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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的他-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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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于他来说显然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再说这是出来玩,他非常兴奋。
  萧岳陪着他说话,又给他讲了几个故事。
  他讲故事的声音竟然还是挺好听的,音色醇厚低哑,在这黑暗中娓娓道来,别说楠楠喜欢听,就是叶宁都不知不觉听入迷了。
  楠楠终于睡着了,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变频时会发出的几乎让人忽略的声响。
  叶宁简直是觉得自己要生病了,她僵硬地屏住呼吸,支着耳朵,努力地捕捉着隔了一个楠楠距离的床那头的萧岳的动静。
  偏偏萧岳好像没什么动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她努力地放平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同时放轻松自己紧绷的身体。
  心间依然在躁动,那种躁动来得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自己是羞涩还是害怕,亦或者甚至是渴望?
  她年纪也不小了,有过一夜情,还生了个孩子,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
  这些年来,她孤身一人,也许是自从霍晨的事情后她再也没有心力去投入男女情感,当然也许是抚养楠楠已经占去了大部分精力,在男女之事上她可以说是心如止水。
  即使夜深人静无法入眠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过那种属于女人的渴望。
  可是今天,也许是之前那种压在腹部的坚硬太过突兀,以至于让她根本无法忽视,她竟然发现自己心里有点可耻的想法。
  这点可耻的想法像一个小虫子般,啃噬着她身体的某一处,并生出那种羞耻的感觉,那点感觉开始很轻微,后来开始蔓延,蔓延到全身各处,让她紧绷的身体止不住地发出轻轻的颤抖。
  当她发现自己的想法时,下意识地狠狠咬住了嘴唇,几乎咬破的力道。
  她并不是一个特别保守的人,当年在国外她也见识过一些事情的,可是现在当她那么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某种渴望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泛起罪恶感。
  她的身边就是儿子,儿子睡得香甜。
  就在这个时候,隔着楠楠的那边,萧岳轻轻伸出了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捉到了她的手。
  当他的手捉住自己时,她才明白,自己的手心其实已经出汗了,潮湿而颤抖。
  她从脚趾头开始,每一处一下子都绷紧了。
  心跳得特别厉害,就在嗓子那里窜动,她甚至怀疑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是不是隔着楠楠的萧岳都能听到她的心跳。
  萧岳的手握住她的,轻轻地捏住,力道不大不小。
  不过他也就只是捏着,看起来并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样子。
  过了好半天后,低沉而暗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他这话落到叶宁耳朵里,叶宁不知道自己是失落,还是放心。
  她那颗跳着的心总算平息下来。
  她紧咬着唇,轻轻“嗯”了声,就要挣脱他的手。
  她想翻身,背对着他的那个方向,借此平息下心中那说不出的滋味。
  不过萧岳没给她这个机会,他依然轻轻捏着她的手,依然是不大不小的力道。
  他低声说:“叶宁。”
  “嗯?”
  过了好久,萧岳才用呢喃一样的声音说:“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是吧。”

  ☆、40|38。夏令营

  叶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那一夜她的一切记忆仿佛都被模糊了,所有的焦点都在那双手,那双似有若无握着自己的手。
  以至于在那一夜的梦里,也有那双手。
  在梦里,她回到了十三岁。十三岁的她举着伞走在一个下雨的路上,路上泥泞,她摔倒了。
  脚上的凉鞋是去年的,她在长身体,破旧的凉鞋已经不合脚。这么一滑后,在斜摔的力道中,那双鞋被缝起来的接口处又裂开了。
  已经没办法穿了。
  伞也跌到了雨水中,沾上了污水。
  她狼狈地倒在那里,望着裙子和腿上的泥水,有点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伸到了她面前。
  她抬起头,想看清楚那个人,可是头发湿漉漉地黏脸上,挡住了眼睛,她看不到。
  她不知怎么心里就发慌,总觉得她应该看清楚,怎么可以看不到呢,于是拼命地拨开挡住眼睛的刘海。
  正拨弄着,她醒了。
  醒了后,大口地喘气,她望向四周,这才明白过来,她已经三十岁了,而不是十三岁。她不是在大雨中举着伞往前走,而是躺在带有些微空调声响的宾馆大床上,身边是酣睡的儿子,儿子的那边躺着萧岳。
  不过她很快愣了下,好像她隐约听到了雨声,扭头往外看了看,宾馆里是那种遮住半边墙的大窗帘,拉住了,看不到外面,不过侧耳细听是有雨滴声的,还真下雨了。
  正听着呢,就听到一句:“下雨了。”
  他的声音带着深夜特有的醇厚沙哑,温和低沉,虽然出声突兀,可是并不会因此吓到她。
  她慢慢地转过头去看他。
  隔着睡觉不太老实几乎把屁股撅起来的楠楠,她看到萧岳侧躺在那里,黑暗中那双让她看不懂的双眸犹如深海一般,平静地望着她。
  她忽然有种错觉,也许他一直都是根本没睡,就这么望着自己呢。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被他似有若无地捏着,并没有放开过。
  她换了下姿势,也侧躺着,两个人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在黑暗中望着彼此。
  如果说临睡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是躁动难安,那么现在她望着他,却是一片温暖的平静。
  一只耳朵紧贴着枕头,另一只耳朵却仿佛更加敏锐,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外面雨滴打在向日葵叶上的声音。
  她静静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心里忽然涌出莫名的感动。
  或许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吧,在这样被一个梦惊醒的深夜里,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睡在这么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她会有点伤感,有点无奈,也有点疲惫。
  而就在午夜梦回之际,那个男人就是这么无声地凝视着自己,一直那么握着自己的手指。
  黑暗中,她眼睛开始发潮,那是一种伤风悲月般说不出的滋味,胸臆间酸酸甜甜的,有点难受,又更多的是温暖。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萧岳终于松开了握着她的手,缓慢地抬起来,落到了她的眼睛上。
  “怎么醒了,你做梦了吗?”他的手指抚过她的眼睛,口里却这么问。
  “做了一个梦。”她低声这么说。
  “嗯,噩梦?”
  “也不是。”这么说着的时候她忽然想笑,也不是小孩子,她其实也并不需要人哄,可是萧岳那么温柔地抚过她的眼睛的时候,她还是很喜欢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用心呵护着。
  萧岳见她这样,黑眸定定地望着她。
  “该不会是离开家,认床,于是哭鼻子了吧?”他甚至开始调侃她。
  “才没有呢!”她咬着唇反驳,那反驳的声音里不自觉有种撒娇的味道。
  萧岳看着她难得的小儿女情态,不免笑出声。
  “以前在咱们s市,好像一到这个时候雨水就特别多,我经常半夜睡着被雨声吵醒。”
  “嗯,是挺容易下雨的。”她回忆起梦中的情景来了,其实那一幕她是曾经遇到过的,于是随口说:“我那时候挺讨厌下雨的,一下雨,放学那条路就不好走。”
  “是不好走,那条路排水不好,我记得有时雨太大了,整条路上都是水,很多小汽车都淹在那里。”萧岳也回忆起以前的事儿来了。
  “是啊,那个时候骑着自行车过去,半只腿都在水里,有时候水底下一块砖头,撞上去就直接摔水里了,那才叫惨。”叶宁想想那个时候,还有点恶心。
  “这个一想都难受,那条街上卖菜卖肉卖水果的,什么垃圾都有,平时路边就不干净,这一下雨飘起来,那水里的东西啊……”萧岳显然也有过同样不愉快的回忆,那个时候无论是淌水走,还是骑自行车,脚肯定泡在脏水里面的。
  “别提这个了,提起来我都难受,当时还不是硬着头皮淌过去。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条街修好了吗。”
  “修好了。”
  其实叶宁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萧岳竟然这么回,她倒是愣了下,愣过之后,就着墙壁上空调控制器什么的发出的微弱亮光看过去,却看到萧岳一脸平静温和的笑意。
  “也是,都十几年了,估计那里变化也挺大的。”她点了点头。
  萧岳的手在这个时候握住了她的。
  “叶宁,你想过什么时候回去看一看吗?”萧岳忽然这么问。
  “也许哪天有兴致会回去吧。”叶宁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这么说。
  “你和你舅舅妗子一直有联系?”萧岳轻声这么问。
  妗子是他们老家那里的称呼,b市都叫舅妈的,不会直接叫妗子,现在萧岳忽然这么说,她倒是还觉得蛮亲切。
  其实世事多变,她怎么也想不到,人生变迁,多年之后,她会和曾经那个萧伯父的儿子在这么雨夜里平静地聊天,说一些陈年旧事——中间还睡着他们两个的骨肉。
  “一直有联系,他们当时对我是不好,可也算是收留了我,不舍得给我钱,但也让我有口饭吃。”
  对于这件事,叶宁是知足的。那个时候家里一屁股债,妈妈跳楼了,她一个孤身女孩子,才十几岁,能去哪里呢。那些讨不到债的人看她孤苦伶仃的可怜,骂骂咧咧一番后,也就自认倒霉走了。她也没什么亲人,爸爸那边是单传也没个兄弟的,只能住在舅舅家里。
  妗子不喜欢,白眼相向,是她不够宽容仁慈,可是不宽容仁慈并不是错,都是靠着死工资吃饭的平常人家,多一个人的开销,又和她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心胸小一点的,容不下也正常。
  叶宁很早就明白,自己就是厚着脸皮赖在舅舅妗子家,靠着救济上完高中的。如果当初人家狠一点,说你个女孩子又没爹没娘的上什么学,直接出去打工拉倒,她也说不上什么的。
  所以她这些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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