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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夕怔了怔,觉得果真不能以她的想法来考虑。不是每个人都同她一样,只认可感情基础的婚姻家庭。于元灵雅而言,她需要一个尊重她能够让她离开南陵的婚姻,于裴正海而言,他需要一个不惹事,身份上又压得住他家的妻子,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云夕摇摇头,甩掉头脑中这些念头。旁人的事情终究同她无关。她看到有个捏泥人的摊子前围了不少的人,索性拉着云深过去看看。
这摊主相貌寻常,偏偏那手灵活到了极点。不到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便出现在他手下。云夕看了看,发现他是按照每个买主的长相捏的。
云夕不由来了兴趣,说道:“也给我们两人,一人捏一个。”
老伯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见面前这一男一女,男的风华绝代,女的清雅秀美,都是未曾见过的好相貌,可谓是璧人一双。他回过神道:“一个一百文。”一般一个捏泥人,也就是卖个几文钱,只是这老伯的手艺太好,所以价格自然就贵了点,基本来捧场的,也都是家境殷实的,他们还真不缺这点银子。
云夕点点头,看在他们前面的人可不少,问道:“大概多久轮到我们?”
若是需要时间较多的话,那她和云深就可以先去图书馆。
老伯道:“大约得半个时辰。”
云夕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那我们半个时辰后过来。”
“也给我定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听起来分外耳熟。
云夕转过头,居然是元灵御。玄黑色的衣衫层层包裹着修长的脖颈,勾勒出欣长的身材,论五官容貌,元灵御比起云深的昳丽无缺,苏幕遮的俊美深刻,稍逊一筹,偏偏那股如浴春风般的气质给他增色不少,也莫怪他这趟过来,不知招惹了多少大楚少女的芳心。
元灵御眸光浮现出浅浅淡淡的笑意,“真是好巧,两位。”然后不疾不徐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是微服私访,杜姑娘只需要将我当做普通朋友即可。”
云夕只觉得真是冤家路窄,她扬起公式化的笑容,“不敢当。”
她可没有心心念念给她下同心蛊,并且还谋划着将来取她心头血解蛊的朋友。
“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们去茶楼坐坐。”尽管是咨询的话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不敢耽搁元公子的时间。”云深的语气冷漠,可谓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或者我们去黄金屋也是可以的。”
云夕皱了皱眉,“那么还是去茶室好了。”
她倒是想知道,元灵御究竟想同他们说什么。
……
云夕轻轻抿了一口茶,这风华居的茶叶相当不错,泡茶的也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端的上是赏心悦目。
只是云深和元灵御都没碰这茶,前者纯粹是嘴刁,后者就不清楚了。
等云夕放下茶杯后,元灵御开口了:“你和我一样,中了同心蛊。我们的同心蛊是一对的。”
云夕皱眉,装出疑惑的样子,“同心蛊是什么?”
她可不能让元灵御看出自己早就知道同心蛊,以免引发他的怀疑。至于云深,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元灵御看见云深的黑脸,不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你可以让你的未婚夫同你解释一下,博学多才的云世子定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拿下面具,露出了冷酷恶意的一面,笑容讽刺,带着似有若无的挑衅。
云深冷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云夕你不必放在心上。”
尽管两人不曾通过气,云深却采取了和云夕一样的做法,那便是当做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两人的默契可见一斑。
“中了同心蛊的人,注定会相爱一辈子。”
云夕直接反驳:“不可能!我对你可产生不了什么感情,你对我同样如此。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我有眼睛,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同心蛊,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你也别想用这种法子来离间我们两人。”
元灵御依旧是温和的很具有欺骗性的笑容,“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是同类。”
“我们无法对人产生感情,即使你装出同云世子十分恩爱的样子,但也只是假装罢了。”
云夕这下子可算是明白了元灵御的目的,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她呢。若不是云夕根本不曾中什么同心蛊,还真要信了他的邪!
他语气诚恳,“云夕,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是同类。只有我能理解你的感情,你的心情,你的不安和困惑。”
是的,他们两人生下来,便注定同其他人不一样,老天在收回他们感情的东西,也赋予他们更多的天赋。
云深脸色黑得和煤炭差不多了,“闭嘴,别喊她的名字,你不配。”
云夕在桌下握住云深的手,听着元灵御那一番的话语,只觉得好笑。她还真不知道元灵御是个脑补帝,自己都能脑补出这样一出的剧情。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白皙入雪的肌肤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整个人看上去无害而柔弱。半响后云夕慢慢开口:“我不认为自己和你是同类,我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问题。”
“你还是不愿承认你异常吗?”元灵御的眼神带着失望。
云夕只觉得,这人戏真多。
“和我一起回去的话,至少在我面前,你不必戴着面具,不必勉强自己地应付着别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云深的,显然就是故意当着云深的面说这些话。
“云世子心高气傲,能忍受自己真心爱恋的人对自己只是虚情假意吗?”
云深凉凉道:“我可以忍受。”
然后他当着元灵御的面,执起云夕的手,双手交握,“只要她愿意留在我身边,试图真心爱上我,那么无论这感情是真实的,亦或是虚假的,我都可以忍受。”
“至少她所选择的对象是我,不是其他人。”
“她无法对人产生感情也好,这样她也无法爱上别人,永远都会留在我身边。”
云深话语说的深情款款,配上那张俊美的脸,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与他视线相对,让人只想直接沉溺在那双深情苦涩的眼神之中。
元灵御没想到云深即使在知道了这一切,却依旧选择留在杜云夕身边,不曾改变过自己的想法。
云夕转过头,真诚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
“我原本一直内疚于自己无法真正爱上云深,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这件事,如今你也算是帮了我这个忙。”她顿了顿,说道:“作为感谢,这一盏茶还是我请你好了。”
她亲自给元灵御倒了一杯茶,然后率先敬了他一下,一饮而尽。
云深补充了一句,“等我们两人成亲的时候,希望元公子还能过来喝一杯我们两人的喜酒。”
云夕嗔怪地望了云深一眼,“你想多了,元公子日理万机,哪里能能够说来就来的。”
她眼睛亮了亮,“不如以茶代酒,再来一杯好了。”
元灵御还真没想到自己这番话不但没有让两人离心离德,反倒促进了面前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云夕,面前的少女依旧带着盈盈的笑意,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欢喜。
他依旧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何不会因为自己的异常而苦闷,甚至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调查出云夕和纺织厂的关系并不困难。只是他心中清楚,杜云夕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的眼神坚定,并不曾为此痛苦迷茫过,从头到尾为此茫然的只有他。一股戾气从胸口涌了出来,让他有股粉碎她辛苦经营的一切。
他原本以为他们是同类人,以为他寻觅许久,终于找到了同伴。只是她却不愿与他为伍。
他站起身,深深地望了云夕一眼,目光不曾分给云深一丝一毫。
云深万分不爽地挡住了他的眼神——这是把他当死人了吗?若不是这是大楚的地盘,他非要这元灵御有去无回。不过添堵的法子多得是,等下他便让喂了药,而昏昏沉沉好几日的元灵犀清醒过来。
他们兄妹两还是继续相亲相爱的好。
元灵御嗤笑一声,旋即离开了这雅室。
云夕看着脸色依旧很不好的云深,笑了笑,“真的不尝尝吗?这风华居的茶真的挺不错的。”
云深道:“你若是喜欢的话,明年初春,底下送来的贡品毛尖我给你留下。”
云夕点点头,“好啊。”
她托着腮,感慨道:“原来这元灵御本身没有感情,难怪同心蛊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真是可惜了。”
她鼻子微微皱起,“不过这人心眼可真坏,非要将我拉下水,若不是云深你深明大义,只怕早因为这番话对我产生芥蒂。”这才是元灵御故意将他们两人喊来的原因,纯粹就是恶心云深罢了。
云深眸光冷光闪烁,“不过是痴心妄想的小人罢了。”
他看着云夕,慢慢说道:“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
“即使你没有所谓的感情,我依旧不会离开你。”
云夕怔了怔,主动将头凑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声音含糊,“嗯,我相信你。”
别人越是看衰他们两个,她就非要幸福美满给他们看。
本着不浪费的想法,云夕一个人将茶给喝完了,这风华居的茶本来就不便宜,一盏茶都要二十两银子。
等喝得差不多了,她想起还得去图书馆,便和云深离开雅室。
本想结账,柜台的掌柜却说道:“刚刚另一个公子已经结账过了。”
这另一个公子想来就是元灵御了。
结账就结账,反正二十两也不算特别多。
两人离开茶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先拐去捏泥人的摊子,看看泥人捏完了没。
老伯见到他们两人咦了一声,“你们怎么回来了?”
云夕不解道:“我们的泥人,还没捏好吗?”
老伯说道:“这位姑娘,你的泥人被你朋友拿走了,就是那位充满贵气的公子哥。”
云深闻言,身上散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