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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虽然是行军作战出身,这心智当真出众。果然糊弄不得。赵长宁道:“皇上若是不信,何必问微臣。”
朱明炽看了她许久,久到长宁都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朱明炽才说:“下次不许让朕看到你与他搭肩。”
赵长宁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的,就说:“凭侯爷的身份,他想与微臣搭肩,微臣如何拒绝?倒不如皇上下个旨意,禁止乔侯爷搭微臣的肩。或者您直接遮眼不看,不就看不到了吗。您觉得如何?”
朱明炽听到她巧舌如簧暗含嘲讽之意,他的嘴角却浮出一丝笑容。她简直越来越放肆了,以前哪里敢这么说话,在他面前乖得跟什么似的。便是纵得她!还敢来编排他的话了。他道:“好啊,朕给他下旨,不过你不准反悔。”说着告诉刘胡,“伺候笔墨,朕手谕。”
赵长宁才抬头看他,随便一说,他当真要下旨吗?
这样荒唐的旨意怎么下出去,那她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到时候必定流言四起,载入野史永垂不朽。
赵长宁几步上前,一看朱笔下真的写到‘奉天承运皇上,谕曰’,他的字倒是遒劲有力,十足工整。赵长宁眼皮一跳微笑道:“皇上,微臣刚才不过是玩笑话。皇上大可不必与微臣计较。”
“天子一言九鼎,赵大人可以是玩笑话。朕可没有玩笑话。”朱明炽似乎不为所动。
赵长宁牙齿微咬。这对朱明炽来说毫无影响,别人再怎么揣测,难不成还敢在他面前来说。但她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上班路人,人人侧目,大理寺里,人人侧目。她只有致仕回家种田这一条出路。
“皇上,刚才是微臣的错,说话不谨慎。”赵长宁决定认错。
“哦?赵爱卿何罪之有,朕觉得爱卿说的很有些道理啊。”朱明炽语气玩味,手下笔不停,身体巍然不动。赵长宁真怕他写完,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真的会传旨下去的,怪她不该图一时嘴快。长宁心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写。“皇上,这道旨意下不得!微臣倒是无妨,怕是毁了皇上的一世英名啊!”
她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朱明炽今天穿的是一件玄色的常服,映出长宁的手指玉一般的肤色。朱明炽看了一眼,她的手指揪得衣裳发皱。
嘴角又出现一丝极淡的笑,很快隐去了。但手还是维持着落笔的姿势,让她一直抓着自己。
“魏颐究竟是什么事。”朱明炽继续道,“朕记得以前他看到过你的女装,一直念念不忘,当年还同朕比武,想知道你的下落。乔伯山既然说他失礼,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赵长宁嘴唇一抿:“是魏大人喝了些酒,所以错认了而已。”魏颐的事赵长宁不想跟朱明炽说,任何这些事她都不想跟朱明炽提起。
朱明炽哼了一声:“要是让朕发现你说谎,必叫你好看!”说罢放了笔,“过来服侍朕吃饭。”
进膳在养心殿,角门出去有个回廊,绿意盎然。朱明炽一般在此处进膳,他一边吃饭一边看赵长宁。她有点心神不定,要让她夹一道杏仁豆腐,她倒好,夹的是豆腐上的一筷子香菜末放到他碗里。
朱明炽嘴角微动,放下了碗。“赵长宁!”
赵长宁立刻回神,看到自己所夹之菜,半跪到了地上:“微臣失职!皇上若是觉得微臣伺候得不好,倒不如换刘公公来伺候。”
哼,换人,她求之不得吧!朱明炽淡淡道:“给朕坐下,一起吃!”
宫人又拿了碗筷来,赵长宁以前跟朱明炽吃过一次饭,很不习惯。朱明炽见她不夹菜,亲自动筷子,一样一样地夹到她碗里。香煎小羊排,炙蟹肉,金坛鹅肉,他老人家找到了乐趣,把赵长宁的碗堆得高高的,她吃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他夹菜的速度。雪白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浓香多汁的烤羊排肉,她嚼得很艰难。赵长宁觉得这是朱明炽另类的惩罚,全是肉,她不喜欢吃肉。
“多吃些,瞧你细胳膊细腿的,不多吃点怎么长得胖。”朱明炽觉得她吃得挺香,他也停下筷子,长腿一叠,悠然自得地看着。心道瞧她那胳膊,他单手都能控制她两只手,还是在他这里吃饭好,长得壮就不会总生病了。
赵长宁觉得陛下找到了某种喂食小动物的乐趣。据说亲手喂小动物能够解压。
朱明炽见她嘴角有些汁,从金漆方盘里拿起一张方巾,将她嘴角的汁拭去了。温热的湿帕、他的手指擦过嘴角,赵长宁抬头看到他的深眸。朱明炽的手帕收回去:“给朕继续吃。”
赵长宁吃得打了一声轻嗝,撑的,看来帝王喂得很得劲,她也很久没吃得这么饱了,祖父讲究养生,通常让他们这些孙辈也只吃个七八分的饱,其实饱的确也有种幸福感。朱明炽看着她许久,突然轻声问了句:“晚上可要留下与朕议政?”
长宁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
朱明炽也察觉到了,他放下帕子道:“朕不会强迫于你。”
长宁沉默,她是当真觉得朱明炽那方面还是……挺可怕的,每次从他的床上下来,她总要腰膝酸软几天。要她不愿意他就不强迫,那太好了,她以后就能半步不进养心殿。“若是如此,微臣谢过。只愿陛下信守诺言。”
见她这个样子,朱明炽嘴角微微一掀,他希望把这个人牢牢控制在手中,狠狠地占有。但又有几分怜惜,不愿她不高兴,只是他也绝不会放弃这件事。于是淡淡道:“你别犯到朕手上来,别惹怒朕。便是信守诺言。”
朱明炽看着远处水池上浮的莲花,突然问:“赵长宁,朕倒是一直没问过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其实这是朱明炽第一次问她这种问题,赵长宁放下了筷子,她也看着水池的碧波荡漾。很久后她说:“陛下,微臣小的时候家里窘迫,这些年靠着微臣读书才到如今的地步。如果您要问我我想要什么,自然是能握在手里,能让我安稳的东西。”
赵长宁缓而轻地吐出两个字,“权势。”
赵长宁汇报完走了,朱明炽呆在养心殿里,静了会儿,觉得养心殿里冷冷清清的。
刘胡见朱明炽沉思,轻声问:“陛下想得出神,可是有什么事?”
“朕想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偏她不愿意。”朱明炽淡淡一笑。“对她这么好,竟是视而不见的。”
刘胡眼皮一跳,他是老成精的,念头百转千回,笑道:“要是奴婢说,这天下都是您的,要什么没有。奴婢瞧着贵妃娘娘就很好。”
朱明炽看刘胡一眼,手转珠沉思。想要权势?这天下,没什么是他给不起的!只看他愿不愿意给而已。
他顿时一笑,手珠放在案桌。随手拿起一般折子,道:“给朕端杯苦茶来。”
刘胡心里发苦,苦茶醒神,恐怕他是又要熬夜看折子了,这传诏后妃自然不能。他受了后宫不少的好处,当然叫苦连天。但主子毕竟是主子,他敢冒犯朱明炽,除非是不想活了。刘胡应喏出去泡茶了。
一夜好睡。翌日起床,长宁临窗喝茶,才发现庭院中的早桂开花了,一小簇一小簇的聚在枝头。若不是闻到了香味,她还没有察觉到。顾嬷嬷正蹲身整理她的朝服,一边说:“竹山居的桂花开得最好,等再开多一些,便收来给您酿桂花蜜吃。”
“快到秋天了。”长宁看了看天,今日可是天高云淡的好天气,问顾嬷嬷,“姐姐们还没走吧?”
玉婵刚出嫁,三个姐姐应该会住到几日后玉婵回门。
“没走,方才大老爷还带话过来。说让您去正房吃饭,大娘子好几年没见您了。”顾嬷嬷柔声道。
赵长宁点头,低声吩咐顾嬷嬷:“我记得保定绸庄送来的绸缎还有些,您包了给姐姐们送去,再一人一盒上好的香料。”
想到香料还是上次朱明炽随手赏她的,赵长宁沉默片刻。上次拒绝了他,他必定不高兴,接连几日没有再宣她入宫。赵长宁倒不是觉得冷落,而是总觉得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时候外面有个小厮进来,在她面前行礼道:“大少爷,魏府送来了十八盆秋菊,门房瞧着全是墨菊、香山雏凤之类名贵的品种,不敢擅作处理。”
“这魏府倒是有心,连着几日给您送东西来,知道您最喜欢菊,竟连香山雏凤这样名贵的品种也送来。”顾嬷嬷看她道,“倒是不知道您因什么结了善缘,奴婢听说香山雏凤极难养,咱们府的花房还种不出来。”
魏颐的确一直往她这儿送东西,他简直就是在砸银子,什么贵送什么。这些天约莫砸了有千把两了,这些簪缨世家的确比他们这等清贵有钱多了。赵长宁说道:“一律给他退回去,送本官这里不得收受这些,算是行贿。”
今日大理寺开例会,得早到。等例会开完出来,赵长宁却看到魏颐穿着飞鱼服,高坐在马上等她。见她出来,魏颐勒马走到她面前,笑道:“你不喜欢那盆香山雏凤?那可是我从乔伯山那厮府上抢来的,他还差点与我动手。”
赵长宁还有公务在身,要去刑部提审犯人。她说:“您所赠之物价值白两,下官着实不敢受。魏大人见谅。”
魏颐眼睛微眯,玉器古玩,名人字画,甚至几盆小小的花,赵长宁都不要。什么清官,她就是不想要而已。
魏颐走马跟在赵长宁后面,赵长宁自然知道自己背后有尊大神,没见走哪儿人家都战战兢兢的,眼睛往她身后的魏颐身上瞟吗。不是位高权重之人,敢在时雍坊骑马?守城的卫兵看到顶头上司,也恭敬放行,不敢为难赵长宁。
走到个拐角,赵长宁终于停下来:“魏大人,您究竟想怎么样?”
魏颐倚着马笑:“若是我说……我想着怎么把你掳回去呢?”
赵长宁脸色一冷就要离开,被魏颐拦住:“不准走,”他离她极近说,“跟了你大半天了,你得跟我一起吃午饭。”
吃午饭!他还要吃午饭,他分明就在妨碍公务!
赵长宁淡淡道:“不好意思魏大人,我今天晌午要回府。您再跟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