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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她还有路,她便不会拿宝儿冒这个险,可是如今,她已然走投无路了,没了那人的帮助,她与宝儿也是死路一条,于是索性赌上一赌。
可是她怎么惹怒皇后呀?皇后根本没有给她惹怒的机会呀。
那日在御书房,她说话那般过分了,皇后还不动声色,而如今,更是好几日面都见不着,她拿什么惹怒皇后?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就这样没名没分的在凤仪殿住着,那两位依然好得和蜜里调油似的,再这样下去,就算她沉得住气,那人也会沉不住气了。
云扇儿看了看将将送来的补品,又看了看宝儿,狠了狠心,决定还是先发制人的好。
这边云扇儿急得不行,那边崇华殿里还在悠哉悠哉地过着小日子。
洛衍书当真整整三天没有上朝,就缠着她,黏着她,白日里两人就倚着窗,听着秋雨,砌壶茶,斗着嘴,你气气我,我气气你,气完了再腆着脸亲两口,一到了夜间就越发没羞没臊,连带着崇华殿的下人都好几夜没睡好觉。
总归两位主子你侬我侬的,浑然不把那对母子当回事儿。
这日两人醒来,已是辰时,并非休沐日,洛衍书不得不早早起床去上朝,因着起床气,沉着一张脸,老大不痛快。
摇光则躲在被窝里,看着他幸灾乐祸的笑,洛衍书不满地凑过来:“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小心朕回头就纳几个妃子,让她们天天到你这儿立规矩,让你也睡不得饱觉。”
摇光却浑不在意:“纳,你快些纳,左右我也觉得需要有人替我分担一下重任,我这每天也太辛苦了些。我瞧着偏殿那位就不错,你要不就先立了?还白捡个便宜儿子,多划算。”
洛衍书白了她一眼,然后摸了摸她肚子,皱了皱眉:“朕每日耕耘得这么辛勤,怎么还没动静呢?”
摇光不由得红了脸,嗔道:“这才几天,能有什么动静,你可别不要脸了。”
洛衍书不耐烦地皱着眉:“真慢。”
“。。。。。。”摇光觉得自己一时也没什么好说的,“得嘞,您快去上朝吧,别回头又给我安个蛊惑君王不早朝的罪名。”
“那你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便去早朝。”
“不要脸。”
洛衍书恍若未闻,只把脸凑了过来,外面的内侍已经催得急了,摇光拗不过,只得抱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洛衍书这才心满意足地理了理冠服,出门上朝去了。
摇光刚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玲珑却忙进来禀报道:“娘娘,凤仪殿那边有动作了。”
摇光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缩回被窝里:“那先让她们动着,等我睡饱了再说,左右是她自个儿的儿子,她还能下死手不成?”
玲珑:“诺,奴婢先差人盯着。”
等摇光睡饱了,凤仪殿那边已经嚎作了一团,摇光慢条斯理地上了妆,换上皇后的凤袍,才优哉游哉地向偏殿走去。
一进门,就轻轻“呀”了一声,捂住了嘴,然后佯装焦急:“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了这样?哎呀,宝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小脸通红通红的?”
说着就要摸摸宝儿的脸,结果云扇儿一个格挡,推开了摇光,摇光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大胆!”玲珑怒斥道。
云扇儿哭喊着:“你个毒妇!就是你害了我的宝儿!我的宝儿还小,还是陛下的亲儿子,你如何忍心!你容不得我杀了我便是,何苦残害一个稚子!”
摇光神色委屈又慌乱:“本宫没有,本宫未曾害过宝儿。”
云扇儿见摇光慌乱了,心道这个女人果然没用,只能靠洛衍书护着,便是当了皇后,她也是个没用的。
于是狠了狠心,抱着宝儿,一下就撞开玲珑和摇光冲了出去,跑得飞快,一路往太和殿跑去。
这条路她已经打探了很多回了,她已经很熟悉了,无论如何她今天都得把事情闹大,让洛衍书和苏摇光吃不了兜着走,只要她完成了那人安排给她的任务,宝儿就可以活下去。
玲珑扶着摇光站了起来,摇光淡然地理了理裙摆:“这女人力气倒是大,跑得倒是挺快,可是她的脑子是不是在军营里被马吃了?为什么一如既往地又蠢又坏。”
玲珑微微笑了笑:“这世道便是如此了,有因才有果,不过都是她自己自找的罢了。”
当然,云扇儿跑得再快也不可能上了太和殿,侍卫们不是吃白饭的,她半路就被侍卫拦下来了,不过恰好撞上了刚下朝的洛衍书和几位大臣。
这几位大臣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恰巧家里都有适龄待嫁的女儿罢了,比如梁大人,黄大人,温大人,等,女儿都是在春风宴上露过脸,得过好评的。
几位老大人一瞧这有个披头散发哭哭啼啼抱着小孩儿的女人,就知道,今天又有戏看了。
洛衍书瞧见她,皱了皱眉:“你怎得在这儿?还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云扇儿紧紧抱着宝儿,跪伏在地上,哽咽道:“求陛下救救宝儿吧,放宝儿一条生路吧,宝儿要被皇后娘娘害死了呀。”
“胡说!”洛衍书厉斥了一声,“皇后人善贤淑,待你们母子百般好,如何会害你?”
“真的,陛下,真的呀。”说着云扇儿露出了宝儿通红通红的脸,“宝儿就是吃了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羹,才病得不省人事呀。”
洛衍书皱了皱眉:“他病得不省人事,你不去找太医,来找朕作甚?朕莫非还会看病不成?”
“这。。。。。。”云扇儿一事也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掰扯掰扯。
还是小橙子机灵:“陛下,不如先一道带回御书房审一审,再宣太医来瞧一瞧?莫要让这妇人平白污了皇后娘娘的清白。”
洛衍书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也罢,众位爱卿也随朕一道去吧。”
几个老臣连连摆手:“不可呀,陛下,此乃宫闱之事,我等外臣,不易掺杂。”
洛衍书摆了摆手:“此事事关龙裔,也算得上是国事,朕到底还年轻,有些事还是需要诸位爱卿协助一二。朕知道,这几天关于这龙裔的事传得是沸沸扬扬,朕以为也时候做个裁断了,诸位爱卿也正好做个见证。你们意下如何?”
“但凭陛下圣裁。”
“既然如此,那便摆驾御书房吧,宣皇后和梁太医。”
“诺。”
御书房里。
洛衍书坐在首位,旁边侧了一侧的地方放了张椅子,坐着摇光。
三位大臣垂首立于厅前,中间隔了个太医和云扇儿母子。
梁太医细细替宝儿把了把脉,面色越来越凝重。
“梁太医,可是有什么不妥?”
“回禀陛下,这位。。。。。。这位小公子似是被人下了毒呀。”
话音刚落,云扇儿就一声哭喊:“我就知道,我家宝儿定是为人所害!”
说着就指向摇光:“是你,就是你!你不过就是忌惮长子非嫡子,就想要加害我的宝儿!”
“放肆!”摇光还未说话,洛衍书就把手边的砚台砸了下来,“就凭你,也敢对皇后指手画脚!”
云扇儿一怔,突然又想起两年前洛衍书对她说的话:“你动了不该动的人。”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而后便搂住了怀里的宝儿,哽咽道:“妾身不敢,还请陛下明察。”
洛衍书冷声笑了笑:“好,朕今日便明察给你看。梁太医,此小儿是中了什么毒?”
梁太医神色分外凝重:“此小儿之毒甚是奇异,中毒者会高烧不止,而后突然暴毙,下毒之人必然用心险恶至极。”
云扇儿愣了愣,她不过就是把宝儿放在凉水桶里过了一夜,怎么会变成奇毒了呢?
“此毒何解?”
“禀陛下,此毒需要至亲之血以为药引,方能解。”
云扇儿见梁太医说得头头是道,煞有其事,又转头看见摇光低着头,嘴角勾着一抹阴冷的笑,心中骤痛,原来这毒妇真的下了毒!
宝儿,她的宝儿。。。。。。
云扇儿一下慌了神,抱住梁太医的大腿:“用我的血,我的血,救宝儿,快救宝儿。”
梁太医皱了皱眉:“女子之血至阴,用不得,用了反而适得其反,唯有男子之血可用。”
摇光闻言冷冷笑了一声:“梁太医的意思,是要陛下用血来救?”
“臣不敢。”梁太医忙作揖,“陛下龙体金贵,万万不可有所损伤。”
摇光微微哼了一声,眼角扫过云扇儿:“你觉得呢?这孩子,却是要怎么救?”
眼神又冷又毒,仿佛就是在告诉云扇儿:“这毒就是本宫下的,你能奈本宫何。”
云扇儿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子,顿时慌乱无主,隐隐向身后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洛衍书低着头,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面,不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那几位大臣依旧沉得住气,没有谁露了马脚。
不过云扇儿可没有他们这般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素养。
她搂着怀里的孩子,感受这她滚烫的温度,泣不成声:“陛下,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洛衍书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你要朕如何救?朕救不救得了这个孩子,你心里当真没有数吗?”
云扇儿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前头是什么都心知肚明的皇上,身后是威逼利诱的那人,怀里是生死未知的孩子,她突然发现自己把自己作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似乎横竖都是一死,而且还会带着宝儿一起死,她该怎么办。
她的泪大滴大滴地落下,落到了宝儿红彤彤的脸蛋上。
“阿娘。。。。。。”孩童软软糯糯的声音虚弱地响起,“阿娘别哭。。。。。。宝儿不疼。。。。。。”
云扇儿的泪终于忍不住决堤了。
“陛下。。。。。。求您,求您救救宝儿吧。。。。。。”云扇儿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洛衍书依然不为所动:“朕也说了,朕救不救得了他,你心里当是有数的。”
“皇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救救宝儿吧,妾身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您一定知道这个毒怎么解,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