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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见她跟着沉默下来,连忙说道:“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啦。你难得来一趟,我哪里能拿这种事叨扰你。等下你去我家,温家虽然态度挺可厌的,不过倒是送了不少的好礼物过来,我看有几样首饰挺适合你的,你等下也过去挑选一下。”
云夕有心让她开心,没有拒绝,笑着答应了。
在私下的时候,燕翎还同她说了,她爹今年就要任满,只怕到时候就要离开楚州了。
燕翎从小在楚州长大,对此是格外的不舍。
云夕也只能安慰她,“说不定你爹能够连任呢。”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燕翎撇了撇嘴,说道:“再说吧。”
这里不同于现代,现代就算天南地北天就一方,有手机电脑,联络再方便不过了。可是在这时代,一旦离开了楚州,只怕她们两人见面的机会渺茫。
云夕只能拿一句诗安慰她,“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就算我们好几年不见面,到时候也依旧是最好的朋友。”
燕翎闻言,这个性情爽朗大方的姑娘难得红了眼眶,“一定!就算你再交了新的朋友,也不许比我更好。”她就算吃醋也是坦坦荡荡的。
她同云夕虽然认识还不到两年,却觉得自己再难找到比她更投契的朋友了。
云夕噗嗤一笑,“一定。”
燕翎同她说笑了一番,心情好了不少,还对她笑道:“对了,你知道吗?昨天城里来了一个杂耍团,据说十分有趣呢,生意特别红火。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云夕点点头,“好啊,等下就一起过去。”
云夕一手牵着明月,一手拉着云瑶,身边还跟着护卫,可谓是浩浩荡荡的。
她第一站直奔首饰店,云夕觉得杜周氏像样的首饰不多,完整的一套好头面也只有她先前送她的翡翠。州府这边比凤凰县要富庶多了,首饰的花样也更多。
云夕除了挑选了金钗后,还打造了几套的银头面,花样都是她自己画的,燕翎见她的花样精致清雅,忍不住也让她给她设计一套。
因为定做的缘故,最少也得三天后才能拿到手,不过云夕原本就要在州府多呆几天,三天也就不放在眼中。
交了定金以后,一行人才去看那杂耍。这杂耍团还特地租了一个生意不好的酒楼作为场地。
门票挺贵的,一个人就要一两银子。不过这群人都不是缺钱的主,问过之后,云夕直接包了包厢,反正他们人多。一个包厢是二十两银子。
只是二十两银子也只能买比较小的包厢,正好能装下他们。
付了钱后,他们就被一个伙计哈腰领到了三楼。云夕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再等一刻钟就可以开始新一场。据说这杂耍班的节目,一个时辰一班,他们恰好要轮到今天的第二班。
活计利落地给他们上茶和点心,茶水只是寻常,点心也是几十文的那种。云夕品尝了一下,觉得太腻,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云夕直接拿出刚刚在外面买的糕点,放在桌上。
几人漫不经心地聊了一会儿,下面的节目便开始了。
她的目光往一楼中央一望,便凝固了起来。
站在最中央的是一个人头蛇身的女子,相貌只是寻常,脸上带着公司化的笑容,用自己的尾巴地颠球,一下又一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又是蛇,看上去无害地玩着球。
偶尔不小心将球掉落了,又用自己尾巴卷起来。
围观的群众们有发出惊呼声,也有发出笑声,似乎觉得这画面很好笑。
燕翎的脸上满是疑惑,“为什么会有人头蛇身的人啊?”
云夕的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这种与自然相悖的人……明显是被刻意制造出来的。
她忽然想起前世曾经看过,有些小孩被拐了后,打断手脚,让他们乞讨。也有的年纪轻轻就被养在罐子中。
至于下面这姑娘,明显是被迫和野兽交合,所生出的半人半兽的产物。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居然真的成功突破了繁殖隔离。
燕翎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杀意,不由抖了下身子,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云夕嘴角勾了勾,将身上的杀意收敛。就算要发作,也得等出了这酒楼再发作。
除了这人身蛇尾的少女,后面还出现了不少畸形的产物。有四肢短小,头却和大人一般大的侏儒,有手脚颠倒的怪胎,他们做着可笑的举止,逗笑花钱进来消费的大爷们。
云瑶显然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场景,皱眉嘀咕,“这些人真可怜。”
云夕没说话,这些人可怜,将他们制造的人更加可恨。只怕这戏班子,牵扯到一个拐卖的团伙。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将这场表演看完。这酒楼明明十分宽敞,她却感觉透不过气来。
等表演结束,出来后,燕翎看了下酒楼的大门,“那些人得在人前取乐也是可怜,也不知道今日这些门票钱,会有多少落在他们头上。”
明月前面看了那蛇女就被吓到,后面基本都背过身子不肯看。
云夕没说话,而是先带他们回到她那宅子。
她摇摇头,嘴唇因为愤怒而抿出一道直线,“他们不是天生这样的。”
“咦?”
其他人都转头看着她。
云夕冷笑道:“这所谓的杂耍班子,不过是一些拐子。你知道那些怪胎怎么长的吗?年幼的小孩被他们抓了过来,养在罐子中,最后四肢都扭曲了,没有扭曲的,也成为了侏儒。所谓的蛇女,不过是强迫人和巨蛇生出的产物……”
她声音虽然勉强维持着平静,眼神却像是十二月的寒冰,冷得可以冻住人。
燕翎和云瑶以前哪里听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气得嘴唇发抖,“太惨无人道了!”
“那些拐子,根本不配称为人。”
“千刀万剐也不过分。”
明月小丫头则是皱着脸,说道:“咱们可以救出他们吗?”
云夕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可以的。”
她之所以不在酒楼说这件事,就是怕燕翎他们直接当场发作,到那时候反而会打草惊蛇。
燕翎眼中喷射着怒火,“这戏班子昨天就开张了,就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龌蹉事吗?”
幸亏云夕没上茶,不然燕翎只怕会气得直接捏碎了杯子,反而伤到了自己。
云夕眼神冰冷,“大多数人都以为他们是天生这样的……却不曾想,就算有些的确是天生如此,也不可能恰好都被这杂耍班子给要了去。知道内幕的,害怕他们的报复,哪里敢去报案。更何况,他们能顺顺利利地租下酒楼开张,背后只怕也有一些官员同他们勾结。对于多数人,被拐被害的并非他们的孩子,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刀子没砍到自己身上,哪里知道疼痛。
燕翎听了,更加愤怒了,“他们怕报复,我可不怕!至少我爹和知府伯伯肯定不知道,也不会参与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跺了跺脚,“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
云夕点点头,“你回去也好。”
若是知府真的同这件事无关,并且破了这案件,说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政绩。
燕翎一想到那些人还在受苦,哪里坐得住,她本质上便是个侠肝义胆的姑娘。
云夕看着她的背影,又打发云瑶带显然被她们的话吓到的明月去说话,转移她注意力。
自己则是问赖三,“我们在万事屋有多少能使唤的人手。”
赖三说道:“咱们这边开的那万事屋,明面上有十二个,加上暗地里那些,也有二十来个。”因为云夕在州府开分店,又因为州府这边的生意的确好,所以赖三也就多派遣人手过来了。
云夕点头,这样的话能调动的人也不好。她眼睛微微眯起,“你派大部分去盯守那酒楼,看能不能再盯出一些幕后人。”
赖三点点头,他心中也是深恨那些拐子。他的宝贝妹妹以前被父亲卖了后,吃了大苦头,从此得了失语症。虽然小四是父亲主动卖的,但他显然是迁怒到所有的拐子人牙子身上去了。
更何况,他也是见识那些人的惨样,有点良心的人都会看不过去。
赖三再派人盯着那杂耍板子的同时云夕这宅子暗地里至少也守着五六个人。虽然说云夕身手高强,但保不齐也有遭了算计的可能性,所以对于这暗地里的守护,云夕也没有什么意见。
另一边,燕翎果真行动力十足。回到家就立刻寻上他父亲戴大人告状去了。
戴海的想法同云夕一样,心知这可是个立功劳的好机会,连午饭都顾不上去,立刻就登了上司知府家。
云夕心知,只怕这杂耍班子要走到头了,微微一笑。
她之所以让赖三的人盯着他们,就是以防哪个走脱了。在她眼中,这些人身上都背负着满满的罪恶,哪里能让他们逃过一劫。
当天晚上,她便收到消息,这整个杂耍班子都被知府给一端踹了。甚至背后的几个官员也被挖了出来,等待着他们的最少也是流放。
对于那些拐子,楚州知府,好歹能直接判处他们斩邢,可是涉事的官员,他就无权做主,只能暂时将他们收押,然后上折子给天子,交由天子处置。
不过一个晚上,楚州便下马了不少的官员,可谓是风云涌动。
云夕在知道后,心中十分解气,晚上甚至还多吃了一碗。
第二天和云瑶两姐妹穿上精致充满仙气的月华裙,到时候准备去沈家。
燕翎一大早就带着毛依云过来了,对她说道:“也不知道沈家今天还有心情操办他们家大小姐的及笄宴不?”
云夕惊讶地看着她,“难不成沈家也牵扯进昨天的事情了?”
毛依云兴致勃勃问:“昨晚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听说好多官员被下狱?”
燕翎拧着眉头,“沈如华的舅舅胡彬,他是楚州通判,听闻那杂耍班子进咱们楚州,就得给他一成的利。他也是这次咱们楚州涉及到的最大官员。”
这对沈家大小姐来说,则是无妄之灾。自己的舅舅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