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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幺想了想,问她:“你孙女儿多大了?”
“如姑娘这般,也有十岁。”婆子道。
阮小幺:……我过年就十三了,比你那先天不足的孙女儿长得还小么?
她又问道:“平日里会常走动跑跳之类的么?”
“孩儿么,都爱闹腾,也爱骑马,只是动静一大便说心口疼,因此也只敢着她娘牵着马走,再不敢跑了。”
阮小幺一一记下,最后问道:“她身上有何症状?比如嘴唇发紫、体虚多汗、时常会风寒之类的……”
“正是!”那婆子一拍手,叹道:“那小嘴儿瞧着总不似其他孩儿一般红,倒有些发乌,脸色也不好的,以往哭闹过后,更是如此。身子骨也虚,大夫只说是阴虚,开了些补阳的方子,也不见效。”
阮小幺心下暗叹,恐怕是先天的心脏问题,吃多少方子也吃不好的,听这婆子如此说,似乎并不太严重,细心调养,也可延年益寿。
总之,记下这些,问问那“叶神医”有何良策吧。
她向那婆子道:“妈妈放心,我已记下了,到时定会向他问一问的。”
那婆子一听,欣喜的竟不知如何是好,合手又谢天谢地,连连对阮小幺道:“姑娘肯帮婆子这个大忙,婆子定然感激不尽!往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儿,姑娘尽管提!婆子我定是万死不辞的!”
阮小幺笑着应下了,跟她出了内院,走过十来条园廊,这才到了府北边的一处小门,门外一马车上,那车夫见着她,便跳了下来。
“这便是阮姑娘?”他问道。
阮小幺点点头,“是我。”
车夫从马车取出一小凳儿,安放在地上,道:“姑娘请上车!”
她把腰牌递给守门的侍卫,上了车。临行前,那婆子在门前殷殷嘱托,“姑娘千万帮婆子问一问!回来时,到外院乙巳屋儿找我便可!”
阮小幺坐在马车里,将头探了丁点出来,道:“记下了,妈妈先回吧!”
那婆子又望着人离开了,才依依不舍回了去。
另一头,主屋院儿里。
纳仁海珠正在殿下屋中,为他穿戴朝服,此时外头有人来报。纳仁将手中那半圆螭纹白玉圭搁在一边,玉圭上玄黑夹红的绦子也稳当当盘起一堆,出了屋。
外头冷风阵阵,比之屋里,天差地别。小厮来道:“叶大夫派人来接阮姑娘,那人正在北小门处候着。”
纳仁点点头,望了一眼外头笔挺立着的鲁哈儿,笑了一笑,进去通禀了。鲁哈儿被她这么秋波一转,傻愣在原地,杵在屋外嘿嘿笑,一张脸黑中透红。
那小厮望了他一眼。
鲁哈儿板起面孔,“闲着?还不走!”
“这就走!”小厮一溜烟跑了。
屋内,兰莫穿得比以往庄重许多,一袭暗黑色团蛟拱日纹长袍,绣边领口镶刺暗红衮边,发辫结得整整齐齐,用穗子缠在当中,在发上若隐若现,腰上暗红方胜纹锦带,佩着御赐金刀,只那玉圭还未结上。
整个人显得肃穆庄重,峨峨如巍玉。
纳仁来将话传了一遍,道:“侧妃那处,可要知会一声?”
兰莫点点头,纳仁将搁着的玉圭系在他腰间,委委垂下随着下摆衣襟摇动而微微晃动。
“其余都备好了?”兰莫问道。
纳仁道:“已备好了。”
他点点头,带着鲁哈儿便向外而去。
两人走后,纳仁海珠这才带上自个儿的丫鬟稳当当向侧妃那院儿中去。还未走出几步,又迎面碰上一人。
那人险险与她撞上,刹住脚步,一见是纳仁海珠,忙叫道:“正巧要找姐姐呢,这便赶上了!”
原来是西小门处专责传话的侍卫,名合合讫部尔,众人平日只称他做合合。
皇子府应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共有四道门,东边朝天子,自然是正门,其余几面皆是小门,北边是专给下人进出;南边则是秽物、赃物之物进出之道;西边儿则是府中各处买卖进出之处,向来最是热闹繁盛,人来人往也最是哄杂吵嚷。
纳仁皱眉道:“何事如此惊慌?礼矩都没了?”
合合先朝那院儿里头探了一探,问道:“鲁哈儿骑射不在吧?”
“刚走。”纳仁道。
“那就好,”合合喘了口气,道:“西小门外采办蔬鲜的人与几个贩子闹起来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纳仁即刻便道:“带我过去。”
又想到侧妃那处不可耽搁,四处一瞧,却只有自己身边一个小丫鬟可听调度,然而若让她去报,指不定要被人说什么闲话。
与皇子规制相同,能向侧妃通禀各事的只有大丫鬟,即便侧妃屋外头有锦绣与香玉两人听用着,自己派个小丫鬟过去,仍是失礼。况且锦绣香玉那两人都是见风就是雨的德行,被她们揪住一点错,可是十张嘴都辩不清。
然而若去得晚了,更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她顿了顿,道:“算了,还是先去侧妃那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神医开府
合合欲言又止,只得跟在了后头。然而不到片刻,西小门那边又来了侍卫,急急禀道:“纳仁姑娘快去那头瞧瞧吧,咱现下压着,吃不住他们灌了粪似的乱喊啊!都乱成一团了!”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即便天子脚下,贵胄家中,遇着个不长眼的,众人也只能干瞪眼,当今天子重法度,总不能凭几句话就将人抓紧府牢中去的。
“速带我过去!”见势不妙,纳仁也无心去管那侧妃,跟着侍卫便朝西小门去了。
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名塔乌娜,是个刚满十五岁的丫头,也是个伶俐的人儿,只惜年岁尚小,到了锦绣香玉跟前,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纳仁向后头塔乌娜道:“你先去侧妃那处,就说西小门外出了点岔子,我去去就来,回来后亲向她赔罪;若遇着锦绣香玉那二人,要加倍恭敬,明白了没?”
塔乌娜点头,“姐姐放心!”
二人一东一西,分行而去。
纳仁一边匆匆走着,慊慊叹气,哪个贵人家似他们这般,遇着用人之时,还捉襟见肘?亏这还是个皇子府,若被其他京城大户知晓了,还不得笑死!
待主子回来,定要与他说一说,即便不添两个下人,这主院儿中多提几个大丫鬟也是好的,就她一个,不忙死也得累死。
塔乌娜自去禀报不提,约莫大半个时辰后,阮小幺的马车辚辚便到了一处小巷中。
车夫在外头道:“姑娘,到了。”
她探出头来,只见耸石累累而筑叠成一道直直的弄子,砖瓦石道灰白青黑,角落处还有皑皑的残雪,一户户铁门子、木门子相对而建,不甚宽敞,里头却似别有洞天。
若不是那弄子太过直溜轩敞,一晃眼间,瞧着竟像江南水乡中依稀听见牙板小调的深巷窄弄。
阮小幺下车,车夫为她指道:“那第二个门便是了。”
说罢,又一抽马屁股,掉头走了。
阮小幺走过去,边叫道:“叶大夫!”
刚转过那不大的木门,便瞧见了里头长蛇一般弯弯绕绕一队男女老少,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闷不做声,还有的带着凳子,舒舒服服坐在上头,随着那长队慢慢的向前挨。
“好家伙……”她瞧了一眼,只见最前方的一副桌椅上,叶晴湖正提笔给对面那人写着什么东西。
这才看清,那巷子里头虽门不大,门内的地儿倒挺敞阔,当前一屋大小的院儿,里头值着各季草木,即便凛凛冬日,仍有深绿的小乔木飒爽覆雪而立,姗姗可爱,小院儿被一道方形回廊所绕,回廊尽处,通过一个角门,便可往其他的屋儿。
这密密麻麻的排队大军便在这青琉碧瓦的回廊下挨挨挤挤地立着,等着前面的人个个走光,好不热闹。
她从人群缝隙中贴着墙挤过去,蓦地被一只大手抓住。回头一看,一个络腮胡子高壮粗大的男人正怒瞪着自己。
“小娃娃,想看病排队去!敢插到你老子前头,找死!”那男人开口骂道,声震如雷。
紧接着阮小幺被一只只嫌弃的手又拨弄到了后头,几次想进,都被人赶了出来。
最后,她无奈道:“我是叶大夫的友人,不是来看病的……”
声音不大,却被耳尖的人听了到。
即刻便有人给她让了条道儿,旁边七嘴八舌问道:“小丫头,你说你是什么?”
“可别骗我们!神医哪有什么友人!”
“就算有也不是你这小竹竿儿啊!”
……
最最前头,叶晴湖似乎听到了什么,耳尖动了动,连头都没抬,依旧笔不停落,快速写方子,任凭阮小幺在人堆里头被推搡得七晕八素。
阮小幺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头疼,一边挤一边笑道:“叶大夫正在开方子,你们莫要惊扰到他。借个光、借个光!”
简直是寸步难行。
不知过了多久,见前头叶晴湖将笔一扔,脸色冷得掉渣,周身都裹了一层寒气,遽然推开椅子,从后头一个方架上取出一摞子小册儿,一捧捧全摔在地上,朗声道:“我再说一遍,想要求医,自个儿来见我,甭指使下人在我这儿堵门面!你们的拜帖都在我这儿,接下来若被我发现哪些不是自己来求医问药的,往后,休想再踏进我这里一步!”
他身后立着个长相斯文的青年人,又用北燕语将这话说了一遍。
刹那间,原本????正轻嚷着的人群寂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快滚!”叶晴湖板着脸呵斥。
终于有人开始动弹,一个接着一个,慢吞吞从小门处抽身出去,渐渐走的人增多,个个面上难掩为难失望之色,却大多是身板儿壮实的小伙子,有的衣裳襟领处还缝着细密针脚的图徽。
如此一来,**云散,长蛇般的队伍竟走了十之七八,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