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去。她的身子很轻巧,似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站在了窗台上。伍月攥紧了拳头。风吹着她的头发和衣角。她在风里站了片刻,然后身子倾倒了窗外。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镜头前快速掠过,跑到窗前的时候几乎来不及刹车,一只胳膊和腹部以上的身子由于惯性已经伸到了窗外。这样的姿势保持了一会儿,矢泽慢慢地直起身子,低着头在窗边站了许久。伍月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她知道他那个时候的心情。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矢泽,转身离开窗边,径直走出门去。视频录像又持续了一会儿,没再有任何动静,直到结束。
伍月叹了口气。真相大白了,可让人感觉还是有些沉重。一个自杀的女孩,一个一步之差没能挽救生命的杀手。一个仇者快亲者痛的悲剧。多少人被逼走上了绝路,又有多少人依然逍遥法外?很多悲剧就是在这种不公平的命运之下上演的。她起身在房间里走了走,带着沉重的心情看了看这个已故之人的家,却发现自己有些呆不下去。想离开,又想起矢泽临走前的嘱咐,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她又摆弄了一阵美作的电脑,没再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一夜未睡,这时已经有些困倦了。她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个梦。她梦见矢泽又回来了,对她说一切全都结束了,他们可以一起回家。伍月高兴地和他拥抱在一起。他们从未拥抱,尽管伍月已经幻想过很多次了。他们一起回到和歌山的小山村,在离家不远的那棵大树下,伍月说,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说这话的时候,她转头去看矢泽,发现矢泽已经不见了。她抬起头来,看着枝繁叶茂的树冠。树上的叶子随着风轻轻摆动。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伍月又看了看田中的家,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她坐出租车直接去找麻生,给他看了美作笔记本电脑里的那段视频录像。麻生看得很认真,看到美作爬上窗台坠下楼去的时候,默默地流泪了。伍月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陪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拿过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了一段字:“我知道这个事实你很难接受。你查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想证明她不是自杀。不过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难过了。逝去的生命已经无法挽回,节哀吧。”麻生看了看她写的东西,点了点头,用手抹了下眼睛。伍月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底涌上了一股怜悯。或许母爱是女人的天性吧。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了,”伍月继续在本子上写道,“你就不要再追查这件事情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麻生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伍月把手伸进衣兜里,拿出美作家的钥匙递给麻生,然后在本子上写道:“你尽快把钥匙交给相关部门吧,别再去她家了。最好给自己放个假散散心。你可以和我一块儿去和歌山看看,那里真的很美!”
麻生接过钥匙拿在手里,低声说:“我想再去一趟,你能陪我吗?”
伍月微笑着点点头。
麻生向单位请了个假,便和伍月一起来到了美作的家。
斯人已去,物是人非。看着空荡荡房子两人不由都有些感慨。
麻生在客厅里转了会儿,站在窗前凭吊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向卧室走去。
伍月把笔记本电脑放回在书桌上,又仔细看了看桌子上的几件小摆设。这时她听见麻生拉开了衣柜的门,有些怀念地看着里面。伍月走过去,麻生指着柜子里挂着的一件衣服:“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穿过的。”伍月朝里面看了看,那是一件时装版的连衣裙,天蓝色的,样子很好看。麻生伸手把那件裙子拿出来,举在伍月的身前比了比。“你比她稍微高一点,不过身材差不多。喜欢的话你拿去穿吧,丢在这里也是可惜。”伍月摇了摇头,把裙子挂回衣柜里,在麻生的手心里写了个字:捐。
伍月并不像大多数女孩那样对衣服皮包之类的东西感兴趣,她来美作家里这几次,为了寻找线索几乎翻遍了所有的东西。衣柜她也打开过,见都是些层层叠叠的衣服,就没细看。这次她往里挂衣服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发现在里面底下的位置,有一只不起眼的小抽屉。如果只是个抽屉伍月就完全不会在意,但她看到了抽屉上的锁孔。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戳戳麻生,问他带没带那把钥匙。麻生不解地问哪把啊?伍月就比划着说咱们在吧台上边的杯槽里找到的那把!麻生说带了啊一直放在衣兜里。伍月叫他赶紧拿出来,这时他也看到了衣柜底部的那只小抽屉,便赶紧掏出钥匙蹲下往锁孔里插。钥匙一下就插了进去,轻轻一拧就把那锁打开了。他们相互看了看,麻生动手把抽屉拉了出来。抽屉里有一只小黑皮包,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钱,还有几张卡。现金不多,也就几万日元。另外还有美作的身份证,以及其他重要的证件。抽屉里还有一只木头的小首饰盒,里面装着几件首饰。最里面,躺着一只白色的信封。麻生把信封拿出来,发现里面装的是一盘磁带。他和伍月相对着看了看,知道对方有着同样的想法。但麻生没看出来伍月有一丝不安。因为她恐怕磁带里会有什么东西把已经决定放下的他们再次卷进更为可怕的漩涡里。麻生拿着磁带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里,伍月也跟了出来。他打开组合音响,把磁带放了进去,然后伸手去按播放键。这时伍月抓了一下他的胳膊,他转过头,见伍月用一种很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其实他自己也很紧张,不过还是勉强地对着伍月笑了笑,好像是在说“没事儿”,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美作的声音很平静,比手机里的录音似乎要好听一些。
“我不知道谁会找到这盘磁带,不过当你听它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一个错误就可以毁了一生,我已经无路可退……”接着,美作在录音里说了两份录音和两份录像的藏匿位置,就是他们已经找到的那些。她还说出了自己的遗嘱,抽屉里的个人财产,委托听到录音的人帮忙捐给日本动物福利社或者SPCA(SocietyforthePreventionofCrueltytoAnimals防止虐待动物协会)。她说自己从没穿过或者使用过真皮的衣服或者皮包,也从未吃过野生动物。日本的捕鲸行为在全世界臭名昭著,她想呼吁全国的人抵制这种行径,却没有那个力量。最后,她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提到了几个对她有过帮助的人。她说田中武人是个好心理医生,自己不该欺骗他的感情。还说麻生是她见过的最真诚的人。“相对于那些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你是真的付出感情而不求回报。只是可惜我爱的不是你。你所做的一切让我很感动,但感动并不能代表感情。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我,不用带着面具,也不用藏起我的坏脾气,可以无拘无束地展示在你的面前,从不会感觉到累。如果有来世,我绝不会再去招惹那些玩世不恭的人,而是要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听到这里,伍月看了看麻生。麻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他误解了伍月的意思。她并没有嫉妒,而是打心底里替麻生高兴。他喜欢的人懂得感激他。
相对于另外一盘,这盘录音带里的内容很是和善,表达了一个本性善良的女孩临死前的所有感情。如果是伍月单独听,说不定会潸然泪下。她发现麻生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她拍拍他的肩膀,好像在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下可以欣慰了!”
他们整理了一下衣柜抽屉里的钱物,伍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又在美作家里逗留了一会儿,便一起离开了。
“我不会忘了她,不过以后我再想起她的时候,就不是不好的回忆了。”麻生说。
从美作家里出来之后,他们一起找了家小餐馆吃饭。吃的时候伍月还拿起餐巾纸,帮麻生擦了擦嘴边的酱汁。如果放在以前伍月是绝不会这样的。旁边桌子上的食客还小声议论这对小情侣有多亲密。伍月并没有反驳,而是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自己的东西。她绝不会爱上面前的这个人,但他们之间早已存在着一种超越性别的友情。这种感情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淡,也不会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终结。
吃完饭后,伍月把自己的打算按在手机上给麻生看。她说决定回到和歌山去,继续过着自己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你也该给自己找个老婆了,都老大不小了!”
麻生笑了笑,未置可否,表情有些不在意。
他们告辞的时候,阳光正暖暖地照下来。伍月闭上眼睛抬头感受了一下这初春的暖阳,然后转过头对着麻生微笑。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正行驶在公路上。司机把车开得很稳。后排座上的人正在闭目养神。没人注意到,后面的车流中有一辆正远远地跟着他们。
黑色轿车一直驶到SKYCOURT大门外,车上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大楼。
他们乘电梯来到顶层,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要休息一会儿,没有重要的事别叫我。”
“是,社长!”另一个人回答。
先说话的人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那是一间大型套房,客、卧、卫齐全,甚至还有书房,可以当做办公室。他先在浴室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厚厚的浴袍走进办公室。里面有一套体积不大但很舒适的办公桌椅,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他打开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边端着咖啡慢慢呷着,一边看着各种财务数据。最近公司的效益不错,财务报表上一片鲜艳的绿色。他满意地呷了一口咖啡,然后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收益不错。”
那人猛地一惊,浑身一个哆嗦,想做出反应,只感觉到脖子上一凉,便丝毫不敢再动了。
“你不要乱来!”他有些愤愤不平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