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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英看了木达一眼,虽然没有说话,那眼中的意思我却明白,那就是:你敢吗?木达也不示弱,是回敬他一个冷哼。我真是哭笑不得,回身往榻上一靠:“你们两个真要这样继续闹矛盾,我看,也用不着东吴军队前来,就你们自己也把自己玩完了。既然你们都不听劝,我也懒得费口舌。”
两人都有些尴尬,大长老还没有说话,洪长老已经气得起手对着洪英欲打:“你这个不受教的东西。赵公子为了我们千辛万苦前来,还差点因为误会出事。好心好意劝解,你居然这般样子。”
木族长也微颤颤地站起来:“木达,你给我跪下。你这个畜牲,差点害死了赵公子不说,现在还这么倔强。比武是比硬本事,你自己没有本事输了,竟然还这么横。”
他们的言辞让我一愣,语气中对我也太恭敬了吧?我这时还不知道自己弄昏许群的举动已经在这里传开,把许群视为神派来的战神的山越民众对我已经是佩服加感激了。别说洪英那边的人早就因为许群的关系,把我视为了自己的兄弟,木达他们这一派通过这件事,也把我当成了绝对的好人。
眼下,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影响力,而是眼看着木族长虚弱的身体站在那里怒骂木达,急忙起身过去:“族长,您不要这么生气,木达兄弟也没有做错什么。我擅闯圣地,又杀死灵蛇,犯错在先,不能责怪木达兄弟,他不过是遵照族规提出自己的意见罢了。洪英,你还不扶族长坐下。”
洪英愣了一下,还是赶快过来扶住了木族长。木达这个时候,也赶紧过来扶父亲。两人的手碰在一起,都呆了一下,还是共同把木族长扶到了座位上。这个细节看在我眼里,是一笑,两个人也不是完全认识不到自己的错,只是年轻人的面子拉不下来罢了。
想到这里,我淡淡地说:“你们两兄弟都是族中精英,我说的这些话也没有什么深奥之处,你们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我来给族长把把脉。”
不再理两人,我自去为木族长慢慢把脉。很快,我的眉头就皱在了一起,木族长的病比我想的要严重的多,肝阴损耗太大,胃经失调已久,寒气攻心,已经是不治之症了。看来,他的寿命也不过几年了,就这样,还要在不能过分操劳的份上。在这种情况下,木达的作用可就要重新估量了。
我在思考这些,身边的人包括洪英都在紧张地看着我,他们对木族长的担心全部挂在了脸上。轻轻放下木族长的手,我微微一笑:“你们不要太过担心了。族长不过是操劳过度,以至于身体有些虚弱,我开些药,按时服用,应该好很多。只不过,木达兄弟,你以后要多操心族里的事情,不要让老人家再费心劳力了。”
听我这样一说,木达低头了:“对不起了,赵公子。这次是我太过分了。您不仅不怪罪我,还愿意为父亲看病,这份胸襟实在是……木达是小人,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好吗?”
见他低头认错,我笑了起来:“木达兄弟不要这样说。赵如怎么也算是个大夫,大夫的职责就是为病人看病,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谢我什么。话说到这里,木达兄弟,我还是要劝劝你。木族长的身体不好,你就应该多为他分劳,而不是为他添乱。现在,山越族的形势不容乐观,或许你不知道,洪英兄弟他们在外率大军作战也是颇为辛苦。你想想,他们浴血奋战,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山越一族能生活得更好,对不?他们如此辛苦,心中所期望的不过是族中人的支持,是你们的帮助。否则,要寻求个人的荣华富贵,他们干脆投降了孙家算了。我相信,依照洪英兄弟的本事,在孙伯符手下任个大将军绝对没有问题。建业的繁华,大将军的荣耀,不吸引人吗?可洪英兄弟却选择了族人,选择了为族人奉献一腔热血。你想想,和他闹矛盾,你是不是有些过分?”
所有的人都在默默点头,木达脸上发红,嚅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而洪英的眼里却饱含了泪水,看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我明白他的心,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洪英兄弟,我知道你心中有些委屈,觉得自己在外为了族人辛苦劳累,木达兄弟却不认同你,还要和你争斗。是,这点上,木达兄弟是做了一些不对的事情,可是,你也应该设身处地为他想想。木达兄弟和你一般大,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们之间的武艺相差也不多,可你却可以带兵打仗,赢得族人的尊敬,而他却只能蜗居在这里,帮父亲处理族中这些繁琐的事情,他心里能不难过吗?还有,你在外是很苦,时刻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四处作战。那木达兄弟在这里就在享福吗?就我了解得,这两年,木族长因为身体的原因,把很多事情都交给木达兄弟处理,他的辛苦难道你会不知道?他既担心出征将士的安慰,还要费尽心思安抚阵亡将士的家眷,更要把族中的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每次你们出征的时候,他都要为你们准备好出征的粮食、药物、武器;每次你们征战回来,都有可口的食物、舒服的床榻等着你们的享用。这些,难道你也看不见?”
洪英的头也低了下去。看着两人都是一副知错的样子,我笑着拉过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是好兄弟,就应该互相扶持,互相关怀。你们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这样才是山越一族的福气。我想,山越族所有的民众都在盼望你们两个以亲兄弟的面貌出现在他们面前。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好吗?”
在我们大家的注视下,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第一次紧紧拥抱在了一起。这时的我,也被两人的和好感动得不得了,还没有意识到我今天对他们谈话,会在以后给我带来多大的惊喜。
解决了山越的内部矛盾,我把精力全部放在了许群他们今年几次行动失败的分析上。通过多次的分析,仔细得思考,我得出了山越有内奸的结论。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们的时候,每个人的反应都很激烈。洪英和木达这次出奇的一致,都坚决表示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而许群是绝对地支持我,他自然明白我绝不会说没有把握的事情;祖郎则一言不发。
对洪英和木达的反应,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谁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人有问题。我耐心给他们分析这些情况:“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我也不会随口胡说。洪帅,你仔细想想,你们原来的每次行动都能取得成功,而今年的几次行动都失败。据你们自己说的,每次行动都被江东军队发现,他们就像一贴膏药,你们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而且,总是切断了你们所有的联系。如果不是仗着你们对地形的熟悉,恐怕早就落到江东人手里了。这就说明,程普他们对你们的行为习惯非常了解,但还没有到完全知道的地步,否则,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圣地了。”
听我这样一说,木达看着洪英询问:“洪英,我们今年的联系的确很困难。就在你这次行动前,我派人运送给你们的粮草被劫持了一次,送粮队几乎全部死亡。你也知道,他们都是以商队、个人的名义带粮出山,然后在隐秘处集结,等待你们的接收。我原来也没有想别的,就以为他们运气不好,赵公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问题了。”
许群也跟着说:“不错,这次的行动计划本来突袭会稽城的驻军,就因为联系不上家里,也得不到粮草,才临时改成抢夺会稽的军粮。谁知,吴军早有准备,洪帅差点就掉进陷阱了。还好我们撤退的快,才进了南山,保住了大部分的兄弟。”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们提起这次的失败,许群虽然说的简单,可我却听出了一身冷汗:“天,好个连环计。先断绝你们和山越部众的联系,再劫持了你们的粮草,然后用计引诱你们夺粮,设下埋伏,大军围困。这次,你们逃出生天,全靠了那条隐秘的通道,否则……”
洪英感激地看了一眼许群:“如果不是许军师,我已经栽进吴军的埋伏里了。是他,察觉情况有异,果断拉转了我的马。再晚一会儿……”
我的思想并不在许群如何发觉了危险,而是还缠绕在刚才的分析上:“你们想想,问题不在于这个计谋设计的多么巧妙,而是你们粮草集合地是怎么暴露的?吴军又怎么知道你们缺粮缺到了要去夺粮的地步?而你们怎么没有想到去攻打会稽城,而是想到去夺粮?拿下会稽城,不也能得到粮草吗?”
许群解释道:“当时,我们派出了几批探子,都没有能联系上族中的送粮队,眼看粮草就要用完了,也联系不上其他人,无法得知会稽城里的情况。又刚好得到了吴军在会稽城南的一处粮草囤积地的消息,所以,祖帅就提议去夺了这批粮草。我当时也想,把这批粮草夺了以后,也能阻止一下吴军的进兵速度,所以,我们就去了。”
刚好得到?看来,程普的这个幕后谋士很厉害,一计扣一计,让许群他们自愿钻进了吴军的口袋。看来,我要动动脑筋,怎么得知这个人的情况。想到这里,我一拍案几:“真是厉害。嘿,洪英、木达,这内奸的事情,你们来查;程将军的幕后谋士,我来负责查。在没有完全弄明白这些事情前,你们不要再有所行动了,保存实力才是最主要的。吴军大部队,不可能一直在这边守着大山不动,否则,就是粮草也会成问题。”
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祖郎开口了:“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我不想老窝在这里。过几天,我就走。”
我的眉头一皱,许群大吃一惊:“祖帅,你要去哪里?”
祖郎有些闷闷不乐地说:“我们到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失散和分开的兄弟要是长时间得不到我的消息,怕会有意外。我想,我还是先回鄱阳郡,暗中把人召集起来,再说以后。”
洪英眉头一皱,就说:“祖帅,刚才赵公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