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人皆是兴奋之意漫于言表,阮小幺凉凉道:“我娘亲上吊时便是用衣物结成绳索,很顺利,没掉下来。”
刹那间室内如冷风过境,冰寒一片。
嬷嬷又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再凉的语气也没打消郡主的决心,嬷嬷拿出了所有可用的布料,几人一点点开始结绳索。阮小幺一声连着一声叹,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此时,来沧州巡查的使臣也从山岗另一边,远远的现了一队蛇形人马。
贴胡尔与吉骀两人在马上瞧得不甚清楚,只见一条火龙般的阵型,蜿蜿蜒蜒朝沧州而来。
贴胡尔大笑:“来了!”
一队人马前迎上去,夜色愈深,各人心中也是揣揣不定。
接风宴早已设好,皆是按照那巡查的喜好而定,连倒酒的婢女都是从沧州花柳巷中挑出来的两个花魁,想他必定会喜欢。
然而,当接近了那队人马,两人瞧见为首马上之人时,惊得差点没将手中火把扔了过去。
只为来的并不是以往那巡查,却是图图喀什部人——坦古。
北燕一朝,是由北方游牧民族合化而来,如同宣朝庙堂派系分明,北燕各部族也是纷争不断,如今皇帝年老,皇子皇孙各有势力,朝中上下各族关系自然也是微妙至极。主帅兰莫并不是什么将门之后,实则是北燕的皇帝的第一个儿子。
其中弯绕纠葛自是不提,只一点,兰莫并不是嫡子,却是皇长子,这就很值的让人玩味。
自古以来,无论中原或夷狄,嫡庶之分都是极为人看重,皇家更是如此。
皇长子兰莫的母族势力强盛,便是之前提过的——图图喀什部。
本来这是件让人欣喜的事,然而不妙的是,兰莫的母妃很不幸的只是娘家的一个极不受**的庶女——嫡庶之分又来了,当年她只是充为滕妾,与当今的皇后一同入宫,却先被皇帝看了上,有孕后半年,皇后才怀上龙种。
若阮小幺知晓这些宫中破事儿,定要可怜可怜兰莫将军了,那人瞧起来像个冷心冷面的杀神,身世却是如此狗血凄惨,当年定也是吃了不少苦,才赚得如今这显赫地位。
不过,再显赫也抵不上那个比他小上半岁的弟弟——嫡皇子。嫡皇子个人之能,丝毫不亚于兰莫,再加上如今兰莫之母早已不受**,图图喀什部当然一心向嫡皇子去了。至于兰莫——谁爱跟谁跟去。
顺便提一句,扈尔扈部便是那个“谁爱跟谁跟去”的部族,察罕从小便是他老爹最受**的儿子,还未成年便送去了兰莫那处,如今更是心腹中的心腹。
前情提示完毕,如今再转来看这个叫“坦古”的巡查。
贴胡尔年近四十,仍是高壮个子一根筋(否则也不会还与不到弱冠的察罕同一军阶),当下便暗想必定是坦古在半道上把那巡查给杀了,抽出一边长戟就要出手,幸被吉骀暗地一脚揣在马腹上,惊地那马仰头长嘶了一声,却并未撒疯。
“你!……”贴胡尔怒瞪着他。
吉骀却不理睬他,当先下马,行了个礼,“末将恭迎巡查!”
坦古与贴胡尔一般大小,也是四十样年纪,却与贴胡尔的壮实不同,虽身形高大,如今却稍显臃肿,脸腮下也现了两道横肉,面上红润滋盈,显是多年养尊处优,早已没了当年的矫劲英姿,一双深凹眼洼下有些微清,不知是日夜兼程赶路劳累至此还是……纵欲过度亏损至此。
总之,面色算不上好便是了。
坦古四下探看了看,眉头微皱,“怎不见大皇子身影?莫不是嫌本巡查身份卑微,不值他屈尊来见?”
贴胡尔张口咋舌,只看着吉骀。
“巡查,夜冷露重,请回州府说话。”吉骀又躬了一身,这才请得坦古动了身,一路面色沉冷,策马小跑在前头,也不说话,不多时便进了城。
两三日来,沧州城冷落一片,州民为了活计,不得不出来走动,然来去也是行色匆匆,前顾后盼,生怕被北燕军抓了去,纵使此次北燕军士并未怎么相扰,入了夜后,仍是不见一人身影、不见一道火光——除了州府与夜间的巡军。
阮小幺等人仍在屋里接着绳索,那头听到慧持问道:“你那绳结多长了?”
“*米吧。”她心不在焉道。
慧持凑过来,“多少?”
她这才回神,将东西摊过去,“多少尺……你自己看吧!”
慧持照着她的“绳子”比了比,“差不多,这些应该够了,我们把这结起来吧。”
正说时,外头听到一些动静。郡主忙指示人将东西藏起来,刚收好,脚步声便到了门外,叩响门扉。
开了门,只见一个将士站在外头,身后跟着乌压压三两排兵士,面容冷峻。
阮小幺细细瞧了瞧,忽的对上了号,这军爷岂不就是白日里将她驱赶回来的斗笠人?脱了斗笠……其实还蛮耐看的,正点肌肉男型。
他向郡主行了个礼。
“何事?”郡主冷淡道。
他却未回应,一双眼锐利似刀,在阮小幺、慧持与慧书之间巡视了一圈。
屋内几人心中俱是一个咯噔,莫不是她们屋里的动作被人知晓了?
最后,终于听得他开口,“请郡主将这位姑娘暂派给小的。”
他指的是慧持。
慧持先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郡主却面色一紧,当下便拦道:“难道你们那处伺候的人不够,还要向我要人!?真是荒唐!”
“原本伺候的都是些不上眼的玩意儿,如今来了贵人,自然不能再用,一时间找不到可用的丫鬟,只得请郡主割爱!”那军士道。
“贵人?”郡主冷诮道。
那人身子躬得更低,却并未答话。
门大敞着,灯架上的烛火受不住晚风,呼啦啦地拉长了火光,在风中摇摇摆摆,映着屋内众人的身影也如烛火摇晃,如各自内里窝藏的心思一般,摇摇不定。
郡主指着门外,“出去。”
“小的保证,不过一个时辰必亲将这姑娘送回,请郡主放心!”那人求道。
“贵人只我一个,哪里还来的什么贵人!扯也要扯个说得过去的由头,当我是傻子么!”郡主怒道。
第六十七章 本郡主才不借人给那个**!
慧持退在后头,咬着唇,看着争阻的两人,又瞧着郡主面上毫不作伪的拒绝,垂了头。阮小幺暗暗捏了捏她的手,回过一个安慰的笑意。
那边,僵持了良久,那嬷嬷竟也开始劝郡主,“将军那处忙不开,咱们也好体谅体谅,况这奴才也说了,本也无甚事,就过去充个场面,郡主不如开个尊面,放了她,以后将军那处也好说话!”
“可是……”郡主还待说什么,被那军士软语拦下。
“小的知道郡主心里头疑虑,但小的那边的丫头实在是拿不出手,怕人责罚,小的以性命相保,出不了什么岔子!”他道。
那两人你劝一句我劝一句,好不容易将郡主的火气劝了下去,终是让她露出了些首肯的意味。
阮小幺心沉了沉,只觉不好。果然,听郡主开了口,语气已然不像之前那样急冲,“你说的贵人……究竟是谁?”
那军士仍有些为难。
郡主又不乐意了,“怎么,连这个都要瞒着我!?”
“小的不敢!”他躬身良久,最后终于道:“刚到的巡查,图图喀什的坦古。”
霎时间,周遭的气氛似乎僵了住,彻彻底底的冷了下去。
如果说之前郡主是因面子上抹不过去,才不肯放人,那如今就是怒上心头,别说借一个慧持,都恨不得将面前这人的舌头割下来!
“滚出去!”她不由分说便往外赶人。
三个小丫头木头一般立在一旁,不敢交头接耳,却也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她会发这么大的火气。瞧另一边嬷嬷的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好看,原先一个劲的怂着郡主将人送出去,现下居然也不吭声了。
这个坦古不是和郡主有什么过节,就是……杀人如麻或是有什么怪癖之人。阮小幺暗自腹诽。
显然,这个猜测正中靶心。
郡主骂道:“这种腌?东西,你竟然称他‘贵人’!你莫不是鬼迷心窍了!?你哪里是跟我借个丫鬟,分明是想送人给他糟蹋!再不退下,休怪我给你难堪!”
那军士实没料到她会如此气恼,一时间竟也不知再怎样哄劝,又不能硬抢,看着慧持的那眼里几乎要冒了火,要个丫鬟而已,怎就这么难!?若不是看在这丫头面上瞧着稳重,又懂一些北燕语,沧州城貌美又清白的姑娘何许多,随意挑一把都成,他何至于过来受这鸟气?
那头已然给那鸟巡查杀了一个了,总不能剩下一个花魁也给杀了吧!一想到如此回去,必然要被左将破口大骂,说不定好容易挣来的这军衔就此玩完儿,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念及此处,他心一横,回头便让兵士们都退到外头廊下,自己却贸贸然把门掩了住。
几人均是吃了一惊,郡主先道:“放肆!你想做什么!?”
那军士自知一顿骂少不了,又一欠身跪了下来,双手抱成拳,撑在头顶,陪了个大礼,这才道:“小的不知郡主为何如此恼怒,但小的有句话说。”
“哦?”郡主冷笑,“你已经说了这许多,还有话要说?”
他目视阮小幺几人,却道:“郡主可否……”
意味明了,不想让这三个丫头在这处碍事。
慧持与慧书紧紧攥着阮小幺的手,不知所措,阮小幺自个儿也不免有些慌乱,只听郡主吩咐。
郡主居高临下看了他半晌,“谅你也不敢明着抢我的人!”
她让嬷嬷带几人先去外头廊下等着,自己则听那军士不知说些什么。
几人被带到廊下,外头雨势已收,只两边檐上还滴滴答答地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