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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书的脸色白了白,三月略带凉意的春风中,她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奴婢不敢痴心妄想。”
倘若杜云夕这折子一上,等待着她们的只怕是白绫两条,鸠酒一壶。
说罢,她连忙跪下磕头请罪。
云夕语气冰冷,“可别磕出了血了。不然谢氏的丫鬟来我这里一趟,就受了伤破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施了什么残酷的刑罚呢。”
“送知书出去。”
云夕顿了顿,说道:“吩咐一方,别什么脏的臭的都放到我们院子中。我年纪轻,胆子小,经不住事,谢姨娘身子重,孕育着云家的子嗣,我可不敢惹她动胎气,惹不起,只好躲了。”
一方连忙请罪,“是奴婢做事不周,还请夫人惩戒。”
云夕道:“那就罚你接下来两个月的月钱减半。”
云夕并非真的要罚一方,不过是故意做给知书看的罢了。
知书很快就被霜降给送了出去。
云夕也没有要隐瞒这件事的意思,很快整个云府都知道谢欣姝讨要白玉送子观音的事情,一个个目瞪口呆。
连御赐的东西也敢要,这谢欣姝脸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真以为她怀的是龙子吗?谁都要为她肚子里那块肉给让路。很多人都觉得谢欣姝简直傻到了极点,姑且不说她孩子能不能生下来,生下来了也不一定是男丁。就算是难得,还不是得仰仗云深这个势力已成的嫡长子。
……
“人与人之间的身份是不同的。姨娘还是需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总想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老爷说了,他也不是非这孩子不可。姨娘若是无法安分下来,那么只能重新送回庄子上。”一个已经长成的世子,一个还不知男女的婴孩,任何一个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
谢欣姝脸色白了白,然后低眉顺眼道:“妾身知晓了,妾身先前也只是关心则乱。”
前来传话的嬷嬷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离开。
等到这嬷嬷离开后,谢欣姝收起了原本惶恐的表情,神情转为漠然。
知书低声道:“可惜没成功拿到那白玉观音,我们麝香都准备好了。”
谢欣姝道:“我知道杜云夕会防备我们,却没想到她警惕成这样,想嫁祸到她身上都不容易。不过今天的收获也是有的,只要激怒了她,到时候我若是出事,动动手脚,便可以让人觉得这是她在公报私仇。”
知书犹豫了一下,说道:“姨娘非要照那人的说法去做吗?若是失去了这一胎,日后姨娘就算成功将世子爷夫妻拉下水,后半辈子没有孩子,终究没有依靠。”
谢欣姝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就算我不嫁祸,那人也有一百种法子让我这一胎保不住。”
“至少,他答应过我,就算我日后无宠无子,也会让我衣食无忧。”
谢欣姝抬起头,看着知书,说道:“知书,我能信任的只有你和知琴,你得帮我。即使事情失败了,我也会将你偷偷送出云府,送你足够的钱财,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她的眼中是豁出一切的疯狂。
知书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她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想起自己先前为姨娘冲锋陷阵,那时候她也以为姨娘会护住她,只是她却也同样自身难保。在被打得躺床上那段时日,若不是知琴看在两人同甘共苦的经历,偷偷拿自己积攒的银子给她买药,只怕她这条命也保不住。那时候姨娘,也只顾着自己失宠的悲伤,不曾关心过她的死活。
“我一向将你和知琴当做自己的姐妹一样,我所拥有的只有你们了。”谢欣姝死死地抓着她的手。
力道大得让知书眉头不由地拧了起来,她强忍着痛楚,说道:“我一定会帮姨娘您的,当时也是你救了我和知琴。”
谢欣姝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这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
“夫人尝尝这鸡汤,据说是庄子上特地养的,平时只喂枸杞这些药材,最是补气滋养。”
云夕有些汗颜,这几日银丹不知从两个嬷嬷那边听了什么,整日要给她炖汤汤水水的。
她打开盖子,发现这鸡汤上半点的油都不见,被挑得干干净净的,整个鸡汤是十分好看的琥珀色,清澈见底。汤里放着鸡翅……她身边的人都知道比起鸡腿,她更爱鸡翅。
云夕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惊讶地挑眉——这鸡汤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美味。十分鲜美,感觉一整只乌鸡的精华都浓缩在这一盅汤里,半点都不油腻。而且鸡汤本身没有放多余的调味料,汤里却带着熬煮出来的淡淡甘甜。
她咬了了一口鸡翅,鸡肉入口即化,一点都不涩。
将一盅鸡汤喝完,云夕满意地放下白色的盅。
银丹见她胃口好,忍不住也笑了,“夫人既然喜欢的话,那就让底下的人多送一些乌鸡过来。”像这种用枸杞等补血药材喂养出来的乌鸡,在外面都能卖几十两银子。
云夕不由感慨,她的生活真的是越来越腐败了。这样一只鸡,都抵得上普通农家一整年的花费。
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这是哪个庄子的管事送来的,赏一些银子给他。”
立秋虽然同云夕入府还不到一个月,可是对于云府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却如数家珍,“那管事叫郝眉,是总管贺山的侄女婿。”
“听说他取这名字是因为他刚出生,那双眉毛就比寻常孩子要粗得多了。”
银丹补充了一句,“不仅如此,我记得他眉毛下面还有一颗痣呢。”
“没有吧?我见到过他几次,没看到有痣啊。”
银丹咦了一声,“下午他过来送乌鸡的时候,我正好在厨房,同他打了个照面,我很确定我没眼花。”
云夕心中忽的一跳,回想起自己先前从公公那边出来的时候,也遇到过这郝眉,当时郝眉那一双浓眉的确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云夕也同样可以确定,当时的郝眉眉毛下的确没有痣。
可是银丹也不是会说谎的性子。只能说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只怕是这郝眉平日故意遮掩住自己的痣,只是今日或许是疏忽了一下,这才忘记遮住那痣。
郝眉相貌平平,肯定不是为了好看才这么做的。
云夕心中一跳,一段记忆浮现出来。
在她嫁衣毁了以后,曾经询问过绣娘林菀相关的线索,当时林菀十分确定告诉她,其中拥有最大嫌疑的便是一个粗眉毛,而且眉毛下还有痣的男子。
郝眉,不会就是当时和林菀买下绣线的人吧?郝眉这个人和云夕根本不曾有过所谓的交集,平日基本都在庄子上,没有焦急,更没有所谓的仇怨。
除非他也是被人指使的。
贺山……
云夕沉着脸,“这几日盯着贺山和郝眉两人,贺山很有可能便是破坏嫁衣的幕后黑手。”
当怀疑到贺山头上时,一些过往的蛛丝马迹就这样顺理成章地串成一条线。云夕想起了她第一次来云府时,曾经察觉到一股的恶意。当时附近的人的名字,都被墨烟给记了下来,其中就有贺山。
只不过贺山本身是云府的总管,一直表现出来都是对云穆忠心耿耿的样子,云夕也不曾怀疑到他头上来。
银丹和立秋等人都吓了一跳,只是出于对云夕无条件的信任,他们立即将这指令下达了下去。
等到云深回来后,云夕立即同他说起了这件事。
云深道:“听你这样说,他们两人果真嫌疑不小,那就盯着他们吧。”只是云深也不明白贺山为何要针对他们夫妻两。
说实话,作为云穆身边的老人,即使将来爵位落在云深头上,云深也会给贺山基本的礼遇。
云夕心中微微一动,云深虽然性格冷漠,却也不会随便去得罪人,事实上云深在府里的风评还不错。云府的人觉得,只要别招惹到他面前去,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贺山要么是为权,要么是为钱,抑或是为情。
作为云穆得用的人,他在下人中地位已经算是顶端了,没法更进一步。钱的话,他更是不缺,云穆不是小气的人。那么就是为了情了。
云夕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倘若贺山针对他们的阴谋成功的话,那么最终得利的是云翼和云舒。
难道,贺山是为了云曹氏?
想到这里,云夕顿时觉得云穆头顶的绿帽子绿油油的。只是这些仅仅只是她的推测,终究需要证据来证明。
……
贺山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上了,依旧同过往一般行事,晚上甚至还偷偷去威胁了一次谢欣姝,甚至还设计了一番嫁祸的阴谋。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都被云夕和云深的人马给听了去。
另一边,云夕也让人去请林菀第二天过来,为的是指认郝眉。
立秋和墨烟等人也将自己探到的消息仔仔细细道来。
“郝眉特地让人送了那乌鸡过来,咱们的人每天都得去厨房拿乌鸡回来炖汤,其中必定会经过青石板路。那谢欣姝,便打算等我们走过那路后,再往路上抹上油,嫁祸到我们身上。”
云夕惊讶道:“可见她宁可没了这孩子,也要把我们拖下水啊。”这是多大仇!
云深冷笑道:“果真是痴心妄想。”
云夕反而笑了,“这方法其实挺好的不是吗?谁都知道,我和她的不合,整个云府都是知道的。”
“她也配同你相提并论?”
云夕点点头,“我也觉得将我们两人扯在一起,是对我的侮辱。”
她目光落在墨烟和立秋身上,却发现他们两个脸上难得浮现出迟疑的神色,问了问:“怎么了?你们还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墨烟咳嗽了一声,说道:“谢欣姝今晚还试图说服贺山,做最后的挣扎,看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她不明白,为何贺山不肯让她生下这孩子,然后日后再利用贺山在府里的势力,将他们两个的孩子扶植起来。”
“谢欣姝怀孕以后,给她把脉和开安胎药的,是城里的张大夫。”
云夕心不由跳了跳,不由看向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