敢相信。前几天她还陪在他病床前说说笑笑,他还摸着她的脸,笑说:“澜澜真的是大姑娘了,长得真漂亮,和你妈妈一样,幸好不随我,我长得难看。”
他手掌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她脸上,却已经和她天人永隔。
一辆药品推车过来,磕在她身上,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后才站稳。
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走出住院部,外面的天都是灰蒙蒙的,一点生气斗殴没有。出了门口竟又碰到意外事件,一个人从住院部七层跳楼而下,伴随周围人的尖叫,她脑子一片空白,整个胃顿时翻腾得厉害,喉头一阵涩意上来,心脏顿时像被一块石头压着一般。
有人从她身后扶住了她,一股很稳很强大的力量。随即,一只修长的,微凉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一个沉静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不要往那边看。”
那边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残骇,迸裂的脑浆以及折断了的肢体,真实又残忍。
他动手,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
湛明澜看着他,慢慢地恢复了清晰的意识,说了声谢谢你。
封慎低头,看见了她手里的死亡证明,再抬眸看她的眼睛,盈盈亮亮的,像是被水浸过一般。
“我的车在外等我,先走了,谢谢你。”湛明澜再次道谢。
封慎沉吟了些许时间,直接从大衣内侧拿出一块细软,干净的手帕递给她:“这个给你,擦擦眼睛。”
她停顿了一下,随即接过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手帕的质地凉凉的,按在眼角,吸收了她的眼泪。
将手帕还给他时,他许久都不伸手来接,她猜他也许是有洁癖的人,不愿再要这条手帕了,于是也不勉强:“你不要的话我就拿着用了。”
“好。”他说。
她向他挥了挥手,干净利落地转身走了。
封慎站在原地很久,直到莫侠出来找他,走过去拍他的肩膀,问他在发什么呆。
“我看你最近心神不安,难不成偷偷恋爱了?不像,你最近周末都宅在家里的,还是说是暗恋?可能性不高,你家大业大,喜欢谁直接下个命令就行,人家就会圆溜溜地过来,没暗恋的必要……”莫侠不停猜测,随即研究了一下他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面明显刻着“闭嘴”两个字……。
封慎看了他一眼,那目光略带“嫌弃”,随即摸了摸耳朵,撇开视线,绕开他的聒噪,迈着长腿径直走出去,俊脸波澜无惊,又是一派“禁^欲者”的风骨……
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跟在后头的莫侠一个踉跄。
“她哭了,和我有什么相干呢?”封慎轻声琢磨,沉吟片刻后又径直往前走,边走边戴上手套。
莫侠僵化了,脸型立刻成:=口=……
*
湛弘昌在住院期间就找律师立了遗嘱,将自己的股份分成了四分,分别给自己的妻子和子女。
他走后,殷虹精神萎靡,言敬禹成了启铭的最高负责人,制定启铭的战略和拓展路线,掌控总体运营。启铭大多数人对他赞口不绝,有人甚至说:“湛弘昌早该退休了,他那一套根本适应不了现在的市场,言敬禹就不同了,论智慧,谋略,领导力,他比湛弘昌强多了,湛弘昌就知道吃老本。”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不服,处处掣肘他,他也心平气和,接受他们的敌视,十足的大将之风。
为了调节湛明澜的情绪,言敬禹特地放假了一段时间,好好陪她。
湛明澜因为父亲的猝死,精神差了很多,人也瘦了不少,言敬禹就叫阿姨变花样给她做菜吃,她不忍拂他的好意,吃不下也会勉强吃大半。
言敬禹陪她吃饭,看书,说话,练字,散步,基本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她的身边,她觉得有他在,悲痛也没有那么难承受。
只是睡不着觉,一整晚都拿着父亲的照片看,越看越难受,却又放不下。
言敬禹推门进来,见她又在看湛弘昌的照片,走过去坐下,拿走她手里的照片,低声说:“快睡觉吧,明天再看。”
安顿她睡下,他也躺下,展开手臂,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与自己紧密相贴。她触及到他怀里的温度,逐渐安心,急促的呼吸变缓。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说:“澜澜,我会照顾你的。”她侧过身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吻他,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压下去,热情而疯狂地吻她。
干净的,带着薄荷味的呼吸铺在她脸上,她感受到他的舌尖抵开自己的唇,不可挡地窜进来,吞没她的一切。他吻得很持久,绕着她的舌头不停缱绻。另一手在她身上探索,开掌顺势地覆盖上她的圆浑,隔着薄布料爱怜的揉,爱怜的抚摸,只使出了几分的技巧,她就反应不同了。
果然很青涩。
他逐渐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颀长,灼热的身体像是饱含无限的能量,覆盖在她上方,居高临下,颇具占有的姿势地用目光侵占她。大掌至始至终地没有离开过她的胸口,她鲜活的心跳禁锢在他掌心下,似乎要爆炸开来。
情动来得猛又快,他的身体起了变化,费力克制住自己的邪念,隔着衣服,用自己的狼物和她厮磨了一番,浅尝即止后收住了那绮丽的念头。
“你难受吗?”她突然问。
“有点。”他坦承,修长的手绕过她的发间。
“想要?”她想了想后平静地反问,伸手摸了摸他挺直的鼻梁。
“现在不是时候。”他顿了一下,沉重的,逐渐收敛的呼吸在她耳廓上,“等你再大几岁。”
“真心话?”
“嗯。”他伸手揉了揉她的下巴,柔声,“扎到了?”
“有点。”
“以后我会及时刮胡子的。”他声音懒懒的,看着她微红的下巴,不禁莞尔。
“我帮你刮好不好?”
“你每次都刮不干净,都要我自己返工,很费劲。”
“熟能生巧啊,多刮几次就好了,我保证将你这里刮得和鸡蛋一样光溜溜的。”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