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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老谋深算的特点,轩少虎似乎一点没遗传到。
南宫圣天鼻中一哼,“老身爱徒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如今你轩苑山庄韩虓竟然一夜之间杀我三个爱徒,这仇深似海……”
“又来了。”艾文低声嘀咕,这话的意思她之前都表达过了,这会矛头一转向韩虓,又翻来覆去的念叨。
韩虓眉头皱着,简直不想听,说什么那三女是他杀的要他赔命,哼,莫不说死于他二人之手的只有玉芙蓉而已,即便三女都死于他之手,赔命,那也还得看她玉女宫够不够格。
艾文无奈地朝韩虓苦笑,这事明明事出有因,可是经玉女宫主宫说来,所有责任倒都是韩虓的了,貌似是韩虓去引诱的她爱徒似的。
与艾文一对视,韩虓还以为是艾文被玉女宫众人凶神恶煞的嘴脸吓着了,当下拍拍她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怕。”
艾文摇摇头,“我才不怕她,这老妇人太无理了,我要气气她。”
“哦?”韩虓微愣,南宫圣天的泼辣是出了名的,艾文能气到她?
艾文得意地一勾唇,再夸张地清了一下嗓子,打断南宫圣天的话道:“这位大娘,麻烦你注意一下你说话的内容。”
悦耳的嗓音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她又道:“你一再的说你三个爱徒均为韩虓所杀,我请问你当时在场吗?没有对吧?那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呢?听人说的吗?我告诉你,在你离去的那几天,你玉女宫所剩之人,不管男女恐怕都能把真相告诉你,可是你为何不去问呢?盲目的跑来轩苑山庄,你不怕难堪吗?”
真相?这确实是此时最引人瞩目的话题。想那韩虓从来不杀女人,南宫圣天居然一出口就说三女死于他之手,谁信?
南宫圣天脸色变了几变,瞪着艾文道:“无需你在那胡说八道,老身宫内之事,老身岂不清楚?”
艾文面上挂着一丝嘲笑,道:“难道你怕了吗?若是不怕,那且听我把真相说完,可行?”
纯粹是诡辩,南宫圣天若说“怕”,那她岂不要在众人面前失去尊严?而且还有隐瞒真相的嫌疑;她若说“不怕”,那铁定要等艾文说完了才行,可是艾文若是乱说,反反的在她脸上扇一巴掌,那她岂不也要硬撑着?
所以这问题不管如何回答都是她不能接受的,因而她只有不回答,“怕”或“不怕”,未知。
见她怒着老脸不说话,艾文才道:“我想大家应该知道玉女宫于婉蓉、云仙蓉、玉芙蓉钟情于韩虓之事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吧?而韩虓不理三人也同样不是什么秘密,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喜欢的人不爱自己,所以这三女整日沉溺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当她们再次见到韩虓后,先是于婉蓉向韩虓下‘十八香酥散’之毒,使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趁此之机,她竟然宽衣解带的想非礼韩虓……”
“哇——”听到此,听众无不哗然,嘲讽玉女宫的表情立即显现在脸上,暗中惊叹玉女宫女人还真是够贱。
“你?”南宫圣天老脸羞红,直有扇艾文两巴掌的冲动。
艾文见势赶紧道:“大娘你别冲动,精彩还在继续呢!”
顿了下,让众人缓过气来凝神静听后,她又道:“更甚者是玉芙蓉的所为,她居然让三五十个属下在寒冬的夜里给她守夜,而她则去地牢里一丝不挂地要求韩虓娶她……”
“哇——”哗然的呼声顿时打断她。
惊呼之后,众人目光俱是投向韩虓,暗叹他艳福不浅。
韩虓俊脸微红,别过脸去朝艾文道:“丫头,你能不能别什么都说啊?”
艾文尴尬一笑,“可是这就是重点啊。”
南宫圣天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老脸简直没处搁,她是来轩苑山庄解愤的,没想到到头来倒成了轩苑山庄的笑料了,这叫她玉女宫今后还有何面目立足于江湖?
艾文抬头一看她,满意地暗笑,道:“大娘应该回去检讨一下,你是怎么教徒弟的,怎么把徒弟都教得堪比……”
“吃我一仗。”南宫圣天怕她再说出更难听的,当下大吼一声截住她的话,跃身上来,手中拐杖对准艾文就要落下。
见此,韩虓还未动手,轩苑山庄的四大杀手已经如铁一般直立在南宫圣天面前,如惊涛拍岸般的掌势硬生生挡住了她猛烈的攻击。
轩苑山庄高手如云,任何人想在此撒野,恐怕都不太可能。
“一个丫头,岂能容你在此多嘴?简直没规没矩,来人,把她带下去,关入惩戒堂禁闭七天。”拦住南宫圣天后,轩夫人开口了。
她之前听艾文说话时并不开口阻拦,仿佛看戏似地眯着眼审视南宫圣天脸色的变化,但在双方窘迫得无地自容想大打出手之后她却开口了。
艾文闻之,佩服得五体投地,当下情形,大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可她这句巧妙的话,既解了围,也让南宫圣天羞红的老脸有些许台阶可下。
给人脸上扇一巴掌后再给点甜头吃,这轩夫人好生狡猾,南宫圣天在她手中简直有如揉面团一般,想怎么揉就怎么揉,并且揉过了后南宫圣天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接到命令,两个家丁立即上前来要带艾文。
“艾儿……”把艾文关入惩戒堂,对她的安全韩虓倒不担心了,只是让艾文离开他终是不舍。
艾文爽朗地笑笑,“别担心,我没事,不就是关几天嘛。”
虽然被惩罚,但她真的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而且她也觉得自己这时候退场最是合理不过,把南宫圣天的面子撕个粉碎后,她若还继续呆着,那就不是明智之举了。
侧头瞄了眼玉女宫众人气势不凡的样,艾文转头又对韩虓道:“你身上还有伤,庄内高手多的是,所以今日不准你动手。”
听闻这几近命令的口吻,韩虓微微一呆,艾文是在关心他吗?当下,他心底冒出浓浓的暖意,点头道:“好,不动手。”
“娘,这死丫头我去教训她。”轩少虎说着竟想下来。
“虎儿,留下,这事还轮不到你。”轩夫人沉声一吼,恨铁不成钢地扫他一眼,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一点不好好学习处事的方法。
“哦!”轩少虎打消腻着艾文的念头,但眼神却是直愣愣地盯着艾文。
终于放心了,艾文以狡黠的眼神安慰韩虓一下,转身跟着两个家丁离去。
走时,她还忍不住瞥眼轩夫人,能力如此出众,难怪韩虓等人会那么尊敬她,因她行事确实是有她的独到之处。
空旷而宽敞的惩戒堂内,光线暗淡。
跪坐在蒲团上,艾文仰头打量着屋顶,暗中不住唏嘘为受惩罚之人专门建造出这样一栋房子,轩苑山庄简直是吃饱了撑的,嫌钱没地方花了。
正堂五尺高的石台上,最初建造轩苑山庄的祖先被后人雕成一尊石像耸立着,给人一种庄严雄伟之感。
把这石像细细审视一遍后,艾文不觉惊呆,如此栩栩如生而又高大威猛的雕像该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呢?
她越发地觉得轩苑山庄是吃饱撑的了。
“别走神,快看戒律,多学点规矩。”旁边,专门管教丫鬟的妇人吴妈见艾文不专心,沉着脸吼来。
“哦!”瞥眼她那有模有样的气势,艾文难得温顺地低下头去,从面前堆着的十来卷竹简中抽出一卷来摊开,目光落到上面,看的是相当认真,只是天知道她到底在干嘛。
现在,七国还未合并,秦始皇也还未统一文字,各国字体差异甚大,因而那些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根本不是她能看得懂的,此外,生长在美国的她,能把汉语说得流利已经算不错了,还想让她认识这些古代字体,撑死。
盯了一阵,艾文忽觉脑袋沉闷,全身乏力。揉揉额头,她还只道是看竹简烦的,当下俯身下去,趴在竹简上闭目养神。
“叫你别走神,你这丫头怎的这么不听话?”吴妈迭不失又一句吼来,手中三尺长短的戒尺朝艾文示威道:“你若再不守规矩,那吴妈也只好管教你了。”
艾文撑起脑袋瞥了眼她手中戒尺,貌似有些像老夫子的教鞭,她可不想被凭白无故的惩罚,于是狡辩道:“吴妈你有所不知,‘孔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习嘛就要随时反思,我刚才闭目便是反思也,所谓温故而知新,不多加温习,我怎能从中看出更多的知识呢?”
“你无需反思,直接念出来便是。”吴妈怕被她糊弄,精明得想到了此方法。
“念出来?”艾文有些小小的惊讶,她大字不识一个,焉能念得出来?但她水眸一动,狡黠道:“这戒条吴妈大概已经能倒背如流了,在轩苑山庄呆了几十年,怕是听也听烦了吧?如此咱们心中明白就好,何必要念出来呢!”
“那吴妈如何能够确定你已经看进去了?”吴妈还是不放心。
轩苑山庄有如此忠心的奴仆,简直是令主人省心哦!
“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艾文有模有样地一叹,目中闪现出异样的光芒,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闭嘴!”吴妈不满艾文如此多嘴,冷冷一哼,道:“少说话多做事,这是每个丫鬟最应该守的本分。还有,不准称‘我’,要说奴婢,这条要是记不住就掌嘴。”
“掌嘴?”艾文呆了呆,古代规矩咋的这么多呀?脑子转了转,她道:“这个规矩我知道,不过,在主人们面前称奴婢也就是了,难不成在你面前也得称奴婢?貌似有点不妥吧?”
吴妈哪敢爬上去和主人平起平坐啊?当下她脸色刷地一白,被艾文的话呛得说不出话来,暗中不禁心惊,继续被这丫头套下去自己还不死定?
侧目观着艾文,她实在搞不懂往日温顺的罗云怎的跟韩虓少爷出去一段时间后变化竟会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