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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铁衣剑上的巫子咎惨号着飞起五尺,又重摔跌下来──也是一条右臂,完完整整的一条右
臂被斩断了!
狂叫着,黄长定的短柄山叉脱手飞射,屠森的“巨芦刀”拔出,于岑二瘸手腰际,又快
又准的将射来的小叉滴溜溜劈抛半天!
黄长定便在这时双手握斧,旋身横斩!
屠森快不可言的侧翻急扑,贴地前射,斧刃在他背上急劲挥过,他的“巨芦刀”眼看着
就要透进黄长定的小腹!
凄厉的呼号着,业已倒在地下的岑二瘸子奋力挺身翻滚,一只“冷月环”闪电他似飞削
屠森的颈项。
屠森依然刀去如矢,根本不理不睬,他不相信燕铁衣会任由这枚利环将他伤着!
满心恼火的燕铁衣猛一咬牙,“照日”短剑骤然流灿蓬飞,逼退了他的三名对手,“太
阿剑”横弹,寒芒映现中,硬生生撞开了那枚射向屠森颈项的“冷月环”!
就有那么快法,当第一枚“冷月环”甫始歪歪斜斜的震向一侧,第二枚“冷月环”已呼
呼旋响着暴飞而到──仍是指向屠森的脖颈。
这时,黄长定在吸腹弓身之下,依旧不能躲开屠森的刀势,寒光闪耀中,锋利宽阔的
“巨芦刀”刃,即将穿进他的身体之内!
屠森也不理会这第二枚来环,他一心一意只要杀死黄长定,至于身外的问题,燕铁衣自
会为他承担解决!
刹那间,燕铁衣已决定他该怎么做,他仍然出剑拦截那第二枚“冷月环”,然而,长剑
的去势却并非只用一股“撇刀”,更暗中贯注了“压”力在内,但见冷电一抹,急流猝闪,
第二枚“冷月环”“仓”声脆响,往上一扬,又倏而泻落,刚好削在屠森那柄“巨芦刀”上!
而这时,“巨芦刀”的刀锋业已透进黄长定的小腹分许,被落环削震,刀身外弹,又割
开了一条两寸多长的伤口!
黄长定够种了,他竟然不顾腹部的创伤,咬牙切齿的挺身猛扑,利斧挥处,硬是在屠森
大腿上砍了一记。
屠森刀被震斜,刀身横扯的力量,使他的姿势也连带歪俯了一下,只这微微的歪俯,大
腿上就着了黄长定的一斧!
叱喝宛似焦雷,屠森大掌横过右臂翻扬,黄长定转背硬接,“碰”声闷响,合着他的一
口鲜血喷出,这位“煞虎”便仆跌出去七八步!
那边,“巨虎”潘照奇哇哇怪叫,拚命似的冲了过来,生铁扁担有如狂风暴雨,呼呼轰
轰,又急又快的攻向屠森!
屠森大腿挨的一斧着实不轻,血糊糊的肌肉往两边翻裂,红嫩纹丝的裹肌中颤蠕着细白
的筋络,伤口深可见骨,这时在潘照奇那凶狠凌厉的攻势下,他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燕铁衣在和“疯虎”薛敬堂较斗,在燕铁衣来说,只是找一个不能正面帮助屠森的藉
口,但薛敬堂而言,于目赌他的兄弟们连受损折后,急怒攻心,却已是真的在倾力拚命了!
“无爪虎”全世晖则已退出搏战,正在指挥手下们搭救他受了伤的拜兄们,在一片混乱
叫喊声中,岑二瘸子、黄长定、巫子咎,任宇澄等人都已被抬到一边,由几名汉子在进行急
救……
屠森大腿的伤势痛彻心肺,对他的行动造成极大的牵扯,背上的伤,也在大量出血,就
更使他感到压力沉重了;他如今不能随意游走腾挪,只能在小幅度范围内做着艰辛的回避动
作,功力上便大打折扣,虽然仅是一个潘照奇,也对他形成了相当的威胁!
生铁扁担翻飞摔砸,猛辣沉重,呼呼带风,屠森的“巨芦刀”截拦磕击,只能在近距离
中招架,由于他难以灵活进退回转,便够不上足以伤害敌人的位置,这一下,他可是吃足苦
头了!
潘照奇一面拚命攻击,一面狂厉的吼叫:“狼心狗肺的贼种,千刀杀、万刀剐的狗王八
蛋,我要活活劈死你,把你砸成肉浆,捣为泥糊,我要你死透死绝啊。”
屠森虽处劣势,“巨芦刀”的击掠挥斩仍然准确隼利,他在对方疯狂的进袭下沉着气招
架迎拒,并贯注全神,要窥稳一个空隙反取敌人性命!
“疯虎”薛敬堂竭力想突破燕铁衣的封锁冲往屠森那边,但燕铁衣却不容他越前半步,
“太阿剑”只守不攻,却已把薛敬堂罩得捉襟见肘了。
“大铡镰”的寒光回绕里,薛敬堂喘息嘘嘘的道:“大当家,大当家,请让我过去,帮
忙帮到底,你算行好事。”
燕铁衣长剑弹闪翻飞,形势绵密而严谨,他平静的道:“稍安勿躁,薛兄,这种情况之
下,你若过去挟击屠森,于你于我来说,都不太好!”
薛敬堂急切的道:“大当家,姓屠的连受两创,业已是强弩之末,支持不了好久了,只
要我一过去合同潘老五,必可很快将他收拾下来!”
摇摇头,燕铁衣长剑纵横中,十分稳重的道:“你把屠森看得太简单了,薛兄,目前他
确因伤势牵扯,行动受到颇大影响,但是他的后劲极强,耐力悠长,尤其他素来狠毒,睚眦
必报,断不会轻易受制,更不会给你们有任何得手的机会,他心里想什么我知道,虽然在目
前情形之下,他仍于本身不利的境况中意图达到他尽将歼杀的目的!”
“大铡镰”霍霍上下,薛敬堂神色狠厉,而且有一股决死不回的执着:“大当家,不管
他怎么样,我都不能饶他,兄弟们的血岂可白流?有本事,他就连我们剩下这几个一起放
倒,否则他也就认了命吧!”
燕铁衣微往后退,道:“但是,薛兄,你可曾为我想想?”
步步前逼,薛敬堂道:“怎么说?”
“太阿剑”抖出几蓬绚灿的光雨,燕铁衣道:“我怎能任由你们杀死我的救命恩人?纵
然这位恩人不是个善类!”
薛敬堂激昂的道:“大当家,事到如今,恕我们考虑不了这么多了。”
燕铁衣的脸上一片冷硬,剑式越密:“薛兄既不体谅,那么,你就凭本事闯吧!”
表情立转悍野,薛敬堂加强了攻势:“大当家,你以为我办不到?”
燕铁衣又笑笑,道:“恐怕是办不到!”
“大铡镰”幻化着奇异的晶莹光彩,薛敬堂双目中闪射着炙人的火焰。“我会试试,大
当家!”
点点头,燕铁衣的防御忽然松了很多:“请。”
薛敬堂略一犹豫,又咬咬牙:“大当家,得罪了。”
燕铁衣的长剑在一点至一点的过程中,连衡着成条成线的光束,而光束好像是凝固的,
带有森森的寒气,他淡淡的道:“不必客气。”
于是,薛敬堂蓦地暴喝,身形急偏,“大铡镰”狂劈狠削,在旋回的冷电交织卷舞里,
他陡然翻滚,在前式的光华眩映中,勾刃晃飞,猛的砍向敌人头顶!
“太阿剑”就在这时长龙也似吟啸,剑身倏忽形成一面扁形的光弧,剑气破空,发出
“丝”“丝”激响,冷芒精电,灿耀生辉,立时将薛敬堂的攻势全部封出!
薛敬堂咬牙欲碎,扬起他的“大铡镰”,七十一次倾力劈挥,燕铁衣根本不与他正面接
触,七十一次闪躲连成一气,每一次都那么恰到好处的避过了快速削来的锋利刀刃!
怪叫着,薛敬堂的“大铡镰”拦腰横斩,他自己却凶猛的往前冲出!
燕铁衣眼睛前视,反手一百剑凝成一百道曳光,串连扩展,急速流射,薛敬堂才只冲出
几步,虽然也奋力招架,却在连中九剑之后打着转子往外滚出!
旁边六七名黑衣大汉齐齐呐喊,居然对着燕铁衣扑了过来!
六七柄“鬼头刀”横竖并举,乱斩而落,燕铁衣仍然没有正眼相视,“太阿剑”由左至
右,划过一条弧线,六七柄“鬼头刀”便在“铿锵”连声里纷纷脱手,那六七名大汉也各自
惊喊着往四周蹦跳开去!
燕铁衣长剑拄地,安详的道:“不要激动,朋友们,我不是各位的对象,各位找错主儿
了;另外,你们的六当家也没受什么大伤,仅是皮肉上挂了点彩而已,这该不能算是什么深
仇大恨吧?”
挣扎着从地下爬起来的“疯虎”薛敬堂,果然只是受了些轻伤,看上去好像混身血糊淋
漓的怪吓人,其实,仅在皮粗肉厚之处,如肩背腿臂等部位的皮肤表面,被划破了几道裂口
而已,他自己也明白,燕铁衣又放过他一马了!
喘着气,他咆哮道:“退下去,你们通通都退下去,连我都不是对手,你们往上凑,除
了送死还管屁用?一群不自量力的蠢东西!”
燕铁衣笑道:“你也不必责骂他们,说起来,你的这些手下倒挺忠心耿耿呢,救主心
切,那还顾得到自己是不是对手?”
这是大框套小框──画(话)里有画(话),薛敬堂岂会听不出来?他面红耳赤的道:
“大当家既然明白我们的苦衷,就不肯网开一面?”
燕铁衣摇头道:“我也不能背个蒙恩不报的罪名,薛兄,你该心里有数,今晚偕屠森来
此,我已经尽可能的给各位方便了!”
抹了一把血与汗,薛敬堂急切的道:“但还不够,大当家,真的不够!”
燕铁衣静静的道:“请也替我想想,薛兄。”
往潘照奇与屠森火并的那边望了一眼,薛敬堂坚决的道:“我必须过去与潘老五会合,
大当家,这是唯一的机会──”
微喟一声,燕铁衣道:“歉难从命。”
薛敬堂满脸血汗污染,他急促的呼吸着道:“大当家,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到底是
帮屠森抑是帮我们?”
燕铁衣低声道:“两边都帮──帮屠森是因为报恩,帮你们是为了你们不该遭至杀戮,
就是如此,薛兄,我的难处你也该谅解!”
薛敬堂猛一昂头,迸出一句话:“我仍要冲过去!”
燕铁衣沉沉的道:“再试试吧。”
脸上的肌肉痉挛着,薛敬堂痛苦的道:“大当家,像姓屠的这种人,你根本不该对他如
此守信……”
燕铁衣冷冷的道:“屠森不是好人,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