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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孙策履行完每日一巡离开后不多久,守卫的军士突然跑了进来:“公子,老夫人和主母来了。”
我吃了一惊,我在这里,老人家肯定是知道的,但她从来没来过,也没派人来过,今天怎么会来?我赶紧整理一下自己,老夫人和大乔姐姐带着几个侍女捧着食盒已经进来了。虽然这个样子显得很尴尬,可要面对的也躲不掉,我也只好迎了上去。
老夫人和大乔姐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就都在摇头,我也只能尴尬地低头不语。侍女把东西放下后,老夫人把她们撵了出去,我们三人方围几而坐。屋里安静极了,坐下后,我连动都不敢动,镣铐声真的很刺耳。
沉默了半晌后,老夫人终于说话了:“赵如,我也不再怪你,毕竟你也是身不由己。”
“对不起,我一直都在欺骗你们,我早在认识伯符他们之前就已经是魏王的谋士了。老夫人恨我,也是应该。”我喃喃道,连头都不敢抬起。
耳听的老夫人叹口气:“我怎么会恨你,虽然这说起来,你也是我们江东的敌人,可是你对策儿他们的感情不会假,这点我会看不出来?真说起来,我还是应该谢谢你。”
如此温和的话语让我的泪水直往上涌,我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对不起,毕竟我还是伤害了你们大家。”
老夫人没再说话,大乔起身到我跟前,拿出一样东西:“如弟,这是你糊涂了。我就是一女流之辈,也不会相信这些,你居然把它写在这里,你呀!”
抬眼一看,正是我用血写的那份供状。见我一幅不解的样子,老夫人笑了笑:“程将军不知如何处理它,只好把它交给了我。乔儿,你处理了吧,不要让如儿背上这样的名声。”
“是,母亲。”大乔答应着,命人拿来火折,在我一脸诧异中,真把它给烧了,我的泪水还是忍不住了。
老夫人还是用那种慈祥的眼光看着我:“如儿,我说过,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我孙家的公子,我也会待你如子。自己的孩子有了这样那样的过错,做母亲的当然心痛,你说是不是?”
听着一声声如儿的呼唤,望着她那舍不得的目光,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过江的时候,我也想到可能回不去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离开我眷恋的世界。伯符,你要是知道我会这样死去,还愿意把我救回来吗?对不起了,不是我愿意,而是你的母亲自愿让我们从这种斩不断的感情中解脱出来。
不知为什么,虽然明白自己的生命就要到头了,我心中却异常平静,该来的,总要来。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老夫人,我明白了,谢谢您如此待我,今生不能叫您一声母亲,也是如没有这个福气。以前我骗了您老人家,今天,我会做一个好孩子,请您放心。”
老夫人的泪水下来了:“好,好,你的确是个好孩子。伯符不能得到你,也是他的福气不够。孩子,你没有恨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就放心去吧,有什么要求,我定会满足你的。”
我一笑,人死了,什么也没有了,又能要求些什么?想了想,我向她请求道:“如没什么挂念,也提不上有什么要求。只是想请您说与伯符,让我回去吧,毕竟我的家在那边,我的亲人们也想着见我最后一面。”
吴夫人轻叹一声:“我答应你。”“多谢您了。”
大乔终于也反应过来了,腾地站了起来,看着吴夫人,嘴唇都变得没有血色了,哆嗦了半天,都没有能说出话来。我冲她笑笑,自己拿过案几上的酒壶,慢慢倒了一盅酒,放在嘴边。
吴夫人突然唤声:“如儿,你……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如果你……”
停顿了一下,我一口饮尽手中酒,才淡淡笑道:“老夫人,赵如不是一个惜命的人,该做的一定会去做,否则,我也不配您以子相待。您带姐姐离开吧,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记着我的好,好吗?”
吴夫人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好孩子,不要怪我心狠,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手上不停,连饮了三盅酒后,才抬头一笑:“老夫人,做母亲的都护孩子,我明白。如儿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凡事自己做主惯了,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周全,伤害了所有的亲人,包括您和姐姐在内。今天,我能得到你们的谅解,已经很满足了。再说您一点也没做错,不仅是我,就是伯符也能明白。您不要想得太多,该我得到的,早晚都要来,我明白这些。您还是带姐姐离开吧,她受不了了。”
大乔现在已经是浑身发抖了,想上前夺下我的酒盅,又不敢,站都快站不稳了。相反,我倒是灵台一片清明,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吴夫人哽咽着点点头,唤侍女进来,将大乔扶了出去,她自己经过我身边,站住扔开侍女的手,轻轻为我理了理衣襟和发带。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却不能去握住它,只好在脸上保持住绝美的笑容,离别虽苦,可如果是笑着走,大家都会好受一些:“您老人家的身体也不好,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注意保重身体,如儿给您开的补药您要经常服用。”说惯的话再说出来,我的声音听上去那么苍白无力。
手停留在我身前,又缓缓举起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嘴唇无力地抖动着,哽咽得声音被憋在胸腔里,终究没有出来,她慢慢转身向外走,原本挺直的背影一下就变得那么衰老。等她们的身影都消失在门口后,我才听到那压制不住的呜咽声,心瞬间剧痛起来,这次伤的不只是我一人呀。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死里逃生(2)
慢慢坐下来面对案几上的菜肴,这几样小菜都是大乔姐姐的手艺,我最喜欢吃,不吃了它们,太可惜了。清香扑鼻的百花,喝起来却不舒服,在这里面下毒,实在是败坏滋味,我是边喝边叹惜。一壶酒没有多少盅,很快就没有了,真是不过瘾。
没等我叹息够,腹中已感觉到了火烧火燎难受起来,快到时辰了吧,不知道还能不能见见伯符他们。努力让自己正常些,唤门外的军士进来,收拾屋里,我慢慢躺在了榻上。望着屋顶,咬牙忍住不适感,努力在心中想回家的路,即便人回不去,我也想魂魄可以回去,我还想看看曹操,我的主公;看看云哥哥和家人;看看几位兄长们,从此天涯隔断,阴阳永别了,如儿最终都没有听你们的话,这回是真的要让你们伤心了,不要怪我,好吗?但是,我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唯一遗憾的是,我不能亲眼看到天下一统了,羽哥哥,你怪我吗?
痛,身上好痛,服毒而死有这么难受的吗?不应该呀,我怎么这么痛,老夫人这是下的什么毒呀,早知道这么痛,应该求老夫人赐我一刀,哪怕是勒死我也好过这么痛。喉咙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吐血还要吐多久才能解脱?太痛了,谁来帮帮我,好痛,我受不了了。神智开始不清醒了吗?我要死了吗?为什么还感觉痛,浑身上下都痛的厉害。
当孙策和周瑜得到消息跑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疼的蜷缩在一起,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止不住身上的疼痛,忍不住那种痛的感觉,头发已经全散了,嘴唇也已经被咬破,指甲把手掌都扣破了,终究还是痛呼出声,汗水和着吐出的鲜血已经弄脏了整个软榻。
孙策一下子扑了上来,抱住了我,着急地高喊:“子云,子云,你怎么样,子云,你说句话呀。”
我在半昏迷中听到他的声音,努力张开眼睛看他:“伯符,伯符,你杀了我,杀了我,我好痛,我受不了了,给我一个痛快吧,求你了。”边说边吐出一口血。
孙策手忙脚乱地捂着我的嘴:“不要吐了,不要再吐了。不要怕,我在这里,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不,我不要这种痛苦,死死抓住孙策得手臂,苦苦哀求他:“伯符,我真地好痛,浑身痛死了,你让他们给我一个痛快吧,我求求你,好不好?”
周瑜急上前:“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毒,怎么会这样?子云,你坚持一会儿,伯符已经传令找大夫去了,你要坚持住呀!”
我真的好痛,什么大夫,我不要,让我死,让我彻底解脱好了:“不要大夫,不要他们,我想解脱,你们就让我解脱了,好不好?给我一刀,就那么难吗?你们好狠的心,看我这么痛,就看着我这么痛。”
孙策是紧紧地抱着我,好想为怀中人分担这痛苦,看着血时不时地从我嘴里吐出来,他焦急地对周瑜说:“公瑾,你去,快去问问,这是什么毒,母亲给子云喝的什么毒,怎么会这样?还有,快传大夫呀。”周瑜立即冲出屋去了。
我的神志又开始迷糊了,身上好像痛的没有那么厉害了,瘫在孙策怀里,已经没有挣扎得力气,除了喃喃地说杀了我以外,什么也不会说了。很快,周瑜跑了回来:“伯符,夫人说只是普通的毒,子云应该已经……,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夫人马上过来了。”
想挣扎,想说不要,不要让她们来,不要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可我说不出话,张张嘴,只能吐出一口血。孙策盯着怀中苍白着脸,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的我,呆呆地不再说话。
很快,老夫人也进来了,看了屋里地情形,也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这毒没有这么痛苦,我找人试过,那人一会儿就死了,不是这个样子呀。”
孙策抬头看向母亲:“母亲,您应该先问问我,子云已经愿意听从我们的安排了,您怎么下的了手呀?”
吴夫人叹气:“策儿,你为什么给他带上镣铐?因为他要跑。他要真答应留下来,我又怎么会这样做?你当我心里不痛吗?我这也是无可奈何,只有这样,对你们才好,对江东才最有利。一切的不满都冲我来好了。”
孙策呆呆地看着我摇头:“我和公瑾本来想安排她到海岛上去,过几年江东战局已定,再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