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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都忍不住说了一句,“单单这裙子,就值得来一趟呢,这裙子也不比月华裙差。”
康雅儿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她是十分喜欢这裙子,甚至比月华裙更喜欢。她准备回去后也给自己做一件相同样式的。
时间还没到,云夕便坐在屋里无聊地翻书,其他的姑娘则都去了正屋,等待着她等下出来。
忽然云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姐姐,你猜谁来了?”
云夕说道:“总不会是咱们楚州的知府夫人也过来了吧。”他们家同知府可是不曾打过交道的。
云瑶摇摇头,“云姐姐也来观礼了呢。”她着重在姐姐两个字加了重音。
云夕呆了呆……等等,云深他来了?还以云姑娘的身份过来?他……也太拼了吧。
一般的及笄礼都是邀请女眷,不邀请男客的,所以杜家也没有给隔壁的孟家下帖子邀请他们。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没想到云深直接掉节操,使用这种旁人无可指摘的法子。
云瑶对着云夕挤眉弄眼的,“姐姐,要让云姐姐过来看看你吗?”
云夕白了她一眼,别人不知道云深身份也就算了。这丫头明明知道,还在一旁看热闹,白疼她了!
她哼了一声,说道:“等下出去他不就可以看到了吗?”
“那得等太久,我有些等不及呢。”一道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传入耳中,分外的撩人。
云夕扬了扬眉,转过头,便看见云大美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他天生丽质,简单的青衣穿在身上也有种不容亵渎的出尘气质。他的眼睛生的极好,微笑时总给人眉目含情的错觉。
云夕闻到了鸡汤的香气,“你怎么来了?”
云深走过来,将托盘中的鸡汤放在她面前,“伯母让我给你送的鸡汤,她担心你肚子饿,让你喝一碗暖暖胃,垫垫肚子。我便自动请缨接下这活了。”
也不知道云深是拿什么收买了云瑶这丫头,她冲着云夕狡黠一笑,“我去帮娘招待客人。”然后一溜烟,直接跑出云夕的房间去了。原本杜周氏留她,是为了陪云夕,省得她太过无聊的。
显而易见,云深接下来是打算接过云瑶“陪伴”的活。
云夕除了下午吃了些点心,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她也懒得同云深计较他这点小心思,拿起汤勺,慢慢喝着鸡汤。这鸡汤熬了快一天,滋味清甜。
喝完鸡汤后,她抬起头,欣赏着云深使用化妆手段柔化过的脸,这张脸,真的是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赏心悦目啊。
云深静静地凝视着她,“好看吗?”
云夕被逗乐了,“很好看。我再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了。”这绝对是实话。杜云夕本身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在云深面前,终究是稍逊一筹。
她不解地看着云深,“别人说你好看,你从来都不生气呢。”有的男子,被这样说,只会认为是侮辱了他们,更不喜欢别人认为自己女气,从而大发雷霆。但云深就不同了……这个人就连穿女装,除了一开始的别扭后,习惯了以后,更是从容到不行。
他淡淡道:“这是实话,我为什么要生气?”
似乎觉得夸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云夕被哽了一下,她果然是低估了某人的自恋程度啊。
“其实你没必要过来的。”
以云深的相貌,出现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知道还会引发多少的风波。再说,他总有以自己真面目出现的一天。等那时候见过他女装的人想起这事,还不知道说平添多少的诋毁和流言。
像是看出她想法,云深微微一笑,“比起那些,我更不想错过你一生一世的及笄礼。”
听到这样的话语,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云夕承认她对云深的确存在着好感度,只是这样的好感度却又不足以让她完全交付自己的感情。
云深在察言观色揣测人心上很有自己的一套,他自然也不难看出云夕态度上的松动,嘴角不经意中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现在这样就很好,就算云夕还没爱上他。在她心中,暂时也不会有人超过他的位置。
他只需要一点一点加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直到他的地位再也没有其他男子可以撼动。
至于普通男子避如蛇蝎的女装,他更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至少他穿女装的时候,云夕注视着他的时间都增加了不少,而且云夕都不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意的。
云夕并不知道云深的想法,她将鸡汤喝完,放回托盘,“好了,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云深问道:“我还是留下来陪你说说话好了。”
云夕面无表情道:“我要是打算换衣服,你也要留下来吗?”她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她身上的衣服早就换好了。
“虽然我觉得我们还没成亲,这样做不太好。不过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是可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夕直接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砸了过去。
这点程度的攻击自然是打不到云深身上的,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我还没向你大娘提亲,的确不太好坏了你名节。”
然后手疾眼快拿起托盘,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云夕面前。
云夕对着他的背影不觉想要磨牙:这人的意思是提亲后就可以了吗?这种笃定的语气,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不过云深这么一打闹,原本盘旋在心中的那点紧张不知不觉烟消云散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等到吉时到,云夕在宾客的见礼下,开始了她的及笄仪式。
她平时完全不打扮的时候便足够清丽动人,盛装之下,更是满堂生辉,似有暗香浮动,让人无法直视。
几个看在戴夫人的面上一起过来的官家夫人更是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没想到这杜家虽然小门小户,但是杜家的姑娘却出落得这样好,这气质也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农家能够养出来的。在想起院子中看到的那盛开的桃花,他们也只能往杜家人杰地灵上想去了。
杜周氏看着亭亭玉立的侄女,眼眶红了红。当时二弟妹一去不回,村里的难听话不知道有多少。那个时候她因为二弟妹先前的恩情以及一直以来的妯娌情谊,将云夕养在膝下。那个时候,只想着能让孩子吃饱穿暖就好了,哪里能想到昔日那个小小的孩童,会成长成这样耀眼夺目的少女。
她的及笄礼甚至能够请动了过去在她眼中高高在上的同知夫人。
迎宾、就位、开礼……一个个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下来。
毛依云的母亲毛夫人作为及笄礼的赞者,亲自为云夕梳头。梳头所用的是桃花木梳。
然后戴夫人洗手后,接过那羊脂白玉簪,视线不由在玉簪上停留了一瞬——这样好的玉质平生实在少见。这白玉簪,正是去年云深送给云夕的牡丹白玉簪。
杜周氏先前在云夕所有的首饰中看了一圈,终究觉得这羊脂白玉簪最好。她就算不懂这些,也能一看看出簪子的不俗之处,按照她的说法是低调中又透着华贵。
等一系列流程结束以后,云夕在大家眼中便是成年的少女了。不少人家及笄后就开始相看亲事了,早的更是已经出嫁了。云夕赚了大笔银子的事情,整个楚州基本都知道,一些上门的人看着她花容月貌,又有着丰厚的嫁妆,心中免不了心动了起来。
嫁妆丰厚,身份不高,进来后便是好拿捏的对象。其中一位跟着戴夫人一起过来的沈胡氏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事实上,这位沈胡氏并非戴夫人邀请过来的。
沈胡氏的丈夫是州府按察司知事,官位比戴海要低上几级,平日一张巧嘴,最会说动听话。戴夫人同她交情不算好,却因为沈胡氏的性子,也不曾交恶过。沈胡氏要一起过来,她也不好拒绝。
倘若戴夫人知道沈胡氏的想法,只怕会暗笑她这是痴心妄想。既想要有丰厚的嫁妆,又想着拿捏媳妇,甚至怀着用媳妇嫁妆贴补家里的想法,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礼成后,杜周氏笑容满面地招待大家去用酒席。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杜一福前去打开门,为首的便是身着官服自带威仪的文晏回,不由呆了呆。文晏回的身后是好几个官吏随从。其中一人的打扮同其他人截然不同,面白无须。
云深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不由的一凛——那人的相貌衣服,明显是皇宫里的内侍。
在场的宾客们都交换了一个疑惑的视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就算没认出文晏回,也能看出他身份不凡,而且看情况,还不像是杜家邀请他们上来的。
有的人更是想着这杜家不会是得罪人了吧。
因为见过文晏回的缘故,杜一福虽然不清楚他上门的目的,却也不会诚惶诚恐的——明月丫头还坐在酒席前呢,总不会是坏事。
“文公子这是?”
文晏回点点头,“我只是过来颁发陛下的旨意罢了。”然后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杜云夕接旨。”
云夕第一反应就是她的赏赐到了。
杜一福和杜周氏手忙脚乱地摆出香案,云夕在一旁,倒是从容不迫的样子。
这圣旨上的文章可谓是花团锦簇文采斐然,大致意思就是,云夕献出新的制盐方法,可谓是一心为民,忠心耿耿。皇帝对于她表现很满意,特地册封她为正五品的县君。
云夕知道她献上海水均摊晒盐法后,肯定会得到嘉奖,却不曾想过,奖励会如此的给力,直接就越过了乡君,成为了县君。
更让她疑惑的是,就算楚皇拿到方子了,也不是应该先试验过,确定她说的属实后,才封赏的吗?居然下来得如此之快,还正好是在她及笄礼上。
难道是因为无为子道长的缘故吗?看来无为子在楚皇心中的地位果然很高啊。
云夕并不知道,无为子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便是因为云深了。皇帝从无为子口中知道她是云深的心上人后,有意给她抬身份,这才压下朝廷上的那些质疑,直接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