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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暂请留步。”
一干英雄好汉正往外走,闻声之下又纷纷站住,为首的豹衣人回头一看,忍不住吓
吓怪笑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位老兄——怎么着,有啥指教?”
朱世雄推开板凳,笑呵呵的道:“列位发了横财,就这么拉腿一走,未免太不光棍
吧?”
豹衣人双眼一瞪,气势凶猛的道:“什么意思?”
朱世雄非常轻松自然的道:“道上规矩,见者有分,你们总不能独吃独吞,列位也
该多少赏几文给在下腥腥手才是道理。”
细细打量着朱世雄,豹衣人火辣的道:“想黑吃黑,呣?”
拱拱手,朱世雄道:“不敢,而且这多难听?有财大家发,列位油满脂肥,捞个饱
涨,在下我却穷得四大皆空,好比列位吃撑外溢了,在下竟饿得前心贴后墙,这似乎不
大合宜;再说凭江湖情谊,我要求分上几个,也不算过分呀!”
那大块头的豹衣人抢上一步,满脸煞气:“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算什么东西?居然
胆上生毛,抢食抢到我们‘五豹子’嘴里来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五豹子’是
何等角色?你他娘想朝我们兄弟头上跨,简直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体格结棍的豹衣人重重一哼,暴烈的道:“管他是那棵葱,摆平了再说!”
为首的豹衣人注视着朱世雄,慢慢的道:“看样子,老兄你也是江湖同源,非但是
江湖同源,恐怕和我们这一道还相当接近吧?”
朱世雄眉开眼笑:“一点也不错,我们正是同行!”
对方慎重的道:“报个万儿听听如何?”
朱世雄大方的道:“我姓朱,叫朱世雄,道上朋友给我起了匪号:‘风铃黑戟’,
小角零料,不登大雅之堂,倒有辱列位清听了。”
名号一报,“五豹子”与他们一干伙计俱不由脸上变色,面面相觑,全透着那等惊
愕意外又懊恼悔恨的表情——他们当然知道朱世雄是个什么人物,而且更清楚朱世雄的
道行在他们之上,干无本生意的圈子里,独脚挑单的主儿本是真正的好手,朱世雄便一
向是单枪匹马!咽着口水,为首的豹衣人干咳几声,露着极不自然的笑容道:“呃,原
来尊驾竟是‘风铃黑戟’朱世雄朱大哥,请恕我兄弟们眼拙,一时未能拜识,冒犯之处,
还请尊驾多多包涵。”
朱世雄笑吟吟的道:“客气客气,我也是老不中用,越混越回去啦,长江后浪推前
浪哪,承的还是列位老弟台们多抬举,留条路走,赏口饭吃!”
打了个哈哈,那豹衣人搓着手道:“朱大哥太谦啦——呃,刚才朱大哥也不出声打
个招呼,就一直坐在那里看我们兄弟献丑,还差点开罪了大哥你哩。”
朱世雄笑道:“不关紧,不关紧,我是被列位的气势慑窒了哇。”
又干笑几声,豹衣人小心的道:“朱大哥,呃,既然是自己人,你又是我们的先进,
当然,呃,当然少不了孝敬大哥你一份,不过,朱大哥的意思是多少才算合适?”
朱世雄捻着胡子,眼珠转动:“你说吧,老弟台,真是怪难为情的。”
豹衣人笑得十分牵强的道:“那里那里,应该应该,我看,还是请朱大哥你开个价
吧。”
朱世雄道:“这,不大好意思吧?”
豹衣人忙道:“不用客气,朱大哥,我们兄弟好歹使你满意也就是了。”
朱世雄笑得见牙不见眼:“既然列位一番诚意,我也就厚着面皮开价啰。”
柳残阳《枭霸》
第九十三章 不苟得 盗亦有道
豹衣人显然并不带劲的道:“朱大哥,请。”
朱世雄的视线钉在执握财物的那四位仁兄手上,有条不紊的道:“因为不是现银,
说起来数目上就有些笼统——我要那三具檀木雕花的小箱子,那条皮搭连,还有,那只
绣工不坏的锦锁囊也不差,我想一并笑纳了,老弟台,不多,只是这几样。”
呆了好一会,豹衣人才喃喃的道:“三具檀木雕花小箱,一条皮搭连……一只锦锁
囊……这,这岂不是……岂不是……”
猛的怪叫一声,他嗔目怒吼:“这岂不是全要了?娘的皮,吃人有这种吃法的?朱
世雄,你连汤带面一口吞,干的湿的涓滴不留,闯道混世的朋友如果个个都和你一样,
还有别人活命的余地么?你简直疯狂癫悖,不知自身为何物。”
大块头的豹衣人也脸红脖子粗的咆哮:“不要说姓朱的也只是个人,就算他是三头
六臂,大罗金仙,我们今天也受不下这等屈辱,我操他的老亲娘,刨人的祖坟吧,也不
过就是这种光景了!”
蛇目勾鼻的那位仁兄冷森的接口道:“我早就知道他是来意不善,绝不会这么容易
便打发得了,现在可不是?姓朱的业已表明欲待啃肉吸血,里外一把抓了,像这类吃人
不吐骨渣子的狂夫,除了和他硬拚一场之外,既使跪地相求,他也不会回转心肠!”
朱世雄不悦的道:“你们这个一句,那个一言,到底是在搞些什么名堂?价码是你
们叫我开的,如今我一旦开了出来,你们却又起哄,这不是明摆着欠缺诚意么?”
为首的豹衣人一双眼珠瞪得宛似要掉下来,他气得一张脸盘全泛了紫:“你——朱
世雄,你是个老江湖就是这么混的么?你他娘卖身价就是如此卖的?你要朝高处攀,我
们就都该扒在你脚底下吃灰?个老鳖羔子,你想吃定我们?梦也休梦,我们恁情一文不
要,全与你拚了!”
大块头的豹衣人跟着吼:“我们和他干,爷们今天非要称量称量他这个‘先进’到
底有多重的斤两,见识一番黑吃黑的大佬凭什么有这个威风!”
退后一步,朱世雄沉下脸道:“话是你们说的,临到头来却不认帐,反倒冲着我张
牙爪舞,叫嚣谩骂,奶奶个熊,你们真当姓朱的含糊你们人多势众?”
为首的豹衣人厉声道:“老子们不含糊你!”
又搓着手,朱世雄道:“很好,大家既然把话略明了,也就不必再继续干耗下去,
你们划道吧,水水里火里,我朱世雄一概奉陪到底!”
蛇目勾鼻的豹衣人冷笑道:“这家破店风水不错,姓朱的,你就凑合着在此地挺尸
吧!”
拉了个弓步式,朱世雄一派力敌万夫之概!
“谁今挺尸,现市还言之过早,列位何妨一齐上来弄个结果给大家看看?”
闷不哼声的往斜刺里一凑,那一双眼锐利如鹰的豹衣人又猝然倒挫,一对“金环刀”
暴削狠带,金芒击映中兜头罩落!
朱世雄尚来不及有第一个反应,矮壮结实的这一位已低窜向前,双环平出,又快又
狠的截斩朱世雄的腿胫骨——和他的伙伴一样,两个人都存了心要在照面间便把这位棒
老二的“先进”放倒。
蓦地怪叫着,那模样似是真被剐掉了肉,朱世雄魁梧的身子在剎那间古怪的横跃而
起,只在四只金环刃落空飞擦的一瞬,打横的身子已风车般旋转,劲风如飙里,踹踢骨
肉之声不绝,两名豹衣人手舞足蹈的拋空而起,在一片哗啦啦震响下,撞碎了几张木桌,
加上好一堆碗碟杯盏!
不待其它的敌人们有任何动作,朱世雄七个筋斗成串翻跃,当前那大个子豹衣人连
击不中,正在他第七次的滚动完竣时,那么巧妙又准确的把双脚踢上对方的下巴,于是,
任那豹衣人像疯子似的冲来,双环飞舞,流电冷焰交相纵横,朱世雄大笑着腾挪跳弹,
便在对方如风如雨般的攻袭中穿走闪回,身形快捷俐落,柔滑轻巧畅快真如行云流水,
在如此的火辣场面里,别有一种优美之概!
于是,那蛇目勾鼻的仁兄骤然长身,由上往下扑击,他双环互撞,声似龙吟,火花
四溅,在声与光的眩震里,环刀分斜挥削,凌厉无比。
朱世雄闪挪的身形突兀的抢向“五豹子”老大的前面,这位朋友立时吐气开声,力
贯两臂,双环交叉并叠,想要一家伙便横切了朱世雄,但是,朱世雄枪进的势子在不可
思议的瞬息间变成斜侧,为首的豹衣人双环并切落空,便重重的互相击撞,由于用力过
猛,左手环“仓郎”飞脱,他一声惊叫还未及出口,朱世雄的反抡一臂已打得他一头栽
倒!
仅剩下来的豹衣人眼看着朱世雄迫缠他盟兄的身前,这样接近的距离他也无法冒险
扑袭,而只是一调头的功夫,他那盟兄已躺下了——蛇目突然大瞪,面孔也不禁歪曲,
这豹衣人是心惊胆裂又加上愤怒激昂,他尖叱着,环刃掠旋,不要命的攻向朱世雄。
“这才够劲道,老弟台!”
朱世雄口里吆喝,滴溜溜的围着一张木桌打转,对方再三攻扑,隔着木桌硬是够不
上位置,豹衣人是急怒交加,暴叱如雷,几转下来,憋不住砰的踢翻木桌——行了,朱
世雄等的就是这一下,当那张可怜的木桌四分五裂,板拆脚断的一剎那,朱世雄已猝而
双手撑地,足前头后,强矢般标射出去,豹衣人半声嚎号,身子已径倒穿门外,不知跌
到那里去了。
一个挺身站好,朱世雄也不知冲着谁双手抱拳,连道“献丑”,然后,他一转身,
朝那四位呆若木鸡般的“五豹子”同党一伸手,霹雳般大喝:“拿来!”
四个人齐齐打了个哆嗦,更好似吃了同心丸一样,动手划一的急忙把手上的东西交
给朱世雄,而四张人脸业已全惊得不象样了。
朱世雄恶狠狠的道:“听着,把地下这几头瘫豹子给抬走,回去告诉他们,姓朱的
这次虽没要他们的命,却把帐记上了,下一遭再要碰见,我要不活剥了他们那身兽皮,
就算是这干邪龟孙生着的!”
那四位仁兄如何还敢回一句话?
赶紧手忙脚乱的背起地下躺着的伴当,有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光景很狼狈,
大不似先前出现时的威风了。
猛过头来,朱世雄迎着的是燕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