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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被改变。
二十年前,也是这么个早晨,二百余人匆匆结束了他们的生命。这一切,都离不开紫国皇宫这个是非地。翩跹看着这座荒废已久的宫殿,思绪飘扬,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而今,却又如何开口告诉二十年前那场灾难中唯二幸存的人这一悲剧呢?饶是他算尽机关,从不把别人的命当人命看,也不忍心使这位从小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承受那丧亲之痛。
小菌子望着深沉安静的师父,也不敢做声,明白师父即将把自己的身世说出,忐忑激动地等待着。
半晌。
翩跹仿似下了个很大的决心,叹口气,缓缓道来。
原来,小菌子就是二十年前紫皇登基时被灭门的宁安王之子——萧俊卿。当时他尚在襁褓之中,由老仆萧打带着走密道逃脱,后在丞相上官苏的掩护下投奔水月宫,成为水月宫宫主翩跹的弟子。
“这么说,紫皇是我的灭门仇人?”小菌子问道。
“是的。”翩跹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菌子应道。
“让我进宫是为了……”
“报仇。”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句话是问萧打的。小菌子有些激动、无措,甚至愤怒、悲伤,当然,任谁得知自己父母家人于多年前便已遇害都会有这样的反应的。“爷爷,你不是说我爹娘是带着我去走亲戚时遇上强盗,导致我们走散的吗?还说是师父救了你我,所以您教我学会感恩,好长大后报答师父,找回父母。”小菌子质问萧打,“为何如今却说我全家都在二十年前就已被紫皇斩首,还早早安排我在仇人身边,只为了让我长大后亲自手刃仇人?”
“小俊……”
“别叫我!”小菌子,不,是萧俊卿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无声地抽泣,眼泪掉在地上,发出滴答声,滴进心里,化成血。
萧打心痛地看着蹲在身前的少年,想要向前去安慰他,又不知如何开口。当初想着萧俊卿能有个快乐的童年,没有告诉他实情,后来更是翩跹的主意,为让他在皇宫里时不露出破绽,便一直瞒着。
翩跹默默无言,许久,才缓缓开口:“紫皇寿诞之日,便是你全家大仇得报之时。”
萧俊卿心中一凛,随即抬头:“要我怎么做?”让我潜藏十余年,并不是藏着玩的吧,有什么目的呢?
“宁安王在先皇去世之前本就是太子,紫国皇位原本是你家的。紫皇篡位弑兄,如若你大仇得报,皇位依旧将归于你家。”
“所以,我要继承皇位,稳定大局?”
“聪明,不愧是我徒弟。”
萧俊卿不理睬翩跹的赞赏,兀自撇撇嘴:“我无心皇位。”
“只怕由不得你。”翩跹不悦道,停了会儿,语气略微缓和一些,“你自己考虑清楚,希望不要令为师失望,误了大局。”
萧俊卿低头冥思:大局?你还设了什么局吗?
“可不可以……”再抬头时已没了翩跹的踪影,唯有萧打站立一旁担忧地瞅着他。
“少爷,回家吧。”
回家?我的家在哪儿?我还有家吗?
萧俊卿摇摇头:“爷爷,您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那……我走了。您要保重身体,王爷就您一个儿子。”萧打叹口长气,默默地走了。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如此身世,换做谁都会一时接受不了。
东方露白。
萧俊卿躲在角落里,默默回想着翩跹说的每一句话,自己的身世,紫皇的大仇,还有即将到手的皇位。
说句实话,他根本不想坐那个位置,而且,他并不想报仇。
父母、家人、仇恨,对他来说,其实都是很遥远的事情。十年习武,令他一心只想着锄强扶弱、路见不平,师父却安排他进宫做“太监”,随侍紫然左右。十年潜伏,让他见惯后宫的明争暗斗,厌倦了阴谋仇恨,只想着永远侍奉在紫然身边,保她平安。
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他报了仇,紫然怎么办?紫皇一向是个为百姓尽心尽力的好皇帝,如果他没了,紫国怎么办?这里面有多少无辜的人将要牵扯其中,有多少人将陷入仇恨的泥淖中?皇朝的更替,又将要给多少人带来灾难?
可是,不报仇行吗?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是为不孝。忠、孝,如何抉择?
难道,一定要把上一辈的恩怨一直延续下去吗?
师父培育我,真的是为了帮我报仇吗?难道真要为了一己私利,把整个国家搭进去?既然这是我的国家,我可否为这个国家的百姓保住紫皇的性命?
我该怎么走下去?爹娘,师父,紫然……
晌午,萧俊卿才回到然惜宫自己的房间。刚一回房,就被小言叫住:“小菌子,一大清早的你跑到哪儿去了?半天都不见人影。”
萧俊卿回复一下心情:“什么事?”
“没事。”小言的表情有点暗淡,“只是奇怪,皇上下令然惜宫的人不许外出,你却失踪不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找个角落静一下心而已。”小菌子不以为然道。
“哦。”小言见小菌子神情冷漠,强咽下关心的话语,转身离去。
萧俊卿叫住小言:“公主殿下心情如何了?”
小言回道:“还是那样,早上才发了脾气,谁也不愿见。”说完叹口气,觉得没法,“这会儿该用午膳了,不知会不会有胃口。”
萧俊卿眼眸中略带些痛楚,语气却极其平淡:“尽量劝劝吧。”
“只能这样了。”
小言走后,萧俊卿倒在床上,继续思考着今后的事,却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叹气、捶床、咬牙,都无法发泄胸中的郁结之气,萧俊卿爬起床,慢慢挪到铜镜前,伸手往脸后脖子根处搓上几下,现出几条皱纹来。轻轻捏着皱纹往上前方一扯,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便撕了下来。只见那张面具薄如轻纱,附在脸上,如真实一般。难怪拥有宁安王英俊的面孔、上官雨倔强的眼神的他,十年来竟没被觉出破绽。
再瞧萧俊卿本人,棱角分明的轮廓,长长的剑眉,狭长的凤眼微眯着,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再配上修长而不消瘦的体形,玉葱般的纤手,整个人本来都透出一种迷人的刚毅与坚强,但如今被浓浓的哀伤所覆盖,背影显得寂寞、孤独。
这时,小菌子一手拿着面具端详,一手揉搓着剃光却又长出细茬胡须的下颌。对,是胡须,原来十年前萧俊卿只是假净身,便被上官苏托关系送进了宫里。
许久,他轻轻放下面具,走到床后从柜子里端出一个锁着的小盒子出来,卡擦一声打开盒子,拿出一把小小锃亮的剃须刀放在桌上。掬一捧水洒在面颊上,抹些肥皂搓出泡沫,用剃须刀刷刷刮着,不一会儿便把胡须茬儿全数刮去,下巴光亮光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冷的文,我到底还要不要日更下去啊??唉~~我知道我写的文不好,但是有看文的就请留个爪印,安慰安慰残夜吧,拜托拜托(双手合十虔诚状)!!
☆、第十九章
不管然惜宫的人们愿不愿意,时间还是像流水一样飞快地过着。
期间,考虑到这是非常时期,各国来使都会互相拜访,当然少不了紫然。所以,然惜宫只被禁足了半天便解了禁,紫皇等人无论有多怪异,都还是会考虑国家利益与名誉的。
于是,紫然郁闷之下再度去找拓跋风兄妹,也是为了躲避小菌子忧伤矛盾的眼神。
“笃笃笃……”
“进来。”磁性的男性声音令紫然心中荡漾,面色泛红。紫然微微稳住心神,轻移莲步迈进屋去,只见拓跋风端坐于书案后,头也没抬地忙碌着。
仔细瞧去,黑发挽髻,秀峰紧蹙,丹凤上勾,英鼻挺拔,薄唇紧抿,身上套一件雪白镶金丝的外袍,虽在凝眉思索,却仍是那么阳光帅气,让人不知不觉中感到温暖和信任。
紫然竟看得痴了。
拓跋风忙碌许久,见并未有人声,疑惑地抬起头,便撞进了一双柔情似水的星眸中,心中悸动。两人对视,竟都移不开视线。
“咳咳……”拓跋风率先醒觉过来,尴尬地别开脸,“不知是紫然公主,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风哥哥……”紫然羞涩过后便有些委屈,为拓跋风的可以疏离。本来是想来找风、云兄妹倾吐心中郁闷,不想拓跋云被看管起来不能相见。受拓跋云所托来恳求拓跋风放行,却发生刚才的尴尬事。而今,拓跋风的疏远让紫然说不下去,心里更加抑郁。
见到紫然霍然低沉的神情,听闻她弱如蚊蝇的叫唤,拓跋风没来由地一阵心痛,柔声道:“紫然,找我什么事吗?”
“风哥哥?”紫然有些惊讶,抬起眸疑问地望向拓跋风。方才还远远的,忽然竟如此温柔?风哥哥,你对紫然还是有情的,对不对?
“嗯?”拓跋风走出来,习惯性地伸手去抚摸紫然的头,立即醒悟紫然已非小孩,尴尬地收回手。看着眼前拥有天仙般容貌的娉婷少女,心跳竟愈来愈快。
紫然也害羞地低下了美丽的头,只用眼睛瞟拓跋风。
仍然是拓跋风先回过神来,再次问道:“紫然找我有何事?”
紫然想起来此的目的,也就想起了拓跋云风风火火、开朗不拘的性格,想想当下两人的忸怩,也觉得可笑起来。赶紧调整好心态,紫然抬头回道:“我本来想找云姐姐聊聊天,谁知云姐姐门前守卫不让进,只好来找你。”
“哦。”拓跋风有些许的失望,原来不是来找我的。紫然,你心中还有你的风哥哥吗?还会像以前一样依赖我么?“我给你手谕,让守卫放你进去便是。”
“谢谢。”紫然松口气,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忽然想起什么,怯怯地开口道:“风哥哥,凌绍他……”
“替云儿求情?”听到紫然提起凌绍,拓跋风有些不悦,还有些……不知什么感觉,就是不适。
“不,不是的。”见拓跋风不高兴,紫然赶紧否认,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