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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我一辈子都能记住您,记住您说的那句话。您让我们杀了那些受伤的劫匪,我们不敢动手,您说:须知你不杀他,留下后患,你们就自身难保了。这等乱世,哪有这般仁慈之心?”
那老者也连声说是:“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恩人的相貌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您的眼睛、您的气质我们永生不忘。”
他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是我刚离开家乡的时候,路见不平,很杀了一些拦路的劫匪,抢人的恶霸。好像是有一个异族的商队,被一伙劫匪所围,眼看倒霉,我出了手。想到这里,我嘿嘿一笑:“这位兄弟,我看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像救人的人吗?战场我都不能去,还杀劫匪救人,真有那本事就好了。老人家也说了,都过了那么多年,哪有相貌没有变化的。”
老者和年轻人还要辩解,我赶紧动手为老者上药:“别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兵,只懂治病救人,其他的都不会。”
老者见我如此矢口否认,也不再说话,静静地让我为他包扎完伤口。收拾好用具,我问道:“今日我见一位红衣女子被歹徒所伤,可要医治?”
老者急忙称谢:“她已无事,多谢恩人关怀。”
他一定要这样称呼我,我却是无奈了,只好摇摇头:“老人家不要这样叫我,我实在是承受不起。既然这里已无事,在下就告退了。”
老者忙道:“恩……,哦,大人,还有一事想请教大人。”
我苦笑:“老人家若愿意,呼我一声小兄弟即可,这般客气,我真的很难受。”
老者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小兄弟可知,那神箭将军是谁?他救了小女性命,也救了我族人。”
我略加思考,觉得此事大有好处,便欣然答道:“老人家是说白日发箭射杀众歹徒之人?他就是我家将军,朝廷的骠骑大将军,吕温侯。”
吕布当真是名震长城内外,我这一说,帐中之人大为惊叹,那年轻人一脸崇拜赞叹道:“怪不得如同天神一般,那箭法,只怕飞将军再世,也难挡其锋呀!”
我暗中好笑,把吕布和飞将军李广相提并论了,倒也恰当。老者马上就道:“就劳烦小兄弟告知温侯,我等想当面致谢。”
我答应着退出了帐篷。年轻人随后跟了出来,在外面叫住我,轻声道:“我们知道恩人必有隐忍之事,故不愿意承认,我们也不敢勉强您,还请您不要拒我们与千里之外的好。”
我叹口气,看看四周近处无人,才回他:“兄弟既然明白,我就不再解释。我只要你们记住一点,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不会武艺。这点对我很重要。”
年轻人激动的连连点头保证:“多谢恩人肯相认。您放心,我们会守口如瓶。”
慢慢向军营走去,我整理起思路,承认我是他们的恩人不是我想他们报恩,而是觉得这对我们而言是件极好的事,草原民族为了报恩会不顾一切的民俗决定了他们会为了我而给与我们很好的帮助,虽然我还想不到需要什么样的帮助。从老者迫切想见吕布的神情上看,他们好像还有事要求我们帮助,这点也要好好思虑一下。
第二零八章 成人之美(4)
吕布并不在营帐中,在士兵的指点下,我在宿营里外找到了正低头闷坐的他。听到脚步声,吕布抬头看是我,又把头埋了回去。坐在他身边,我笑:“温侯神箭立威,这些获救的人感激万分,想当面向你致谢。”
吕布摇摇头,却不说话。习惯了他的不言语,我递上一袋酒:“喝点吧!这大草原比家里的小草地强多了,坐在这里喝酒,才有味道。”
吕布接了过去,仰头猛灌,我诧异地看着泪水从他脸上滑落:“温侯,你怎么了?打仗多了,这种场景连我都不会落泪了,你反而伤感起来。”
吕布放下酒袋,遥望远处低声道:“子云,我觉得自己满手都是血腥。”
满手都是血腥的人岂止吕布,连我都是:“上阵杀敌,穷极拼命,这个世道,有几个手上不沾血腥的。不要说温侯,我又何尝不是。”
吕布摇头:“子云,你仁慈善良,不会知道滥杀无辜之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滥杀无辜,我也做过呀,邺城外死于逃亡途中的那些妇孺,凉州韩奕都是无辜者呀。自嘲地一笑:“我怎么不知,我也滥杀过无辜。为了把马超弄来,我忍心下手杀了韩遂的儿子韩奕,那是一个没本事,也没恶行,还有些痴情的人。一想起那双不信、痛苦的眼睛,我也痛恨自己。温侯,能在这个世上活下去,并做一些事,不得不忍受良心上的谴责。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注定会有这种谴责的。”
吕布并不知道马超来邺城的内幕,听我这样一说,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后,转头喝了一口酒:“我知道你这么做定是不得已为之。可你不知,当初离开家乡跟随丁……,我也做过这等抢劫杀人之事,与今天那些凶徒毫无区别。看见他们,我就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就觉得自己满身罪恶,一身血腥,也像他们一般,死不足惜。”
我还是第一次听吕布这样说他的往事。丁原带兵装匪的事我也有听闻,从吕布嘴里得到了证实,我心中也是愤恨不已。但看着满脸痛悔的吕布,我却只有安慰他:“温侯当时不过是不懂世事的少年,被人利用而已。如今时过境迁,就不要多想了。”
吕布苦笑:“怎能不想。那个时候,只觉得自己是强者,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从未想到别人有何感受,从未体会到这些丧亲离人之痛。这些年,我想了很多,那些恶名我也不在乎,任由别人去说,可年轻时所犯下的累累恶行,却时刻在提醒我,折磨我。表面上我似乎仍旧是威风八面,可我知道,别人都怕我,骂我,恨我,躲我,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
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月光下的吕布显得那么凄凉无助,与他白天阳光下的金盔神马的高大形象全然相反。我从不知吕布的内心竟如此凄惶,这些年他一直沉默少语,也不怎么出家门与人交往,就是往日的旧部去看他,也不敢在他家里待上半日,生怕别人闲话。不避嫌的也只有我和曹操。却从未想过他竟怀了满心的伤感和自责,然而这种伤感和自责,我也无话可去开导,只好陪他一起叹气了。
见我和吕布迟迟不回,李典亲自找了过来:“温侯,子云,你们还在这儿?”
我站起身来:“可是有事?”
李典点头:“这个族群是氐族的游牧群,袭击他们的是一个鲜卑的分支。刚才族长把我请去,说他们饱受这些鲜卑人的攻击和欺凌,想请我们出兵帮助他们灭了鲜卑人。兹事体大,我不敢决断。你们说我们能否答应?”
吕布也站了起来,此时便道:“应该出兵,否则我们走后,那些人会杀回来报复的,到时候,这些人都没有活路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有这个想法:“李将军,温侯说的对。这些鲜卑人的报复会是把这里杀戮干净,我们又不能带他们走,干脆救人救到底。”
李典点点头,却道:“可我担心我们一旦出兵,会不会让一些族群产生惧怕心理或误会,从而联合起来与我军为难。鲜卑可不是这些小民族,到时候我们可就脱身不得了。”
这倒是一个大问题,吕布不说话了,拿主意是我的事。我想了想:“这样,我们回去问仔细了,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实在不行,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典也无法,只有点点头。我们一行回到营地,那个氐族的年轻人正在营里焦急地等着我们,见我回来急忙迎了上来:“将军,我们……”
我看了看吕布,上前笑道:“将军有心解除你们的后顾之忧,可有些事情还需商量商量。”
年轻人急忙回道:“有何条件,请各位将军尽管说,只要我们办的到。”
“也不是难事。袭击你们的这个部族有多少人?距离这里多远?周围还有哪些与他们联盟的部族或同样被欺凌的部族?”
年轻人马上答道:“他们人比我们多出数倍,约有五千之数。距离这里近百里。至于周围与之结盟的,除了一个匈奴部外,倒没有听说过。被他们袭击的部族倒是不少,多数是像我们这样的小部族。”
居然和匈奴连上了,这有点麻烦:“这个匈奴部有多少人?属于北匈奴还是南匈奴管辖?这里还有哪些民族?”
年轻人摇摇头:“不太肯定,应该是北匈奴。南匈奴这些年都在向内地迁移,长城外很难看到他们。这片地方,鲜卑人更多,除外就是我们氐氏、羌氏、胡氏。”
羌氐胡是我们要争取的民族,人数虽然不多,团结起来也不少。只是他们大部分散居,很难集中在一起,这也是他们同被欺凌,却从不联合抗衡的原因。我虽有心将他们集中起来迁移入关,可短时间却办不到。想到此处我叹口气:“你先回去,让我们商量一番。”
年轻人欲言又止,我安慰他:“你们也放心,即便我们不能出兵,也会安置好你们才离开,不会让你们有后顾之忧。”
回到营帐里,我们四个呆坐在一起,一时间也找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就此一走了之的事,我们也做不出来。过了很长时间,李典道:“要不温侯你们带大军继续,给我留下一千人保护他们。”
我摇摇头:“你的身体不适合留下。再说,万一鲜卑人和匈奴人勾结起来,一千士兵如何抵挡?”
韩浩道:“干脆,护送他们入关,找地方先躲躲,等我们拿下凉州,再回来灭了鲜卑。”
我叹口气:“只怕旷日持久,这些人等不到我们回来。过了季节,找不到丰满的水草,这些人如何生存?”
大家都说不出话了。我们还没想出办法,族长那老者在年轻人的搀扶下找了过来。我们只能告诉他,还没决定。族长道:“你们大军到此,绝对有其他事情要做,我们族人商量了一下,也知道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