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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除了妖物,灵气慢慢聚集起来,你家早晚会重振门楣。但你如此急功近利,怕不是好事啊。”
刘措大一咬牙,依旧坚持,“学生已考了二十年了,只怕剩下的寿限早不足此数。实在等不得了。”
那道士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帮帮你。搬炉子出来吧。”
众人还想再看这道士的神通,忙七手八脚的弄了个炉子过来,点起了火。
待那火旺了,那道士便教了刘措大个口诀,又令他去灶台下找没烧透的木炭过来,令丢到火里去。
云秀琢磨着,这木炭上八成也动了什么手脚,便趁刘措大还没取来,先伸手穿过乾坤袖,向灶台下掏了掏。
近来刘措大家恰好烧木头,灶台下还真有炭。
此刻刘措大已到了灶台前,云秀怕被他察觉,忙随手抓了一块就收回来。
收回来一捏,便明白了外面黑乎乎的,看起来确实是炭,但拿起来沉甸甸的,从手感看,不是石头就是金属。
刘措大取来木炭,默念着口诀,丢进火炉里。
只见那木炭越烧越白,烧透之后,那道士随手用铁钳一拨,竟拨出一块银子来。看大小,足有一二两重。
先前除妖,众人还只是看热闹,待此刻见了烧炭成银的本事,纷纷骚动起来。
那道士又叮嘱刘措大,“便用此法补偿与你。然而此法只可救急,不可滥用。若心怀贪念,即刻不灵,还会引灾祸上身,你可记住了?”
刘措大忙道,“记住了。”
这措大依旧是一副可怜相,但云秀对他已毫无同情,此刻她已明白那道士为什么不骗她的钱财了他们是一伙的。
那“木炭”确实惟妙惟肖,但重量相差太多了,一掂就分辨得出。若不是一伙的,那道士未必敢让刘措大去拿。
既有刘措大这个土著做内应,这道士随口算中村里人的生辰八字和许多村中新近发生的事,就更不足为怪了。
那道士又起身要走,这时四面看客齐齐围上来,想求道士烧炭成银的法子。
但经此一事,这道士已是真仙降世,众人都怕冒犯了他,不敢狠命缠着。
唯独一直看热闹的那个杨员外家的仆役奋力上前,嬉皮笑脸的排开众人,对那道士道,“求高人也到我家去看看吧。”
云秀:……
大鱼上钩了。
果然,道士不理旁人,听这仆役一说,却停下脚步,笑道,“你家顺风顺水,既不缺金银也不缺福运,竟还不知足,也要请我去?”
那仆役忙道,“知足知足。只是我家老爷最爱结交奇人异士,知道天师在此,说什么也要让我请回去……”
那道士一甩浮尘,没做声。
刘措大先帮腔,“你一个狗腿子凑什么热闹,你家老爷要请,不会自己来请?天师也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那仆役被堵了一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赶紧吩咐门前护院留住这道士,自己则一溜烟进院子,去向杨员外回禀去了。
云秀本不想出面的她虽易了容,但易容后也还是小孩子模样,做许多事都不方便,也很难取信于人。要拆穿这骗子,势必得花费一番功夫。
何况早先赵员外放高利贷逼得阿淇一家几乎家破人亡的事,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从那之后,他就对这些“员外”殊无好感,总觉着他们都是为富不仁之辈,家产中不知有多少是靠吞吃阿淇家这种穷人的血肉积攒起来的。
就算被骗子黑吃黑了,也是他们坏人自己内部的矛盾。
算不上是“不平之事”。
她不大愿意为帮助这些富人花费功夫他们的钱足够帮助他们解决绝大多数困难,也不需要她来救助。
真正需要帮助的,是阿淇这样的善良努力,却依旧被骗、被欺负的穷人。
但想想杨记胭脂铺做出的那踏踏实实的十二色六香的胭脂,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
……至少那胭脂铺真的是凭匠心和手艺在赚钱。
杨员外是好人还是坏人,她不知道。可圈套骗人家财这件事,却绝对是坏事。
何况在场众人今日其实都受骗了,日后这骗子若也想从他们身上谋骗钱财,只怕他们也难不上套。
云秀便脆生生的问道,“刘郎中,你家灶台下还有没有炭了?”
……众人只围着那天师讨教,没人理会她。
唯独刘措大变了变脸色灶台里原本放了两块“炭银”,他掏了半天却只掏出一块儿来,当然知道里头还有一块。
但见无人理会,便不答话。只上手去推云秀,道,“谁家小子在这里碍事?快回家去!”
云秀赶紧闪开,笑道,“你家灶台下藏了银子,为何你还这么穷?”
这次总算有人听到云秀的话了,便向她解释,“是天师的咒语把炭变成银子的,灶台下的那是炭。”
云秀笑道,“咦?不是把银子染黑了,假装当炭,好不被人发现他偷藏了银子吗?”
那天师眼神略一飘忽,然而神色不变,依旧稳如泰山,笑而不语。
反倒是众人,不但没清醒过来,还要替天师说话,“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天师的道法,不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云秀道,“可是我看到的就是染成黑炭的银子啊不信你们去灶台下掏掏看,也许还有旁的银子藏在里头呢。”
这时忙有人道,“我去掏掏看。”
天师不做声,刘措大竟也道,“去掏,随便掏。真掏出银子来可别自己昧下,那肯定是我家祖宗留给我的。我还等着发财呢!”
众人哄然大笑。
纷纷劝云秀,“小孩子别多事。当心冒犯了天师,天师招天兵来拿你!”
便簇拥着那骗子要离开。
云秀见说不听,便又笑道,“让他召啊,他不召,我可要召了!”
众人又看云秀,再度大笑。
然而云秀左手一翻,“变”出了符纸,右手一翻,“变”出了毛笔分明就是那天师先前所用的招式。
众人这才不由安静下来,望向云秀。
云秀笑道,“劳烦茶水端给我,润润笔。”
刘措大眼神又一变。
那道士见云秀用一样的戏法,便知道她也是个江湖练家子,心里已谨慎起来。
但面上居然依旧稳如泰山,笑道,“你是……早先大橡树下的那位小道友?”
云秀没料到,彼时匆匆一瞥,这道士竟记住了他的模样。
但她也不怕。
只笑道,“是。”
那道士道,“你师父是谁?莫非他没告诉过你,冲撞尊长,坏了规矩,要招惹灾祸吗?”
云秀听懂了他在威胁她。
闻言,人群中果然有二三人蠢蠢欲动,像是准备要动手的样子。
……这道士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若真打起来,云秀小胳膊小腿的,决然只有吃亏的份儿。
所幸她有个随身空间。
她一面悄悄伸手进乾坤袖里,掏了麻痹粉弹到那几个人鼻子前。一面说道,“我和你修得不是同一路的道,你可算不得是我的尊长。我也没坏了我门上的规矩。”又讽刺那道士,“不知你门上的规矩是什么,比拼道术?还是怂恿一群大人,当众殴打我一个小孩子?”
那道士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若真有人看不惯你唐突嚣张,非要出手替你师父教训你,贫道自然也会替你说情。”
但他等了片刻,居然没有人动。
他不知深浅,眼神便在人群中扫了一扫大概以为云秀也有同伙。
又不动声色道,“你既说不是我的同门……看来是要与贫道斗一斗,谁家才是正统了。”
云秀道,“不是。你又不会法术,要怎么斗?我只是来戳穿你的。”
她确认想袭击她的人都被制住了,便自去蘸了茶水,在符纸上书写。笔尖润湿了符纸,落笔成红。
她一边写,一边向众人解释道,“姜黄遇到碱水,当然会变红,谁写都一样。”
那道士点头,“纸属木,墨属水,黄属土,红属火。只需灌注金刃之气,便天然可做五行生克之阵,增强法力。我祝由一门多以剑为法器,故而符纸多用姜黄辅佐。此事我道门人入门便知,小友点破我用的材料,不知是何用意……”他一笑,“符纸确实人人可写,可告诉他们材料,却不告诉他们常人书写会被抽取金气,损伤心肺,是何用意?”
云秀:……啥?
她笑道,“我可不是要告诉他们这些。我只是想说,你适才斩纸,斩木,那上头跟血似的东西,就是姜黄遇碱变红,免得他们还以为你把木头斩出了血。”
她便将茶水往墙上一泼,拿竹树戳了符纸,一划,那墙上果然出现一道血红的斩痕。
那道士笑道,“无事你斩这墙做什么?”
云秀道,“示范给人看,省得坏人拿来骗人。”
这时众人多少已有些动摇了。
但也许是先入为主,也许是存了侥幸之心毕竟只要信这道士,那烧炭成银之术就可能是真的,就可能学得到手。总之无人站在云秀这边。
便有人质疑,“那我们听到的尖叫声是……”
云秀一笑,衔了竹笛,用力吹响。
那声音尖利,众人纷纷掩住耳朵。
云秀笑道,“你们先前听到的,是这个声音吧?”
众人都不敢肯定,有说是的,有说不是的。
云秀便提醒道,“他‘做法斩妖’前,都要先高叫一声就是提醒墙后吹笛子的同伙,让他及时做出尖叫声唬人。”
那道士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道友血口喷人,就不怕损伤道行?那杏树精是木妖,叫声本就自带丝竹之音,你听成笛声并不奇怪。可你竟污蔑我用笛声作假,总得抓住吹笛之人吧?”
云秀道,“他跑了。但有还是没有,你心知肚明。”
那道士道,“没有。”又道,“贫道来此传授道法,行善积德。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信口雌黄,污蔑前辈大能?我今日不替你师父教训你,怕你长大之后心术不正,要为害一方。”
他一说传授道法,众人立刻想到了他的烧银术,再度动摇起来。