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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低下头，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我，用很冷静的语调说道：“不，你错了，我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不放你离开。你做不到置身事外，我会逼你做到，你不做我的女人，但依然是我的兄弟，至少对外是这样。你可以试着逃走，但我保证不会让你得逞。只是，”他停顿一下后微笑着打量我一番：“在你尝试逃离之前，是不是应该把身体养好，这样病恹恹的，你有力气离开这间屋子吗？”
“伯符…………”我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记忆中那爽朗的笑声又回来了：“和我比试一下耐心吧！子云，等到你没有这么多负担的那天，我依然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我有这个信心。不要再咬你的嘴唇，快出血了。呵呵，咬破了很痛的，你依然很怕痛，是不是？”
这次谈话后，孙策仍旧天天过来看我，进屋时轻快的脚步，在离开后却沉重异常，进屋后炙热含笑的眼神，在转身背对我后就消失不再；他的笑声依然爽朗，但我听得出笑声里的不甘和痛苦。面对这么包容我的孙策，我内疚万分却在他面前努力微笑，心里痛苦不堪，却不愿意让他看出来，我们都在假惺惺地表现自己的随意和放松。其实比起孙策来，我肩膀上的千斤重担却放下了，脑子里也不再胡思乱想，身体也开始了恢复。见我的身体在恢复中，孙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这让我更加内疚了。
肌体的恢复让我又成了理智的赵如，过江的目的看起来像一个缥缈的梦，但孙策的关爱让我有了新的想法，虽然，对于这个想法能不能起一点作用我也没底，但想到了不去试试，我也不甘心。当我怀着赎罪的心态向孙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孙策脸上立刻显示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而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神情。
“子云，你也太不一般了，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摇着头，孙策苦闷的说。
“这个建议不好吗？伯符，要说完全了解双方战斗力的人只有我，江东绝对不是洛阳的对手，不仅你们的一切对我们没有任何秘密，洛阳方面还有我这么多年的精心策划。所以，伯符，你们没有一点取胜的可能。你就跟我走吧，我做你的夫人，带上两家人一起隐居。这样，江东也没有战火，你我也能永远在一起了。”
孙策苦笑地看着我：“我觉得，还是前几天的你更可爱些。子云，你就不能忘记你谋士的身份吗？至于你和我，只要你在我这里，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所以，我根本不会跟你走，而是你必须跟我在一起。子云，如果你真心随了我，在哪里，我是什么身份你都不应该计较。你提出这个建议，目的还是为了曹操，你心里，曹操才是第一位的。”
这个人简直是胡搅蛮缠了，这个建议关曹操什么事，明明是为他好嘛：“伯符，你怎么乱想？我这是为大家好。你清楚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就是你的身份问题，如果你不是江东的霸主，我和你之间就不是敌对关系，我就可以真心真意跟你过一辈子。所以说，要我跟你，你就不能再做这个霸主。除了立场问题，我也不希望我的男人成天生活在算计别人也被别人算计中。你当这个霸主还没当累吗？忙碌了一辈子，也不过是在打打杀杀的血腥中度过。世上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有这么多美好的人，放弃血腥拥抱美丽，你能做到。”
孙策没有说话，我看出他有点动心，赶紧再加上几码：“伯符，我在襄阳的大山里修建了一个梅花山庄，虽然不大，但住进两三家人是没有问题的。这个地方很隐蔽，除了几个忠心我的手下，没有人知道，魏王也不知道。如果你同意，就放弃这个虚名，不当这个霸主了，跟我走，去山庄里过逍遥自在的生活。等过几年，天下太平了，我陪你一起去遨游五湖四海，一起去领略天下的无限风光。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另外找一处隐蔽的地方也行，我私人的财产还是足够我们生活无忧了。”
“不。”也有一丝犹豫，但孙策的回答还是没有半点商量余地：“虽然我感谢你能这样做。但是，你并不是单纯地想和我在一起吧！公瑾说的对，你过江的主要目的就在于此，用你的机智，用你的口才来说服我不战而降。子云，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什么建议我也能听，就除了要我投降。”
“这怎么能叫投降呢？”我好不容易抓住一点希望，怎么都要再努力尝试一下：“伯符，和我一起离开权利的争斗，这不是投降，我没有让你投降呀！明知不可能获取最终的胜利，明知你的固执带给江东的只能是灾祸，明知你的拒绝让我们不能再回到从前，你何必这样坚持？伯符，不要再让我痛苦为难了好吗？”
一丝苦笑在孙策嘴边展开，他定定地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答应这个建议，你我之间的情义就没了？你要我在江山和美人中进行选择？”
“这怎么会？伯符，我真的没有一点威胁你的意思，无论是用实力还是感情。虽然，我是在期望我能在你心里战胜你的权利欲望，可我也知道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豪杰，绝不愿意屈服。可无论你如何努力，最终结果只能是失败，你难道不清楚你失败后的结局吗？江山你保不住也得不到，而我，并没有保全所有人的能力呀！我是怕失去你，你明白吗？”
孙策笑了起来：“子云，你好像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囚犯哟，你没有机会再去实行你所谓的保护了。我的性格你清楚，所以，我不会同意你的建议，因为我还有这个自信，江山和美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谈话到了这种地步，我已经再没有说服孙策的说词了，算了，我努力了，争取了，目前的局势又不是我能左右的。长叹一声，我结束了这次谈话：“算了，我也不再说这些了。伯符，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在我们之间的坚持不能走到一起的时候，我只能当你的囚犯。至于以后，生与死，战与和，已经不由我们做主了。”
孙策眼中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受伤表情，我眼里也有，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争执下去，既然双方都无法改变对方，那这种日子只好暂时过下去了。以后的几天里，我安分地吃药吃饭养病，不再提死，不再提离开，不再提洛阳，任何刺激我们神经的话都不再提起。尽快把身体养好，才是我当前首要的任务。
第二百三十四章 山穷水尽（1）
明争暗斗篇——第二百三十四章山穷水尽
吃饭吃药睡觉，醒了继续吃饭吃药接着睡觉，日子单调地重复着，如果把药去掉，我的生活和一头猪也没啥区别了。只是，同样吃了就睡，醒了再吃的日子，猪比我过的幸福，因为它能长胖，我不能。孙策看着我时，最多的叹气都用在了我的身体上，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用枯瘦如柴来形容是过分了点，但瘦的没有一点精神却是真的，不要说孙策，就我自己都苦闷到头了。为了减少大家叹气的时间，我对他们拿来的补药毫不客气，可惜，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古训一点没错，那么多补药倒进我肚子里跟倒进水沟没啥区别。或许是我想的太多，想的多就耗神，耗神的后果就是身体的恢复非常慢，并不像猪一样有长胖的丝毫迹象。没有办法，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想知道却无从得知，不想还能干吗。
我动脑筋也不是无的放矢，通过看似漫不经心的谈话，我获知了周瑜好些天未出现的原因：孙策每天只过去应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而周瑜只好辛苦再辛苦了，基本上代替了孙策的工作，江东的防备重新在部署，呵呵，这几年他们也不敢制定作战计划吧！只是，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调整，也无济于事，我早把江东摸得滚瓜烂熟了，除非他们能改造山川地理的位置。可惜，这么明显的道理孙策和周瑜就是不懂，或许他们是装作不懂吧，反正对我的数次提醒，两人都置若罔闻。我终于认识到，并不是只有我，而是所有的聪明人都愿意犯糊涂。
随着我病情的好转，孙策和周瑜之间似乎也产生了矛盾，他们虽然不在我面前争执，但两人同时出现的时候，脸色都不会好看。在我看来，两人的神色反映出来的是江东人士在对我的问题上意见不一，程普等人决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我吧！把一个可以至他们与死地的敌人安置在他们的主人身边，这是做臣子绝对不愿意的事，这些人中也包括了周瑜，他虽然还是把我当生死兄弟，但在忠与义不能兼容的情况下，我们都只能把忠放在首位。
我的猜想很快变成了事实，身体的日益好转，周瑜前来的次数却更多，但他来的目的却不是我，而是孙策。两人一起待在屋里的情况越来越少，而每次周瑜离开后，孙策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还经常背对着我发呆。
这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问孙策：“伯符，公瑾这么频繁来找你，是为了我吧？”
孙策惊了一下旋即笑道：“是呀，公瑾也很担心你，我告诉他你最近恢复的很好，他也很高兴。”
我叹了一口气：“伯符，你不善于掩饰就不要勉强自己嘛！你又忘了我是什么人吗？这点还看不出来。告诉我吧，公瑾他们想怎么处置我？还是秘密关押对不对？”我当然不会认为周瑜要取我性命，虽然江东想我死的人肯定也不少。
孙策脸红了一下，又苦笑了：“你呀！唉。”
我呵呵笑了：“看来你很为难。即舍不得让我离开，又不能和老臣们翻脸，对不对？”
孙策沉默了一下：“是，他们并没错。子云，我不能惩罚老将军，你知道的……”
我可没这个意思：“你误会了。伯符，我完全理解老将军。说实话，如果是我处在他的位置上，我会比他狠绝。呵呵，要一个人死的无声无息，很简单。再说，我若真死了，你也不能处置老将军，否则，你这个主公就当不下去了。”
孙策坐回到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