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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我比那些皇子还要受宠,也不知道又多少妃子恨极了我。”
云夕听着他的描述,只觉得这皇帝也的确是性情中人。这一招的确是太损了,夺了云深那继母的管家权,还送了贵妾过去,简直是蛇打七寸啊。
只是想想,却又觉得不对。就算云深的母亲对皇帝有救命之恩,他对云深也好过头了吧,还亲自养在自己的身边。看见云深的容貌,回想起他女装时绝代风华的样子,云夕多少都可以脑补到他娘的美貌。
她心咯噔一下,皇帝不会是喜欢云深他娘吧?
只是这样的疑惑,她又不能在云深面前表露出来。
云深继续道:“后来我被人毁了容貌,伤了腿,还差点失了这条命。我舅舅顺势将我从宫里带出来,来到凤凰县这里。”
云夕想起先前云深说过曹家是他的仇人,忍不住问道:“是皇后动的手?为什么?那时候太子年纪比你大吧?而且你也不是皇上儿子,再怎么样,皇位也落不到你头上。”
“皇后不过是见皇上疼我超过了太子,担心皇上学习前朝,不将皇位留给自己的儿子。恰好当时有一受宠的嫔妃,视我为眼中钉,她索性挑拨了那妃子,利用那妃子的手对我下毒手。”
“当时的蛛丝马迹早被她去除,又有替罪羔羊在,她在皇上面前又总是表现得贤良淑德,有国母风范,皇上自然怀疑不到她头上。”
云夕说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云深点点头,脸上露出点微微的笑意,“我故意在京城中留下些破绽,曹家知道我还活着后,以为我容貌和腿脚尚未恢复,索性寻了个人,打算顶替我。”
云夕无语了,“你这次进京,为的便是这件事吗?”她不由担心起云深,这一趟会不会很危险,还是她陪他一起好了?
云深一眼瞥见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心中一暖,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皇上知道那人并非是我,只不过是等着看他们上跳下窜罢了。”
云夕抿了抿唇:“你这趟入京,便是为了明证自己身份吗?万一,大家不相信你呢?”她并不希望他受到质疑。
云夕眼中浮现出笑意,脸上满是笃定的自信,“昔年我娘可是大楚第一美人,只需要看我这张脸,大家便会信了我才是她儿子。”
云夕嘴角抽了抽,她先前给这人取水仙花神的外号还真没取错啊,自恋的本质就不曾改变过!
“听闻,皇后娘娘甚至还打算将自己的娘家侄女嫁给那冒牌货。”
云夕听了这话,抽出手,拧了拧他的手臂,“不过啊,那你和曹家就成为亲家了,说不定还可以化敌为友呢。”
云深咳嗽了一声,继续握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吃豆腐,“那也是冒牌货,我倒是挺期待曹家的女儿同那冒牌货成亲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明天进京,等我到的时候大概婚礼也结束了。”
云夕默默不语。等这真假世子身份爆出后,曹家那姑娘可就遭殃了。她嫁给了冒牌货,就算冒牌货身份被揭穿,她想改嫁也不成,这可是皇后亲自下的旨意。
只是这事既然是曹皇后一手策划,想必曹家对于冒牌货的身份也是知道的,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跪着也要走下去。曹家又是云深的生死敌人,曹成荫先前还对云夕动歪脑筋呢。
云夕可不会傻到去同情他们。
她抬头看着云深,说道:“既然如此,你明天,不如见见我大伯和大娘吧。”反正都要曝光身份了,孟珩和云深两身份总得先在他们面前过了明路。不然若是等日后成亲后他们才知道的话,只怕两人脾气再好,也得发火的。
原身是被他们两个当做女儿一样抚养长大的,云夕也不愿一直隐瞒他们。
云深那白玉无瑕的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意,“好,都听你的。”
这便是相当于见家长了吧。
云夕看着他镇定自若的表情,忍不住就想刺他一刺,“你还是先想清楚,该怎么和他们解释云姑娘的身份吧。”她在云姑娘三个字上下了重音。
云深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片刻之后又恢复了从容的姿态,“船到桥头自然直。”
云夕想起了文晏回,问道:“那么明月他爹又是什么身份?”
云深眉毛一跳,“大楚十五个侯爷,有实权的侯爷不超过六个,其他已经沦为空架子,他便是其中一个。”
云夕笑了笑,“看来明月还是侯爷嫡女呢。”
云深见她神色清朗,风光霁月,唇边也带出了一抹的笑意,“他尚未成亲。”
“咦?”云夕惊讶看他,“难道明月是妾室所出?”
云深说道:“明月的身世复杂,虽然不是嫡女,在文晏回心中,却比嫡女更加重要。”
对于文晏回的事情,他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太多。
云夕却忍不住脑补了一堆的情节:保不齐明月的母亲便是文晏回的知心爱人,只是碍于重重原因,无法娶她,最后斯人已逝,他也只能抚养两人共同的孩子。
今日同云深说了这番话,可算是解开了她心中不少的疑虑。
她推了推云深,打了个哈欠,“好了,我困了,你也可以走了。”
云深无语,“我这趟入京,至少也要两个月才能归来。”
云夕叹了口气,“那好吧,我祝你一路顺风。”她顿了顿,说道:“你有信鸽吗?”
若是有信鸽的话,两人通信也会方便不少。
云深说道:“我曾驯养过一只青鸽,若是它的话,只需要三四天就可以从京城飞到凤凰县。”
“青鸽?”她对这种鸟类,只在一本书上见过,听闻飞行速度很快,胜过普通信鸽不少,就连千里马都比不过,记性也好,可是性情凶暴,难以驯养。不过若是云夕的话,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的植物异能因为具有自然亲和能力的缘故,让她对付各种动物植物都是信手拈来。
她眼睛亮了起来,看着云深,“那青鸽你有几只?”
云深说道:“你想养?”
云夕点点头,云深想了想,“我去京城的路上,顺便帮你弄一只回来。”
两人说了些话后,云夕便将云深赶出去,自己休息去了。今天云深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实在不小,她得好好消化一番。云夕心中隐隐有个直觉,自从她接受云深后,只怕她所向往的平静日子就要远远离开自己了。
尽管讨厌麻烦,可是既然决定投入这段感情,云夕也不会因为讨厌麻烦而远离云深,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同他一起面对风风雨雨的准备。
不就是一个皇后,一个曹家,一个国公爷吗?即使云深得罪的是皇帝,她也会帮他将皇帝从皇位上拉下。
她迷迷糊糊想着这些事情,慢慢地陷入了睡梦之中。
……
云深一向说话算话,他既然说是今天拜见杜周氏他们,就不会推迟时间。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随时准备着接下来的风波。
杜周氏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几眼,“云夕啊,是不是今天早饭你不喜欢吃?”
今天早上是杜周氏做的面线糊,一碗热热的面线糊下去,整个胃都舒服了不少。面线糊中的料,云夕按照前世的记忆,建议让大家自己添加。面线糊的料有腌肉、油条、香肠、瘦肉、腌鱼、豆腐、猪肝、丸子、大肠小肠……云夕选了自己爱吃的猪肝、腌鱼和油条。
她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昨晚做一个噩梦而已。”
杜周氏失笑道:“不过是噩梦而已,醒来也就没啥了。”
云夕吃完一碗面线糊,放下碗,“大娘、大伯,今天孟珩打算上门拜访你们。”
她还是先给这两人做个心理准备吧。
杜周氏惊讶地看着她,或许是因为云夕先前在她面前承认过自己对孟珩有好感,她一听到这话,立刻想到了提亲一类的事情。
当着家里其他人的面,她没说什么。只是等吃完早饭后,只留下云夕和杜一福,认真道:“你这是打算嫁给孟珩吗?”
云夕点了点头,力度不大,意味却十分坚决,“等下你们见了他不要惊讶。”
杜一福疑惑道:“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孟珩,哪里会惊讶了?”
云夕笑而不语。
当孟珩卸下伪装,换了一套石青色的衣衫,往杜家门口一站,别提多引人注目了。清隽的容貌,优雅又透着高傲的气度,宛若高高在上的谪仙,他是那无法捕捉的春风,是那高远缥缈的白云。
杜家的门房呆了一下,被其气度所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请问这位公子是?”他在杜家这段时间,可不曾见过这位。
云深微微一笑,“我姓云。”其他多余的话却不曾说。
门房只能一头雾水地进去请示云夕,云夕嘴角抽了抽,说道:“将他请进来吧,他是我们家的客人。”
云深轻车熟路来到正堂,另一边杜一福和杜周氏早坐在高堂上等着了。
乍一看云深,不由惊讶于对方的丰神俊朗,杜周氏不明所以地看着云夕,“云夕啊,这位客人是?”不是说今天是孟珩上门吗?
云深咳嗽了一声,清隽的面容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我便是孟珩。”
云夕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两个雕塑。
孟珩原本在阳河村的时候,因为他那丑陋的容貌,还是挺出名的。杜周氏也常常在心中为他可惜,觉得世人实在太过以貌取人,甚至还想着让云夕将药膏送给他。
谁料到他原本的相貌居然好成这样?倘若他以真面目出现于人前,只怕家里的门槛都要被人给踏平了吧?
杜一福结结巴巴道:“这是孟珩?”
不得不承认,看见大伯和大娘震惊地说不出话的表情,云夕诡异的有种畅快的感觉。
云深行了一礼,这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尽显贵族气度,态度诚恳,“这几年为了躲避仇敌,不得不改头换面,直到现在才能恢复身份,实在不是有意相瞒。”
“那仇敌,很厉害吗?”杜周氏回过神,关切问道。一方面是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