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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枭霸-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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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遂,图的也只是个平安,如果惹事生非,逞强争胜,恐怕不见得会是一桩合宜的事呢!”
  燕铁衣道:“不错。”
  干咳一声,赵发魁接着道:“方才你顶撞的这一位,乃是我们‘拗子口’‘坐地’的大
爷,南北有名的‘云里苍龙’章宝亭章老爷子,你知道?”
  燕铁衣生硬的道:“我知道?”
  皮笑肉不动的,赵发魁又道:“而朋友你伸手拦下的这桩事,更已犯了我们‘拗子口’
居民的大忌;门板上的那一位,姓邓名长,有个匪号,叫做‘鸳鸯脚’,他的出身,是江湖
黑道中的盗贼之流,平时杀人越货,烧劫掳掠,可谓无所不包,简直是个十足的怀胚恶徒,
这,倒也罢了,前两天,他来到咱们这穷山僻野的小地方,表面上,是来拜望他的老朋友,
我们的‘铁中玉’孟季平孟老弟,孟老弟对他殷勤招待,无微不至,服侍得就像是自家的老
祖宗一样,可是,你猜他后来怎么着?”
  燕铁衣漠然道:“要听你说了。”
  点点头,赵发魁提高了腔调:“孟老弟府上的一墙之隔,住着的是他守寡多年的二姑
姑,以及一位年方及笄的小表妹,他那小表妹,今年才十八岁,正是一朵花的年龄,
唉……”
  燕铁衣道:“你已表示你的意见了。”
  赵发魁猛一挫牙,变得有些激动的往下说:“想不到啊,想不到,这邓长人面兽心,天
良丧尽!就在昨天晚上,一顿烈酒烧起了他的凶淫本性,趁着孟老弟一家人入睡的当口,翻
过墙去强奸了那位可怜的姑娘,事后更活活勒死了她——却幸是天惘恢恢,疏而不漏,他干
完了这档子罪大恶极的丑事后竟因为酒力发作,疲惫过甚,就躺在那遭害的裸尸之旁呼呼大
睡过去,到了天亮,终被这位姑娘的寡母查觉,哭号着奔告了孟老弟,姓邓的罪证确凿,不
容狡赖,而这种令人发指的暴行,在我们‘拗子口’早有惩罚的传统——游街示众,活活打
死,朋友你现在看见的就是这么回事,而你逞强拦阻的,也是这么回事!”
  燕铁衣缓缓的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微微一怔之后,赵发魁勃然大怒:“当然都是事实,字字不虚,句句不假,你莫非以为
我们‘拗子口’的人会诬赖他,陷害他?”
  燕铁衣削锐的道:“有什么凭据?”
  赵发魁大声道:“姓邓的便在犯罪现场——孟老弟的表妹赤身露体,跨裆之下一片血污
的被勒死在床上,他则只着一条短裤,光着脊梁躺在地下呼呼大睡,短裤上更玷着秽血斑
斑!这就是如山的铁证,事实的凭据,难道说还不够?”
  燕铁衣道:“恐怕是不够﹗”
  忽然阴恻恻的笑了,赵发魁道:“朋友,如果由你来断这件案子,你认为还得要什么凭
据?”
  燕铁衣道:“首先,嫌疑者必须要认罪,他认了么?”
  冷笑连连,赵发魁道:“他会认罪?这才叫新鲜,天牢大狱里不知关着多少罪犯,任是
据足证实,再三招供,临到了刑场上,还个个呼冤呢,朋友,你在开什么玩笑?”
  燕铁衣沉声道:“第二,可有亲眼目睹的人,或者其它足以辨明他犯罪的证物?”
  赵发魁不由咆哮起来:“你这是什么熊话?人死了,他就躺在死人旁边,打着赤膊,只
着短裤,裤上又玷着污血,这不是明摆明显著是他干的好事?犹要找什么证人证物?这一切
的一切,业已点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了!”
  唇角微撇,燕铁衣道:“只怕内情不会有你们判断的这么简单!”
  踏上一步,章宝亭厉声道:“你倒是说说看,还有那些‘不简单’的地方?”
  燕铁衣夷然不惧的道:“我问你们,一个犯了奸杀重罪的人犯罪的对象及场所又是自己
朋友的关系所系——他会在强暴杀人之后留在原处呼呼大睡?”
  章宝亭忍耐着问:“还有么?”
  燕铁衣冷清的道:“此外,他才到孟家两天,见过孟季平的表妹几面?可知道她居住何
处?而他又如何那般正确的摸进那位姑娘的闺房尚不惊动他人?”
  章宝亭咬着牙道:“你说完了?”
  燕铁衣萧煞的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可曾给嫌疑者申辩的机会?至少,他可
曾俯首招认了?”
  重重“呸”了一声,章宝亭暴烈的道:“我便说与你这乳臭小子知道,也好叫你得点教
训,长些见识——邓长那厮闯祸之后未曾逃走,不是他不想逃,而是酒力发作,混身虚软,
尤其在神智昏沉下难以逃脱;他到孟家虽只两天,却因孟季平与他熟不拘礼之故,为他引见
过孟季平的表妹小玉姑娘,间中亦数次碰面,小玉姑娘家住孟季平隔壁,一墙之分,且有便
门可通,由于小玉姑娘家中只有寡妇弱女,生活贫苦,孟老弟素极照应,双方来往甚勤,话
风口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邓长何难探悉小玉姑娘之住处及居室?”
  顿了幁,他又语声铿锵的道:“邓长这厮狡猾无比,虽在这等如山铁证之下,他竟抵死
不肯招认,但事实俱在,如何容他推赖得了?为了替死者申冤,为地方树立风纪——保一股
善良民俗之长存,我们自该对他加以惩治,责无旁贷,而只要问心无愧,俯仰不怍,便上干
天和,老夫我亦当一力承担!”
  一片热烈的叫好声,喝彩声,鼓掌声,又一次响在人群之中!
  章宝亭向群众微微颔首,却面如严霜,是一副“肩挑重担,任劳任怨”的神气。
  燕铁衣一看这光景,知道有理也说不清了,人家的地方,人家的势力圈,一张嘴对千百
张嘴,再加上这些愚民先入为主的成见,他既便有抗山的能耐,也辩不过对方认定的事实,
但他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所知道的邓长,是一个生活严肃,守正不阿的人,邓长的个
性内向,头脑清楚,平素沉默寡言,但却判明是非,嫉恶如仇,有正义感,责任心。从不苟
且,也未闻及他有女色的嗜好,所以,他才有资格在再三审定中担任“青龙社”执律掌刑的
司事首领之职,像这样的一个人,竟会奸杀好友的亲戚?就算在他喝多了酒之后!
  此际,“白财官”赵发魁嘿嘿冷笑道:“朋友,是非自有公论,却不是单凭你一个人可
以抹杀混淆的,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目光是澄澈得冰寒的,燕铁衣坚定的道:“你们众口一词,咬定不放,成见深植之外,
更处心积虑要杀害此人,在这种情况下言词并不是适宜证明真相的方式。”
  赵发魁一听对方的口气,是“大画框套着小画框——画(话)中有画(话)”,他不由
心中发火,更兴起一股仇恨的怨气:“朋友,你好象还是认为你是对的?”
  燕铁衣凛然道:“至少,在这个时候还不能表示你们就一定不会错?”
  章宝亭大喝道:“你想怎么样?”
  燕铁衣冷森的道:“我要插手管这件事﹗”
  狂笑一声,章宝亭道:“告诉我,你待如何‘管’法?”
  燕铁衣阴沉的道:“这个人,我要带走他,并且由我来澄清事实的真相,他如做过,我
自会加以惩治——决不会轻过列位现在所待施为的分量,他如被冤屈,则你们便得偿付如此
糟蹋他的代价!”
  章宝亭极其轻藐的笑了,斜着眼道:“你似乎说得很有把握——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
资格插手管这档子事?”
  “白财官”赵发魁也玻ё叛鄣溃骸澳昵崛耍衬战砸蚯砍鐾罚飧鲂盏说囊鳎墒呛�
你有什么牵连?竟使你为了他这般豁命出力?抑或你只乃逞一时之胜?”
  燕铁衣冷峭的道:“你以为呢?”
  虬髯拂张下,那“搏虎神叉”廖刚跳了出来,他冲着燕铁衣怪叫:“小兔崽子,我看你
是喝多迷糊汤了,竟敢闯来这里朝着我们撤野卖狂?你这模样,像是也在道上跑跑的,却他
娘混过几天世面?连个‘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都不懂?任情你还只是个雏儿!”
  燕铁衣淡淡的道:“不是猛虎不下岗,不是强龙不过江,我要是怕了你们,也不敢手拦
事了,姓廖的,我是个雏儿,你可也不见得精练老辣到那里!”
  哇哇大叫,廖刚张牙舞爪的吼:“小杂种,小龟孙我要活活把你捏扁——”
  燕铁衣冷哼一声,目光环顾:“听着了,你们是自行把人交给我,还是要我动手硬抢?”
  章宝亭气极反笑,他狠厉的叫道:“江湖后辈,道上小卒,居然也敢夸那万人之敌?
好,好,我们就叫你硬抢试试,也看看你家大人传给你多少逞能耍刁的本事﹗”
  在燕铁衣身侧的熊道元凑近几步,压着嗓门道:“魁首,这班荒野毛人,穷山莽夫,岂
用你老费心?交给我办了吧。”
  燕铁衣阴冷的道:“我们一齐动手——我对付他们,你抢人,不管邓长是否做过那种
事,他所承受的酷虐,现在我就先替他收回一点代价来:‘青龙社’的人犯了错,自有‘青
龙社’的律规惩治,我痛恨别人越俎代庖!”
  熊道元也气愤的道:“我也痛恨!”
  对面,二三十个强壮的汉子拥出人群,纷纷叱嚷:“各位老爷子,让小的们来收拾这
厮!”
  “杀鸡还用得着牛刀?别污了爷们的手,我们来!”
  “看那小子一身骨架,光我哥几个压也给他压扁﹗”
  “爷们一边看热闹吧,包管手到擒来!”
  章宝亭摇摇头,大声道:“你们退下,这小子可能练过几天功夫,不得只凭几斤力气便
可制住他,我们是兵来将挡,也找会家子出马!”
  “白财官”赵发魁笑道:“老爷子,注意他还有个帮手呢,块头尚不小﹗”
  冷冷笑的,章宝亭傲然道:“我看见了,也不过就是横粗一块,饶他会得几手把式,亦
强不到那里去,正好将这两人捉个一双,吊起来晾他三天﹗”
  赵发魁扬着两条吊死鬼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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