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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问折彦冲道:“你看如何?”
折彦冲道:“所谓步骑二十七万,从来都是‘号称’,真实的数字要大打折扣。就算真的有几十万兵将过来,也不可能个个都是善战之兵,辽国也没这么多精锐。而且听说辽国也已经出现‘空饷’、‘空额’之弊,一些军队徒有其建制而没有实数——所以这支军队连数量也大大可疑。况且几十万大军远征,耗粮必多。我们只要扼守险要,令辽军精兵无法用其长,则辽军日久自败。”
阿骨打喜道:“后辈小子当中,说到用兵称我意,就只有粘罕和你了。”
众人各去准备,不久新的消息传来,此次辽大军东来,不是要来“征伐”,而是要来“戍边”。
杨应麒听说后大笑道:“我以为辽人已经决定派来一头猛虎,原来是派来一头水牛!既来戍边,不教而征的民兵必多。民不教而令上战场,谓之弃!看来这次我又有得忙了。”回顾杨朴道:“我这一母八子、九村连环的建制,果然是太狭隘了。”
杨朴道:“辽人毕竟兵多,不能太掉以轻心。”
杨应麒道:“女真人气势方雄。我料国主必不会消极防守,而会主动出击!”
傍晚阿骨打果然召集诸将,下令明日便整军出发。军过拉林水,阿骨打弟弟斜也前来会师,兵力不足两万,但女真人屡胜之下,全无半点惧意。
会师不久,辽军便派使节来奉上议和国书。国书上写的却是契丹文字。完颜希尹打开一看,大怒道:“契丹人无礼!”
阿骨打问道:“怎么?”
完颜希尹道:“耶律延禧开头就说大辽皇帝谕某,却是直呼我皇名讳!”耶律延禧便是辽主的名字,因为这封国书中直呼阿骨打的名字,因此完颜希尹便也直呼辽主的姓名相报。
阿骨打却不动怒,淡淡道:“他说什么?”
完颜希尹道:“耶律延禧说只要我们称藩,他就许我们作他们契丹的属国。但要年年入贡,定岁入朝。”
斜也走上一步就要扯破国书,阿骨打挥手道:“不要理他。待把他打疼了,看他还敢不敢放肆。”
完颜希尹道:“他既以国书来,我们便当以国书回他!以示我们是知礼的大国。”
阿骨打道:“好,你来写。就说如果他们归还阿疏,大军退出黄龙府,我就许他议和!”
完颜希尹取笔墨纸张,写道:“大金皇帝诏谕耶律延禧……”不多时写完,扔给辽使,赶出大营。
第二日进军,忽然天上一团火光划过,不知坠于何处。阿骨打大声道:“看!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祥兆!天助大金,此行必胜!”
万余人一起叫道:“天助大金,此行必胜!”
折彦冲望着那火光消失的地方发了一下呆,派了一个亲兵回去和杨应麒说知。
大军继进,直逼辽军所在的达古鲁城。阿骨打率亲信十余骑登高远望,只见辽人连绵数十里,行伍却参差不齐。
阿骨打问众子侄道:“你们看如何?”
宗雄道:“人虽多,却如绵羊。”
宗望道:“行伍队列,强弱不均。”
折彦冲道:“看来这次所谓骑兵二十万,步兵七万只是一个吓人的数字。而且这些人哪里是战士?分明都是临时征调来的农民、牧民。”
阿骨打颔首道:“不错!辽军不足畏!”
折彦冲道:“我们十几人在此了望,和敌军已经离得极近。而辽人竟然不派前哨来戒备驱赶捉拿,可知辽军统帅之无能!此处地形居高临下,若在此结阵往下推进,便如高屋建瓴,一发千里势不可挡。”
阿骨打喜道:“正合我意!”传令金军上高地结阵。对面辽军看见,似乎有所动作,但迟迟也没有派军前来阻击或包围。
阿骨打指着山下道:“辽人反应迟钝!到现在还没布成阵势!孩儿们,举起你们的刀棒,破敌就在今日!”
宗雄率金军右翼为冲锋主力,折彦冲以八百骑为副,直冲辽军左翼。辽军左翼人数比宗雄所率多出两倍不止,但人无战意,阵势未成,竟有人一望见金军就丢下兵器撒腿逃跑。甫一接锋,辽阵便垮。辽军左翼向后溃退时,萧铁奴狂吼着率领所部百骑急冲上去,竟然冲到了宗雄的前面。几千人便如一把利剑一般把辽军左翼活活撕成两半,萧铁奴所部百人竟然未伤一人一马便已冲到了辽阵的后方!
宗雄在后边叫道:“左翼已垮,冲他右翼!”
哪等宗雄下令?萧铁奴早已从辽军背后横跨过去,直奔辽军右翼的阵后。辽军右翼这时已经布成阵势,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把萧铁奴死死挡住。萧铁奴心道:“这右翼却比左翼坚稳得多。”
忽然旁边一人叫道:“六奴儿,冲不动了是吧?”
讥讽萧铁奴的却是阿鲁蛮,萧铁奴一回头的空挡,他已率百骑从旁冲了进去,不顾死活,直陷辽军阵中。
萧铁奴被阿鲁蛮的言行激得大怒,发狂了一般杀了进去,辽阵稍却,但在他冲进去后随即合拢,把两拨人马围在中间。
第二十九章再破辽师(下)
萧铁奴和阿鲁蛮陷身辽阵之时,曹广弼刚好赶到,他见萧铁奴和阿鲁蛮在辽阵中左冲右突,马力渐疲,对随后而来的折彦冲道:“我去接他们出来!”银枪一引,率人来救,三拨人马汇在一处,并力冲杀出来。
萧铁奴下令换马,随即又冲了进去,宗雄叫道:“女真的儿郎们,难道我们还输给了汉部的兄弟不成!”
女真人齐声吼叫,如狼扑虎纵,挥着大刀与狼牙棒向前冲杀。辽军右翼的兵马稍显惧意,但阵势仍然不乱。
宗翰在高地上望见,对阿骨打道:“辽人左翼已垮,但右翼颇坚挺,宗雄已尽全力仍然无法取胜,待我率部前去助战!”
阿骨打道:“你且不动。”唤他的庶长子宗干道:“你率人去冲击辽军右翼,让它前后不能兼顾。但不要深入阵中。”
宗干道:“我明白!”
宗干作势一冲,辽军右翼果然悚动,以为金军主力到了,纷纷前趋防御,处于右翼中部的军马或向前,或向后,一时混乱起来。
萧铁奴等无法纵观全局,但见前方抵抗力稍显薄弱便冲了过去,最中坚的一层防御被冲垮以后,再往前就势如破竹,他满身是血,身被五创,跟随在他后面的人马也越来越疲惫,忽然听见前方不远宗干的声音大叫道:“铁奴兄弟!”
萧铁奴听到声音精神一振,叫道:“再往前一步,辽阵就垮了!往前一步!往前一步!”
后面汉部齐声叫喊:“往前一步!往前一步!”鼓起最后的勇气冲出辽阵,宗干引兵来会,反向冲击。辽军右翼的前部军马见金军竟然从后面杀出,以为后部已垮,无不骇然,弃甲逃亡者不计其数。
阿骨打在高地上叫道:“辽人输了!孩儿们,冲啊!”领中军杀来,势如猛虎下山,辽军的战斗意志已经崩溃,中军兵马望见金军,还没接锋便不断有人逃散。阿骨打乘胜追击,蹑着辽军的尾巴直到辽军大营。辽将害怕,不等人马全部撤入便关上大门,大部分人流散在外,或逃或降。
萧铁奴要去冲营门,折彦冲挽住他的马头道:“马力已疲,且等等!”
狄喻和曹广弼收降俘虏,得两千余人。他们派发红色布条,命降者绑在头上,列队于前,汉部兵将在后。
阿骨打下令,宗雄堵在北面,宗翰堵在南面,阿骨打自镇西向。折彦冲奉命守东方。
曹广弼对折彦冲道:“兵法云:围三缺一,必要留个出口,让他们有个去路才好。否则四面围死,辽人必定死战。”
折彦冲当即下令,命八百精兵尽皆潜伏,只留那二千降俘列阵待命。
入夜之后,降俘不断逃亡,待到黎明只剩下三三两两四百余人。辽人见东方围弱,立即弃营冲出,那四百降俘望见便先逃了。辽军过半,折彦冲和狄喻一左一右突然冲出,辽将弃旗而逃,突围战马上变成大逃亡!女真各部事前得到知会也早知道折彦冲的计划,群起来追。
宗望宗翰兵锋所及,直至阿噜冈。几万步卒跑不过女真精骑,在这场战役中建制尽灭。汉部在战争后期却放慢了脚步,收缴俘虏、兵器。每收一个战俘,便让他头绑红带,弃刀取棒,走在前边收取辽军留下的军资,汉部兵将在后监视。杨开远工兵跟上来入营收缴,竟然在辽军驻地找到无数农具。
折彦冲看了道:“辽人此来,战略目的果然是防卫而不是进攻!这十几万人不是来打战的,是来种田的!”
曹广弼道:“兵农合一乃是古法,若用得好可以不费朝廷粒米而边疆自固。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形用这种策略显然不适合。辽人这样做形同资敌!看来大辽枢密尽是庸人!”
杨开远也叹道:“应麒曾经有‘派水牛御老虎’之论,辽军这次派来的,不就是一头大而无用的水牛么?”
这一仗折彦冲尽得俘虏五千余人,其中倒有三千人通晓汉语,这些人大多在原籍就过得很苦,此时天气苦寒,辽国也没发给足够的衣物。杨开远带来了大批的粮食衣服,派发下去,没过几天,五千余人竟然都过得颇为惬意。
曹广弼在那三千多人当中挑出一千二百人来作为新军的种子,杨开远带着其他人就要回汉村,萧铁奴忽然指着那两千个非汉族群道:“那里面有不少强健的人,为何不用。”
杨开远道:“这些人不是汉人。”
萧铁奴道:“其余三千个人里面,也多不是汉人。”
杨开远道:“他们汉化已高,会说汉话,我们也便当他们是汉人了。”
萧铁奴冷笑道:“你们不是一直说什么要视各族如一的么?”
杨开远有些黯然,这两千多俘虏多是奚族、室韦,带回汉村最后的结局就是和女真部豪强交换汉俘、女奴,而这些俘虏到了女真人手底下,日子都不好过。
折彦冲闻言叹道:“这两千人不是我们不想安置,而是不能。我们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