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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征兆及青蓝色的面孔,而且其中很可能有一个以上的人是光头。他们用某一种我们尚不确
知的方法将阴负咎及徐飞,章正庭诱引到距此二十里外的荒谷中,加以狙击袭杀,而他们的
主要目标是阴负咎,徐飞与章正庭只是不幸遭受牵累,由于阴负咎的失踪,我判断他不一定
会遇害,如果对方的企图仅乃是杀死阴负咎,我们在发现尸体的现场也就可能找到他了!”
应青弋不解的问:“依魁首看,他们是为了什么原因如此对付阴负咎?”
燕铁衣道:“仇恨!青戈,必有仇恨!”
庄空离沉重的道:“会是佟双青?”
燕铁衣肯定的道:“必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应青弋迟疑的道:“可是,凭佟双青那几下子,如何能够对付得了阴负咎?”
全无笑意的一笑,燕铁衣道:“那佟双青离开我们已经有七年了,青戈,七年是一段漫
长的时间,尤其对一个怀有某种意图的人来说,他尽有准备的余暇,士别三日,犹待刮目相
看,七年前后,人在各方面的进展自更不同,何况,他十分明显的还邀约了一批帮手,而且
个个都是功力绝高的帮手!”
庄空离的目光有些晦暗,他低声道:“如果他为了七年前佟云山那段公案,佟双青就是
大大的不该了,当年负咎固是过于严苛了点,却也是按规而行,佟云山身犯戒律,自该受罚,
充其量也只是二十藤鞭加上六个月监禁,这并非什么重责,佟双青若竟以此为深仇大恨,因
而伐伤同门生命,掳劫昔日长上,那就不可原谅了!”
燕铁衣道:“你说得不错,空离,但人的心性和观念是各自不同的,你认为当可一笑置
之的事,换了别人,说不定就以为是奇耻大辱,或许负咎坚持对佟云山的按律行事,在佟双
青的感受上就乃势不两立了!”
屠长牧粗声道:“这佟双青若是以此小隙而生出这般恶毒手段相报,则断不可恕!”
应青弋道:“业已是两条人命了,还有一条生死末卜!”
搓着双手,庄空离道:“魁首,我们应该马上行动才是,迟恐生变!”
燕铁衣道:“我已决定初更时分登道。”
屠长牧忙问:“那是谁跟去?往那里去?”
燕铁衣似是早已成竹在胸:“你们三位中,只能有一位偕行,刚出了漏子,我们不能把
偌大的堂口摆着,总得有人在家里坐镇才行,我看,长牧和我去吧?”
屠长牧笑道:“这原是最适当的选择。”
应青弋与庄空离都不再出声,因为他们深知他们这位头儿的个性,当他决定了,便不会
再有改变,纵然他的语气经常是带着征询的意味。
站起身来,屠长牧道:“我这就去收拾收拾,魁首,你可思量好了先往那个方向去追?”
燕铁衣道:“往西边,有个名叫“老鬼河”,或者是另一个名叫“大王庙”的地方。”
在其他人的瞠目相顾中,燕铁衣露出他那抹惯有的,金童似的纯稚笑颜道:“别以为我
会什么未卜先知,奇门遁甲的法术,这是一个人告诉我的,这个人你们也都认识──徐飞!”
蹄声宛如急速的擂鼓,往西去,双人双骑。
鞍上,屠长牧张开喉咙叫着:“魁首,那‘老鬼河’到底在什么地方?”
燕铁衣侧首高声回应:“我也不知道,徐飞临终时只是一再在我耳边不住的叮咛──往
西走,老鬼河,大王庙。”
屠长牧顺着风道:“老天爷,天下这般大法,河川多,庙宇更多,这该怎么个找法?”
略略放缓了坐骑的奔速,燕铁衣毫不气馁的道:“提起劲来,长牧,只要有个名称就不
怕找不到,我们以前不也办妥过比这更难办的事么!”
屠长牧没有表示什么,只觉得天地一片茫茫,心头也是一片茫茫。不错,他们以往确曾
遭遇过,也摆平过比眼前更困难的事,然而事不在难,只怕漫无头绪,不知道从何下手啊!
从凌晨到黄昏,连上昨夜起更的辰光,他们除了歇马打尖之外,半点都未耽搁,只是一
路不停的奔驰着,到了入晚,真个是人困马乏了。
屠长牧闷着头跟随燕铁衣走,直到他们抵达这个小城──相当热闹的一座小城。
夜街之上不便驰马,他们下来,牵着马走,燕铁衣对这里似乎很熟,转来转去,穿弄过
巷,然后,他们来到一幢宅子之前。
这是幢极寻常的宅居,齐顶高的灰土墙,三合院的格局,毫不扎眼。
牵着马凑近了些,屠长牧轻声问:“魁首,谁住在这里呀?可是你相识的?”
点点头,燕铁衣顺手接过屠长牧的缰绳,一起拴在门边的一棵矮树上,然后,他轻轻敲
了敲门。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这两扇红漆斑剥的旧木门呀然启开,来应门的是个额前梳着留海,
眉清目秀的大丫头。
那丫头在黑影中看不真切外面的人,只是当门一拦,睁着那双黑白分明,滴溜溜的大眼
睛,语声脆弱却十分夹生的问:“谁呀?”
燕铁衣笑哈哈的道:“狼妞,两年多不见,你倒越发出落得标致啦!”
听到声音,被称做狼妞的丫头往前探长了上身,仔细朝燕铁衣脸庞上端详,这一看,她
几乎是兴奋得跳了起来:“大当家,真想不到是你来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你呀,快请
进,我这就去告诉爹。”
也只是刚进了门,一位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银发老人已由屋里大步迎出,笑声好宏亮:
“不用你这丫头传报,隔上三里路远也能听到你这副大嗓门!”
燕铁衣拱手道:“白老,久违了。”
老人抢上前来,伸出双手紧握着燕铁衣的双手,连连摇晃,神情十分激动:“我说燕老
弟,你就真把我这老哥忘了?打上次见过面,一眨眼两年零四个月多,人也不来,信也不捎,
可把老哥我想煞了哇!”
燕铁衣笑道:“你多包涵,白老,我那些琐碎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是把人缠得难以消
闲,其实我也早就急着来拜望你老啦。”
在燕铁衣肩头重重一拍,老人的目光落在燕铁衣身后的屠长牧身上,他拱手问:
“这一位是?”
屠长牧微微欠身:“‘青龙社’屠长牧。”
燕铁衣一指老人道:“长牧,‘孤鹤’白飘云白老。”
料不到自己头儿居然也认识这位行踪隐密,神出鬼没的江湖传奇人物,屠长牧更看得出
他们之间的交倩似乎还相当之深呢。
白飘云的热情是感人的,他与屠长牧见过之后,又叫来狼妞引介:“这是我的么女,也
是我唯一的一个宝贝丫头,叫白媚,因为过于泼野,便得到了一个封号──狼妞……”
屠长牧笑了,眼前的白媚真是媚,乌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额前的留海温柔的覆盖着她
白皙的前额,珑鼻樱唇,是如此的文静秀美,那有一丝半点的野气?称她“狼妞”,未免太
不可思议。
白媚慧诘的笑了起来:“屠叔叔,我看起来并不像我爹说的那么不堪领教吧?”
屠长牧笑道:“姑娘秀外慧中,大家风范,白老是替你谦贬了。”
大家非常愉快的进入客堂落坐,这间客堂布置得十分简朴,稍嫌狭窄了点,但如此却气
氛更融洽,有股子说不出的温暖意味。
等白媚端上茶来,白瓢云单刀直入的问:“我说燕老弟,这趟出来,准是另外还有事
吧?”
燕铁衣道:“瞒不过白老,确是有了点纰漏。”
等把阴负咎失踪的事情讲完,燕铁衣即闭上嘴,只是望着白飘云。
呵呵一笑,白飘云道:“你这个小人精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要问我那‘老鬼
河’,及‘大王庙’到底在什么地方,以及如何去法,嘿!”
燕铁衣笑道:“白老高明,白老足迹遍天下,见多识广,想能指点一二?”
白飘云抚着短短的白胡子道:“算你问对了人,你说的这两个所在,我全知道,并且都
去过。”
精神一振,燕铁衣忙道:“还请白老示知。”
白飘云缓缓的道:“那‘老鬼河’,是陕边‘石鬼河’的一条支流,自‘定边’指向
‘白于山’一脚,总共也不过百多里长,河道弯曲狭窄,河床满布峭岩尖石,因而水势湍急,
宛如奔马,勉强行得那种蚱蜢小舟,却也是惊险万状,非有极精的驭船技术,不敢轻言尝试,
‘老鬼河’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是水色碧净清凉,坐在河边岩石上,倒可濯足取乐……”
燕铁衣笑了笑,啜着茶,等候这位鹤踪广被的老人继续说下去。
顿了顿,白飘云又接着道:“经‘石空堡’,出长城,绕贺兰山下,穿过‘胜格里沙漠’
部分,就是‘古兰泰盐池’了,‘大王庙’便在盐池西去七八里路的地方,那‘大王庙’,
乃是一个地名,实际上只是个荒凉的小村子,几十户人家散落附近,牧着些瘦马弱牛,种一
点干瘪的杂粮,过着半牧半农的生活,苦得很……”
屠长牧道:“然则一提此地,白老便知,是否这个‘大王庙’还有着某些与其外貌并不
相称的古怪?”
点点头,白飘云道:“不错,屠兄问得好;‘大王庙’只是穷乡僻壤的所在,半点不起
眼,边陲大漠之中,尽有比这地方值得一提的胜处,可是‘大王庙’三个字却会使得当地的
人们闻而色变,噤若寒蝉,其原由,乃是‘大王庙’本身虽不足论,当地的一个‘黑图腾教’
却大大的有名,‘黑图腾教’的大教坛便设置在‘大王庙’靠外的一座小山岗上,一般人称
它是‘血殿’……。”
屠长牧不解的问:“血殿?”
白飘云低沉的道:“是的,‘血殿’,‘黑图腾教’相传是源自喇嘛红教的支脉,因为
创教人的思想行为太过偏激,不容于喇吓红教的教规,乃另行开宗立派,创立教坛,以缕雕
于一只巨大乌木圆柱上的周天下七十二尊正邪神魔之像,为崇拜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