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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站在一边冷汗涔涔地念着,见王元谦没有让他停下,只以为王元谦是故意让他念给这些人听的,还特意拔高了嗓音,格外卖力的念着那些监生们的答案。
那些监生为了得到一个好分数,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以揣摩出题人的意图,添油加醋地取材论证丞相的不君子之处,答案中哪会有一句好话?简直将丞相王元谦批得臭不可闻。
怀着忐忑的心情念完之后,管家一脸讨好地看向丞相王元谦,关切问道:“相爷,东西我念完了,您看有什么吩咐没?若是需要的话,我还能再念一遍!”
神一样的对手固然可怕,但与猪队友相比之下,还是猪队友更让人糟心,很明显白言蹊就是王元谦心中神一样的对手,而他身边的所有人,全部都是猪队友,无一遗漏。
王元谦没有从这些答案中听出任何那狗腿学官想要表达的诚意来,反倒是听出满满的恶意,这分明就是想要气死他啊!
“气煞老夫,这东西给老夫留着,立马进宫!不到陛下面前分出个青红皂白来,老夫就将姓倒过来写!”
管家哪能料想道王元谦会突然发飙,他只当王元谦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的,还喜滋滋的给王元谦补了一刀,“相爷,您的姓倒过来还是王。若是倒了圣上面前,这句话就不该用了,你的台词是‘老夫就跟她白言蹊姓’!”
王元谦被气得后仰,一口浊血喷出,染红白须与衣衫,身体僵直地往后倒去。
第79章
身为一个有原则、有追求的好人,白言蹊在命题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题目可能为她带来的麻烦。机智如她; 在写参考答案及命题解释的时候特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此题主要考察监生的思辨能力; 不设标准答案与标准立场,只要监生所答言之有理即可!
那些改卷的学官拿到参考答案及评分细则时; 整个人都有些懵。扪心自问,若是让他们在没有看到参考答案之前答这一道题,估计也会习惯性地跳进白言蹊所挖的坑; 想要靠着迎合白言蹊的想法来答题,而忽略了这道题主要考察的内容——逻辑性!
毕竟丞相一派同朱门弟子的恩怨纠葛由来已久; 但凡是家里有人当官的; 都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重重矛盾,而不久前白言蹊又在朱冼的葬礼上狠狠怼了丞相一派的领头羊。
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将立意定在‘丞相不是君子’这一点,然后再用心揣摩出题人的意图!
可是他们千算万算; 没有算到白言蹊出的题目这么坑,给出的答案这么客观公正、没有偏颇; 这根本不是白言蹊一贯的作风啊!
那些改卷的博士一边感慨白言蹊所出之题的高明之处; 一边暗暗庆幸自己早生了几年。若是让他们来做这样的题目; 莫说是在国子监当授课博士了; 能不能从国子监顺利毕业出师都估计得另当别论。
……
丞相王元谦一吐血; 满屋子的人都慌了神,又是请大夫又是熬参汤; 等王元谦悠悠转醒时;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王元谦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扶本相起来; 本相要去进宫面圣’!
老头子心里梗着的那口怨气咽不下去啊!活了这么大还从未被人怼地这么惨过; 现如今却栽在一个年纪和他孙女差不多的女娃手里,这让他怎能甘心?
“这朱门弟子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之前朱冼在世的时候都得同老夫客客气气地说话,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就敢骑到老夫脖子上来了,若不狠狠地敲打她一番,老夫的颜面何存?这张脸皮岂不是要被人摔在地上踩了?”
病歪歪的王元谦不顾众人的劝阻,挣扎着下了床,顶着一张蜡黄蜡黄的老脸急匆匆地进宫去了,身后还跟着一大波被他强制请来的‘作证人’。
另外一边,正在国子监中同谢峥嵘因为试卷费及寒假作业费等扯皮的白言蹊也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皇帝让她和谢峥嵘带着国子监考核的成绩进宫汇报。
白言蹊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是真真真真真的不想见皇帝唐正德啊!
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一直都贴身放着的免死金牌,白言蹊悬着的心稍微回落了一些,免死金牌这块保障她无限作妖而脑袋不搬家的保命符在,她的胆子多少都会大一些。
进宫路上,谢峥嵘忐忑地拿出试卷来翻看了一会儿,又对着成绩单不断地唉声叹气,满脸愁容。
白言蹊不解,问谢峥嵘,“谢祭酒,眼看着年关将近,国子监中的事情也已经做完十之八。九,你怎么还唉声叹气呢?笑一笑,十年少!有事没事笑一笑,能开开心心地多活几年呢!”
谢峥嵘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心大?老夫看着这成绩单,若是还能笑得出来,那得有多缺心眼儿?”
白言蹊从谢峥嵘手中接过成绩单来,大致翻看了一下,“这不挺好的么?你看算科堂的成绩,这么多人里只有两个不及格的,其他人都及格了,还有好几个满分的!其他人的成绩也都在八。九十分,很不错啦!”
白言蹊一边翻一边念叨,翻过算科堂的成绩单,下一张赫然就是文科堂的成绩单,那清一水儿的不及格看得白言蹊分外尴尬,这打脸来得简直不要太快!
迅速将文科堂的成绩单翻过去后,白言蹊挑挑拣拣,总算从那一沓满满都是不及格的成绩单里再次挑出一张能够看得过去的成绩单来。
“还有这张!”
白言蹊将成绩单递给谢峥嵘,脸上的笑容尴尬中带着些许窘迫与狡辩,“你看这医科堂的成绩单,没有一个不及格的,虽然没有满分,但是大家的总体水平不错,若是稍加培养,这可都是国子监医科堂的栋梁人才!“
谢峥嵘:“……”呵呵,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白言蹊见她的强行解释难以奏效,讪讪地闭上了嘴,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嘀咕道:“我也没有想到国子监的监生水平这么差啊!原以为都是大乾王朝的精英栋梁,谁知个个都是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题目稍微灵活一点就答不出来了。”
被扎到的心的谢峥嵘无言以对,他总觉得白言蹊是在嘲讽他没有能力将国子监带好。
白言蹊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又道:“其实这些监生连书呆子都不如,起码书呆子知道好好读书,夯实基础,可是国子监的监生呢?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我自问律科堂的题目已经简单到令人发指,结果还是有一半多的蠢货不及格,那些监生怕是假的吧!身为律科堂的人,连基本的法令条例都背不熟练,更别谈灵活应用了!出去之后怕是会将国子监的里子面子全都丢干净!”
“这就是国子监倾尽资源培养出来的监生?难怪啊难怪,我从徽州来,亲眼看到徽州有许多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路有饿死骨,冬有冻死骸。百姓生病之后无钱去医馆看病,只能自己寻摸一些民间的土方偏方瞎吃,多半人都不药而亡。天下多少官员出自国子监,我看酿成百姓生活水深火。热的苦果,不在其它,就在你国子监啊!”
谢峥嵘瞠目结舌,怎么上纲上线到这种程度了?说得好像是国子监祸害了整个大乾王朝一样!
“你到底是哪边的人?若不是我清楚你同师兄的关系,现在就把你当成王元谦那一派的人看了!”
谢峥嵘气得直哼哼,幽幽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偌大一个国子监,你以为管理起来简单?老夫整日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你不说给老夫开一贴养生保健的药,却还站在这里说风凉话,给老夫扣大帽子!丫头,你的良心呢?”
白言蹊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随口答道:“不是被你吃了么?”
谢峥嵘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脸涨得通红。片刻之后,他生硬地将头别了过去,决定暂时不再同牙尖嘴利的白言蹊说话,要是一不小心被白言蹊给活活气死噎死了,那他该有多冤屈?想想就觉得可怜。
等白言蹊和谢峥嵘到了御书房的时候,丞相王元谦正领着一大波‘亲友团’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控诉白言蹊的恶行。
“陛下,你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被她一个黄口小儿这般羞辱?”面无血色的王元谦老泪纵横,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皇帝唐正德最见不得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连后宫的妃子美人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落泪,没想到今日一脸褶子的王元谦居然在他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看得他反胃至极,可是他又不能当场发作,不然万一寒了老臣的心该怎么办?
皇帝唐正德十分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元谦,只能任由王元谦哭天抢地的跪在地上,一脸无奈。恰好看到白言蹊同谢峥嵘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直接将锅甩给白言蹊。
“白爱卿,你来的正好,快同朕解释解释,你到底怎样命的题目,怎会叫王相爷这般伤心?朕看着都怕,若是王相爷继续这样哭下去,怕是朕的御书房都要发洪涝啊!”一边说,他还一边冲白言蹊递了一个眼神过来。
白言蹊会意,嘴角微勾,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不断地打量以王元谦为首的那丞相一派的官员,直到将那些人看得毛骨悚然时,才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皱眉问唐正德。
“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陛下您曾下过圣旨,若是有官员在您面前落泪,那不论官职高低,不问缘由是非,直接降职贬谪。微臣看现如今王相爷领着一大波人在御书房内哭哭啼啼,可是大家都想把头上的乌纱帽挪一挪,好尽快退位让贤?”
白言蹊看向王元谦一党的眼神中满是毫不加掩饰的嘲讽,须臾之后,她收回眼神,躬身朝皇帝唐正德行礼,问唐正德,“微臣斗胆请问陛下,那圣旨上的东西,如今是否作数?”
唐正德压根没想到白言蹊突然提起这一茬,更不会想到白言蹊一来就开始‘群攻放大招’模式,当下就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