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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安格斯将房门从里面上了锁并且拉上门栓。
16.隔日清晨6点钟,送牛奶的人在塔楼底下发现他的尸体。
17.他的死因是坠楼造成的多处创伤所致。
18.死亡时间大约在晚间10点到凌晨1点钟之间。
19.他没有因为服食迷幻药等因素而导致精神恍惚的问题。
20.案发后房门依然紧锁着而且上了门栓。由于门栓生锈,很难把栓柱稳固地插入栓座,这排除了在上面动手脚的可能性。
亚伦脑海里浮现昨晚他看过的那道房门的影像。
他记得那组门栓锈蚀得厉害,坚固的门锁也已被撬开。想要利用细线之类的工具操控这门锁显然是不可能的。菲尔博士继续发言,这影像瞬间被冲淡。
21.那扇窗户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去,这点已经由烟囱工人证明。
22.没有任何人躲藏在房间里。
23.显然有人睡过那张床。
菲尔博士鼓起腮帮子,紧蹙眉头,用铅笔敲着便条纸。
“说到这里,”他说。“让人不得不再度提出疑问。柯林,你在信中并没有提到,第二天早上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是否穿着拖鞋或晨袍?”
“不是,”柯林说。“他穿着羊毛长睡衣。”菲尔博士低头做笔记。
24.他的日记不见了,不过那有可能是案发之后被人拿走的。
25.窗户锁上面只有安格斯一个人的指纹。
26.床底下有一只用来带狗出门的箱子,但那并不属这屋子所有,可能是法柏斯带进来的。可以肯定这东西在那个晚上以前并不在屋里。
27.那只箱子是空的。
“由此我们可以得到下面的结论——”
菲尔博士停顿下来。
“继续说!”艾利斯达·邓肯尖着嗓门催促。“什么结论?”
菲尔博士哼着鼻子。
“各位,我们无法逃避这事实,这是难以避免的了。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结论是(1)安格斯·坎贝尔是蓄意自杀;或者,(2)那只箱子里装着某种东西,逼得他为了逃命而从窗口跳下身亡。”
凯萨琳微微颤抖起来。可是查普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知道,”他说。“母蛇、蜘蛛,类似傅满洲的把戏。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一点帮助都没有。”
“你能否定我所陈述的事实吗?”菲尔博士轻弹着便条纸说。
“不能。你能否定我的吗?毒蛇!蜘蛛——”
“加上鬼魂,”柯林笑着说。
“啊?”
“一个叫约翰·弗莱明的蠢蛋,”柯林解释着说,“他声称昨晚看见有个身穿高地传统服装,没有脸的人站在塔楼窗口前。”
查普曼的脸没了血色。
“我不知道有这种事,”他说。“不过我很愿意相信,鬼魂和毒蛇或蜘蛛一样,懂得在事后把箱子的锁给扣上。我是英格兰人,凡事讲求实际。这地方、这房子实在是够有趣的,不过我要告诉各位,我绝不会想要在那个房间里头过夜。”
柯林起身离开椅子,激动地来回踱步。
“够了,”稍微喘过气来时,他大吼。“真是够了!”
菲尔博士劝戒似地向他使着眼色。柯林的脸上渗出汗来,粗壮的颈子青筋浮突。
“听着,”他力求镇静,咽了咽口水说。“我来到这里以后就不断听见鬼魂之说,让我厌烦透了,必须有人把这些无聊的蠢话轰到九霄云外,而我呢就是那家伙。告诉你们我打算怎么做。今天下午我就要把我的行李搬进塔楼,以后我就睡那里了。要是真有什么脸蛋丑陋的鬼魂现身,要是真有谁逼我从窗口跳下……”
他的视线落在那本家族圣经上。抱持无神论的柯林跑了过去,把手搁在上面。
“我在这里发誓,接下来整整一年我每个周日都会上教堂。是的,还会参加祈祷会。”
他说着冲向通往走廊的门,把它打开。
“你听见了吗,爱尔丝芭?”他大吼一声,又跑回来接着圣经。“每个周日,还有周三的祈祷会。鬼魂?幽灵?巫术?这世上难道再没有脑袋清醒的人了吗?”
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像是充满回音似的。凯萨琳试图要他冷静其实是多余的,因为柯林现在感觉舒坦多了。分散众人注意力的是柯丝蒂·麦塔维琪。她从门口探出头来,用微弱得近乎惊恐的声音说:
“那个记者又来了,”她说。
第十一章
柯林瞪大眼珠。“该不会是《泛光日报》那家伙吧?”
“就是他。”
“告诉他我会去见他,”柯林整理着衣领,深吸了口气。
“不行!”亚伦说。“以你目前的状况,恐怕会挖出他的心脏然后吃了它。让我去见他吧。”
“是啊,拜托你!”凯萨琳大叫,激动得红了脸。“既然他敢回来见我们,表示他对我们的报导不至于太过火。你还不明白吗?这是我们向他道歉并且挽救一切的绝佳机会啊。请让亚伦去见他吧!”
“好吧,”柯林同意。“毕竟,拿剑刺他屁股的人不是你,也许由你来安抚他比较妥当。”
亚伦匆匆走向玄关,大门外站着正懊恼该如何开口的史汪。亚伦走出门外,轻轻把门关上。
“听着,”他说。“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们中了什么邪,我们喝了不少……”
“这还用你说?”史汪说。他瞪着亚伦,好奇的成分似乎还比愤怒来得多一些。“老天,你们到底喝了什么?黄色炸药?还是猴腺鸡尾酒?我也曾是个田径好手,可是自从帕佛·纳米(译注:知名奥运赛跑选手,有“芬兰飞人”之称)退休回到芬兰之后,我还没见过有谁像那个壮硕的老家伙跑得那么快。”
“大概是类似的酒。”
眼看自己对付的这家伙似乎受尽磨难,史汪的表情缓和不少。
“听我说,”他特别加强语气,“你应该知道,我可以控告你们重伤害吧?”
“是的,不过——”
“而且,如果我心存不良,我也有足够理由把你们的名字公布在报上?”
“是的,不过——”
“你真该庆幸你的好运气,坎贝尔博士,因为我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这就是我要说的,”史汪说着用力点了下头。他穿着新的浅灰色套装搭配方格子领带,一度沮丧的心情再次被好奇所取代。“你究竟是哪门子教授?和别的学院的女教授到处晃荡,一起到闹鬼的老房子——”
“喂!看在老天的分上——”
“别否认了,”史汪用细瘦的指头指着他的脸。“我亲耳听见坎贝尔小姐说的,还有好几位证人,说你们一直都在做这种事。”
“老房子指的是罗马天主教会!老一辈的人都是这么称呼的。”
“我家乡的老一辈却不是这么称呼。况且,你们喝得醉醺醺的,拿着长剑在马路上追杀善良百姓。你在高门大学也是这德性吗,教授?或者只是度假期间如此?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向你发誓,这全都是误会!重点是,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请答应我,千万别伤害坎贝尔小姐,行吗?”
史汪思索着。
“这个嘛,我不晓得该怎么讲,”他说着又猛力点了点头,暗示着如果他答应,纯粹是基于他的慈悲。“你也知道,我必须对读者负责。”
“胡扯。”
“这样吧,”突然下定决心似的,史汪提议,“为了让你知道我是个君子,我们来打个商量吧。”
“打个商量?”
史汪压低声音说:
“那边那个家伙,长得高大壮硕的那个,他是基甸·菲尔博士,对吧?”
“是的。”
“我在街上和他错身而过之后才突然想起来。我打电话回报社,报社的人兴奋极了。他们说无论他到哪里,那儿就有精彩的故事。他们要我紧盯着他。说真的,博士,我非得有故事写不可!我这趟来已经花了不少钱,又雇了一辆严重耗油的车子,要是采访不到有趣的事,就无法报账了。说不定还得搭飞机呢。”
“所以?”
“所以我希望你帮个忙,和我保持联系,有事随时通知。相对的——”
他突然停顿,微微地退缩,因为这时柯林·坎贝尔正从大门走了出来。不过柯林试图表现友善——但似乎太友善,友善得过了火,以致连微笑都带着罪恶感。
“相对的,为了报答你通报消息,”史汪继续说,“我同意忘掉所有关于你和坎贝尔小姐之间的事。还有,”他看着柯林,“你对我可能造成的严重伤害。我这么做只是想表现一点风度,让你知道我并不在意。你认为如何?”
柯林明显地松了口气。
“我认为这很公平,”柯林一脸欣喜地回答。“你真是好心肠,年轻人!好心肠!我太失礼了,我向你道歉。你认为呢,亚伦小子?”
“我也觉得这很公平。只要你能守信用,史汪先生,你一定不会失望的。有任何新的发展,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亚伦热切地说。
他几乎忘了他正宿醉头痛中。某种幸福美妙、一切又回复平顺的感觉在亚伦·坎贝尔心头涌现,在全身血管流窜。
史汪眉毛一抬。
“就这么说定了?”
“是的,”柯林说。
“是的,”另一个恶徒也同意。
“太好了!”史汪说着深吸了口气,但仍压低嗓子说话。“要知道,我为了帮你而违背了对读者的义务,所以请你千万记得这点,别妄想——”
在他们上方,一扇窗子突然打开,一大桶子的水准确无误地对着史汪的头顶狂泻而下,形成一条丰沛晶亮的水瀑。甚至可以说,史汪整个人暂时消失了踪影。
出现在窗口的是爱尔丝芭姨母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孔。
“你听不懂吗?”她叱喝着。“我已经要你滚蛋了,别让我再说一次。这是额外奉送的。”
话刚说完,她同样精准且从容不迫地举起第二桶水,朝史汪的头倒下。窗子随即砰的关上。
史汪没有任何反应,只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呆望着。他的新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