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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虓。”不经紫郁介绍,韩虓就自报姓名了,“却不知夫子怎么称呼呢?”他见那人学识渊博之样,干脆也就跟着紫郁称他一声夫子。
“老夫邹羽田是也!这是我侄女佟止琴。”那人轻颔首,目光移向艾文。
“邹羽田,姓邹?却不知那创出‘五德终始说’的邹衍与你有联系吗?”艾文一听他名字,立马就想到别处去了,来古代这么久,一个名人都没见着,确实有些悲哀。
邹羽田听之一愣,“莫非姑娘认得老夫祖上?”
“呵呵,这么说还真是乱蒙对了啊?”艾文说得动情,竟然又忘了自己所在的空间。
邹羽田寻味的看着艾文,道:“姑娘说话好生奇怪。”
“哦!对了,他们俩人怎么啦?认识吗?什么关系啊?”艾文干笑笑,貌似恍然醒悟地把话题转移到紫郁和那女子身上来。
邹羽田慈爱地笑笑,摇头不答。这笑容,不觉中令人生出亲近之心来。
“我叫艾文。”艾文大大咧咧地一报姓名,突然上前拉住紫郁的胳膊,隐有深意地看着佟止琴,邪魅道:“介绍一下,紫郁是我的夫君哦,不过是未来的。”
这话够雷人,顿时,听得紫郁脸色一沉,冷目瞥眼艾文,瞬间后又去瞄佟止琴的脸色,生怕佟止琴知道了难过。
可是,佟止琴已经知道了,一时间她娇弱的身体仿似站立不稳地晃了晃,脸色惨白惨白的,薄薄的小嘴颤抖着。可想而知,这消息对她的打击有多么的大。
艾文无所谓地耸耸肩,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紫郁心中藏着人呢。
她轻然一笑,松开紫郁,又自道:“止琴姑娘若是喜欢我家夫君,只要你说一声,那我可以让给你的哦!”
佟止琴呆了呆,泪眼朦胧地看向艾文,实在不解艾文话中之意,男人是可以让来让去的吗?难道她是看出了自己心思,所以要奚落自己?
“呵呵,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艾文斜眼一瞥韩虓,示意佟止琴会意其中意思,神经大条地引诱她。
佟止琴果然愣着向韩虓看去。
“丫头,你给我闭嘴。”韩虓把艾文往身前一拽,道:“别每次都拿我做垫背的。”
艾文的手段他着实有些怕了,是以,看到艾文稍有对他不利的苗头,他就赶紧一巴掌拍死。
“老夫路过此地,现在既然无事了,那就此别过吧!”扫眼已经疏散开了的村民,邹羽田隐有去意。
“舅舅……”佟止琴低叫一声,不舍地偷瞄紫郁,好不容易才见着紫郁了,可是见到了就走,她心中好生难受,这种想要却又得不到的痛苦已经啃噬了她不下三年,如今一句话不说就要分开吗?她的心霎时仿佛被什么紧捏着呼吸都觉困难。
艾文审视着她,暗中不得不承认她确是有些漂亮,娇俏的容颜,峨眉粉黛,一张小嘴似语还羞,满面凄凉却又显得楚楚可怜,寒风吹拂下,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徐徐飘动,于矜持中更见哀怜。所有这些无一不显示出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与她艾文纯粹就是两种类型的人。
“邹夫子,我可以与你同行吗?”扫了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艾文不带痕迹地求情。
“骑马真的太累了,我现在都还想吐想吐的呢!”坐马车是假,帮佟止琴,同时又想摆脱紫郁才是真的。
佟止琴眼神希翼地瞄着邹羽田,艾文这提议她也期望得很。
邹羽田扫眼二人,点头,却是道:“只是不知艾文姑娘此去何往?”
“你们去哪我就去哪!”这话艾文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心下想先把紫郁的事处理了再找蓝小千也不迟,但见邹羽田懵懂地神色,又赶忙补:“我是说只要能歇息去哪都成。”
“哦,如此,那甚好。”
终于得到邹羽田的同意了,艾文一高兴,急忙拽着韩虓上车,生怕邹羽田反悔似的。
车上,满是一卷一卷的竹简,使劲往里挪了挪,再坐进五人,当真挤得不像样。
一路的行程中,艾文打听到邹羽田此行乃是受赵国巨鹿侯赵穆的邀请,前去与各国谋士参加议政,一起探讨七国当前国势,并寻求解救之法。
在那战乱的年代,像他这种政治家多不胜数,因而艾文偶尔遇到一个实在不足为奇。
马车中,五人均在沉默,艾文眼神看好戏似的在紫郁与佟止琴之间忽瞟忽瞟,非常的好奇。
韩虓则一直注视着她,这艾文随时都安分不下来,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好的精力。
至于紫郁和佟止琴,那纯粹就是被吸铁石吸引住了,四目相对后,就没再变幻过姿势,彼此定定地望着,一言不谈,无端地给人制造出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邹羽田看着两人,无奈地叹,如此有情的两个人,为何总要被活生生的分开呢?哎!万般总是无奈啊!
马车行驶了几个时辰后,终于进入赵国邯郸城。
邯郸城内,一片繁华之景,摊位、店铺四处林立,大街小巷,均以青石铺路,整座城内,既干净又热闹。
前来迎接的使者乃是巨鹿侯的亲信,在进城门之处,几人奉主人之命,在此等候,待见到邹羽田,几人便恭恭敬敬的把一行五人领入了巨鹿侯私人的府邸,并作休息安排。
“舅舅,明日就得准备议政了吗?”入住了巨鹿侯私人客房后,佟止琴边整理书卷边道。若是明日要议政,那她舅舅今夜要看的文书确实不少。
邹羽田站在半开着的窗前,仰首望着天空渐渐沉下来的夜幕,捋着胡须,神态轩昂的道:“琴儿,议政之事不急,行了几日,车马劳顿,你且稍作休息,再整理不迟。”看样,于议政之事,他已经屡见不鲜,不会再为之紧张了。
佟止琴拿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道:“没有关系,琴儿不想歇下来。”
柔弱地语声夹着淡淡的悲凉,纵使她隐藏得再好,也还是难以掩饰住心中的酸楚,三年了,再次遇到紫郁,心揪得紧,若是停下来,她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侧头,邹羽田隐有深意的看看她,“琴儿,该放下的也要放下,若是放不下何不……”
“舅舅,你不要说了。”语犹未了,佟止琴便自截口,她知道不太可能,所以此生也不敢奢望。
“哎!”邹羽田捋着胡须长长一叹,因为执着,所以痛苦,这孩子已经熬了三年了,今后还得再熬多少个三年呢,光阴不等人,二十五六的女子还未嫁作人妇的似乎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来,难道她此生当真不嫁了吗?
“邹夫子。”扯着韩虓踏进房门,艾文张口就道:“我知道你明日要议政,我可以跟随着吗?”紫郁那闷葫芦,往常对她都挺厉害的,这会一见着佟止琴就傻了,所以她得想办法给他制造点机会才是。
闻声,邹羽田怔愣着转过头来,“莫非姑娘对政治也感兴趣?”与佟止琴的悲伤相比,他倒是无比的羡慕艾文的爽朗与活泼。
“no,no。”艾文一摆手,“我对政治一窍不通哦。”她可是个标准的听到考公务员就要晕的人,怎会对政治感兴趣呢?
“那姑娘这是?”邹羽田疑惑的眼神看着艾文。
“嘿嘿。”艾文摆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瞟了眼侧边的佟止琴,道:“话说天下有情人要终成眷属,难道邹夫子不想吗?”
她本是好心一片,却料佟止琴一听,以为她是在提防着自己,当下脸色变得难看,凄然道:“止琴知道艾文姑娘与紫郁有婚约,所以止琴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请艾文姑娘放下心来。”语吧,埋着头往门外走去。
瞥眼佟止琴悲伤离去背影,艾文无奈地耸耸肩,难道是表达上出问题了吗?可是这种话也不能说的太白呀。
“切!”她一声嗤鼻,“我要是放得下心来我还来这?”转头朝邹羽田又道:“止琴姑娘已经误会了,还希望邹夫子不要误会哦!”
“那姑娘话中之意是?”邹羽田看得也是矛盾得很,对佟止琴不利的人,他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呢。
“邹夫子或许意想不到,止琴姑娘因与紫郁分开而痛苦,而我则是因与紫郁结合而难受。”艾文直接摊牌,道:“这个中种种实在一言难尽,总之佟止琴或许不会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但我却绝对不会为自己的婚姻而妥协。”
邹羽田听得懵了,想了想,道:“难道姑娘也是受青衣神君之迫?”
艾文摇头,“我自己答应的,算不得是受紫前辈之迫,不过也是有难言的苦衷哦。”
邹羽田深深地看着艾文,半响,似是相信了艾文之言,道:“那好,明日议政姑娘想去也行,不过得自己小心了,像姑娘这般美貌的女子,实在不宜在权贵之间往来。”
“嗯。”艾文点点头,暗中却在奇怪美貌与权贵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次日,竹楟小居内,暗香扑鼻,蝶舞飞扬,目之所及,一片花海,此便是巨鹿侯为议政而准备的所在。
“好美的地方。”目触这片美景,艾文不由的赞叹。
移目望去,不远处一道溪流叮咚的流淌着,阳光洒下来,一地绮丽。溪流侧方,一匹七尺宽的瀑布,哗哗的向下泻着,弹奏出一曲单调而明快的音符。清冷的阳光落在上面,泛着刺目的亮光,几如鱼鳞般幽美光亮。
跨过溪流上的横桥,瀑布后的洞口幽然而显,据巨鹿侯内领事的说法,议政便是在洞内展开。将洞口开在瀑布的后面,这设计确实令人惊叹。
事实上,三人来到此地后,议政已经展开了多时,若不是紫郁磨磨蹭蹭的不愿来,可能不至于会迟到。
悄然移身洞内,三人安静地矗立在洞口侧边观察着各国谋士议政的激烈场面。
但见洞内,空旷宽敞,布置的相当繁华。
受巨鹿侯之请而来的十来个谋士逐一盘腿坐在横桌旁,喝着面前的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