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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看你好些了没有。”他转过话题道。
“还是那样,半死不活的,不过好多了,谢谢你雷鸣。”艾文诚挚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回着,想起韩虓,又道:“雷鸣,带我去看韩虓好不好?”
“不行。”雷鸣一口拒绝,丝毫没有考虑的余地,韩虓说过不让艾文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所以忠人之事,他绝不会失信于人。见艾文渐渐变得失望的脸,他又道:“你和韩虓到底什么关系?”
“关系?”艾文脱口重复了一句,想了想,道:“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怎能对他直呼其名,这不是大逆不道吗?”雷鸣奇怪的审视着她,像看怪物一般,“还有,昏迷中你喊韩虓的名字不下百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这事?”艾文霍然惊呼,她怎么没发觉?喊韩虓了吗?她只是很想韩虓啊!
“艾文,你不能喜欢韩虓哦!”雷鸣嘴角一勾,笑得好诡谲,“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恐怕我雷鸣第一个不答应。”
艾文听得好不爽,满含智慧的双眸微微一动,道:“为了冷雨心?”
雷鸣窘然一笑,“你好聪明。”
站起身,艾文鼻中轻哼,抬目直视着他,道:“我不赞成你的这种做法。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上了韩虓,那你要怎么做?”
雷鸣呆了呆,没想到艾文真会这么大胆的说出,目光流转向别处,回避道:“没时间跟你聊了,本少爷还得去虓少爷那边看看情况。”
特意把称呼改为“虓少爷”,意在提醒艾文别忘了身份。而事实上该怎么做,他却没想过。
去韩虓那边?艾文闻之精神顿来,雷鸣前脚一走,她后脚便悄然跟上。轩苑山庄太大,若没个人引路,估计翻个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把韩虓找出来,是以此次机会她焉能放过?
但见雷鸣行走的道上,一色的青石铺路,干净又整洁,周围青青的草地一直延伸到厚重的墙楼底下,那些墙楼隔不远便有一栋,仿佛碉堡一般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肃穆之感。
细看时,各处守卫均极是森严,未知数目的黑衣人个个如铁一般训练有素的排着队来回巡视。
看到这些,艾文不得不佩服轩苑山庄实力的雄厚,难怪无极门明明和轩苑山庄有着深仇大恨,却是在梅庄把所谓的恩情还清之后至今还未敢进轩苑山庄报仇,大概没个万全之策,无极门人暂时还不敢动轩苑山庄一分一毫。
遇见艾文,那些巡逻的守卫戒备的瞥了她一眼,见她病怏怏的样,便不理会,反正是庄内人士,四处走走也不会给山庄造成什么危害。
抬头看着那些碉堡一样的墙楼,艾文不禁想:轩苑山庄重要的东西都藏在里面吧,那孔雀翎会在里面吗?
心中落下了一个疑问,转头看雷鸣时,雷鸣竟然走的差点不见踪影了,幸而轩苑山庄地势平坦,一眼望去所有事物多能收入眼底,是以艾文赶紧跟上。
来到一个特大的石头高楼前,艾文老远地看见雷鸣在那高大的石门沉重的开启声中走了进去,然后石门关了,单有几个手持钢刀的守卫在门边来回游走。
知道进不去了,艾文虚弱地靠在粗大的石柱上,望着那庄严的石门,鼻中酸楚,韩虓就在那里面吧,可是如此近的距离,她却无法逾越。
不知何时,她眸中已是满噙泪花,心中堵的好难受,见不着韩虓,才一瞬间的时间,所有酸甜苦辣的滋味都一并的朝她袭来。
不觉中竟然想起了韩虓那嘴角轻扬时让她忍不住悸动的勾魂笑容,那个在平台上妖艳得令她忘却自我的身影,那个与她一起跳入江中同生共死的男子,那个知道她发生危险而奋不顾身冲入火海中的人……如今竟然见不着了……
当所有镜像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之后,泪无声的从她脸上滑了下来,掉在了地上,于午时略有温度的阳光中闪现出了晶莹的光芒,美得令人心碎。
兀自伫立了许久,望着那高大而庄严的石门,艾文心情越发的落寞起来,见不着了,真的见不着了……等了许多天,也想了许多天,可如今韩虓与自己就只隔了一扇石门,竟仍然是咫尺天涯,好像彼岸花一样永远遥不可及。
“我不要做彼岸花,再美再鲜艳又怎样,终究是痛苦一生。”艾文想着,低下头去,忍住胸中所有的酸楚孤寂地转身。
拖着沉重的步伐,她柔弱的身子在清冷的阳光下,在那寒风吹拂起衣袂的瞬间,在那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极其的孤独。当那抹雪白的身影越走越远后,瘦弱的她几如泡沫一般,似乎不经意间就随风而去了。
亭台中,艾文坐在横栏上,脑袋无力的靠着朱红的圆柱一点不想动,苍白却依旧绝美的脸上挂着晶莹伤感的泪花,拂袖抹去后又滚滚的掉了下来。
无法控制住的一种强烈且不陌生的感情汹涌澎湃的冲击着她并不宽广的心胸,使得她全身被一种浓浓的愁、淡淡的伤包裹着,无法释怀。
透过朦胧的泪光,印入眼帘的景象明显的告诉她,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她的心明显地失落了,不知在何时竟然再也无法收回来。
“韩虓你好些了吗?身上的伤怎样了?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艾文眉间愁绪浓得化解不开,思念像恶魔一般啃噬着她脆弱的心灵,致使在那广袤的天底下她居然生出了此生中从未有过的想要依赖的感觉。
只是当她所要依赖的那个结实而温暖的胸膛寻不着踪迹时,她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身侧这根冰凉的柱子了。
良久,日落西沉,天地间布满了一层昏黄的色调,几如玉女闺房中那金黄的帷幔,美的好似人间仙境。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艾文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天边,喃喃自语,感慨人生。
见不着韩虓,她心中未曾生过恨来,唯有异常的担心,异常的思念,从来她就不曾恨过任何人,即便是那对她最绝情的戴维,她体会得最多的也只是遗憾而已。
“艾儿……”突然,一声充满吸引人的磁性男中音传了过来。
仰头望去,目之所及,空无一物,艾文鼻中不觉一酸,竟然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艾儿,我找了你好半天,原来你在这儿。”随着声音的传送,一个红得邪魅的身影来到了艾文眼前。
艾文抬目一看,突然的激动起来,“韩虓,真的是你吗?”她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正在想韩虓,而韩虓就来到了眼前,这会是真的吗?莫非是在做梦?
“真的。”韩虓温柔的语声中隐隐的含着伤感。
“韩虓……”确认后,艾文激情地喊了一声,便再也忍不住地起身扑到韩虓怀中,任凭眸中抑制不住激动的泪扑扑而下。
——是他,真的是他,这个让她感到温暖的男子,这个让她迷恋的胸膛,不会错了。
紧紧地搂着艾文,韩虓绝美的脸靠在艾文发间,深深的体会着艾文奔泻而出的伤感,静默着不说一句话,而实际上任何话也不能表达出他此时的心情。
艾文酸软无力的手以最大的力度抱着韩虓,靠在他胸上,再也不想离开了,这个男人她此生真的好想依靠。
许久,她终于止住了再流泪的冲动,喜的仰头望向韩虓。
但温热又转瞬冰凉的液体却从韩虓好看的眸中溢了出来,缓缓地滑下脸庞,化作了艾文白衣上的一片水渍。
“韩虓,你怎么流泪了?”望着丝毫不比自己好过的韩虓,艾文忽觉伤感,韩虓那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啊!流泪了,那便是真的伤心到了极处。
“为何要那么傻啊?我已经说过不喝你的血,可你……”韩虓如铁一般的手臂越抱越紧,仿似要将艾文嵌进他的身体,傻艾文,傻得让他爱到了骨子里,疼得钻到心底去。
艾文心中一动,眯眼瞧着他,迟疑道:“你,都知道了?”暗中却是在纳闷,罗青是不会说出去的,那关系到她的生命,那么韩虓是如何知道的呢?
“能不知道吗?溃烂得让人手足无措的伤口,在所有大夫都以为无回天乏术之时,却是在短短十来天的时间以奇迹般的速度痊愈,并且不留丁点伤后的痕迹,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韩虓语言间尽是无法压抑的激动,艾文给他看过曾经割伤的手腕恢复后的模样,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联系到了艾文,除了艾文,再没别人有那种特殊的功能了。
艾文呆了呆,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当下嘴角一牵,干笑道:“别难过,我没事,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凝视着韩虓,她心疼地拭去韩虓俊脸上的泪痕,随着手指的抚动,自己也好像被这滴清泪融化了,整颗心充满了甜蜜。因为心疼,所以流泪,呵,即便三十多个伤口又如何,为这样的男人牺牲,真的不冤。
“这叫没事吗?脸色苍白成这样,比上次还严重你知道吗?”韩虓心脏疼得简直要滴血,一点不会保护自己,这要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没关系,真的,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没事了。”艾文无所谓地笑笑,尽量让自己的快乐去感染韩虓,使他不再为这事而感到难过自责。
“你没事,可我心疼了!”韩虓神色悲戚,艾文啊,他该怎么办?如此有主见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是那种你叫她别干这事,她就不会去干的人,而通常这样的女子是最令人担忧的。
“心疼了好,那说明我的血没有白流啊!”艾文欠揍地笑笑,“对了,伤好了,身上的毒解了吗?”
韩虓一听,担心她又要做傻事,冷不防一口吼来,“这个不用你管。”
虽然没有明说,但艾文又怎会猜不到呢?她眉头微微一皱,于婉蓉在箭上涂的什么毒啊竟会这么棘手,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好可恶!
“割哪了?”韩虓看着她,眸中满是痛惜、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