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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前世科学发展到那水平,中风依旧是极其难治疗的一种病,更别提是在这时代了。
顾大夫给云穆扎了几针后,写了个药方。
杨氏听闻云穆的消息,赶了过来,然后吩咐丫鬟按照药方去抓药煎药。
等顾大夫又被送回房间休息后,杨氏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老爷怎么气成这样?难不成是被谢氏给气的?”
云夕扯了扯嘴角,压低了声音,“这事你最好装作不知道。爹在贺管家的房间内,发现了云曹氏的肚兜、手绢……还有衣服。而且,谢氏肚子中还怀着贺管家的孩子,她先前试图小产嫁祸在我身上。”
也是因为杨氏很会做人,加上对她和云深颇多照顾,云夕这才提点他。只怕云穆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的。说起来比起谢氏,云曹氏的红杏出墙对云穆的打击才是最大的。
谢氏不过是一个妾室,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个玩意儿。可是云曹氏就不同了,虽然现在她也被贬为通房,可是先前却是云穆明媒正娶的妻子。妻者,齐也。
云穆这才会气得差点中风了。
杨氏听闻这消息,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事果然不是她能参与的。倘若云穆知道她知道这件事,日后肯定对她心存芥蒂的。
她感激地看着云夕,“我一定会当做不知道的。我去给老爷煎药。”
然后直接借着这理由离开了。
云夕却没有杨氏那么多顾虑,说起来云穆也该感激她,若不是她的话,只怕他还要被瞒在鼓里一辈子呢。
顾大夫的医术还是不错的,扎针后不到半日,云穆便清醒了过来,下令逮捕贺山。贺山似乎在回府之前,听到了些消息,于是躲藏了起来。不过云夕觉得他再躲也躲不了多久,迟早会被抓回来清算的。贺山的那些亲朋好友,更是被全部都看管了起来。
贺山作为总管,在云府中经营多年,也结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他这一倒,那些依附他的人顿时慌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个个给自己寻找门路,打算打探好消息再谋求后路。
杨氏直接使出雷霆手段,该抓的抓,该威胁的威胁,几个乱传消息的人更是被当场打板子,并且放逐到庄子上。
众人这才消停了起来,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
等到晚上云深回来后,云夕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云深。
两人刚交流了信息后,立秋匆匆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刚刚国公爷请了宫里的太医过来,也不知道太医同他说了什么,国公爷将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摔了,若不是顾大夫及时给他施针,只怕这回就要真的中风过去了。”
云夕和云深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眼中都写满了好奇——没错,他们两人都很想知道,这太医究竟是说了什么,才会惹得云穆大发雷霆。
云深问道:“是哪个太医?”
立秋恭恭敬敬道:“是华博,华太医。”
云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请华太医来我们院子坐坐。”他补充了一句,“记得低调点,别让人看到。”
立秋微微颔首,转身就去办这件事了。
云夕好奇地看着云深,“你那么确定华太医会告诉你啊?”
云深道:“你有所不知,我娘以前有恩于华太医,所以我小时候在皇宫的时候,华太医私下十分照顾我。”
云夕懂了,难怪云深这么有信心。
“我看你平时请王太医居多,只当你同他没交情。”
云深道:“交情并不需要摆在明面上,不然反而容易引人忌惮。”
这话说得有理。云夕十分赞同地点头。
等没一会儿时间,华太医便被请了过来。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身子看上去却依旧十分俊朗,他看着云深的眼神十分慈和,“一转眼同世子爷多年没见,世子爷同夫人越来越像了。”
云深神色温和,“您老却没什么变化。”看得出他对华太医是发自真心的尊敬。
云深这话毫无疑问是在称赞华太医不老。华太医面上露出了些许得意的表情,“我现在每顿吃三碗饭也是没问题的。”
云深也不同他客气,开门见山道:“不知我爹如何?”
华太医收敛了神色,环视了周围一圈。
云深道:“他们都是可以信任之人。”
华太医神情严肃了起来,“你爹他在十四年前,在战场上受过一次的重伤。那次伤看似养好了,实则伤到了根本,让他子嗣分外艰难。”
云夕心中一震:十四年前,那时候云曹氏才刚嫁给云穆没多久,还没怀上云舒。这年头的大夫说话还是挺含蓄的,一般说子嗣艰难的,相当于是不育了,除非有奇迹出现。
这样看来,云舒和云翼根本就不是云穆的儿子啊!也难怪云穆这些年来,后院也没少伺候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有身子,原来根源就出在云穆自己身上。
啧,云穆不仅被人戴绿帽,还将别人的孩子如珠如宝地抚养着,被人耍的团团转,这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啊。难怪云穆会气得理智全无,差点真的中风了。
想起云穆先前一次次想让云深同那对姐弟友好相处,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很讽刺。
这算不算是报应的一种呢。
华太医爆了个大料后,就挥挥衣袖离开了,还不忘顺走了一罐的茶叶。
云夕咳嗽了一声,说道:“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看,不如派几个人偷偷守着他如何?”
说到底,其实就是云夕自己想看热闹!
云深自然看出了云夕的想法,他一脸纵容,“那就让墨烟过去好了,他身手好,不容易被发现。”
“云六也一起去,云六挺有表演的天赋的。”真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绝对能够活灵活现地表演现场的事情。
两人没有半点为云穆担忧的想法,毕竟云穆的下场,只能说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云穆不算是个坏人,可是偏偏他却能做出许多比坏人还要更恶心的事情。
……
虽然当时发生的事情不曾流传出来,可是因为云穆的缘故,整个云府上空都笼罩着愁云惨雾。其他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惹云穆发火。
以前的云穆,给人的感觉温和好说话,只是这种印象在短短两天内就被推翻了。现在的云穆阴沉坏脾气,随便一件小事都可能惹得他大发雷霆。
每天都有人被发卖,被打板子,被罚月钱,所有的下人都屏息凝神,丝毫不敢作妖。
贺山虽然依旧出逃在外,可是他的亲戚朋友和他的一些下属就倒霉了,一个个被抄家不说,还被发卖得远远的,去挖煤矿。
云夕所在的梅苑对比一下其他地方,那就是世外桃源啊。她直接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外面的风风雨雨同她无关。整个云府,最辛苦的只怕是杨氏。
她一方面得压住仆人,一方面还得照顾阴晴不定的云穆,还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真相的样子。
这也导致杨氏往梅苑走的次数变多了,只有在梅苑,她才能够找到一点安宁的氛围。
云夕把玩着手中那金童样式的簪子,簪子是用白玉雕琢而成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粉嘟嘟的脸颊,分外可爱。
先前定制的首饰今天杨氏都已经送过来了。杨氏借着送首饰,同她吐槽了起来。
“直到抄了贺山宅子后,才发现咱们府里这些年来竟是养出了一只的大蛀虫。”
“贺山名下有四个庄子,两万亩田地,三家店面,加上其他的财物,最少也价值四十万两了。”说到这里,杨氏忍不住牙痒痒了起来。
云夕笑了笑,“那么最近账面又可以宽裕许多了。”
杨氏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若不是一直做首饰不好,她都想继续打首饰了。
两人慢慢地说着话,玉蝉却匆匆进来,低声说道:“夫人,贺山被抓回来了。”
云夕问道:“在哪里抓到的?”
玉蝉道:“在观音寺呢。”
云夕汗颜,她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贺山对云曹氏也是真爱了,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去找云曹氏。这做法无疑又是往云穆胸口捅刀啊。
杨氏听了这消息,倒是挺平静的,这种事情她还是别牵扯的好。她只是吩咐玉蝉,“让厨房这几天伙食清淡点,选那种比较能降火的。”
等杨氏离开后,云夕则默默等待着云六和墨烟回来汇报消息,只可惜她没法在现场看到贺山同云穆撕逼,想想也知道,那种画面绝对十分精彩。
……
正院里。
云穆冷冷地看着被五花大绑到他面前的贺山,眸子中是沉淀下来的仇恨。
贺山从相貌上来看,也算得上是英俊,虽然比不过云穆。只是他那张包养得相当不错的脸被打肿了一圈,像发面馒头一样,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我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倘若是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云穆见到贺山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的。
想到这里,云穆觉得自己的人生挺悲哀的,爱的人留不住,儿子也不谅解她。妻子和信任的亲信联手捅了他最深的一刀。
贺山知晓自己未来的命运,没有求饶,只是平静道:“你没对不起我。”
愿赌服输,这点心胸他还是有的,即使代价是他的命。反正他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东西,穿过最珍贵的绸缎,还睡过自己最爱的女人,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亏我一直以为你对你那未婚妻深情一片,为此还对你另眼相待。”想到这里,他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她也是你杀的吗?”
“我原本想留她一条命,可谁让她撞见了我和想容的事情。”贺山说起这件事,半点悔意都没有。他本来就不爱她,同她定亲也只是为了遮掩住自己对想容的感情。却一时疏忽被那未婚妻发现了端倪。为了他和想容,他也只能杀了她。
“你和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山出乎意料的坦白,“在你那时候从战场上回来后。当时太医已经诊断出你子嗣艰难,除非有回天之力,否则无法再有后代。她……承受不了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