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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落的晶石,物归原主。”幻月握紧手掌,返身离去,兀地心头一震:夜落!!
“夜落大人!!”煦亦感应出,问左前方的小小背影,“星河,能应付吗?”
“没问题,你们先去,别让他轻易挂了,我可不想再睡一个五千年。”星河又酷又拽地回复。
幻月与煦离开后,无殇退居到附近的角落里悼念身首异处的镰刀连带旁观,看幽冥使者和魔族的对决,看新上场的四名御灵师:莫辛、花怜、谭自归以及寒筱贞。
决战之浊世无明 第八话 逃不离的诅咒
带住颖回夜宅后,我便觉意识越加昏沉,痛痹全身,一口黑血吐出,带走了知觉。不,确切地说还有感觉,我能看到那朵魔莲,黑色莲花瓣一片片展开,充满阴暗与神秘,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呼吸困难,喘不过气。
我本质虽也喜欢黑色,但是花,我更偏于没有任何颜色掺杂的白,天然纯净的白,就如我的荼靡——总言之我认为,白莲比黑莲好看,干净纯美、淡雅清幽。是的,谁都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我也不例外。黑色能把白色染黑,反过来不行,但是白色的光能驱除黑色的暗。碰巧,我源自于暗,却同时拥有光。
昏睡的后果,自己没什么,害了其他人提心吊胆——
小离坐在银杏树下暗自神伤,树上的以姗头一次见他悲伤落寞,凶悍火爆的不良少年完完全全转换成纯良的美型忧郁王子,她知道他的不凡外貌有多欺骗世人,可没有哪一次能像现在这般,带丝沉醉的迷梦感,太容易使人沦陷。
“怎么转性子了?”她落到他面前,不善地讽语,话一出口,心里徒生内疚,觉得像落井下石
“有多远就滚多远,别在我面前晃,讨厌的女人。”他右手支着下巴望着沉暗浑浊的天空发呆,瞧都不瞧她一眼。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她收回多余的同情心,习惯性地忽略其恶语相加,自顾坐下来。
小离眼角目光斜视,懒得理睬。
“我跟来这里,是想了解你大哥夜落的事情,邢四句话是爷爷临终前占卜出的偈语,你们一听就说它写的夜落,原因是什么?你大哥……为什么把谷江变成死城?”
流动的空气凝止,银杏树下的两人并排坐着,良久没有声音——
“光与暗的结合,有别于三界任何种族,宇宙中最稀有的寺珍异宝,夜离,告诉我吧!我想知道爷爷的卜卦和你大哥有什么因缘。”以姗打破沉寂,并将二十年前的预言详详细细据实坦白。
“老家伙能力不赖,”夜离出言不恭,扭转头看着她,“梁丫头,既然你说了那么多,我也不会不明事理,实话跟你说,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宇宙初始的大爆炸将世界割裂成无数碎块,时间与空间断层,形成许多异次元,诸神随之散落于各个世界,平定妖魔,守护人世太平,并相互界定各不干扰,维持宇宙平衡。禁界是禁止时空往来的界定,其掌管者称为禁界尊者,严格把守此界与彼界的通道,阻隔不同世界神魔互侵,防止天地失衡,时空塌陷。莫辛说的,真有其事?”
“禁界和禁界尊者?”小离疑心,“莫辛是谁?她怎么知道?”
“她是御灵师,一个很聪明的御灵师。”
“她见过岐山古墓的禁界尊者?”
“她……”应该没有,以姗回答,忽察觉,没忍住惊叫出来,“岐山古墓的禁界尊者?!!那儿不是只有四个门神和一个老头儿吗?那老头儿……”骤然回悟,是……禁界尊者??想当初他忽悠着自己是某路上不了台面的小神仙。
“是他。”小离投去一个“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的鄙视眼神。
“那、那……”以姗结结巴巴,异常激动,“那他、他掌管时空界定,你们……是另一个世界,怎么……过来的?”
“六千年前他欠我大哥一个人情,再有,我大哥要想去哪,谁也阻拦不了,管他神界或异世界,如果大哥愿意,哪儿都能来去自如。”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以姗迫不及待,困扰已久的谜团答案呼之欲出。
“大哥,他是……”小离黯然止言,空气复又流动,微风吹动树叶“莎莎”作响,伴着他沉缓的倾诉,“那个世界,开辟之初的无荒时代,天地由光与暗维持平衡,光是光,暗是暗,泾渭分明,严禁两者相互逾越,否则天地失衡,一场浩劫在所难免,掌管光与暗的两位至高神明,他们的关系像彼岸花,花开的时候无叶,有叶的时候无花,生生相错,花叶两不相见。女神‘光’和男神‘暗’老死不相住来,却以彼此为依托,且都是倾国倾城之貌,颠倒众生,在各界生灵眼中,自将他们划为一对璧人。长此以往,他们自己也有所意识,世界由无荒进入远古时代,光与暗终违背原定旨意,使得天地异变,在其双双寂灭中,降生了大哥,随后妖魔四起,秩序被破坏,整个世界开始新一轮洗牌,经过毁灭再重生。可怜的大哥因此被众神诅咒,孤独地活在世界最黑暗的角落里,我是伴随大哥降临的一颗暗魂,起初的形态仅为一团雾气,极易散去,是大哥精心呵护,才有现在的我。
“大哥的出现,让天地陷入混乱,让世间神魔陷入相同的噩梦,所以他叫夜落,落下的夜幕里,只存在无边无尽的梦魇。大哥唤我夜离,寓意黑夜离去后,是光明。他从无怨言,从不心灰意冷,坦然背负起所有罪孽与诅咒,抗拒着想杀他、或想得到他力量的神魔,还要保护我。大哥……永远那么温柔,没有脾气,没有恶行,可为什么……他们就是容不下他?他做得再好,再优秀,只会招来嫉妒,而不是认可。成为神族又能改变什么,随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你驱逐定死,人人都视他如邪魔,谁又对他公平过?”
“他……”以姗词穷,要安慰他吗?夜落的故事……太过沉重,“在那种环境下,还能独善其身,我想是……因为有你吧!”
“是,千千万万个日夜,不见天日的黑暗深渊,只有我陪他,也只有他护着我,世上……我只在乎他,会为他做任何事……谁敢伤他,我就杀谁。”
以姗身子微震了震,下意识抱紧双臂,他平静的话语让人无端生寒,但夜落是谷江之灾的元凶,自己亲眼所见,如果他真要把谷江据为己有,即便是死,亦想与之一搏。
“大哥不会记恨别人,也不会爱上谁,我一直相信他是没有感情的,”小离径自说下去,“我喜欢无爱无恨、冷傲清霜的大哥,可现在的他为别人考虑得多了,总不顾惜自己,曾以为不管别人怎么着,哥哥在我心里永远是顶天立地的审判之神,不可战胜的幽冥之主。可是现在他……”他稍哽咽着,有点情不自已,双手抱着脑门,指端抓进头发,“我找不回以前潇洒超脱的大哥,不明白世人已将他遗忘,为什么他还要替他们想,受他们拖累?自己得到了什么?一次次仇恨与残杀,像逃不离的诅咒……他不该忍受,他是无辜的。”一句大喊,像爆发积压已久的郁结。
“他是无辜,可谷江的人呢?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一夜之间全灭,所有人死无全尸,一粒灰都不剩,他怎么解释?”听到最后一句,以姗兀地针锋相对。
“你知道什么?”小离厉声吼她,“你知道什么?”怒瞪着身边受惊的女孩,语气忽而沉软,垂下头悲凉自话,“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决战之浊世无明 第九话 受伤的人,受伤的心
银杏树下,我轻轻拍上小离的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抬起头,眼里升起一股惊喜:“大哥!”
“幻月带回了晶石,我已经没事了。”
“那魔莲……”
“神王封印我的晶石成了我的东西,魔王夺我灵力的魔莲没准一个不小心也被我收入囊中,别太紧张。”我揉揉他后脑勺,轻松笑道,转对他另一侧的女孩说,“姗姗,我没有解释。如果你还想杀我,无所谓,但是你现在知道了太多我的事,我不可能放你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如今我逃得了吗?”她冷讽,“我没妄想你会放过我,夜离的系魂羽足够威胁我了。”
“梁丫头,你自知最好。”小离寒着脸警告,“我不允许你被叛我,背叛我大哥。”
“我想知道更多,你和爷爷留下的四句话有什么关系?”以姗淡漠的转过话题。
“听了刚才的故事,第一句你应该能懂了,大致相符吧!”我勉强牵了牵唇角,“第二句……”
“玉神璎涵儿。”小离接下话,“大哥,照今天这个时空算,她死了近三千年,你还放不下吗?”
我忽而宛笑:“不是放不下,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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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临摧毁的城市摇摇欲坠,如同油尽灯枯苟延残喘的老人,紫色晶花缠绕暗紫光雾,震天轰鸣如雷声灌耳,给予坍塌的断楼残壁粉碎性一击,石屑纷飞。
谭自归张开结界避免被波及,莫辛抱着楚潇然,流不出一滴泪,只在他耳边轻声说:“潇然哥哥,因为你的食言,我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尹剑?!”花怜一惊,“……真的……杀了潇然?!”眼里隐藏着浓浓的复杂。
“不,”谭自归举枪对准地上因重伤而半昏迷的男子,“凭箫然的实力,尹剑不可能杀得了他,除非……”
“不要,”寒筱贞尖叫着冲到尹剑面前,扶起他揽入怀中,望着谭自归的目光充满哀求,“谭先生,不要杀他,我求求你,不要杀他,不要……”
尹剑脑中昏昏沉沉,听不清他们的对话,眼前一黑,便靠倒在寒筱贞肩头。
“尹剑,尹剑……”她焦急呼唤,遍体鳞伤的他让她心很疼。
“寒筱贞,你还不是正式的御灵师,这事不轮到你插嘴,”谭自归冷言警告,“尹剑是特派局的敌人,留着他是个大麻烦,必须除掉。而今你也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